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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们冷漠地看着那道纤细而柔弱的背影渐渐地消失于他们的视线中,愈来愈远、愈来愈小。。。。。。
夜,不染尘垢,澄净如洗。
御书房内,炎璟帝半躺在书桌后的小榻上,他半眯着眸子,时不时望一望敞开的门口,门旁,只有一个小公公持着一根拂尘,双手交握把着门。
不一会儿,一道人影由远及近走过来,是个身穿盔甲,形貌粗鲁肥胖的汉子,那汉子几步跨上台阶,看向了面前的小公公,小公公朝他点头。
汉子便一挺胸膛,带着紧张的情绪跨进了御书房。
皇帝正等得着急,翻来覆去的,忽而一翻身,正面向门外,他讶异地瞧着地上跪伏着一动不动不发一语的汉子,问道:“你几时到的?”
“回禀皇上,微臣。。。。。。微臣来了有一刻钟左右了。”地上趴伏着的大汉紧张不已地回道。
“你就是掌管都城牢房的典狱长王正?”
“是。。。。。是微臣。”
”你可知我会召你来,有何目的?“
”回皇上,您召来微臣,定是要微臣尽心尽职。。。。。。”
”错矣!”
”什么?皇上您说什么?“大汉惶恐不已。
“今晚,会有一些不平静,该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候就要睁只眼闭只眼,懂否?”
“。。。。。。额,皇上,您。。。。。。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汉子憋不住悄悄抬起脸来。
“就是该放过就放过的意思。”皇帝却是一副昏昏欲睡模样儿。
“。。。。。。是。”大汉仍是半知半解,满脸懵懂。
“好了好了,退下吧。”
“是,皇上。”汉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
是夜,月明星稀。
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牢狱的大铁门前,从中下来一个身形瘦弱的汉子,和一个形容粗犷身材壮硕的大汉――正是伍渊。
那身形瘦弱的汉子裹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且于深夜中,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
只见,他跟在伍渊身后,走到守卫牢房的狱卒前,那些狱卒便小心地问候着,然后为其打开了大铁门。。。。。。
******
“伍渊找人替换你,帮您逃出来,却还是被二皇子发现了?”思索了片刻,赵长青猜测道。
“是的。”林陈浩说着话时,脸上显出一抹颓然之色来。
“如此轻而易举,恐怕。。。。。。”赵长青低喃,“莫非。。。。。。”
他撇过脸,将目光放在屋内的一盏蜡烛上,小小的烛光在静谧的屋内轻微颤动,只有偶尔会突然跳动一下,快得使人觉得仿若错觉。。。。。。
“三皇子,您说什么?”林陈浩随口问道。
“哦,没什么。。。。。。您是如何中毒的?”赵长青很快将自己的心思拉回来,专心地面对眼前的老者。
“我。。。。。。是二皇子暗中吩咐狱卒,将给我喝的水里下了毒。”
“你现在感觉如何?”赵长青担心不已,他说着,身子微微前倾。
“左右撑不了多久了。。。。。。”林陈浩哀叹一声。
赵长青看着林陈浩此时灰白绝望的脸色,心中不忍,灰暗的烛光下,他原本就显得苍老的脸庞似乎越发年老了,近乎油尽灯枯。
“您老为父皇忠勤一生,想起当初,我十四岁那年,被允听政,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你这样敢于谏言的大臣,不顾父皇的脸色,不顾百官的嘲讽,不顾自己的处境,只为天下苍生,那时我便对你肃然起敬,我于心底里把你当做榜样,每每私底下去请教你,至今已过十年,十年了。。。。。。”
“十年,我也成长了许多,纵然千难万阻,我也不曾忘记您老对我的谆谆教诲,更不曾忘记我的初衷!”
“三王爷,过去的那些事您就不要再提了。。。。。。”林陈浩摆摆手。
“您老万万不要沮丧,您所中之毒,我正有解药!”赵长青扬眉一笑。
第47章 解毒时的回忆()
“你中毒已久,且身体年迈,即便。。。。。。服下解药之后,需得调养几年,方能无碍。。。。。。”
“唉,三王爷,您说的我都懂,我如今即将面临衰亡,因此唯一的愿想就是活着,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说着,林陈浩禁不住老泪纵横。
他几近崩溃,一想到在这种偏僻之地呆了三个月,每日里像个活死人般让别人伺候,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倒不如直接死去了好,可是,心中祈愿未能完成,他就算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落魄到如此地步,他真不知道该向谁请罪了!
一则心之所向,二则肩负重任。
他不能这么死去。他还要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其他人。
现今,他总算是明白了,人一旦被逼入绝境,就总是会得到救赎,无论是上天派来的还是偶然得之,他只知道,他的贵人来了,他获救了。
获得了上天的垂怜,获得了重生的机会,虽此时他面若垂暮,然灵魂犹获重生。
“是啊,我得活着,我必须得活得好好的,不然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心,一颗为了天下百姓着想的心。。。。。。
“老天爷不让我就这么死,一定是觉得我还有用处吧。。。。。。三王爷,我愿意跟着你,跟着你,让我继续为了天下百姓吧!”他勉强支撑着,面色潮红。
“您老不必如此,但您既然这样说了,我若不遂了您的愿,岂不是徒然错失了良臣?”赵长青微笑着道。
“您先好好休息,万万不要伤了身子。”他将面前这位老大臣扶着重新躺好,然后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盒。
盒子的做工十分精巧,白玉生辉,散发着淡淡的微光,赵长青找来一根细小的竹签,用竹签按下机关,盒子便被打开了。
盒子里面躺着一红一白两种小药丸,中间有一个隔层,将两种药丸隔开来。红色代表着生丸,白色代表着死丸,分别掌管着生与死。
这是他从小便带在身上的毒药,当初。。。。。。
他依然记得十分清楚,那时他十岁,那个同样住在深宫中却是万人之上被民间百姓称为“龙子”的人物——他的父皇。
他觉得这个男子高深莫测,在皇宫中居住距离明明只有几里远,但却在见到他的一瞬,才知晓,自己与他,似乎相距天涯海角啊。
永远也触摸不到似的,永远也接近不得似的,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威压,只因——那人正端坐于书桌之后,定定地瞧着他。
更是一种对于陌生人的打量目光,是陌生的,这陌生而颇具威压的目光使得他不敢面对,不愿面对。
然而心中还是有期待的,期待那一点点属于血缘的亲近,只有这血液能够让他们亲近了。。。。。。
会是怎样的感觉呢?他好奇不已,心中紧张忐忑而期待。
此时此刻的他,完完全全是脆弱的,像一个渴望依赖在父母怀中的婴孩,没有任何阻碍与约束,只管依赖。
可是,事实却永远与愿望相悖。
注定是帝王家的人,便注定得不到纯真而永久的亲情与温暖——这些都是奢望!
奢望,奢侈的愿望,是被迫付出的一种代价,被外人敬仰的同时,精神上遭受着无人知晓的残害。
扭曲而压抑的渴望最终只剩下了无穷尽的冷漠麻木与深藏心底的怨恨。
“你就是长青?”
他严肃庄重的面上突然漾开一抹笑意,这突然的一笑,竟然将他原本冷肃吓人的面貌变幻出几分暖意来。
那时的赵长青忽然愣住了,呆呆地盯着他的笑容,看着那一抹温暖,心内也情不自禁地地升起一股暖意来,血液仿佛也流淌得更快了,那是见到父亲的欢愉。
相同的骨血,相似的面容,相近的两人,血浓于水是亲人。
他不答,那人只好耐着性子。
“长青啊,你今年十岁了,乃我第三子,你从小流落民间,父皇未曾见过你,如今一见,甚感欣慰,我送于你一物,你要记好我的话收好我送给你的东西。。。。。。”
那人面带微笑,俨然一副慈祥的面孔,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像诅咒般,每当他怨恨积聚涌起之时,总会跑出来深深地困扰他。
他本不愿的,可是,怨恨逼迫他,情势逼迫他,责任逼迫他,他不得不这么做,虽然这很残酷,但事实就是这样,他没有选择。。。。。。
他为此而困扰纠结了很长时间,很长很长,长到他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无情——转眼又是十几年过去了,他还在挣扎中生存。
那人交给他的任务,他该如何完成?
——成为帝王,就必须要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么?
“父皇,儿臣不愿答应。”当初的他震惊万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他不愿,他不想。
“长青,你还记得你母后是如何死去的么?”那人突然站起来,面色变得极为严肃可怕。
“深宫中的规则你还小你不懂,但你应该感受到了,以你这么大的年纪,以你的聪慧,恐怕早已看清了一些东西吧。”
“父皇。。。。。。”父皇,娘亲的死难道与你无关么?
“长青,父皇与你机会,你万万珍之惜之,将来之事神仙也测不准,懂吗?”那人原本背对着他的身影转过来,低头俯视着他,冰冷而残酷。
他只能如是点头,带着懵懂无知的神情,踏入一场暗流汹涌虚无可怕的厮杀当中。。。。。。
第48章 真真假假()
赵长青回来的时候,月已中天,各个厢房的侍卫们都睡下了。
厢房内,安子萤坐在床榻边,借着微弱的烛光抱着双腿发呆,一头长发披散开来,经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辰,差不多已经干了,但还是有些潮湿。
刚洗过澡的她穿着一身属于女子的衣裳,不管是内衣还是外衣都已具足,此时正等着赵长青回来,也不知他去哪儿了,这会儿找不见人。。。。。。
她刚洗过澡正愁没有内衣换的时候,忽然瞥见摆放在床榻上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套水绿色襦裙,下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内衣,是亵裤和肚兜。
看着这套衣裳出现在她与他俩人的床榻上之时,安子萤颇觉得羞臊,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是为她准备的了。
一路上,他们很少投宿人家,即便经过大城镇,也只是暂留一晚,更不会到处转悠,想要买些成衣耗费时间不说,也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毕竟,赵长青的身份不同一般,身后还有这几百名侍卫守护。。。。。。总的来说,赵长青比较低调。
这半个月来,他们大多数时间还是在马车里,这几天暂住在这王家庄院,也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算一算时间,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够久了,差不多可以动身离开了。。。。。。
安子萤透过半掩着的纱窗,借着明晃晃的月光,可以看见窗户外面大致的情形,对面的厢房一片漆黑,显然侍卫们早就睡下了,恐怕只有他们这间厢房还亮着吧。
安子萤心内着急,赵长青去了这么久,为何到现在还未回来呢?
正踌躇着要不要出去寻他,忽然视线里飘过一道人影,安子萤立刻精神起来,她睁着迷蒙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厢房的门口。。。。。。
果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响起之后,安子萤瞧见了心心念念的人,他一脸疲惫,脸色沉重中含着一丝担忧,更多的是忧郁。
他去哪里了呢?干了什么?
安子萤很想问,但还是抑制住了心中的好奇,只开口道:“王爷,你回来了,天色这么晚了,我们睡觉吧。。。。。。”
说完,安子萤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有种暧昧的味道?
赵长青将外衫脱下,躺在了榻上,双手交叉垫在头底下,深深叹了一口气,却是并未留意安子萤话语中的暧昧。
“睡吧。。。。。。”
声音很轻,带着疲惫,以及一丝忧郁,但很快,他闭上了双眼,像是睡着了。
安子萤有些奇怪,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
第二天,当安子萤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
她赶紧起床出外寻找,并未发现他,侍卫们也都是习惯早起,各个都早早起来吃完了早饭出去遛马,少数的几个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串破旧的风铃在清晨的微风里晃动,时时几声清脆中显得沙哑的铃声飘荡在空气中——安子萤突然感觉到心慌和空寂。
心慌,是因为院子里不见一个熟悉的人,就连赵长青都不在;空寂,那更不必言说了。
她回到屋子里,才发现桌子上有一碗米汤和三个包子,安子萤摸了摸肚子,坐了下来。。。。。。
正慢慢地吃着早饭,君儿带着一个小丫鬟过来这边,她今天穿着与前日大不相同,安子萤看着荣光焕彩的君儿,不禁为她高兴。
“姑娘,您吃饱了?”君儿对她的态度很恭敬,安子萤倒不好意思起来——这些都是沾了赵长青的光。。。。。。
“嗯,吃饱了,你。。。。。。”安子萤有些话想要说,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有些踌躇。
“姑娘,这些您一定要收下,前日如果没有您的好心,恐怕我现在该流落街头了。。。。。。姑娘,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
安子萤这才注意到,君儿身后的丫鬟手上提着一个篮子,她拿过丫鬟手中的篮子,双手欲递给安子萤,一双杏眼中满是诚恳和感激。
安子萤也不好推脱,接了下来,笑笑,道:“君儿姑娘,多谢你的心意。我知道,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女子大多不能够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但只要用自己独一无二的智慧勇敢地去反抗,我觉得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这些话在君儿听来觉得十分地不可思议,简直如同石破天惊,她睁大双眸,呆呆地瞧着安子萤,觉得眼前这小小少女口中所说的话根本不符合她的年纪,觉得她那一双圆眸充满了智慧的光芒,在鼓励她,支持她,往前走。。。。。。
“安姑娘,没想到你。。。。。。姑娘的一席话简直是空山鸟语,一语惊醒梦中人,小女子深感敬服。”没料到,自己这在现代女性看来十分普通的道理竟被她这样视若珍宝,当即有些不知所措。
她扬起唇角拘谨地笑着,道:“呵呵,这个。。。。。。这个其实众所周知的啦,你不用这样。。。。。。额,不是,我是说,这个。。。。。。”
君儿瞧着安子萤抓耳挠腮的样子,对于眼前这位看起来似乎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女感到有种地敬佩,似乎安子萤就是个老天爷派来拯救她的智者。
最终,安子萤索性不解释了,又想起来一些事情,说道:“嗯,对了,君儿,我能问你关于你来王家庄院之前的一些事么?”
安子萤说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君儿的神色,果然,她神色突然间冷下来,双眸似乎因为突然回忆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让人看起来有些哀愁,樱唇紧紧地抿着,以压抑自己部分的情绪。
“安姑娘,您是我的恩人,我理应告诉你的。。。。。。”君儿抬头,大大方方地直视安子萤,将脸上一切暴露在安子萤的视线里。
安子萤看到的是悲愤和坚定,以及惆怅。。。。。。
“安子萤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君儿,你坐下了来再说吧。”
君儿温顺地坐下来,双腿紧紧地并拢,坐姿十分地端庄。
。。。。。。
与此同时,偏院内,赵长青正与林陈浩聊天。
“林老,吃了解药后身体感觉如何?”
“昨夜发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