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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身进了马车,姜琳琅不禁感慨,容珏真会享受生活,这马车也太大了吧!
下意识要坐到榻子处,从书本上移回视线,容珏尾音上扬地“恩”了下,眼风一扫,“你坐那去。”
眼睛指向的,俨然是奴仆坐的小凳子。
姜琳琅:
默默忍了忍,老实地坐了过去,难怪马车这么大,敢情是生怕她挨近了。嗤,她才不屑呢!
车内熏香浓郁,加之昨夜没睡好,姜琳琅慢慢打起盹来,头点啊点,“碰”地磕上面前的木桌上。
结结实实地撞红了额头。
“嘶——”
她吃痛,却听耳边响起一道鄙夷之音——
“愚不可及。”
“”
我忍!
“进去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清楚。一会完了在门口等我。”皇上让容珏去御书房,皇后单独见姜琳琅。容珏压低声音,不耐地吩咐着。
姜琳琅点头如捣蒜,眼珠子转了转,“那你快点。”
她可不想被老妖婆刁难!
容珏没有应,直接转身朝御书房去。
姜琳琅不禁咬牙,恨恨地瞪了眼乌红的身影,一转头,却直直撞上一个,她不想见到的人。
“哟,还活着呢!”
来人前呼后拥,盛装明艳,姿容无双。十六七的年纪,却如怒放的花朵,娇艳明媚,艳光四射。
雪肤花貌,气质高贵骄傲,只是那眉眼的娇蛮与唇边的讽刺,十分刺眼。
姜琳琅抿了下唇,眼底划过一丝阴霾——
顾明珠,护国公之女,皇后的亲侄女,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
也是她在临安,第一个死对头。
“劳顾小姐挂心,还死不了。”姜琳琅不想在宫里与顾明珠纠缠,“皇后娘娘还在等着,先告辞。”
“慢着!”顾明珠凤眼一挑,倨傲冷艳地扬了声,“谁准你走的?”
“你想怎样?”
顾明珠笑,艳丽的面容上浮起一层不怀好意的笑,“本来想让你早点解脱的,没想到容珏会出手救你——啧,不过嫁给容珏,你的日子只怕也好不到哪去。咯咯咯——”
闻言,姜琳琅眼底划过一丝火光,“是你!”
她醒来后,小桥提及过,说是临安城的大夫们皆讳莫如深,拒绝医治。当时她只道是自己身份尴尬,这些人踩低捧高的缘故。原来,是顾明珠,是这个女人在背后搞的鬼!
“是我,又如何?”顾明珠华服迤逦,她颐指气使地扬着高傲的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我告诉你,姜琳琅,表哥就要回来了,你最好给我本本分分地做你的丞相夫人,若叫我发现你贼心不死,纠缠于他,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姜琳琅呆愣一瞬,瞳孔微缩,这模样落在顾明珠眼里,却是怕了她的表现,不禁得意地哼笑一声,越过她,“识相点。”高傲地离去。
而姜琳琅却是面色忽白忽青。
他
要回来了?
第6章 归来,相公?()
“昨夜,你与容珏同房可曾行夫妻礼?”
上座,皇后手里捧着一盏茶,面容被氤氲的雾气晕染出几分莫测来。
姜琳琅微垂的眼睫颤了下,故作不好意思地道,“丞相他同房是同房了,但并未与臣妇圆房。”
这声“臣妇”令她心里打了个寒颤,面上不显。
“哦?”皇后似意外又像在意料之中般地挑了下眼梢,“虽外头传容珏不好女色,身有隐疾——但本宫选中你,你便要有点作用。尽快替皇上和本宫收集齐他的证据。”
见姜琳琅只垂头不语,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恼色,声音也沉了几分,“你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你父是我北国的忠臣,你必要继承你父的风范,替北国除去这奸佞。知道了吗?”
呵呵哒!
姜琳琅心里对冠冕堂皇的皇后竖了个中指,面上恭顺地行礼,嗫喏道,“喏。”
“回去吧,别叫容珏发现异样。”挥了挥手,皇后见敲打得够了,便让姜琳琅退下。
待姜琳琅离去,皇后才眯了眯眼,问自己的亲信道,“红姑,你觉得此女如何?”
红姑敛声道,“不好驯服。”
皇后闻言,轻缓地笑了声,手指点着茶盏杯盖,“是啊,不好驯服——不过,解药在本宫这,容珏又嗜血残忍,她若是聪明,合该知道只有效忠于本宫,才有一线生机。”
“娘娘英明。”
走出仁寿宫,直到身后没有眼睛了,姜琳琅才重重吁出一口气来,老妖婆换来换去也就威胁利诱这一招,好生没趣。
“这么快出来了。”一道阴冷沉寂的声音自后头响起,姜琳琅吓一跳,回身便见一袭乌红华服,眉眼阴鸷,神态倨冷的容珏长身如玉地站在身后那株夹竹桃下。
她摸了摸鼻子,心道还好没有吐槽这妖孽,猝不及防对上那盛世美颜,心头还是避免不了地激荡了下,片刻才恢复镇定。
“额,是啊。”
“回府吧。”
似乎有些嫌恶地瞥了眼对着自己的脸犯傻的姜琳琅,容珏抬脚,长摆微迤,便错开她先一步,声音寡淡。
姜琳琅也不磨蹭,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直到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姜琳琅都不见容珏询问一句有关仁寿宫里皇后与她说了什么。她眼珠子转了转,见他靠着软榻,坐姿笔直端正,闭目养神。心思转了下还是开口——
“那个,老妖皇后问我有没有与你圆房,顺便敲打了下,希望我早日,咳,抓住你的心,得到你信任,然后搜集你的罪证”
呵——
容珏半睁开眼眸,唇角微不可闻地翘起,微阖的眼底流光溢彩,似璀璨夺目的琉璃灯盏。只听他唇微阖微启间,吐出一个字,“恩。”
“就没了?”姜琳琅古怪地拧了拧秀气的眉梢,狐疑地盯着那白玉无瑕的脸,端详着,问。
容珏懒洋洋地睨了她一眼,“难道,你想我回你,假戏真做,将房给圆了?”
“”
姜琳琅一噎,自讨没趣地缩回凳子上,撇开脸,暗戳戳地在心底呸了声——
“你在骂我?”
“没有!是皇后——她说,她还说了,那啥你身患隐疾,不好女色唔!”姜琳琅条件反射地将本来打算隐瞒的话给脱口供了出来。
马车内,氛围一度凝滞,姜琳琅甚至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
一只凉凉的大手,锁住了她的脖颈。
真滑嫩
呸!
这厮又掐她脖子!
容珏身子微倾,离姜琳琅很近,意外地没有闻到刺鼻的脂粉气,但他明明见她脸上涂抹了那碍眼的脂粉,鼻翼轻翕,闻见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他骨节分明的指骨没有用力,只那么虚虚圈着她纤细的脖颈,似把玩般地摩挲了下。
便觉面前的女人浑身都僵了僵,闭着眼一脸大难临头的模样。
他不禁好笑,分明是同一个人,却能有两面,说她胆小,偏偏从见到他起,不断地挑战他的底线;说她胆大,她又怕死得很。
生平第一次,他见到别人害怕的神情,感到的不是厌恶与快感,而是,说不出的情绪。
敛了心思,容珏狭长的眉微蹙,不太喜欢自己这无法掌控的情绪,松开手,坐了回去。重新闭上眼眸,周身气息一度阴鸷到压抑。
姜琳琅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闭着眼冷着脸一身低气压的男人,乖巧地不再出声。
微掀开了车帘一角,她探了探身子,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被外面叫卖的小贩吸引住目光。
“得得得——”
一阵马蹄声传来,姜琳琅不禁好奇望去,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瞳孔一缩,捏着车帘的指尖都跟着泛白。
是他
回来了。
清朗如月,和煦似风,北国最温朗尊贵的萧王齐睿。
那个她在临安城,唯一真心相交,也唯一对她好的人。
他好像瘦了些,风尘仆仆——
在丞相府的马车前,缰绳一收,停下。
与此同时,容珏双目刷地一睁,里头清寒点点。
“大人是,是萧王殿下,他,他拦在前头。”
车夫小心翼翼地对着车帘,低声传话。
姜琳琅喉头滚动,眼睛从齐睿身上收回,一回头就对上容珏似笑非笑,又清寒阴鸷的眼神。
心里一咯噔。
“看来,是找你的。”容珏抬手,捻了捻自己如墨的须发,阴冷地笑着,眼底泛着几分不悦。“我可不管你们之前如何,现在,你是容夫人。该断的,都给我断个干净。”
心头微震,面色微白一瞬,姜琳琅知道,容珏不喜齐睿,就如她知道齐睿不喜容珏一般。
她收起所有表情,眉眼微拢,语气轻柔,“我和他说。”
容珏不搭,算是默许。
“萧王殿下。”姜琳琅微掀起面前车帘一角,只露出白皙的一截手,以及若隐若现的下巴,红唇微启,扬了声,语气没有起伏地道,“许久不见,殿下别来无恙。殿下巡视江南归来,不巧就错过了臣妇与相公的婚礼。改日,定要补上这喜酒。”
一段话,姜琳琅用了她两世为人最好的演技,才波澜不惊地说完。
许久,许久,她可以感受到前方炙热温柔的眼神,但更无法忽视的是——
身后那清寒淬冰的阴冷眼神。
“琳好,小王定当备择日薄礼拜访。父皇还在等本王回宫复命,丞相与郡主,先告辞!”
相公?
容珏挑眉——
真是乖巧聪颖得让人想要圈养的小姑娘啊。
第7章 骑马,杀手()
“大人,夫人,丞相府到了。”
车夫稳妥地将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前,容珏弯身,跃下马车。
本欲径自进府的,但他脑海中还回荡着那声“相公”,唇角欲勾又抑制落下,仍是转了身,抬起修长的手。
姜琳琅出了马车,正等小厮去拿凳子来,她今日穿的是繁复的华服裙装,不能如她往常那般直接跳下去。
只是没等来小厮,便先惊悚地看到伸到她面前的大手。
“大,大人?”
她脚步微往后挪,吞了吞口水,不知所措地唤道。
容珏面容微寒,对这个称呼反感地眯了下眼角,袖风一扬,红影过,人便大步扬长进了府。
被小桥扶着踩着凳子下了马车的姜琳琅,目送那大步离去的背影,不禁低语,莫名其妙。
接下来连着几日,姜琳琅都没有见过容珏,一面都没有。
丞相府的日子,嘛,说无趣也无趣,但容珏似乎觉得她构不成威胁,并没管束她。尽管,她屋顶屋外那些敛了气息的暗卫和探子依旧存在。
左右她也懒,连绵的雨又下了起来,她索性在自己的屋子里每日吃吃睡睡,顺道练剑。
“郡主,累了吧,歇会儿。”这日,姜琳琅练了一个时辰的剑,见小桥端着茶点走来,便手一甩,将剑直直飞插进竖靠着石凳的剑鞘中。
大步走到石桌前,接过帕子,拭了拭汗,净了手,她便拿起点心往嘴里塞。
她自幼跟着师兄师姐妹们习武,行动颇有几分江湖洒脱之气,但又因为小桥这个典型的教养嬷嬷一样存在的丫鬟的管制,哪怕吃相不似临安贵女们优雅缓慢,但也不难看。
“如何,管家可说了我能出府吗?”
将点心瓣开,从豆沙的内馅儿那端开始咬,姜琳琅一边吃,一边大眸闪亮地问小桥。
对上她兴致勃勃的眸子,小桥面带几分为难,摇摇头,“管家说郡主若想出府,需得丞相的准许。”
这丞相府中规矩森严,丝毫不比皇宫轻巧。每个人都冷着脸,严肃刻板,不讲人情。别看管家面善,但他的气势也令人胆怯。
得到这个回复,姜琳琅不意外,但还是兴致不高,扔了手里剩下半块点心,不满地嘟囔——
“说得倒好听,丞相的准许?我连他人都看不到,府中护卫又说这里不能去,那里是禁地不能去,我上哪找他去!”
抱着漆红的柱子,姜琳琅抬眸望着好不容易放晴的天,分外明媚忧伤地叹气,“再这么下去,没毒发身亡,也憋死了!”
“你怨念挺深啊。”
像鬼一样,在身后响起的熟悉的男声,叫姜琳琅背脊一寒,回眸,入目的果然是一身玄衣,接近血又暗沉的颜色的男人,她不禁耷拉着脑袋,抱紧柱子,自暴自弃地回话,“是啊大人您日理万机,自是不觉这府中沉闷无趣,可小女子我,回到这繁花似锦的临安城不过两月,还未熟悉临安的风土人情,就成了足不出户的妇人了”
出乎意料的,容珏没有冷笑也没嘲讽,似认真地想了下这个问题,“沉闷无趣么今日我有空,带你去郊外骑马。嗯?”
骑马?
姜琳琅眼睛一亮,回过头,美目闪了闪,但很快又微眯了些,声音带着讨好,“该不会”
“跟上。”
转过身,容珏不用猜也知她在担心什么,唇角扯了下,语气不容置喙。
“是”
换上便服,容珏命小厮牵了两匹良驹,拍了下他的爱骑——猎风,翻身利落上马。
姜琳琅星星眼地盯着猎风,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良驹啊,高大威猛,多威风啊!
再看她身边,温顺的小母马,她抽了抽唇角,这落差。
“怎么,还不走?”猎风马蹄在地上扒拉了几下,鸣了几声,似是不耐,容珏微弯身,抬手拍了下马脖子,前一瞬还威风凛凛的良驹,立即乖觉下来。
瞧,连马都怕他。
姜琳琅忙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快速骑上马,不敢耽搁。
“驾!”
于是,语调微扬的一声“驾”落后,红影如飞驰的闪电射出去,姜琳琅见状,不甘落后,忙扬了缰绳,踢了下马肚子,娇呵一声。
“驾!”
新晴后的临安,如水洗般,空气也是清新怡人。
这是姜琳琅回京城后,第一次骑马,感受在马上驰骋飞扬的速度,才觉自己有了活力。
只是——
容珏这大的奸臣,不是仇家遍布天下么?怎地出门也不带护卫了,就暗处那几个忽隐忽现的暗卫
别半路他们两个被追杀吧。
有句话叫——
乌鸦嘴。
姜琳琅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都很想自打嘴巴。
行至郊外,人烟罕至,树密林深,姜琳琅忽闻耳畔上空一道破空之音。
眼眸一瞪,便勒紧了缰绳,“容珏!”
身子往后一弯,一道破空而来的箭矢堪堪从她门面上拂飞而过。
直直朝前方似沉浸在骑马中的容珏而去。
只是,那闻声连头都没回一下,马速都未减缓的人,却依旧我行我素,只在那箭矢离他分毫间时,他手一扬,一股气流直应上飞速而过的箭矢,“噼呲”一声,箭矢被气流击碎,在他身后化作一团碎屑如烟落下。
姜琳琅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道祸害遗千年不死,仍是松口气,但很快,她便发现,情况不妙了。
她,被包围了。
周围清一色的与翠竹木林一般颜色衣饰的杀手,他们手中不是长剑便是弯刀,围成一个圆圈,将她困住。
而容珏,则是勒了缰绳,猎风兴奋地甩了下马尾,转过身。
他一双含情的狭长黑眸幽幽地望来,面色如常,甚至可以说,唇角含笑。
讽刺的,不屑的,笑。
“容珏,束手投降吧,你的女人在我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