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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兆也蹙起眉头。
皇甫朝云看了眼两人：“你们别忘了，前几次执行任务时，我们遇到危险是怎样避开的。”
“这倒是，前几次要不是横艾，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还不好说呢。”强梧一把将果子扔掉，双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背上的弓箭，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大家都注意安全！”皇甫朝云吩咐一遍，转头看向横艾，“横艾，你来吧。”
点点头，横艾单手放出艾叶折成的符鸟，符鸟立于掌心，很快便幻化成山中翠鸟的颜色，扇动翅膀，轻巧地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数圈，消失在密林绝峭之中。
徒维专心看着横艾的一举一动，面色古井无波。
“辛苦你了，横艾。”
“无事。”横艾微笑。
强梧对朝云说：“花了快两日时间，眼下似乎只走了一半的路程。”
游兆有些不安，皱眉说道：“不知端蒙他们的飞之部进展如何了？我们可不能落后他们”
皇甫朝云摇头道：“我们都是飞羽人，只需做好自己的任务即可。”
游兆不满道：“端蒙可是很有心与我们竞争！她把我们视为竞争对手，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
“我明白，她很在意立功”朝云闭上眼睛，“我不清楚她背后有什么情况，让她如此在意每次任务的成绩。不过我觉得我们大可不必如此，当然你的情况与我们不同，所以我不会过多要求你，这种事情，还是看个人的考虑吧。但是在此基础上，我希望飞羽能够团结一致，不论是飞之部或是羽之部，都能同心协力，共同抗击敌人，这才是我们应当做的。”
强梧也劝诫道：“是啊，游兆！我同意朝云所言！我们都知道你跟端蒙一样，在乎每次任务的成绩。虽说你是希望不辱没先人的功业与颜面，但如此一一计较成绩，未免太累了。偶尔输一次又有什么关系？诸位都是为了大汉在作战，放轻松点又如何？”
游兆深吸口气，缓缓吐出道：“你们都有理，算我说不过你们。想起那时我因不想屈就女人之下，所以选择来羽之部，没想到是我错了。”
强梧唾沫横飞，横眉冷竖道：“胡说什么，游兆？我们这一队在朝云领军下，不论袭击敌营或扰敌，近来成绩都远比端蒙那一组好，不是吗？”
游兆闭口不言。
强梧冷笑着问：“游兆，虽然你一直绝口不提你的祖父是谁，但我们都知你是名将之后。既然如此，你怎不顺着正常军职报效国家，却宁可来我们这种专门在暗地里活跃的飞羽部队抢功呢？”
第30章 我相信横艾（）
游兆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却出奇的没有发怒，反倒认真说道：“祖父大人曾告诉我，飞羽虽然人数不多，但它却是菁英中的菁英，是培育大汉新一代栋梁与尖兵的部队。祖父过世前殷切吩咐我，要我来到飞羽磨练自身，以便将来担负起捍卫汉室的重任”
“原来为的是想当菁英啊。”横艾掩口而笑。
“你笑什么？难道你从不曾以身为菁英部队飞羽的一员而自豪吗？”游兆皱眉反问。
“这个真没笑什么，飞羽确实是菁英部队，我确实是很高兴能来到飞羽。”横艾依旧笑嘻嘻道。
游兆双目紧紧盯着横艾：“是吗？但在我看来，却实在不明白你怎会加入飞羽？或者说堂堂的尖兵部队飞羽，怎么会愿意让你加入？”
横艾微笑不答，若有若无地看了眼皇甫朝云。
皇甫朝云会意，环视一圈道：“大家不要忘记，当初我们选出天干十将名号时，横艾跟我们一样，是从最底层一路靠实力赢上来的。”
“话是不错而且我还记得当初十将名号争夺战的其中一战之时，我和横艾交手，差一点输给她，险些被淘汰！横艾的实力不可小觑。”强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着横艾。
“正因如此，所以我也是不折不扣的大汉菁英啊！”横艾微笑。
“横艾，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来历？手段奇特、实力高强，却偏偏宁愿排去第九而且还从不在乎军功，漠视法纪若是其他人，或许早被逐出飞羽了！”游兆有点不悦地问，“就因为此，我曾问过多闻使大人关于你的事，他竟然只是摇头不语。”
“你去向多闻使大人打听横艾的事？”朝云有点讶异。
“游兆，真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奇。可惜我如今心有所属了，你来不及了。”横艾故意捂嘴轻笑。
“你少胡言乱语！我是担心你来历不明罢了！”游兆神色微怒。
“飞羽每个人来历都不明，不是吗？”横艾看看朝云，撇撇嘴道，“例如朝云是孤儿，你是某某名将的后人我呢，不过是一个在乱世，学习法术以求自保的操妖师而已。”
“那你师父是谁？出自何门何派？”
“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这是约定。”
“什么约定？”
“总之，承诺过不能说。”横艾依旧微笑。
朝云抬手制止两人，“游兆，不管横艾是什么出身来历，我只看她的贡献。只要她替飞羽效力，不断都有好表现，我便不会去过问她的来历。”
“如此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待在队伍之中，你当真放心？”游兆问。
“我信得过她。”
“你信得过她？”
“是。”朝云眼神沉稳，“就像我也并非完全知道各位来历，但我也相信强梧、相信徒维、相信游兆你一样我只需知道，我们都是大汉尖兵，我们都是飞羽之人，我们都是一家兄弟这便足够了。”
游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强梧哈哈大笑，直拍朝云肩膀：“说得好！”
横艾也笑了起来。
皇甫朝云拍拍游兆肩膀：“好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也该上路了。出发！”
与往常一样，徒维走在最前面。
一道道白色光芒在树丛草木之间闪烁。
原本茂密无道的丛林，在他一次次施法之下，立刻就被开辟出了一条条足够两人并行通过的小道。
几人沿着开辟的小道继续前进。
半日之后。
“嗷呜——”
突然，一阵虎鸣从远处传来，穿过树林，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里面。
“又是那斑斓大虫？”强梧冷声一笑，张弓搭箭，想要循声射出。
“不对！听起来像是守门虎？”游兆阻止，转头看向皇甫朝云。
“不错，正是守门虎我们已经到达柳家砦地界了！”皇甫朝云将地图折起，放进怀中，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守门虎是秦岭之间，那些砦堡用来守护自身安全的猛虎这斑斓猛虎关于砦堡之内，一般只有堡主之类的人才能驯服。”横艾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几人之中，她接着说道，“听这守门虎的声音，恐怕比起之前我们杀死的那些，要强大不少。”
“再强大又如何？我一箭射出，那畜生还不得乖乖毙命？”强梧毫不在意地说道。
“不过据我观察，砦堡里面应当只有百人不到。”横艾看着皇甫朝云说，“但是”
“但是什么？”
横艾挑了挑眉毛：“但是很奇怪，我放出的符鸟并没有找到砦堡入口。”
说着话，天空之上忽然有几只鸟儿叽叽喳喳飞来，落于横艾手掌之上，甫一落下，便迅速幻化成了几片艾叶，被横艾随手收入了袖中。
“找不到入口？”皇甫朝云思索片刻，迅速作出决定，“我们分头行动，各自注意隐蔽自身，往不同方向寻找入口，无论是否找到入口，一个时辰后都在此地会合。明白了吗？”
“明白。”几人点头。
“好，行动！”皇甫朝云手势打出，徒维与横艾向西，游兆向南，强梧向东，几人明确了方向后，便各自离开前往。
皇甫朝云自行直线前进，刚才的虎鸣之声，说明他们已经进入到了白柳砦范围之内，顺着走了没有多久，他果真看到了一个砦堡。
眼前砦堡不大不小，是一个用木材和黄土盖起来的三层楼高的山寨，十分厚实，远远看去，可以清楚地看见门头之上头写有白柳二字，遒劲有力，气息厚重，正是白柳砦无疑。
但是此时此刻，白柳砦却是门户紧闭，无人进出，很显然是处于戒备状态。
皇甫朝云面色微沉，隐匿在草周围丛之中，继续前行至砦堡百米处，抬头往上看去，只见砦堡顶层插着一根破烂的旗帜，旗帜上书一字：魏。
“果真是投靠了曹贼”皇甫朝云微微皱眉，在来之前，他还寄希望于邽岭的砦民并非真心实意投靠对方，现在看来，做出如此严实的防备，又将魏字旗高高树立在砦堡之上，意图再明显不过，如此一来他们想要攻下砦堡，就不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第31章 问路（）
“不管了，先找到入口再说。”思考片刻，皇甫朝云一步踏出，后脚再跟上之时，整个人已经去到了一丈之外。
——缩地成寸，武道第三境之人方可使用的身法。一步踏出，便相当于数步距离，因为十分消耗灵气，在平时极少有人使用，但如今为了尽快找到入口，他不得不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哪怕消耗灵气，也暂时顾不上了。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在他刚刚离开的地方，数根藤蔓忽然从暗处伸了出来，细细索索，如蛇一般抬起头来，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白柳砦西边方向。
横艾与徒维行至砦堡边侧，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们休息一会儿，让他们去找吧。”横艾刚一坐下，便拿出艾叶，开始折起符鸟来。
符鸟能够幻化成任何鸟类的模样，随着横艾心底的指引，飞到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刺探情报，并及时地反馈到主人脑海之中。
可以说，这些艾草折成的符鸟，某种程度上就好比是横艾的千里眼一般。
刚才她查探到砦堡里有百人不到，依靠的正是符鸟传递回来的信息。甚至她已经通过符鸟找到了砦堡入口，只不过没有跟包括皇甫朝云在内的任何人说出来。
她知道，一旦把砦堡入口告诉了其他人，自己就会成为害死砦堡里面那上百条人命的罪魁祸首。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游兆的德性虽然一开始朝云下达了命令，让他不可对砦堡内的百姓随意屠杀，但是一旦砦堡内有人反抗，他便能找到理由，杀死那些普通人，然后割下他们的耳朵带去邀功寻赏。
包括强梧，某些时候也是如此。
横艾不愿意做那样的罪人。
即便她答应了多闻使，永生永世为大汉效力，但是在某些问题上，她却坚持拥有自己的原则。
这一点，她跟皇甫朝云很像。
“横艾，我问你一件事。”徒维没有坐下，反倒是站起身来，走到横艾面前，眼神毫无波动地看着横艾。
“说吧，什么事？”横艾微微有些意外，仿佛没想到徒维会主动问她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上焉逢了？”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焉逢了？”徒维眼睛明亮，又重复了一遍。
“你哪里看出来的？”横艾好奇地眨了眨眼，手里把玩艾草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常常在很多人面前维护他，而且我怀疑你进入飞羽，就是为了跟焉逢在一起。”徒维一丝不苟，十分认真地说道。
“不错，我喜欢焉逢。”横艾展颜一笑，大方地承认下来。
徒维不由皱起眉头，一张脸愁苦到了极致，“但是你不能喜欢上一个凡人。”
“凡人？他要是凡人该多好”横艾轻声一笑，站起身来将手里的符鸟放飞，回过头说道，“好了，我们过去吧。”
“横艾”
“再不走，他们就得过来找我们了。”
徒维皱起的眉头缓缓放松了下来，横艾说什么他都会听，但是唯独这件事，他不能再放任横艾跟皇甫朝云这么发展下去了。
这很危险。
不论是对横艾还是皇甫朝云，在他们没有实力抵抗阻碍两人在一起的力量时，这样的感情终究会变得毫无意义、不堪一击，一旦如此，到头来伤害的便不单单只是其中一人了。
想到这些，看着横艾的身影，徒维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神情在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决然起来。
同样的一幕在此时发生，徒维前脚刚刚跟随横艾离开，一根藤条突然间穿梭而出，抬起身子来默默注视着他们。
而在此时，天上符鸟惊叫一声，迅速飞追横艾而去
周围已经绕过来了一圈，横艾与徒维早早到达原定地点等候其他人，而强梧则在砦堡东面位置来来回回仔细搜寻了三遍，甚至去到村落之中盘查了一番，却仍旧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进入砦堡的地方，泄气之下，不得不返回原地守候。游兆也遇到了相同的困境，砦堡的南面全部都是由山石堆砌而成的石山包构成，石山包之下同样有村民居住，然而不论他如何威逼利诱，也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还有一炷香时间，不知道朝云能不能有所收获。”强梧少有地以一种担忧的语气说道。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天马上就会黑下来，若是再找不到砦堡入口，我们就只能等到明日再行动了。”游兆皱眉说道，“可现在，难说端蒙他们已经拿下了赤门堡，而我们却还连人家大门都进不去。”
“再等等吧，若真是找不到入口，我们不如在这里放把火就回去交差吧。”横艾眨着明亮的眼睛，双眸里满是笑意。
“说得轻巧！”游兆冷冷一眼，侧过头去。
横艾笑了笑，继续把玩起手里的艾叶。
“咦歌声？”
不远处，皇甫朝云一惊，他正要往砦堡侧边移动，忽然听到一阵悦耳且稚嫩的歌声传递而来。
再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破旧却整洁的棉布衣服，手里拿着一把花，正哼唱着蜀中儿歌，在花丛里跑来跑去，追着翩翩飞舞的蝴蝶，十分可爱。
朝云郁闷的心情不由变得轻快了许多，他快步向前走去，来到小女孩面前，弯下身子笑着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小女孩被皇甫朝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怯生生地说道：“大哥哥，我在捉蝴蝶呢。”
朝云温和一笑，蹲下身子道：“小姑娘，别害怕，大哥哥是好人啊。”
小女孩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朝云：“你真的是好人吗？”
朝云点头道：“当然是啦，你看大哥哥哪里像坏人吗？”
小女孩上下打量朝云一眼，摇摇头道：“那倒不像。不过，大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呀？”
朝云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故作疑惑道：“我想问一下小妹妹，你知道白柳砦在哪儿吗？”
第32章 追忆（）
小女孩狐疑地看着皇甫朝云道：“你真不是坏人啊？为什么要问白柳砦在哪里呢？”
皇甫朝云笑了笑：“当然不是，我徒步来此，似乎走迷失了方向，喏这是我的图，我要确定方向，如此才能继续往下走啊。”
小女孩嘻嘻一笑：“原来是这样啊。白柳砦就在这附近啊！”
朝云故作惊讶地指着砦堡说道：“啊？莫非我刚刚路过看到的那一个砦堡，就是白柳砦？”
小女孩开心笑道：“就是那个呀，大哥哥真笨！”
朝云笑了笑：“你是砦里的人？”
小女孩小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