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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药研和烛台切是一开始摆明了就想纠正她习惯,所以她能接受,可是长谷部明明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结果一声不吭就跑对面去了啊!
想想就生气,特别生气!
“您可能不知道,长谷部君啊,从来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很彻底的站在您这一边。”烛台切娓娓道来,“在我们为您的坏习惯想着如何纠正时,他能为了维护您的脸面和喜好不惜向我们拔刀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他担任您的近侍期间,我们插不上手,由着他对您百般纵容的原因那一阵子您过得很高兴,但是别的刀是怎样的心情您现在应该多少也清楚吧?”
郁理沉默,手下的刀剑们会支持烛台切的计划,和她的死宅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样下去可不行,于是我和药研又重新找到了长谷部君。”烛台切继续道,“就在您想的那天晚上,本来长谷部并不想理会我们,但在我们问出‘长谷部君希望主人在你无底限的纵容侍奉下变成短寿之人吗’停住了。”
死宅寿命短,死宅容易猝死家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他们不愿意运动,不愿意走出室外洗礼阳光,他们日夜颠倒作息紊乱,他们甚至连基本的三餐都吃不齐,就算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东西也多是没什么营养的速食品。
这样的生活作风,长期下去,再好的身体底子也会被熬垮,这才是烛台切和药研最担心的事。
没有哪个刀剑男士会希望自己的主人是个短命鬼,烛台切不会,药研不会,长谷部更加不会。
所以就算郁理愤怒反对,就算责骂他们犯上,他们也希望能纠正自家审神者的那些坏毛病,不然,不然在他们去不了的现世,独居状态的主人真的太让他们放心不下了。
所以他们才让她早睡早起,让她跑步运动,不让她总赖在屋子里,不让她总吃垃圾食品,为此,就算被她责骂也再所不惜。
这是第一次,在游戏里接收到这样强烈的关心,郁理的心情很复杂。
上一次这样被强行纠正坏毛病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九岁那年,她总是挑食不爱吃蔬菜,被爸爸逼着天天吃素,每天都扁着嘴含着泪不情不愿把青椒洋葱放进嘴里。
后来虽然挑食的毛病改好了,但也萌发了要做厨师把这些讨厌的蔬菜做得更好吃的念头,最终去考了远月学院。
坐在檐廊边,郁理膝盖上趴着小老虎,一只手撸猫,另一只手搭在五虎退的肩头,短刀小正太一脸幸福地依偎在主人怀里,当事人却在发呆。
“啊!五虎退好狡猾!我也要主公抱!”远征回来的乱藤四郎看到后发出不满的叫声。
“我也要我也要!”同一队伍里的萤丸也凑了过来。
“主公的抱抱是我的!”今剑已经第一个扑了上去,作为郁理的初锻刀,而且还是古老的三条派的刀,他有着绝对优势。
这下子郁理也没办法发呆了,一群小萝卜头扎堆求抱抱就够她应付了。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主公不好了,出阵部队回来了!长谷部受了很重的伤,却不愿意手入啊!”
长谷部受重伤了?还不肯手入?
顾不得别的,郁理慌慌急急奔向了手入室。
没到门口,郁理就听见了里面的争执。
“你不该多事救我,就应该让我死在战场上!”长谷部虚弱又决绝的声音响在耳畔。
“说什么蠢话呢!”同田贯正国的斥责声响起,“我可没有对同伴见死不救的习惯啊,这次出阵的队长可是我,你要是死了我很难向主人交待的!”
郁理没继续再听,立刻就闯了进去:“长谷部!”
郁里每次去手入室都是刀剑们受伤的时候,所以印象里这里的血腥味总是挥散不去,此时也是一样。
她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长谷部一身血地躺在那里,身上的护甲掉光,破烂的衣衫根本盖不住胸前从右肩一直贯穿到腰腹的巨大豁口,简直就像是差点要被斩成两半一样。
郁理一下子僵住,手脚都开始颤抖:“手,手入!同田贯,把他放进手入间里,手入!”
“好的!”/“不用。”
那边同田贯正要把人拖进去,这边长谷部直接拒绝。
“你在搞什么!”郁理怒了,“都伤成这样了还闹什么别扭!快去治疗!”
长谷部看到郁理出现开始是高兴,之后脸色就变得悲伤难过。
“不用了主上。”他低低道,“像我这种辜负了主上信任的刀就应该折断在战场上”
郁理怔住,他这副哀伤的样子让烛台切之前的话一下子浮出了脑海。
“从那天早上开始,长谷部君一直都很自责。他一直觉得自己辜负了主公的信任,虽说这是为了您好,但这样的做法终究是伤害到了您。长谷部君觉得自己失去了身为您的部下的资格,远征的时候几乎是不眠不休去获取资源和小判,就算我和药研劝他都不听。他说这是惩罚,是他背叛了主君信任应得的罪过,一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戴罪之身。”
被背叛是很生气,也很恼火不想看见他。
但是郁理可从没想过长谷部折断消失会怎样。
“别随随便便提死啊!笨蛋!”她忍不住就想骂了,“你不惜出卖自己的做人准则不就是想看到我不当死宅,健康活着吗?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就来求我原谅啊,这么自说自话地去死,你还有没有把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
真是的,这些刀有时候很精明,有时候死脑筋得让她无语!
“主、主上”灰发的附丧神惊愕地看着她,“您,您还愿意”
“同田贯,把他送进去!”郁理臭着脸再度指挥道。
“噢!”这次同田贯可没给长谷部挣扎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把人送进了手入间,郁理同样十分麻利地拍了一张加速符上去。
几分钟后,手入室里就剩下了长谷部和郁理两人。
郁理站着,附丧神跪着。
“压切长谷部。”不同于平时的轻松随意,郁理这次的语气很严肃。
“在!”对方用比郁理更加郑重的语气回应。
“我不会跟你说下不为例这种话,你们确实是为我好,这份情理智上我领了,但感情上我很难接受。我现在只问你一次,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灰发的附丧神淡青紫色的双眸渐渐亮起锋芒,他紧紧地盯着郁理,以起誓一般的语气坚定回应:“是的!”
最近整座本丸都在响应“本丸总动员,让婶婶动起来”这一号召,郁理的平静生活从此陷入了兵荒马乱。
刀剑们给她安排的生活行程是这样的。
早上七点起床,然后吃早饭,过上一会儿被某位或某几位刀剑男士带着一起绕着本丸跑一圈。
在十一点午餐开饭前,她可以选择锻刀或者处理文书,也可以选择在本丸里转悠两圈找谁玩。最近不是锻出了平安时代的一把古刀莺丸么,这把刀平时最喜欢喝茶晒太阳,刀剑们推荐审神者如果实在不想动,可以坐那里一同喝茶吃点心。
用过午餐,到下午两点前,请主君务必午睡一会儿,养养心血,这是养生增寿的好方法,就算再嚷嚷“睡个毛线起来嗨”,也请躺在那里把眼睛闭上,作为主君的特权,审神者可以选一把自己喜欢的刀让他在旁边打扇作陪。郁理对此嗤之以鼻,不就是监视她有没有睡么,说得真好听,怎么不讲陪。睡来着?
这句小声抱怨不幸被耳尖的胁差刀鲶尾藤四郎听见,外貌精致秀丽的黑发美少年眨着他漂亮的紫色大眼睛很认真地问她真的要陪。睡吗?头顶上的呆毛兴奋得一跳一跳,吓得郁理赶紧摇头,打死不敢再胡咧咧了。听到否定的答案对方的表情很失望,看在眼里的郁理却只觉得眼角直抽抽。
第247章 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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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到19岁那被活活困在游戏里的两年时光让郁理明白;总有一些东西;不管是在现实还是虚拟世界,都值得珍而重之。
长谷部在失宠后的第十一天,又重新当上了近侍一职。
这把主命刀在经过这次失宠事件之后;变得更加惟主命是从了。换成以前;刀剑们还会担心一下会不会重蹈覆辙,但是现在嘛;已经不再拘泥于室内的审神者还是让他们很放心的。
双方各自反省了一下;最后经过协商;把早上七点起床改成八点;晚上睡觉时间改到十点,午休不再强制;零食替换成了擅长厨艺的附丧神们精心制作的各种点心,至于电脑虽然不再限制时间了,但是;还请自觉一点。
刀审各退一步;算是给这件事画上完满句号;可喜可贺。
“哪里完满了!烛台切这个混蛋!”
从席梦思上起来,迎着上午满室的阳光;郁理一把摘下了头上的游戏机;愤怒地摔在了床上。
“啊啊啊!真是气死我了这把破刀!”
一边发着牢骚;郁理开始了在现实世界里的一天;卫生间里走一圈再换一身家居服;早饭都不想吃直接进了画室。
三两下收拾出一个画架,架上了一块画板钉上画纸,郁理拿着笔刷一脸愤愤地画了起来,不过三五分钟,一幅连人物带背景的大致轮廓就精准地浮现在纸上,那是一张烛台切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初稿,而且样子还一点也不帅气的那种,报复之心可见一斑。
让你烦人,让你烦人!天天就盯着她穿衣吃饭,打扮得不得体,亲妈都没你这么烦!
一边心底碎碎念,一边完善底稿,塞在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郁理忍不住一咳嗽,正是亲妈打来的电话,她赶紧接了。
“妈妈,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事吗?”平复了一下情绪,郁理这才元气满满地开口。
“郁理。”话筒的另一端传来忧心的一叹,“是不是又没吃早餐?”
“!吃,吃了!”郁理连忙回答,“真,真的吃了!”
赶紧将手里的画笔放下,明明亲妈还在东京,她还是慌慌张张像是被抓包了一样出了画室。
“所以当初我才不愿意你出去自立门户。”母亲留美子温柔的叹息传来,“自从你爸爸走了之后,你就丢下那门手艺,连给自己做饭都不愿意。现在一天三顿我都要为你忧心有没有好好吃,新买的房子有没有好好收拾,实在不行的话,每星期我过来一趟”
“不用不用!我挺好的!一天三顿都有好好吃的!只是每天起得晚而已,真没少吃饭!”一听亲妈要来,郁理忙不迭出言拒绝。
真要变成那样,她搬出那个家还有什么意义?
知女莫若母,留美子听到郁理的抗拒,虽然早有所料,但心头不免有些难过,前夫死后,女儿就从以前的开朗阳光变得封闭沉默,每次找她谈心开解,女儿也只是笑着说没事,和她死去的父亲一样,都喜欢将心事藏得紧紧,不愿透露给她。
留美子知道,这是为她好。面对前夫时,她还能心安理得,可是换成女儿,她只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很没用,除了最开始每天晚上抱着哭泣的女儿入睡,她什么都做不到。而到了女儿真正上了高中,已经连她的拥抱都不需要了。
“妈妈,你打电话给我,是家里有什么事吗?”女儿的话让留美子回过神。
“也没什么大事。”她温柔答道,“你贺介叔叔的公司最大的合作商铃木财团,最近不是成立60周年么,那边发来邀请函请我们一家去参加邮轮庆典,我想问你去不去?”
“ho~豪华邮轮的派对吗?”郁理抓抓头发,对这种应酬式的聚会并不感兴趣,但嘴上还是道,“什么时候?”
“不急,在两周后举办。”留美子温声道,“郁理如果实在很忙”
“两周时间,到时候我问问睿山先生有没有什么安排吧。”郁理听出母亲的期盼之意,“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东京,到时候我们一家一起去派对好了。”
“好,好。”话筒的另一边明显高兴起来,“妈妈等你电话。”
“嗯!我会在这一周打电话告诉你的!”听到妈妈高兴,郁理的心情也明快了很多,“那,我挂电话了啊,妈妈再见。”
“好,你快去吃早餐吧。”
最后一句叮嘱结束,郁理讪讪地放下手机,赶紧奔向了厨房。
数分钟后那些放在冰箱里的速食品已经微波完毕,拿着热乎乎的早餐走出厨房,看到还堆在餐桌上的昨晚的速食便当盒和空奶瓶,郁理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松开,像是做了很多遍一样熟练地将垃圾往旁边推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放下早餐低头吃饭去了。
吃饱喝足,意味着她又制造了一堆垃圾,餐桌上满是速食品的包装看着不是一般的碍眼,潜意识里郁理很有收拾的冲动,然而并没有敌过一身的懒骨头。她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堆垃圾明面上是在发呆,实际上正陷入到底要不要收拾的天人交战中。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从思想斗争中逃离的郁理立马起身跑去开门,是穿着一丝不苟的经理人睿山隆智先生。
就像烛台切一样,连根发丝都用头油抹平的讲究。
心里这么吐槽着时,经理人先生已经在进门后对着渐渐又有垃圾堆雏形的起居室环境皱起眉,锐利的眼神扫向某邋遢画家时对上她装无辜的脸只觉得额头青筋隐隐跳动,几次张嘴又狠狠咽了下去,最后眼不见为净先逃进画室再说。
“你准备画新作了?人物画?”
跟在身后进了画室的郁理听见经理人站在一个画架前问她。
“那是涂鸦,可不是什么新作。”她懒洋洋道,“我的人像画现在行情几何,你睿山老板还不清楚?我目前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像画啊,以后你要是在画室里看到了,也不许随便卖。”
郁理有一幅未完的人像画,就是那幅玫瑰园里的少女图,一直都用白布盖着连经理人都没告诉,这次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对于郁理的说法,经理人目光闪了闪,转头看她:“或许再有两年,这就不是困扰你的事了。”
“怎么说?你觉得我两年内能突破那个人的评语封锁?还是画功大增,让人像灵气十足?”郁理挑了挑眉。
郁理的人像画毫无灵性这句话最初就是由一位国际着名钢琴演奏家说出来的,和才初出茅庐的郁理不同,那是已经成名十年的公认天才,不管是东瀛本土还是国际上,他的话在上流社会十分管用。当他说郁理的景物画极好人像画无神这样的评价传出去时,郁理的身价就莫名诡异起来。
她的景物画被上流社会追捧喜爱,同样精致的人物画却乏人问津。天才画家星宫郁理,目前的全称,应该叫天才景物画家星宫郁理才对。
简直像魔咒一样,牢牢地扣在郁理头上。
“不。”听到她的话,经理人推了推眼镜,眸光里带着少有的犀利,“就在前两天,我得到了消息,那一位在国外举办演奏会时,也不知发什么疯,当着听众的面用钢琴盖把自己的手指轧断了。”
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郁理瞬间露出很痛的表情,都是靠手吃饭的,先不论自砸饭碗这种事合不合理,光听着手指被轧断就够疼了。
“他就是不想混了,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退圈吧?”郁理啧啧感叹,同为艺术家这个圈的,她却不能理解这个同行,“是有病。”压力太大得忧郁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