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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宋往巨大石面外再看了一眼,不由躺在地上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发现,他们并没有到达悬崖底部,而是中途被这巨大石面给拦截了下来,好似九重阙楼突然伸出一只手,让他们得以暂时停靠捡回一命,而石面外面,还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可是,叶宋一口气还没有完全松下去,蓦地又提了起来。
苏静似乎精神还好,和她一样趴在地面上,微微撑了撑身,侧头看着她,脸上带着疏懒的笑意,好像跟叶宋一起这样大难不死已经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了,道:“我发觉你就是我的福星,每一次跟你在一起总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话一说完,怎料叶宋突然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了扑了过来,将他压在了身下。苏静身体微微一震。
叶宋的头埋在了苏静的颈窝里,轻微地闷哼了一声,云淡风轻不悲不喜道:“如果我真是你的福星,那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意想不到的事,我是你的灾星才对吧。出来跑上一圈都能碰上山崩,真他妈够倒霉的。”
她的话音儿一落,一块比巴掌大一些的石头,正从叶宋的后背上,缓缓地滚落了下来,闷咚两声,在地上滚了两圈。
苏静瞠了瞠双眼,看着那石块静止在叶宋身边,带尖的部分残留着血迹。叶宋在他的颈窝里喘了两口气,温热的液体有两滴打在了他的颈窝皮肤上,激起他一阵颤栗。
苏静的手,轻轻地摸上了叶宋的后背,感受到满指湿热,飞速地点了点她后背上的穴位,手掌压住她的背面将她抱紧,叶宋几次想撑起身来都被他强硬地压下抱住。
他手指轻抚着伤口周围,道:“你这里,是因为我留下的伤痕。”听不出喜怒哀乐,与其说是对叶宋说的,不如说是对他自己说的。好似他要以此来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再让叶宋因为他而受到任何伤害。
叶宋皱着眉头,喉头里泛起丝丝腥甜,道:“你不要误会,击中我的后背总比要击中你的胸口要好,我不过是择其轻者而从之,不然你要是受重伤我们就极有可能走不出去,我这也是在为我自己考虑。”
苏静安沉道:“事发一瞬之间,叶宋,你来得及想那么多吗?”
叶宋愣了一愣。确实,上面光线那么暗,根本看不清楚有石块掉下来,等能够看清之时,已经势不可挡。当时苏静偏头在看她,根本没注意上方,而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来得及想,甚至是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等回过神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扑在了苏静的身上,而后背一片尖锐的钝痛。
苏静手指轻轻抚着叶宋的发,低低似叹息一般又道:“刚刚你说,如果这次战争结束以后我们都活着,会怎么样?”
叶宋再挣了挣,苏静还是不肯松手,便抿唇囫囵道:“你放开我我便告诉你。”
苏静只好放手,叶宋翻地坐起来,偏头往地上若无其事地啐了一口鲜血,唇色绯艳绝伦,她抬手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嘴角,不咸不淡地看了苏静一眼,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都活着,你就去找一个值得你过一辈子的女人,好好安一个实实在在的家。”
苏静很认真地问:“我找了别的女人,那你怎么办?”听他的语气,好像叶宋这辈子只能勉强和他过了。
叶宋笑了一声,道:“你担心我做什么,总会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吧。”
“没想过嫁人?”
叶宋默了默,道:“嫁谁?”
苏静道:“看在你刚才舍命救我的份儿上,你不妨嫁我吧,或者我以身相许嫁你也行。”
“”叶宋看着他,他对叶宋眨了眨眼睛,华光流转,隐约有点从前不正经的影子。叶宋猛然想起,他俩掉下来时苏静在她耳边所说的话,喉咙有些紧,却也正经地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苏静一脸无辜地问:“恢复什么记忆?”
叶宋瞥了他一眼,自己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站起来,道:“那你怎么会记得我说过什么话。”
苏静继续一脸无辜地问:“你说过什么话?”
叶宋抿了抿唇,面不改色道:“说你像个白痴。”
苏静愉悦地笑了起来,也跟着拂掉衣服上的尘土站起来,道:“就算我是白痴,现在白痴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了。阿宋。”
叶宋等了一会儿,却不见苏静有下文,便道:“有话快说。”
苏静懒洋洋地说道:“如果这次战争结束了,我们都还活着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叶宋回头看他,道:“你能有什么秘密?”
苏静凝视着她的双眼,道:“一个有关天机的秘密。”
随后苏静抬头看了看峭壁,伸手去摸了摸,上面附着着稀疏的藤蔓,有的地方不平整,从石壁上凸起来,便道:“借助这些藤蔓以及凸石,我们还是能够爬上去的。”
“等等”,叶宋叫住了他,指着一个方向,“那里好像有个洞。”
苏静循着看过去,见叶宋所指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洞口,但就是那个地方的藤蔓长得特别的短且浓密,几乎将那一块的石壁全部都遮完了。
结果叶宋和苏静走了过去,叶宋捡了一根藤条,将那些藤蔓纷纷似捞帘子一样地撩了起来。结果苏静定睛一看,就怔住了,眼前还真有一个洞,洞口同样是漆黑,看不清里面是怎样的光景。他不禁哑然失笑,道:“阿宋,你神人么,怎的知道这里有个洞。”
叶宋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说道:“你一定很少看狗血的言情故事话本,通常掉下悬崖中途被拦下,大难不死都会有个把奇遇,其中最常见的,便是悬崖半山腰上有个山洞,山洞里又有个什么宝贝。”
苏静戳了戳眉心,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你们一定有血缘关系吧,说的话都这么相像。”
“和谁?”叶宋问。
“那个老神仙。”
叶宋回头看了看他,道:“他没告诉过你他是我老祖宗吗?况且你不知道像他这样的老神棍都喜欢用狗血里的剧情来演绎世间轮回么,估计他们那个世界里的神棍也是一抓一大把。毕竟人生处处有狗血,所以我们现在碰到狗血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你身上有没有带火?”
苏静无语,默默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正要打开之时,约莫这个山洞是一直这样隐秘没有被打开过,叶宋捞开细密的藤蔓,让外面新鲜的空气流动了进去,转了一个弯又将洞里的气息给带了出来。
苏静和叶宋都闻到了。叶宋抬手按住他手里的火折子,苏静也没有再有过多的动作。
叶宋道:“不能点火。”
苏静了然:“是石漆。”
苏静所说的石漆,也叶宋所想的相差无几,就是现代的石油,她现在便是闻到了一股满满浓重的石油味。这洞不知道有多宽多深,石油是挥发的,若是这个时候点燃了火,引燃了空气中的石油气体,定然会引起爆炸。
苏静道:“这石漆深埋地底,在北夏少有所见,没想到这里竟然有。”
叶宋道:“既然少有所见,那你知道得还挺多的。”
苏静笑了笑,道:“抱歉,本来知道得也是不多的,不过在异世界里偶然见到,学习了两天,你们那里称这个作石油吧。”
叶宋若有所思:“那要不要进去看看?”
第245章 你脑子没事吧()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苏静道:“来都来了,不进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于是两人就这样抹黑一点点往里走去。越是往里,石油的气味就越是浓重,前面的路本来还很干燥,到后面就感觉到脚下的路面又湿又滑,叶宋蹲下去,用手指蘸了蘸那液体,两指捻了捻,道:“这里的液体,全是溢出来的石油。”他们走到尽头了,还能听到似乎有小束小束的液体流淌的声音,叮咚似清泉。
随后叶宋便笑了起来,道:“果真是天助我也。”
她和苏静没有在这洞里久待,两人便撤退了出去。按照苏静的想法,一起攀岩着峭壁上的藤蔓和凸石,艰难地往上面爬去。
趁着天色未亮,昏城里陆续跑出一小队精练的队伍,带着木桶和板车,一刻不停地往山上赶。队伍抵达后,抛下又长又粗的麻绳,便摸索着爬下悬崖。
待到日出东升时,霞光迸射出来,照亮天际。叶宋和苏静在前,带领着那只精练的队伍,满载而归。
她骑马从城楼下经过,站在城门口,勒了勒缰绳,赫尘稍稍踢踏了两步,在那里停了下来。叶宋转头往东边望去,冷色琉璃般的眼眸,也被那金红色的光芒淬亮,仿佛重新燃起了不可被摧毁的希望之光。
回到昏城,刘刖便上前来说道:“南瑱大军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南习容说只等三天,若是三天之内王爷和二小姐不只身前往,他便会率领大军攻城。”
叶宋满手的石油,味道十分不好闻,她闻了一个晚上,不禁有些头晕。再加上一晚上没有合眼,即使没有上床睡觉也是会有床气的,因而在听到刘刖的话之后脸色并不怎么好。彼时她正用一块巾子擦拭手上的污迹,然后用皂角洗净了手,转身随手就将沾了石油的巾子扔进了火盆里。
火盆里的火是天亮时熄灭的,只剩下淡淡的火星,只要经风一吹,就会彻底熄灭了。没想到巾子一沾上,几乎没有非什么功夫,那些火星仿佛又攫取到了生命的源泉,酝酿了一下之后蹭地就燃起来了。
叶宋面无表情地走过,道:“就让他等三天,只等三天。”三天以后,她一定会把陈明光带回来。
白日里,昏城里的将士们都没有什么行动。只要一到了晚上,他们便偷偷地上山,摸索下悬崖,将半山腰里的石油一桶桶带出来,昏城里只放置了一部分,其余的全部连夜运往四面各山山脚,隐藏起来。
这地形对于南瑱来说,的确是有些不利。但南习容就是一个自负的人,他自认为北夏现在并无援军,而昏城也就一小部分人死守着,只需要派一支分队兵力就足以将他们像蚂蚁一样碾死。大军驻扎的四周,虽然四面环山,但还是隔得有些距离,这样长的防线北夏的残军不可能拉得起来,因而就更加不用担心他们会围山而攻了。他只需要在城郊等上三日,时间一到便立马攻城。
据南习容所知,叶宋和苏静均是重情重义之人,且莫说陈明光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单是将陈明光的尸首往十字架上一挂,只要是有血有肉的北夏人,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将军被敌军这样对待,这是对军人、对战士极大的侮辱和轻蔑。
所以,北夏那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南习容想,叶宋或者苏静都极有可能会真的单枪匹马赴阵。就算他们不会现身,也一定会出现有人偷抢陈明光尸体的事情,因而南习容早就将一切布置妥当。
苏静和刘刖说得对,这就是一个***裸的陷阱。
若是先前叶宋起初听到陈明光的死讯之后理智全无,还有可能会来硬闯,可如今她冷静了下来,南习容注定要守得一场空了。
这三日里,叶宋也没有闲着。出了短暂的夜里休息时间,她都在研究炸药,研究如何能将一整座山都轰垮的炸药。
军队里没有人是懂这一行的,因为在北夏的战史上面,将炸药用于战争,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那时的炸药,是北夏民间研制的一种东西,并没有得到普遍而广泛的运用,唯一得到认可的便是用来观赏的烟花爆竹,而炸药从烟花爆竹衍生而来则多用在一些见不到光的事情上面。
比如叶青被山贼所掳的那一次,叶宋和苏静都还记得,那时山贼就企图用炸药炸掉山洞。
因而苏静和叶宋一起研究这门深奥的学问。
也不知是第几次,房子哐地一声,又爆炸了,烟尘滚滚。刘刖和众副将已经见怪不怪,只默默地把附近的士兵都撤走,给他们留下更为广阔的空间。
房子里,叶宋和苏静,被房顶簌簌掉下来的沙尘塑造成了一个泥人,身上均是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灰,面皮又比锅底还黑,长长的头发都被炸得又卷又蓬松。唯一显眼的,大抵便是两只眼珠里面的眼白了。
叶宋看着苏静的模样,他的眼珠子转动了两下,似乎有沙子进了眼睛,正要伸手去揉,看起来十分滑稽。叶宋忍不住笑了笑,低咳两声,道:“不好意思,是我没掌握好度。”
苏静也不恼,淡定帮叶宋掸了掸尘,又掸了掸自己的,道:“反正你也一直没把握好过。”
“再来,多试几次一定会成功的。”叶宋随手将灰尘拂开,继续摆上材料,一边忙活一边道,“以前常玩鞭炮,以为把鞭炮里面的粉尘收集起来裹成一包就会变成很厉害的炸药,没想到看起来简单实际上这么难。幸好,这昏城里,都是交易着婚嫁的东西,鞭炮也都是现成的,所以才足够拿来折腾。若是叶青在,她一定能够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做得很好”
叶宋说到这里,才想起,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叶青了,也没有看见自己的家人了。还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见他们,她的确是很想家了。
叶宋又不由想起,某一次,叶青弄出了一个新鲜玩意儿要拿给她看,大约就是有炸药的成分混合在兵器当中,叶青简直是一个兵器奇才,连那个她都能想得到。只不过,她一演示,还没怎么开始,里面的东西就不听她的使唤而自己爆破了,叶青也是被炸得灰头土脸好不沮丧。
苏静忽然出声问:“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叶宋想起那些过去的事时,嘴角就不由浮现出笑容。叶宋回了回神,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阿青最开始也不是什么都会的,想要做成一件事,总要经过不断的磨练和尝试,到最后才能成功。正如我们现在”话说到这里,叶宋扭头去看忙活的苏静,不禁脸色大变,“卧槽你在干什么!”
苏静正成功地将几个大鞭炮裹在了一起,将引火线也缠在了一起,正打开火折子点燃了引火线。苏静回头来,对叶宋眨眨眼睛,即使是满脸污垢也遮掩不住他的笑,道:“不是你说的要多尝试么,这也是一种尝试。”说罢,拉起叶宋就飞跑出去,“快走。”
结果两人才刚跑到门口,前脚都没来得及踏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随后火光伴随着灰尘木屑等,如狂风一样从身后席卷而来。
当是时,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苏静急忙压下叶宋的后脑勺,就扑倒在了门槛外面。
叶宋直感觉,自己脑子里和耳朵里都是嗡嗡嗡的响,像是有数百只苍蝇在一齐乱飞一样。身后的房子,经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摧残,摇摇欲坠,像是老旧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最终终于寿终正寝,哗哗倒塌。木板石墙,倒成了一座废墟。
叶宋和苏静两人趴在地上,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才敢缓缓抬起头来。叶宋觉得自己的耳朵很堵,一伸手去掏,全是沙尘,都快把耳朵给堵住了,十分不舒服,于是坐起来,把头歪向一边,伸手拍另一边的耳朵,将里面的沙尘全部倒腾出来,一只清理干净了,又把头歪向另一边,开始倒腾另一只。
苏静也跟着坐了起来,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浑身像是从灶里摸爬滚打了一圈似的脏得可以。他看着叶宋倒腾,自己也觉得耳朵有些痒,伸出小指去随意挖了挖,不如叶宋那般有那么多的灰尘。
若是让那些北夏士兵看见他们的王爷和女将军是眼前这般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