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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复杂矛盾的情绪,但却合理地出现在皇帝这张脸上。
容珏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对于皇帝的热切熟视无睹般,随即在下方入座。
“陛下的气色又差了。”他像是就事论事般,看了眼皇帝浮肿虚白的脸,微扯了下唇角,语气淡淡地像是带了关心又像不是地说道。
皇帝闻言便眼眸一颤,他手抓着身下的椅子,像一个沙漠中渴望水源的迷途人般急切问道,“爱卿,那药不管用了!容爱卿你快想法子,道长他给的药不管用了朕,朕这几日又又有心无力了。”
至于在什么方面有心无力,心照不宣。
心底冷冷嗤了一声,容珏眼底划过一丝冷冷的讥诮,一国之君沉迷美色,整日只想厮混在女人的床上。明明不行了,还强行命他四处搜罗炼制丹药的高人。
这就是一直以来众人不解的地方了。
为何他容珏明明是朝堂上被圣上忌惮防备的奸臣,却仍旧坐在丞相这个位置上不倒台的原因之一。
皇帝身子早就掏空不行了,一直不敢对外声张罢了。而除了大监,皇帝根本不信任何人,试问,一个离了美色和女人就活不下去,却又身子骨虚弱无能的帝王,还心性多疑猜忌
这时候,他便需要一个值得信的臣子帮他私底下想法子“调理”这具身子骨了。
至于为何选择容珏——很简单,容珏不站任何皇子那方,且他的权势全仰仗皇帝,不像护国公顾盛昌,百年大族,又出了一名皇后,还有一位出色的皇子。皇帝也怕自己身体一旦被发现不行了,那些朝臣和皇子会觊觎他的皇位。
而一个男人,好色的君王,更不愿意自己的隐疾被女人知晓,这会大大折辱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加之,容珏是奸臣,手上不干净,又树敌众多,但手腕却非常。皇帝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不曾想,容珏还真有法子,请来的高人确能给他炼制出调理稳固他这身子,保他龙精虎猛威风。
所以这才是皇帝为何一边忌惮甚至想处置容珏,一边,却又一直宠幸这个奸臣的原因。
容珏看了眼自己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盏,微微启合的红唇,吐出一行字道,“道长的丹药还在秘密赶制中,陛下莫急,快了。”
是啊,这一副外强中干的身子,的确快了,快玩完了。容珏心底冷笑地想。
闻言,皇帝面上稍霁,但还是急切地拍了下椅子扶手,他拧着眉成一个川字,舔了舔干燥的唇,“不是朕想急而是,朕近来感觉身子越来越疲乏,还出冷汗,朕又不能叫太医查看”
事实上,自从知道自己身子骨不行起,皇帝就很是排斥宣召太医。偶尔不得不宣的时候,也是事先吃了调养的药物或者是身子大好的时候。
太医只会说他是操劳过度,偶感风寒之类的,然后就明里暗里提醒他减少宠幸妃嫔的次数,保重龙体。
放他们的狗屁!晚上不抱着妃子睡,他根本睡不着,如何能叫他节制?
对于皇帝的难言之隐和这份急色,容珏面上始终维持着淡淡的神色——这也是皇帝对他满意的一点,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说出这样难以启齿的事。
但容珏
皇帝隐晦地瞟了眼那不男不女的着装和胯间,心底不禁腹诽,比起容珏,朕可厉害多了,威风的时候还能咳咳,夜御几女。可这容珏,听说那方面根本就不行。
这么一对比,心底略感安慰的皇帝,微缓和了脸色。
容珏若是知晓他这会儿的心思,定会冷呵呵一声。
“臣知道了。陛下安心,臣待会儿去催下道长。”容珏点头,面色如常,带着公事公办的几分恭敬淡然。
皇帝微松口气,手心、腋下出了汗,身子不是很舒服,他想起道长,想起那些神乎其神的丹药,不免心底一安。
“辛苦爱卿了,爱卿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这个道长,皇帝一直闻其名,却难请动,自从容珏不知使了什么招数将道长请进宫暗中替他研制丹药后,他就全心信赖着道长的丹药,对容珏也愈发器重。
虽然,他还是打的,等道长最后的丹药研制成功,他就将容珏杀了的主意。
容珏微摩挲了下玉扳指,似乎是想了一下,但很快便寻思着,换了口吻,“臣不敢要赏赐。倒是有一件事,臣忽然想起来,要禀告给陛下。”
“哦,什么事?”皇帝对于自己身体还有美色之外的事,一下就没了兴趣,懒洋洋地半阖着眸子,问。
“关于方之洪”
半个时辰后,外头候着的大监只听里面传来一声瓷器摔一地的声响。
断断续续传出皇帝的暴怒声。
“该死!”
“查,给朕好好查!”
“胆大包天,真是胆大包天,他方之洪好大的胆子!”
间或传来丞相阴柔低冷的劝声,“陛下息怒。”
外头候着的大监宫女皆是屏息,唯恐皇帝的怒火波及到他们。
等容珏出来后,天色已然不早了。
宫人们对他又敬又怕,恭送他离开。
但是容珏没有立刻回府,而是朝着皇宫冷宫的方向走去。
第156章 道长,暗七()
然而,冷宫一处院落,外边瞧着十分荒凉,里间却是设施完善,且精贵不可言。
最重要的是,里头住的却不是什么被废弃的妃嫔,而是被皇帝请进宫,藏在这深宫废院中,为期炼制丹药的神秘高人——长青道长。
“大人。”
院子门口有侍卫把守,见到容珏的时候,这些侍卫皆不意外,毕恭毕敬地行完礼,在容珏挥手后,习以为常地自觉走到院子外把守。
容珏微抖了抖宽大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步伐缓慢。
屋里一股沉香的味道,混合着硝石、硫磺的味道,有些刺鼻。
容珏抬起手拿了帕子置于鼻息下,“道长,近来可好。”
一袭青蓝色道袍,气质卓越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男子转身,见到他,眼底流淌一丝细碎的流光,摆摆手,两名小童立即恭敬地退下。
待无人,男子抬手示意容珏移步里间。
落座,沏茶。
“主子。”男子虽没行跪拜之礼,但却神态恭敬地唤了声。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在容珏书房中与他谈过话的那名青衣男子。
他现在的身份,是会炼丹的世外高人——长青道长。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叫皇帝派了人三顾茅庐假借请他来传道却被拒的高人,真实身份却是容珏身边的暗卫——
暗七。
他与其他暗卫都不同,容珏几年前便培养他四处传道、治病,然后给他造势。致使暗七一度成为北国极有名气又年轻的道长。
两年前,容珏以十八之龄任丞相,其中一个契机,便是替皇帝寻了“长青道长”回宫,秘密将其安置在冷宫一间独立的别苑中。
从此,长青道长便幽居深宫,负责给昏庸的皇帝炼丹制药。
“老东西又在催了。”容珏拿起暗七沏的茶,他向来不喝宫中的茶,但到了暗七这——对方有一手绝佳的泡茶手艺,是以,往往借机过来喝口茶。
听着他不咸不淡的冷调,暗七这常年一丝不苟带着几分世外高人的脸上,一瞬绽放一个玩味奸诈的笑容来。
登时仙风道骨的气质尽散。
“是该催了。就那点改良的五石散,压根不够他助兴的。”暗七邪气地挑起一边嘴角,笑得像个笑面狐狸。
是啊,皇帝服用的助兴之药,就是改良后根本查不出来的五石散,至于什么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不过是被他改良的虎狼之药,两年一到,身子骨便彻底掏空。
容珏闻言只是嗤了一声,眉眼的讥诮冷意不加吝啬,吹了下茶面,淡淡道,“先稳住他,他作用还大着。”
暗七略点头,随即像是好奇地问道,“属下听闻主子与那南安郡主,现在感情不错?”
大概敢这么问的,在容珏的手下中,只有暗七一人了。
端着茶的手微顿,指尖轻翘了一下,复覆上杯壁,卷密的长睫垂下,恰好遮住长眸中的神色。
“多事。”
他虽冷淡,但语气却没有对一般下属的那种训斥。可见这个暗七,在暗卫中还是很特殊的。
暗七闻言却笑开,狐狸一样的眸子笑得眯起,“看来,我也该称她一声夫人。”
心中却不免感叹,当初主子对于南安郡主只是抱着一种看戏,利用的态度,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便是这番令人不敢置信的光景。
他在这座苑中看似消息闭塞,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些。更何况,他出趟宫,并不难。是以对于丞相和丞相夫人的传闻,格外关注之下便知道得多了。
这回,容珏只是轻啜饮着杯盏中的茶水,并没表态。
沉默,算是另类的默认。
挑了下眉梢,暗七不禁摸了摸下巴,突然好想亲自会一会这位了不得的夫人了。
能叫主子承认在意的女子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见。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容珏起身,茶水刚好用完,他看了眼一脸兴味好奇的暗七,双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
暗七拱手,笑眯眯地恭送之。
走到门口,他微转了下眸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眼见到年底了,今年的宫宴,我听皇帝老儿说,好像南国的使臣要来。”
每年年底的宫宴格外热闹,除了过年的原因之外,还有便是各国使臣来往
北国身为四国目前实力最强的国家,自然都是他国主动交好前来。
只是这南国
一直与北国交战,今年年初才吃了一个败仗,被闻人晟打得暂时老实。这个时候来访,应该会有所图谋。
“你想说什么?”不过这个消息容珏之前便知道些,暗七这个时候说出来,瞧着像是意有所指。
暗七递了一份名单给容珏,“这是南国使团来访名单,除了皇室子弟,还有一个人——当年烽火城一役,打败骠骑大将军的金广茂。”
金广茂。
容珏眼角微眯起,看向暗七,后者叹了一声,想到自家主子的情商,便忍不住多关心一句提醒道,“属下是担心夫人届时见到仇人会失控。”
“”
这好像是个问题。
微捏着手里的名单,容珏抿了下唇线,将名单收起置于袖中,“知道了。”
随即转身,举步离去。
身后,靠着门板目送其离去,面上一副仙风道骨,看破红尘世外的高深莫测神情的暗七,心底却是啧啧啧地感慨起来。
不简单不简单,主子刚刚眼里居然晃了下,如果他这双火眼金睛没看错的话
那是担心吧。
微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夜色,天上几颗闪烁的星子孤零零挂在清冷的月亮旁。
他微溢出一声叹息。
一旁的小童和守卫却是敬仰地看着这一幕——
广袖飞舞的道长,夜观天象,这一声叹息
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机!
然而实际上
长青道长——暗七只是在想,自己这个道长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下岗,冬天太冷了,他也想“还俗”来一场惊心动魄的男情女爱了。
第157章 谣言,剽悍()
“听说了吗?方大人啊,被下旨关大牢,官兵将方府抄家了!”
“方大人?他可是大官呀,怎么说抄就抄家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我宫里当值的外甥女说啊那方大人,居然在郊外一座矿山私造兵器!这事啊,皇上知道了大发雷霆,当即命丞相亲办丞相也不含糊,直接人证俱获,还从方大人家中搜到了不少贡品”
姜琳琅正同小桥一道在街上逛吃的,刚好看到张贴皇榜告示的地方围着一群百姓,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
这几天她都在同暗卫比试,看着今儿天气不错,加之想开解开解小桥,便带着她出来玩。哪知道,一上街,就知道这么个劲爆的消息。
她眨了眨眼,挤不进去,便随便拉了个大婶,好奇地问,“大婶儿,你说的方大人可是兵部的方之洪?”
大婶点点头,“可不就是他”
姜琳琅道了谢,有些懵逼地退出去,围观人群还在那绘声绘色地聊着这件事。
还有甚者,已经谈到了主查此事的容珏身上,她耳朵尖,便站定在那多听会,想听听这些人怎么说的。
“这容丞相可真是狠,一下釜底抽薪,这方之洪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呵,这算什么,广陵王都能叫这个奸臣给拉下来,母族被贬,举家被发落边塞,广陵王更是在牢中被活活折磨得脱一层皮,听说在路上就病重死了。陛下对于这个皇子的死,也就当阿猫阿狗没了一样,压根不在意被奸臣拿捏得死死的!”
“哈,当今陛下可是很好嘿嘿,依我看啊,容丞相那皮相指不准,嘿嘿!”
“没错没错,哈哈要不然,会以十五弱龄入仕,三年便爬上当今一品丞相这个位置?十五岁的美少年,啧,咱们陛下也真是艳福不浅”
两人从齐兆贬谪路上的死越说越离谱,最后语气猥琐地yy起这种桃、色东西。
姜琳琅面色越来越难看,听到这直接黑了。
十五岁怎么了!
自古少年出英雄,这群垃圾还不允许容珏十五岁当个官?他这样的妖孽,十五岁不足为奇了!
这群脑子都被精虫吃了的犊子,什么都不懂就在这仗着言论自由就瞎说?
小桥拉了把瞧着随时要冲上去的姜琳琅,在她眼中,容珏这样的人,无所不为,这些人说得虽然粗鄙难入耳,但三年就当上了丞相,又是这样的皮相,当今皇上有多爱好美色,人尽皆知了
是以,她道,“小姐我们回去吧,这些传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再说了,丞相要是在意,自己会处理的。
姜琳琅却一下子炸毛,“是啊,这群王八蛋胡说八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撸起袖子,姜琳琅将手里的点心递给小桥,身子一跃,便直接飞上茶楼二楼。
“小姐!”小桥微张着嘴,一脸惊色。
“给我闭嘴!”姜琳琅双脚勾着围栏,一跃落在那两个谈论得津津有味的青年面前。璀璨明亮的眸子里簇着一团火焰,颇具威压地瞪着两人。
这两人本是看着下面热闹,高谈阔论一番纾解下自己心里入仕不平罢了。
哪知会被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突然蹿上来威胁了。
“你是谁啊你?哪家的野丫头居然这么没教养!”一人将杯子往那一搁,拍起桌子便气势汹汹地还嘴。
另一人却是看着从下面直接跃上来的姜琳琅,目光落在对方那一身瞧着便贵气的衣裳上,转了转眼珠子,立即拉了拉自己的同伴。
“行了行了,别和一个黄毛丫头计较。”
偏生前面那人跟喝了假酒似的,还来了气,甩开他同伴的手,指着姜琳琅,“小丫头,长得倒是漂亮,怎么,你听不得我说容珏?”
“容珏是你能编排的吗?”姜琳琅自从在黑风寨山洞那次,得知容珏凄惨的过去后,对于这种谣言恨极了。
那样受过折磨,险些被禽兽不如的继父折辱的容珏,怎么可能会靠出卖自己肉体上位呢?这样的事,想都不要想,她就是相信他不会这么做!
这群人太可恶了,如果她不知道他的过去,听到这些顶多生气,但那样厌恶那档子事的容珏,被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