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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七将拂尘摆好,微微叹了声,“贫道本打算四处走走悟悟道法,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御花园后面的小湖边。才走过去,便听到一声尖叫微探近一瞧,便见一女子手里拿了簪子捅进另一名女子的脖颈间而后将其推到了湖中。”
他故意分不清惋惜还是叹息地摇摇头,停顿下来,将众人的心都吊起来了,才慢吞吞地叹着气接着道,“贫道待那行凶的女子走了,想要救人时,已经来不及。”
“道长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欧阳烈忽而笑了声,“你既然瞧见有人行凶,为何不先呼喊,引人来救?又或者,凶手走了,你见舍妹葬身湖中,为何不唤人前来打捞,反而这个时辰跑来作人证?”
欧阳烈的话叫殿内一顿,楚怜儿面上微划过一丝喜色。
才要开口,却见皇帝面色不虞,她不敢自讨没趣,便闭了口。
暗七却一脸不解地反问欧阳烈,“这位是?”
欧阳烈一噎,“小王是南国的王子,也是死者欧阳妩的兄长。”
“哦,王子有所不知,修道之人,本就不能沾惹俗世恩怨——再者,若我呼喊,岂不是暴露贫道的身份了?”长青微一竖起掌,眉眼淡然宁静。
却是看向皇帝。
皇帝心中一咯噔,当初命容珏暗中寻找得道高人,便是不希望这件事被宣扬出去,若是宣扬出去,对他的形象对他寻求长生不老的大业都有弊无利。
这也是长青道长进宫后,从未参加过什么盛典和宴会的原因。一方面是他自己不愿意,一方面是皇帝的考量。
是以,皇帝这下半点怀疑都没有地道,“道长是世外高人,他没有错。王子先不要打岔,听听道长怎么说。道长,你说你目睹了整个行凶过程,那你有看清凶手的样貌吗?”
“有。”暗七忽而正色点头,随即目光看向上方,“虽说贫道并不识这位贵人,但——凑巧的是,她此时,也在殿内。”
哗——
这话一出,皇后和楚怜儿皆是面色一震,但前者是下意识看向楚怜儿,后者却是惊得手边的杯子险些打翻了。
因为她这会儿太清楚对方的意图了——
她情不自禁地看向容珏,几乎是不用想便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那就是,容珏想要害她!
没想到,容珏居然还有这样一招!太狠了!
皇帝看了眼自己左右两边的女人,眉心狠狠一压,不由沉了脸色,对长青依旧客气但有些犹豫地问道,“道长,你可看清楚了?”
暗七起身,微微指着皇帝左手边的楚怜儿,“贫道眼力还是很好的。正是陛下旁边的这位娘娘。她趁那位公主不注意回头时,拔下对方的簪子,杀害了对方后将其推入湖中。”
“你胡说,你休要血口喷人!”楚怜儿一下子扶着肚子起身,坐不住了,指着长青厉色高声地反驳,而后看向皇帝,“陛下,您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臣妾是被冤枉的啊!”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他意味不明地看着跪在自己腿边一脸委屈冤枉的楚怜儿,再看向下手方,面不改色,一脸正气的暗七以及站在殿中事不关己冷着张脸的容珏,忽而头大。
只觉得胸闷气短,郁气结于心头。
“是他们串通好了的,臣妾没有杀人臣妾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子如何能杀人陛下明察啊,明明公主身上搜出来丞相的令牌了,如何能栽赃到臣妾身上”楚怜儿哭诉着,见皇帝不说话,忽然激动地指着容珏道,“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公主喜欢丞相,她与丞相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瓜葛!”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皇帝面色涨红又青紫起来,很是难看,他重重地拍着桌案。
“到底怎么回事!”
令牌指证的容珏,可是长青道长又言之凿凿地指认了怜贵妃。皇帝顿时感觉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都不舍得动的同时,又希望事情赶紧有个着落。
容珏幽幽开口,从袖中拿出一枚金色的令牌,“事到如今,臣不得不说,令牌丢了两月有余了,臣之前便向内务府报备过,然后打造了一枚新的。其实陛下仔细看看奏折,臣之前在一封奏折中也有提到过此事,就是担心令牌遗失了惹了非议麻烦。
不料,还是引起祸端。至于贵妃所言,当日公主当众求嫁,臣都拒绝了,如何贵妃能说出我与公主有瓜葛往来的天方夜谭之语?”
甚少说这么长一段话的容珏,一开口,便是石锤锤得楚怜儿措手不及。
什么?
新令牌?
她不敢置信地抬眸朝容珏手中金色的令牌望去,一霎眼里闪过浓浓的错愕。
皇帝却是微微一虚,奏折?他不问朝政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默默瞪了眼一侧的大监,后者似乎是想起来这回事了,拍了下脑袋——
“噢,瞧奴才这记性,确有这么回事!陛下当时过于劳累,便只略了一眼就放下了,安置前还同奴才说,丞相居然也喜欢金令牌这样的俗物来着”
第296章 未平,又起()
不,不可能的——
“不,这不可能!”楚怜儿摇着头,不禁抓狂地抱着头,一脸的难以相信,她抱着皇帝的腿,“陛下明察——容珏诡计多端,他分明就是在说谎!他在蒙蔽您啊陛下!”
皇帝闭了闭眼,按着眉心,头疼得更厉害,听着楚怜儿的啼哭声他更加心烦气躁。
抽出自己的腿,甩了下袖子,“别哭了!来人,传钟粹宫宫人问话!”
事到如今,他明显是相信容珏和暗七多一些。
楚怜儿闻言,哭声一止,颓然地坐在地上,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下方的两人,还有上位的皇帝。
怎么会这样
就算她没能成功陷害到容珏,顶多就是被陛下轻责几句,但怎么会发展到,她成了杀人凶手呢?
明明——
她不是啊!
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容珏的令牌,这道长的证词
忽而,楚怜儿周身都一凉,她震惊地瞪着美目,看向容珏。
容珏只是似笑非笑地抚着手中的令牌,但笑不语。
她一瞬,如遭雷击,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容珏早就知道她有异心,并且早有准备在她反扑之际,将她给除掉。
这个人,太毒辣的心肠和卑鄙的手段了!
钟粹宫的宫人跪下,皇帝直接问了楚怜儿身边的大宫女。
“说,你们娘娘今日都去了哪,见了什么人?”
面对皇帝的咄咄逼问,宫女一颤,颤颤地回着话,“回禀皇上娘娘,娘娘今日上午去了趟御花园然后便没有去其他地方了。”
御花园。
楚怜儿抿紧了唇,她上午的确是去了御花园,但是——
“陛下,臣妾这几日觉得胎动得厉害,每日都去御花园走走,但是臣妾没有杀人!”
皇帝却气息一沉,恶狠狠地瞪着宫女,“从实招来,你们娘娘去御花园到底做什么了,见了什么人!”
宫女一慌,咬着唇,便磕头哭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奴婢不知,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楚怜儿呆呆地指着自己的宫女,不禁如坠冰窖。
她明明就是带着这宫女在御花园后面的假山附近散步走了走,只需说实情便可以替她洗清嫌疑,可是这宫女这般的表现言辞,无疑是要将她打入百口莫辩的深渊!
“你胡说!本宫不一直带着你吗?你如实招来,为什么要这么说!”楚怜儿激动地就要下去踢宫女,被一旁的大监及时拉住了。
皇帝见她这般无状,气不打一处来,“混账!成何体统,朕还在,你想做什么!”
楚怜儿不禁掩面哭起来,完了,这下,什么都完了!
再然后,宫女被“龙威震慑”之下,不得不承认,楚怜儿忽然屏退了自己,然后一个人不知去湖边做什么了,随后慌里慌张地回来,一直没有再出来过
宫女的证词加上暗七的证词,以及,最后欧阳妩身边的宫女指认说,欧阳妩与楚怜儿私下来往甚密一系列的证词,无不指证,楚怜儿就是凶手。
但这些都不是压垮皇帝的,压倒他最后一根稻草的,是从欧阳妩房中好不容易才搜出来的毒。
皇帝按着头,一时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欧阳烈的眼神都带了危险。
原本,欧阳烈可以借机发难,哪知,剧情一反转,却叫他措手不及起来。
皇帝气得险些一口血吐出来,忙传唤了太医,但是太医只查出来他近来身体状况愈下,却查不出其他来。
直到——
“这毒难怪近来陛下来贫道这,吃了丹药也不见精神!”将“世外高人”扮得十足十成功的暗七是时候出场,他捻了一些粉末,置于鼻息下,随后眉心一隆,“这毒无色无味,但会令人疲乏无力,嗜睡无食欲久而久之,昏睡不起!”
“嘭——”皇帝一下子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将一旁淡定的皇后都吓了一跳。
他险些气得吐血,暗七上前,忙喂了一粒药丸,便见皇帝神奇地淡定下来,他坐回去,舒缓着气息。
太医替他把脉,“咦,陛下的脉象一下正常了不少!”
一下子,皇帝看暗七的眼神就如在世菩萨。
暗七嘴角一勾,心里暗自腹诽:当然正常了,这不就是楚怜儿那毒的解药么==
当神棍当久了,他都觉得皇帝变蠢了。
“陛下,这事要好好查!”皇后看了眼六神无主的楚怜儿,心下冷笑,适时出声推波助澜道。
皇帝于是看向殿中的尸体,恨不得将欧阳妩拽起来再鞭尸一番。
欧阳烈暗自咬牙握拳,欧阳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皇上,卑职在外面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忽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御林军进来,通禀道。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他没好气地招手,大监便替他吩咐道,“什么人,带进来。”
当人被带进来,跪在地上回话时,上座本来已经面色如土的楚怜儿,一下面如死灰!
怎么会是他!
她瞪大眼睛,像是看见鬼似的看向下方浑身破烂的男人,男人恰好抬头正死死地盯着她。
眼神带着仇恨和不怀好意。
楚怜儿一下心跳都要止住了。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回陛下,小人曾是宫中的侍卫,名唤阿勇是贵妃的远房表哥。”那人犹豫之后,便狠狠地抬头,看向上方的楚怜儿,“皇上,求您成全小人和怜儿吧!小人方才听说您要处置她,如果陛下不要她了,就将她还给小人吧!”
轰——
皇帝只觉得这才晴天霹雳过,现在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过来。
登时眼前黑了黑,他咬着牙,朝大监使了个眼色,后者指着阿勇,“你跟咱家来!”
然后皇帝带着大监,去了偏殿审问阿勇。
正殿内,楚怜儿捂着肚子,只觉肚子一阵阵地痛起来。
她眼前一阵白一阵黑,死死地咬着唇,还没从巨大的冲击当中回过神来。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
第297章 落定,归家()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楚怜儿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搓着手心,完全想不通自己还有什么办法挽回局面。
她忽然朝着容珏跪下,抑制不住害怕地道,“丞相,求求你,放过我吧,丞相求你放过我——我不敢了,我不敢背叛你了!”
这话叫皇后和欧阳烈都挑起眉梢,眼里亮了一簇火花来。
容珏面不改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眼里不含任何情绪地道,“贵妃说笑了,臣与贵妃一向不相往来,何谈背叛之说?”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嘴角微不可闻地勾起,仿佛在讽刺着楚怜儿这话的异想天开。
既然起了异心,在没有完全之策时,愚蠢地想拖他下水,便要做好,身败名裂的打算。
他居高临下,带着几分讽刺几分似怜悯可怜她的眼神,叫楚怜儿一下崩溃,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皇帝出来了。
但是他手里拿着一把染了血的剑,整个人情绪都不对,眼睛猩红,挥舞着剑便要朝楚怜儿挥来。
“陛下,息怒。”容珏给暗七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拂尘一甩,轻飘飘地挡住了皇帝手里的剑,避免其一下劈在楚怜儿头上。
皇帝清醒了一瞬,但他还是怒不可遏,想到方才那个奴才说的话,他便觉得绿云压顶,气得想要将这个贱人手撕了才好!
“贱人!你敢背叛朕?!”
面对皇帝来势汹汹的杀意,楚怜儿后背一片汗湿,她吓得直哆嗦,摇头否认,“陛下,臣妾冤枉,臣妾不敢啊皇上”
容珏没有想到,皇帝这么不经激,一下就将那个阿勇给杀了,不过这也好,免得他出手了。
他挑了下眉,也劝了一句,“陛下,贵妃到底身怀龙种,别动气伤着龙子。”
一旁的皇后忽而叹气,“这孩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叫皇帝再次眉心一压,他举起剑,下一瞬,却天旋地转,手中的剑落下。
人一下子晕厥过去。
“皇上(陛下)!”
一时间,殿内乱作一团。
太医在寝殿帐内替皇帝把脉,而容珏等人在殿外守着。
容珏看了眼天色,想起自己答应过姜琳琅,要在熄灯前回府,便蹙了下眉心。
当满殿等他解释,楚怜儿反咬一口时,他都没这般心烦和不耐过,但此时,却因为担心不能按时回府,一下没了耐心。
一旁的暗七见了,不由得心下疑惑。
不多时,容珏朝他递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入了内殿,不多时等他出来,里头传来太医欣慰的声音。说是皇帝无大碍了,就是需要休养一阵子了。
皇帝特意下旨,将诸事都交给了丞相容珏来处置,而容珏第一道命令,便是先将怜贵妃收押看管在钟粹宫中。
随后,便是他要回家了。
众人:“”
所以然后呢!
你就将一个楚怜儿收押,其他事呢?我们这群人怎么安排你倒是给个话啊!
容珏扬长而去,背影没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眼前。暗七忽然无语地想到,自己原以为主子是担心狗皇帝一下子噎气了对计划不利
所以事实上,主子只是想早点回去了?
他忽而哭笑不得地猜测着,这么急着回去,不会是担心夫人吧?
还真别说,道长你这次很灵验了。
姜琳琅站在房门外,披着一件外衫,望着容珏回房必经之路,站立难安地揪着手指,在门口踱步。
莫寒看着她走来走去,时不时叹气时不时自言自语的样子,不禁宽抚道,“主子不必担心,还是先睡吧。”
在莫寒看来,容珏都说了熄灯前会回来,便是有了万全之法,主子担心也是白担心的。当然,跟在姜琳琅身边久了,她也知道,想接收一个白眼的话,大可以这么回答。
姜琳琅咬着唇,眉头死死地皱着,都能夹死苍蝇了。
她摇头,“不行,我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还是进宫去看看!”
说着,她便行动起来,打算进屋拿她的剑。
莫寒:“”拿剑???主子你是要夜闯皇宫不成==
好在这时候,千等万等的那个人总算回来了。
容珏一袭玄色的披风,走起路来,披风跟着摇曳,看样子走得很快。
“是大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