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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恶趣味地无声笑了笑,忍耐着继续听下去。
齐睿很是难以切齿,但还是艰难地开口,“我想请你——高抬贵手,只发难舅舅一人即可”
不要殃及其他人,是么?
容珏挑眉,殃及?只可惜,都是罪有应得啊。
“殿下这是求下官么?”容珏心中冷笑坚决,面上故作嗤笑不解地往后退一步,道。
咬咬牙,齐睿闭上眼,对着容珏,第一次弯了他皇室贵胄骄傲的脊背。
鞠了一躬,他声音恳切,“明兰表妹还未出嫁,护国公府上下百来人,还有你手上名单上的那些大臣——就算他们犯过错,但当中许多人罪不至死,也不该累及家人”
私心里,他还希望容珏不要再牵扯更多人,因为他知道,母后既然知晓舅舅这些事,不可能一点水都没蹚。
“少假惺惺了,你担心的是皇后。”容珏却以最恶劣的想法揣度齐睿,拆穿他般地冷笑,“顾明兰与誉王婚期已定,圣旨已下,她现在是皇室中人,不足为患。至于你口中的其他人——呵,你要求的可不是我手下留情。”
而是你那个昏庸却不肯承认的父皇。
他的弦外之音,齐睿哪里不懂?可父皇那样的性情,一旦发怒,便是伏尸百万的后果。
“你以为皇后就干净了?”容珏不给齐睿啰嗦的机会,直接赶在他前头冷冷地道,“殿下还是回去好好查一查,你这个佛口蛇心的母后吧。”
“不许你污蔑她!”许是知道自己的求情是决计没有用了,齐睿挺起背脊,抬头,微红了下眼角,瞪着容珏。
面色难看无比。
“是不想查,还是不敢查?”容珏往前一步,对于齐睿的怒视视若无睹,眸子冷淡地眯着,带着几分讥诮和嘲讽,“齐睿,要么,当个真正廉政清明的皇子,要么就堂堂正正和我斗。你这样左右为难,两边摇摆的样子,真是——
逊色呢。”
他往前欺近一步,语调冷漠恶毒地说完,在齐睿面容血色尽失之际,错开越过他,肩膀撞了下他的,扬长而去。
带起一阵清冽的香气,被风一吹,便飘走。
齐睿足足呆愣了好一会,眸子缩了缩,瞪着前方,喉头哽咽地咽了咽,半晌没有动作。
——齐睿,要么,当个真正廉政清明的皇子,要么就堂堂正正和我斗。你这样左右为难,两边摇摆的样子,真是——逊色呢。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墨发凌乱地垂下,打在脸颊上。
心,却是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何尝不叫他感到逊色和痛恶呢?
想要伸张正义,还无辜冤死之人一个公道,还琳琅想要的真相和结果,又想保护他至亲之人。
一边是良心和挚爱,一边是至亲母族。
他徘徊,他痛苦。这样的他,甚至不敢去见琳琅,求她一句。
只要想到,舅舅害死她满门,害她变成孤女,他便无法面对她。
可他能怎么办?他不知道
他知道,事情若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他要面对更加两难的抉择,更大的痛苦。
抱住自己的双臂,齐睿呼出一口气,只觉心中压着千斤重的石头。
第328章 披风,吃味()
“回来了?”
姜琳琅正和手里的针线活做斗争,眼前骤然一片阴影落下时,她愣了下,抬头便见容珏无声无息地来到床边。
拍了下胸口,她先是高兴地说了句,随后却嗔怪道,“走路没声音,吓了我一跳。”
而容珏,在床边坐下,盯着她手里的一件半成的织锦薄披风,打量着颜色——黑色?微眯了下眸子,再看那长短,不禁眉梢微抬,“是你太入迷了。做给谁的?”
心里隐约猜到了给谁做的,但他还是故作不知地问着。
姜琳琅手里的针线明显进展许多,穿插而过,阵脚工整漂亮不少。
闻言,也没抬头,细致地垂着眉眼,一边做着披风一边回答道,“给小婴的啊。”
她语气自然而带着几分宠溺,没有看见眼前男人因为那个既得的答案而微微黑了几分的脸色。
自顾自地道,“他身子不太好,穿得多想来是怕冷,左不过最近也没事可做,便给他做一件披风。”
她绣活不好,但是除了给容珏缝补下简单的衣裳,做做香囊,还从未给人做过衣裳,想到姜婴,她便有了做姐姐的觉悟。
总担心那孩子穿不暖,吃不好,见不到便更加忧心,其实她之前还做了一件,只可惜,失败了,成了残次品。
见她眉眼温柔,偶尔微抬的眼里,那宠溺而温暖的细碎流光,令人心里很是动容。
但是,容珏却愈发脸色不好看,心中吃味,语气不咸不淡地道,“你还未给我做过衣裳。”
姜琳琅一抬头,有些懵懂的模样,半晌才从对方那黑漆漆的眸子里,看出几分吃味
“”
不是吧,这厮吃醋吃到姜婴一个孩子身上,真的好吗==
“咳,我女红不好你吃穿用度无不精致我的手艺,比不上宫里的绣娘的。”这话倒不是姜琳琅推脱,容珏这人,认识这么久了,有多挑剔,不需要她多言了。
这话,叫容珏自己都噎了一下。
之前他还嫌弃过姜琳琅给他绣的荷包和香囊,尽管一边嫌弃一边还不离身地佩戴。
大概口嫌体直,说的就是我们丞相大人了。
他微不自在地别过眼,故作淡定自若地接了这话,“你怎么知道,你做的,我不会穿?”
宫里的绣娘手艺再好,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衣裳,但若是出自她手
意义就不一样了。
止不住愕然,姜琳琅瞪大美目,身子往前倾了倾,维持着别扭的姿势观察着某个别过头去的男人。
果然,耳朵红了。
她噗嗤一声,没能忍住,笑了。
“相公,别那么傲娇嘛,想要直说就是。”
听到这欢快带着揶揄的笑语,容珏耳根子一热,但是面容却黑了黑,额角抽了抽,转过头,故作狠厉地瞪了她一眼。
那神态仿佛在说——
开口要你给我做衣裳,是看得起你。
姜琳琅抿着唇,闲下来一只手捂着嘴不叫自己笑出声来,但那弯弯的新月眼,将她此时的心境暴露无遗。
容珏无语地扯了下嘴角,却瞥到她红红的手指,再看那完工一半的披风,不禁蹙着眉,作势要去夺披风。
哪知道姜琳琅以为他是恼羞成怒要拿她的披风,忙往后一藏,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叫容珏咬牙切齿地骂了她一句,“蠢女人!”
然后起身,往里侧走。
姜琳琅:“”我靠,再说我蠢,我就跟你急了哈!
只是,当她看到拿了药膏,一脸不情不愿似的但还是不停顿地走到她跟前,朝她伸手示意她将手递出来的男人时,眉眼舒展温婉。
眼里晃动着感动和甜蜜。
口嫌体直的大佬,真的是太可爱了!
她乖乖地递了手,虽然在她看来,不过是拿针久了血脉不通,不是多严重的事。
但有人把你觉得微不足道的伤放在心上,记挂着,比你还关心你的身体,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替姜琳琅上了好几次药,相较于最初不得要领的生疏,此时他的动作神态都是那般娴熟和自然。
不会涂太多让姜琳琅觉得黏腻,也不会手劲儿不小心大了弄疼她。
看着她几根手指头上的针眼时,他眉心隆得厉害。
一副随时要将那针给碎尸万段的神情
姜琳琅脑海里蹦出这么一句,不禁脑补着容珏辣手摧针的画面,不禁打了个激灵。
“疼?”而容珏感觉她身子颤了颤,还以为是自己捏疼了她,微抬眸,有些别扭但难掩关切地问。
摇头,姜琳琅咧嘴笑得开心,“没事,小——”
那个“伤”字没能来得及说出口,便因为震惊而吞没在口中了。
还未来得及上药的那只手的食指,被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握着,他垂着头,红唇吮、吸着那被针扎了好几个小窟窿的手指,眉心蹙着,但动作很是温柔。
带着令人心醉的柔情。
姜琳琅不由心中震荡,容珏啊,一个重度洁癖的人,一个骄傲的人,却做出这般她想都不敢想的举动来。
她美目弯了弯,里面流淌着静谧又温柔的河流,她想,或许这就是她越来越爱这个人的原因吧。
他不爱说甚至面上总是冷冷淡淡的神色,可他却用他的方式,莽撞笨拙,霸道却令人安心地温暖和呵护着她。
气氛十分好,姜琳琅感受指尖那温热的舌轻舔了舔她手指时,红着脸,细若蚊蝇地开口说了句——
“我还没洗手呢”
这声音很小,但是屋内就两个人,还离得这么近,容珏要是听不见,就枉为高手了。
只是——
他现在无比希望自己耳背,听不见!
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口中的手指,容珏阴郁地瞪着姜琳琅,眸子里漆黑星光点点闪烁。
叼着她的手指,恶劣地露出几颗牙,咬牙切齿地道,“姜琳琅,你可以再扫兴点!”
一直说他不懂风情?容珏深以为,自己被误解了。
真正破坏氛围,不懂风情的,分明就是眼前这个欠揍的女人好吧。
姜琳琅忙闭了嘴,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一脸的欲哭无泪——
让你嘴欠!
第329章 离心,求助()
当皇后得知容珏雷厉风行地搜集了极为细致的一堆证据,直接递交给皇帝后,她打翻了满殿的花瓶。
容珏!
她暗恨咬着牙念着这个名字,眸子泣血般地红起来,带着滔天的恨意。
但是比起这个,她最痛心的却是——
睿儿居然真的秉公处理了!
他半分情面都没有留的,和容珏居然配合得极为默契,李万材的死,不到三日便破案,虽然最后没到她头上,可是直接算到了她哥哥顾盛昌头上!
而容珏掌握了那份名单,直接带着皇帝盛怒之下给他的圣旨和令牌,带领官兵将护国公府这么多年来,最得力的助力和眼线悉数抓获,收押天牢或刑部大牢。
短短两日,京城格局变动,整个临安都陷入了一片人心惶惶中。
容珏下手太快,而皇上居然没有半点风声透露就给了容珏口谕和令牌,等皇后得到风声时,为时已晚!
最可恶的是,明明齐睿可以想办法告诉她,他可以阻止的!
那个孩子居然这般冷漠,置身事外没有给她母族,他的亲舅舅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
皇后气得直接病倒。
这一下,仁寿宫中的宫人都乱了阵脚。
而齐睿,得到红姑的通知,便立即赶进宫。
他沉着眉眼,几日不见,原先光风霁月的人儿,便消瘦憔悴了一圈。
红姑见了,又是恼又是心疼,但她摇摇头,几步行至齐睿跟前,“殿下还是先别进去了,娘娘她正气头上。”
言下之意,皇后并不想见他,或者说,见了定是要发怒的,红姑担心皇后本就病倒的身子,会因此更加不好。
也担心母子离心得厉害。
齐睿微微握紧了袖中的手,眸子晃了晃,声音低哑,“红姑,那麻烦你代为转达一声——就说,我会争取,让母后同舅舅见一面”
这话一落,红姑微微张了张口,许久,无奈地摇头。
“殿下,你这么做,实在是太伤娘娘的心了。国公他毕竟是你亲舅舅啊!”
红姑带着几分埋怨的话,叫齐睿眸子微颤了下,那若蝶翼的羽睫似一把浓密的扇子,落下,在眼睑处投射一片暗影。
正如,他此时的心里,原先光明干净的心里,阴霾一点一点扩大。
“我改日再来看望她。”最终,他选择了沉默以对,没有正面回答红姑的话,声音含着几分沙哑,道完,转身。
红姑微叹一声,看着齐睿的背影久久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是身后的门开了,她看到皇后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长发及臀,面容带着阴霾冷厉地瞪着那一步步远去的背影。
面色虽然苍白,却并没有所谓的重病症状。
“娘娘”红姑抿着唇,知道皇后方才定是躲在门后听到了齐睿和她的对话,瞥见她阴沉得难看的脸色,不知怎么劝慰。
皇后却冷冷地哼了声,眼里融化不开的黑雾萦绕其间。
“这个不孝子!本宫真错看他了!”白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没想到连同外人一起害他自己的亲舅舅。
可以说,从前皇后对齐睿有多宠爱和骄傲,这会儿对这个儿子就有多失望和怨怼。
红姑闻言,深深低下头,只觉皇后经此打击,估计要脑子一热做出什么事来,便忙理智地劝道,“娘娘,殿下年纪尚轻,虽然国公但您若与殿下离了心,这往后的路便更加难走了。”
她语重心长的劝慰,到最后,还是起到了作用。
皇后面色一变,手指抠着门框,有那么一瞬恶狠狠地咬着唇,低声道,“红姑,你说,当初若是本宫留下那个孩子”
是不是就不一样了,至少比只有一个独子,还不听她话,违背她意思,多一个孩子,她就不至于这么被动和受气了。
红姑闻言,却是面色一震,脚步往后一趔,“娘娘,这话说不得”
当年那个孩子怎么能留?
那可是——
孽种啊!
从红姑震惊和忐忑的语气中,皇后也回过神发现自己一时糊涂,不由拧着眉头,只觉事事不顺,心中郁气难消,“行了,本宫不过是随口一说。”
“红姑,你想法子出宫,替本宫送一封信。”忽而,皇后招招手,红姑行至她身前,她微敛目,沉声低低地对红姑吩咐着,同时,从袖中拿出已经封好的信。
递给她。
红姑一时忘了去接,而是看着那空白的信封上的火漆,一时失神。
她手颤了颤,抬眸,有几分不确定地看着皇后,“娘娘,您是想”
对于她的迟疑,皇后眉心掠过一丝不悦,但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发作,便忍耐着,尽力温和又带了几分信赖地望着红姑。
道,“红姑,关键时期,本宫现在只能信任你了,若国公府倒了,那我们的好日子就真的到头了所以,这件事只有交给你本宫才放心你知道吗?”
面对皇后词真意切的委托和信任,红姑一时竟有些动容,她抿着唇,生了皱纹的脸上展了一个安抚的笑,很快便被严肃取代。
“娘娘放心,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将这封信送出去!”显然,皇上现在不信任皇后,仁寿宫外有人盯着,出宫不容易,出了宫,又要躲避其他人尤其是容珏的眼线,对于红姑一个老妪,谈何容易?
可正因为她年迈又不对武功,且是皇后信任的人,皇后才敢将这封信交出去。
只是,当红姑千辛万苦拿着信出去,自以为将信交给了传信之人时
却不知道,不远处站在高高的茶楼二楼窗台前,静静望着这一幕的容珏,轻勾了下唇。
“主子,属下去将那信截来!”暗三顺着容珏的视线望去,自请命道。
容珏只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不,传我命令,八百里加急也要将这信,送到那人手上。”
暗一和暗三皆是一惊,但不敢质疑容珏的命令,稍一停顿后,便立即依照命令下去吩咐了。
“可惜,生了个还算不错的儿子,也救不了你了。”容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