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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阿南嘴角僵硬地抽动了一下,“我方阿南认栽,但是也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我感谢所有让我清醒的人。我想以后再也不会犯类似的错误了。”
阿南冷冷的话语似乎有所指,就像是有人在戳弄我的脸皮,我感到莫名的心慌,像做了贼一样,竟也不敢抬眼看他一眼。
不知什么时候阿南从我身边走开了,等我反应过来,电梯已经轰隆隆的下去了。只有显示灯在不停的闪着红光变换着。
一个人的夜真的很无聊。特别是一个怀揣着一肚子懊恼心事的人,多么想找个可靠的人倾诉,多么想听到善解人意的劝解。可是孤独与无助却像一列火车在我的心里轰隆隆地碾过,从头到脚,浸透全身。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公交车一辆又一辆,长长的车厢、大大的车体,里面明亮的灯光和坐在里面看似很舒服的乘客,从我的面前闪过去,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是高效运转、训练有素的。不论是汽车还是人都像是机器,只有速度、效益,仿佛只要这样的人生才是成功、精彩的。可这不是属于我的,我的人生是晦暗的、悲伤的、缓慢的,像是生活在阴暗潮湿水池边的蜗牛。
“苏小姐。”一辆车在我的身边突然停下来,车窗摇下来,是邱海华。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能看见他的牙齿白白的露在外面。
“这么巧遇见你……你去哪儿?我送你。”
他的话仿佛给我黑暗的前方道路带来一丝光亮,而一股好闻的香味隐隐从车窗里散发出来。
“上来吧,这个时间打车不好打。”邱海华瞅着我的眼睛,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暖意。
唉,如果他不是我的杀父仇人的哥哥就好了,我心中叹息一声,理智让我摆手拒绝,强大的车流以及刺耳的声音让我放弃了想说话的欲望。
“那,我们找个地方再好好谈谈?”好像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我像揪住了狐狸尾巴一样看着他。这样的灯光、这样的街道,让我想起了爸爸。
我没有回答,熟悉的气氛像一个巨浪把我拍在悲情的沙滩上。
“上来吧?”他依然坚持。
橘红的灯光打在他的左边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朦胧的线条,美得动人心魄,我咬着牙在心底抗拒。
也许是我的不吭声纵容了他,他快速地从车上下来,帮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热切地看着我、等待着我。
第三十九章梦中温情()
莫名地心头涌起一股气恼,我狠狠地一甩双手,走近后边的车门,通的拉开,钻了进去。
“苏小姐,你吃饭了吗?”车刚发动开,邱海华就问我。
“没有。”
“要不这样好不好?今天是我妹的生日,我们要在聚财楼给她庆祝的……今天碰巧了,你也一起去吧。”邱海华转过头,对我说。
不容我回答,很快就调转过车头,汽车车轮有节奏地压着路面,刷刷的响,很好听,像是从山崖冲刷而下的流水。软软的车座带着一股暖意和舒适包裹着我的身体。里面若有若无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就如同邱海华身上的味道。
邱海华高大的身影就在我的前面,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他的呼吸、我的呼吸仿佛已经交缠在一起。而他的背影是那么的亲切温暖,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安宁。倚在车座后背上,有一刻我觉得自己要睡着了,像一只一直以来在森林中东躲西藏的小鹿,现在终于回到温暖的洞窝。
一串串的灯光在我的面前滑过去又驶过来,慢慢的汇成一片模糊的光影,最终我的世界陷入黑暗与宁静之中。
眼前紫色的雾散开,我面前站立着一个高大有风度的男人。他的鼻梁很高,帅气而笔挺,竟然与邱海华有些神似。虽然额头上一道道的皱纹无法掩饰他的年龄,但却更给他气度不凡的脸色增添了成熟与尊贵。他像是老一号的邱海华。
我想我是被邱海华给迷住了,竟然在幻想中都不忘他的样子。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的恐惧慢慢散失,竟然还涌出一种亲近感。我忍不住问道。
“哈,你是真正的蝶女还是梅蝉那个贱人找来的帮凶?”男子没有回答我,仰天长笑一声,反问道。
“我?……我不知道,他们说我是蝶女,但我根本不知道蝶女是谁。你说的梅蝉又是谁?”我迷茫极了,不知该怎样回答。
“嗯,看上去还挺诚实。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蝶女呢?是装纯,还是真傻。”
“随你怎么想了,反正我就是不知道。”
“这倒是有趣了……看上去很正常的一个姑娘,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会有办法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蝶女的。”
男人正说着,突然收拢起嘴巴,脸上现出聚精会神的神情。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蝶女!蝶女!……老妖!你不要伤害她!赶快把她放了!”
那是司马南斗的声音,焦灼、干哑。我的心像是小兔子的耳朵忍不住摇动起来。
“他倒是很在意你。”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说道。
“你让我出去好不好?我想见见南斗,告诉他不要为我担心。”想到南斗不顾生命安危一路追随而来,我心中就有了丝丝的心痛。
“出去?哼!你不说出实话之前,休想从这里出去!”男子蛮横地说。
“你刚才说我是蝶女。”我转了转眼珠,说道:“那我就是蝶女好了,你让我出去吧,我就想告诉南斗我很好,不要为我担心。”
男子瞪起炯炯有神的眼睛,惊奇地上下打量我一番,说道:“咦,你这个女子倒是奇怪了,别想用这么幼稚的招术来骗我!我不会上当的!想逃出去,门都没有!”
“我不是想逃,说实话,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个样,都是奇怪不可思议的,我像一棵无所依托的浮萍,无论是在南斗那里还是在你这里都找不到根。我就莫名的突如其来地闯入了你们的世界,你们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有隔阂的。但我不想让南斗着急,因为我突然发现他是那么的在乎我,真正的在意我。”说着,说着,我嗓子就哽咽了,在这个茫茫世界上,还有谁会跟南斗似的这么在意我呢?
“老妖,我知道你就在洞里,你听着!你不能伤害她!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请你一定不要伤害蝶女!你听见了吗?我姑母马上就来了,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南斗的声音近在耳边,而人仿佛随时都会进来。
“臭小子!”男子突然就生气了,脸色一变,猛地把宽大的袖子一挥,一阵紫色的雾涌上来,我仿佛跌入了葡萄汁样的海洋,眼前紫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而我的身体就由不得自己的升腾起来,像腾云驾雾,又像在榨汁机里被搅得天昏地暗的葡萄粒。
等我看清周围的一切,紫色的雾已经褪去,而我已经站在一个石壁凿成的屋子,屋子里的地面高低不平,里面摆着石桌子、石椅子和石床,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微弱清冷的白光。
“这是哪儿?”我怯怯地问,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石屋子里,像是叮咚的泉水抨溅到岩石上。
“这个地方他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一个疲惫落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转头,刚才的那个男子在我的身后,黑色的身影像暮色里的枯树。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让南斗找到我?”
“这话正是我要问你的,你到底是不是蝶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快点回答我!”男人疲惫的脸上呈现出一层怒意,他对着我吼道。
“你为什么这么凶啊?你还有理了?真是莫名其妙!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蝶女!”我也变得烦躁起来,不耐烦地回答。
“你别在这里跟我装憨卖傻!”男人一步迈到我的跟前,英俊的脸颊上带了一股杀气,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赶快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蝶女?”
“我说过我不知道!你简直就跟邱海华一样让人讨厌!”我突然就发火了,在现实生活中憋屈了好多天的委屈好像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对着这张与邱海华有着共同点的脸庞,我快速上下翻动着嘴皮,对着他嚷嚷:“你还问我是不是蝶女,我知道蝶女是谁?真是不可理喻!我突然就发现自己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什么司马南斗,什么他的凶巴巴的姑母,我还是什么他的老婆……我是苏小眉!生下来就天下第一倒霉的苏小眉!我真是倒霉透顶!我的爸爸被人家给撞死了,一分钱的赔偿都没有,可笑吧?我的爸爸呀,被撞死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可是那个跟你长得有点像的邱海华,他却天天逼着我签什么协议,我能签吗?我能用钱卖掉爸爸的命吗?我能用钱买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吗?我很孤独!很无助!就像一个人走在荒漠中,找不到一个可依靠的人,到处都是荒芜,到处都是冷冰冰的面孔……”
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一直滑到脖颈里,我哭的肝肠寸断,可是心中所有的哀伤与迷惘怎能随着泪水而被冲走?
男人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有些茫然地上下打量我,眼光中时而流露出忧伤、时而犹疑。片刻之后,撇撇嘴巴,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我不是以前那个心软的一塌糊涂的人了……好吧,既然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跟南斗那个混帐小子睡觉了吗?”
“什么?”正沉浸在悲伤激愤中的我,此刻就像被天上掉下来的冰雹打中了,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我使劲瞪大了双眼,说道:“大叔,你说什么呀?你真够滑稽的,你是我什么人啊?怎么能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大龄剩女,但也不至于想男人想疯了吧?再说,这是我的私事,难道你们这个年代的人已经这么开放了吗?看你的年纪,应该是父辈的人,而且我们又不是很熟,你干嘛问我这样一个问题?你不知道这是个人隐私吗?”
男子的脸通的红了,张嘴结舌地站在我的面前,窘迫的样子竟与刚才的凶相大相径庭,他摇头晃脑半天,然后期期艾艾地说:“好吧,我承认,刚才问的这个问题确实有些过分,但也是被梅婵给逼得没有办法。而且,我正儿八经地问你问题,你又不回答。”
“你的问题我没法回答!你问的是些莫名奇妙的问题。”我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原来他并没有一开始看上去那么令人可怕与憎恶。
“我知道我很失败!”男子突然举起双手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脑袋,而一行浑浊的泪很突兀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亲手毁了自己,毁了这个世界!我是一个失败者,我没脸见祖宗,我连最起码的道行都失去了!我现在只是一个苟活于世、苟延残喘的废物!”
“哎,大叔,你这是何必呢?”惊愣片刻之后,我奇怪地问:“你看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在这里施苦肉计吗?好像你是受害者似的,其实我是受害者,是你把我给掳来的,我是受害者哎!”
“上天啊,我已经为自己的肤浅付出代价了,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为什么要把她掳来?我还有什么脸面存在于世?上天,请您惩罚我,让我毁灭吧!让我烟灰飞灭吧!”
男子张开双臂,涕泪磅礴,嘶声呐喊,空荡荡的石屋子里响彻着他悲怆激愤的喊声。
我不知所措,有心可怜他、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想趁着这个空档逃跑,可看他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而且在这样陌生不熟悉的地方逃出去究竟是不是好事也难说。。
“大叔,你不要这样,你没事吧?”思忖再三,我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问。
没想到,男子突然猛地伸出手来,强而有力地狠狠卡住我的咽喉。霎时,就像换脸一样,他的面目变得像魔鬼一样狰狞可怖,一层层紫色的雾腾腾涌上来,带着一股辛辣的味道,很快就吞噬了我和他。我的双眼像被泼上了辣椒水,又像有万根针攒集而发直逼瞳仁,眼前一阵缭乱火冒金星过后,就是深得看不到底的黑暗。而嗓子也剧烈地呛咳起来。
一种窒息感涌上,我觉得自己痛苦地要死去了,我闭着眼睛,伸直了脖子,咳咳的,仿佛要把肠胃都翻腾出来。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不是了!再也不是了!你们这些利欲熏心的贱人,休想再利用我的善良与仁慈!我要反击,我要复仇!不管牵扯到什么人,天王老子都不行!你老老实实配合我,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蝶女还是蝉女?”男子已然变成了十足的恶魔,阴森森的话语充满了恫吓。
“蝶女怎样,蝉女又怎么样?”我艰难地从心底深处发出声音。
“如果是蝶女,马上跟我成亲,如果是蝉女,嘿嘿,那就别想活过今天。”
“你也太可笑了,如果我果真是蝉女的话,我会告诉你实话吗?反正说不说都要死。”
“可是,如果你不说,现在你就要死!”
“可是,即使我死了,我也只是苏小眉!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蝶女、婵女!”
我感到脖子上的手捏得更紧了,湿漉漉的雾气突然就带着一种尖利的刺痛感,像是里面隐藏着无数个针尖,刺向我的面部、我的头皮,扎向我的心,我的肺,我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去了。
我真不该存有侥幸和善意,刚才真该逃跑的。垂死挣扎中,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这一生还没来得及好好谈一场恋爱呢,还没有一个男生对着我深情脉脉地说今生今世都会保护我,我还没有找到爸爸的骨灰盒,我还没有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想起凄惨的一生,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而我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砰的一声,我就像一只被掐断脖子的鸭子,倒下来。
第四十章傍上富婆()
“苏小姐,请下车吧。”一个声音顺着一股凉风灌入耳朵里。
蓦地睁开眼睛,朦胧之中,眼前各色的灯光在跳跃,车门已经被打开,邱海华正彬彬有礼地拉着车门,站在身侧看着我。
“啊?”我赶紧抹了把脸,揉了揉眼睛,待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光线,才慌张地从车里近似爬出来。“这是……这是在哪儿?”我努力从梦中清醒过来,想把梦中那个反复无常的男人尽快从头脑中抹掉。
“已经到了聚财楼了……我们上去吧。”
听了他的话,我才想起来,刚才他邀请我到聚财楼参加他们的家宴给邱京华庆祝生日的。我没打算要来,可是我竟然睡着了,被他给拉过来。
我要不要拒绝?虽然现在很想跟他呆在一起,此刻的我特别希望有人能够帮助我驱散梦境中的惧意与凄凉。
正犹豫着,一辆车缓缓驶过来,亮着两只银白色的车灯,华美流畅的车身,像一条漂亮而高贵的美人鱼。
车停下来,从车身里出来的竟是阿南!他西装革履,从来都没有过的帅气潇洒。只见他快步走到车体的另一侧,一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小腹上,另一只手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于是就从车里优美地走出来一个时尚靓丽而又气度颇为不凡的女子,像天女下凡一样,吸引了周围无数艳羡的目光。
这个女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我使劲揉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