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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松点头,沉稳的语调不曾有一丝异样,嗓音低醇如红酒,“如果能追到手,随你。”
林锦臣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不算长却异常浓密的睫毛遮住眸底复杂的神色,清漠的嗓音染了暖意,“现在要回去?”
“我直接去公司,有事你去忙。”林远松说完便直接转了身。
林锦臣看着他高大的身形慢慢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无数信息和情绪从心尖呼啸而过。
深色的眼眸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晦暗和难测。
病房门口,江墨北倚墙而立,指间夹着的香烟燃到了一半,烟丝忽明忽暗,深邃的眼眸微微垂着,看着香烟在指间拉出长长又缥缈的白色烟雾,俊美的容颜模糊看不真切,独独能感觉到那人的姿态慵懒,却又勾着矛盾的紧绷。
同样颀长的身形在他身边站定,手指慢慢收进白色西裤的口袋,魅惑的近乎妖娆的容颜勾勒出淡淡的浅弧,“听说你的心尖宠刚掉了孩子,你迫不及待出现在前丈母娘的病房外不怕她伤心?”
江墨北淡淡的掀眸睨过去,然后重新垂了眼眸,将指间夹着的烟扔掉然后踩灭,淡漠开腔,“所有人都瞒她还来不及,你是巴不得她知道那些事情恶心自己?”
林锦臣唇畔噙了些弧度,却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你确定你们知道的不会有错?”
其实林锦臣心里有些没底,虽然林远松的态度他能拿捏几分,但是他并不是百分百的确定。
很多事情他都只是揣测。
江墨北斜着眉梢看他,“会不会有错难道不该问你爸?”
可就是林远松的态度太过诡异,才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病房里,
以澈看着浑身是血的苏浓,几乎忍不住晕眩,手指颤抖着从袖口探出来,却不知该往哪里放,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她哪里的伤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温热的液体迅速积聚,然后夺眶而出。
涂了绯色口红的唇瓣褪去红润的颜色,一点一点变的苍白,破碎带着哭腔的音节从唇间漫出,“妈……妈……你怎么了?哪里疼?你不要吓我……”
苏浓艰难的动了动嘴唇,虚弱的声音被压在淡绿色的氧气盒里。
以澈用力抓紧她搭在床沿的手,有殷红的血色沾染到她的手心和手背,除去刺激眼球的触目惊心和满目骇然的红色再无其他。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像是从骨子里沁出的寒意席卷全身每一寸脉络。
“妈……”以澈握着苏浓的手收的很紧,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抱着最后一根浮木。
床上的人嘴唇慢慢蠕动着,终是发不出声音。
苏浓的脸色白的像纸,被不知道从哪里漫出来的红色液体打红了一片,红白交错,截然不同的颜色让她生出一种她随时会离她而去的感觉。
“以……澈,对……对不起,原谅我……你不是……”苏浓只觉得心口提着的气越来越沉,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妈,妈,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以澈的语速很快,生怕哪一句说的慢了就会成为苏浓的遗憾。
苏浓的气息越来越孱弱,言辞断断续续越来越不清晰,“林……林远……”苏浓的眼睛睁的很大,原本就是为了见以澈最后一面硬是吊了一口气,此时只觉得残败的厉害,连呼吸都觉得力不从心,“找……林远松……”
以澈睁着的水眸惊慌的看着突然从自己手心滑落的染着血色的手指,骇然的睁大了眼眸,恐惧迅速蔓延四肢百骸,漆黑的眼眸看向一旁突然变成直线的心电图,一颗心像是直接沉溺在海底,无法救赎。
“妈――”
有悲戚的尖叫冲破喉间响彻病房,然后穿梭在走廊,房门外的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然后离的最近的江墨北抬手推开病房门拾步走了进去,林锦臣紧随其后。
他们进来的时候,以澈已经止住了哭声,只是安安静静的半跪在床边默默的流着眼泪,不声不响的,仿佛之前情绪破碎的尖叫是他们的错觉。
江墨北在以澈身边站定,镌刻的五官线条完美,低沉的嗓音染了微微的哑意,“以澈,别太难过。”
以澈轻轻瞥了眼搭在自己肩头的修长的手指,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快将视线重新放在病床上已经了无生息的女人身上,秀致的脸庞没什么表情,甚至连该有的哀伤和悲戚都被掩了起来。
眉眼间是绵长的疲惫,“你走吧,我估计我妈不会想看到你。”
男人英俊的五官逐渐酝酿出浓稠的暗色,矜贵的眉目仍是寻常的神色,“会有很多事,我帮你处理,嗯?”
以澈清净显得苍白的脸蛋慢慢浮上一层讥诮的笑意,轻薄的好像弥漫在轮廓之外,“你是觉得我妈待见你,还是觉得你坑我不够多?”
第241章 除去给你鞠个躬我实在说不出什么谢谢你关心的话()
男人英挺的眉目不动声色的拧了起来,低低淡淡的嗓音细细哄慰,“听话,你妈更不愿意看你受累。”
慵懒又好听的声音很快接腔,“伯母看到以澈跟前夫牵扯不清会更难过。”
江墨北一个眼风淡淡的扫过去,林锦臣无辜的摊手,“看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几乎可以用漂亮形容的眉眼依然挂着浓重的嘲弄,“尤其是好不容易甩开的牛皮膏药,随时都有可能粘上来。”
…撄…
葬礼很简单,苏浓本来就没有过多的朋友和亲人,沁姨也是孤单一人,
很多人都是看在江墨北的面子上过来露个脸,以澈始终笔直的站着,对前来祭奠的宾客鞠躬,标准的九十度,整个上午下来,她只觉得腰酸的厉害。
她穿了简单的黑色风衣,白皙的脸蛋没有任何妆容,清净的透着一抹苍白,精致的五官组合出面无表情的神色。
似乎很平静,平静的看不到一丝过分的悲伤偿。
越是这样,越让人担心。
他们离婚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所以江墨北堂而皇之的站在以澈的身边,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身侧的女人身上,幽沉的眼眸愈发晦暗。
搁在裤袋的手机一直在震,他有好半晌都没有动,眸光深深灼灼的落在以澈面无表情的脸蛋上。
以澈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开腔,“去外面接,别吵着我妈跟沁姨。”
男人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模样好大会儿,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长指摸出手机按了静音,然后出去。
以澈的目光始终静静的落在门口一拨又一拨的宾客身上,视线捕捉到那抹纤瘦的身影的时候,漆黑的眼眸还是猝不及防的缩了缩,淡色的唇瓣抿的很紧,唯独清净的脸蛋平静的厉害,没有丝毫起伏。
顾夕颜怀里抱着很大一束的百合,她的脸上亦是没有多余的情绪,唯有唇角勾着的若有似无的浅弧暴露了她的心境。
将怀里的花束放在奠堂中央,鞠躬,黑色长发沿着脸颊垂落在双肩,修长的腿迈着步子不紧不慢的移至以澈的身前,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节哀。”
以澈脸上的表情很淡,虽然不想看见她,但更加不想在这样的场合闹起来,所以只是客气的鞠躬,唇瓣紧抿没有说话。
顾夕颜身子往前倾了倾,抬手抱上以澈的肩头,红唇亲昵的贴上她的耳侧,在以澈看不见的地方,眼睛闪过一抹挑衅的颜色,声音很轻,“终于不用被你那个废物妈拖累了,高兴吗?”
女人温热的带着温度的唇息吐在她的颈肩,
却像是沁着入骨的寒凉,“还有那个佣人,听说很惨呢,面目全非,啧啧,不知道会不会做噩梦呢。”
一字一句,像是绵密的细针,针针扎在她防备最薄弱的心尖。
以澈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用力推开了她,顾夕颜像是没有防备,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在即将跌倒的瞬间被男人遒劲的手臂收进怀里。
跟着响起的便是男人温润低沉的嗓音,沉稳辨不出情绪,一如既往温淡儒雅,“有没有事?”
顾夕颜脸上勾出柔弱又可怜的神色,委委屈屈的开口,又像是极力隐忍的模样,“没事。”
林锦臣站的位置稍远,因为这样比较公共的场合不适合离以澈太近,看到这边情况发生的时候很快过来了,深色的瞳眸微微垂了下看着以澈垂在身侧不自觉攥紧的手指,轻轻蹙了眉梢,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还是抬手将以澈往身边拖了半步的距离,形成一种无形的保护的姿势。
江墨北的眸光无声无息的在以澈身上滚了一圈,然后重新落回到身侧的女人身上,嗓音低淡,“你先回去。”
他的神色到语调都很平静,甚至掀不起一丝起伏的痕迹,但顾夕颜不知怎么就听出了责备的意味。
脸上的委屈愈发浓稠,语调也愈发的软,“我真的只是过来祭奠的。”
以澈白净的脸蛋仍旧没有拼凑出什么表情,除去五官和轮廓勾勒出轻薄的讥诮和冷淡,“现在可以滚了。”
顾夕颜眼睛里差点就要掉下泪来,嗓音已经染了哭腔,“苏小姐,我不过是看在你跟墨北夫妻一场的份上,诚心诚意过来祭奠,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以澈真是觉得她这话好笑了,脸上原本的面无表情再也绷不住,一点一点汇成彻骨的冷漠,“顾小姐,说句实话,我不知道你哪里觉得有必要过来祭奠,不过既然来了我当你是客人,除去给你鞠个躬我实在说不出什么谢谢你关心的话。”
她始终站的笔直,哪怕腰上的困乏和酸软让她几乎站不住,即便脚上踩着舒适的平底鞋,也有抑制不住的乏意漫天而来。
清凉的嗓音带着疏离的淡漠缓缓溢出,“我估计你能说节哀也是极限了,所以我们何必看着彼此的脸心塞呢,你不出现我也不招惹你不是挺好吗?”
“苏小姐,我真的是带着敬意来的,都说死者为大,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发脾气使性子不嫌冲撞死者吗?伯母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未免太对不起伯母大家闺秀的风范。”
啪的一声,原本就算的上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声音的来源处。
顾夕颜被迫偏过脸去,脸上很快浮现一层薄薄的红色。
以澈手指落回到身侧,娇俏的眉眼染着凉薄的哂笑,“都说了死者为大,做什么要现在评判死者的是非对错?”
第242章 我没打过女人,这位小姐是上赶着要做第一个?()
林锦臣在以澈身侧,以澈出手他自然是不会拦的,而江墨北就在顾夕颜旁边,看见以澈动手也只是有瞬间的恍神,但他完全可以将以澈的手腕截下来,他同样没那么做,任凭那个巴掌落了下来撄。
顾夕颜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很快回神,似是意料之中,挽着眉眼吃吃的笑,唇角勾着的同样是轻薄的讥诮,“反应这么大,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眉眼掠过以澈身旁近乎妖冶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笑,语调拉的很长,“哦,不知道苏小姐怎么看乱一伦这个词,想想都觉得很刺激呢。苏小姐一定获益匪浅吧?”
“够了!”
“闭嘴!”
灵堂还未走的人还在揣测顾夕颜之前的话里深层的含义,
便被突然冲出来的两道声音吓了一跳,两道截然不同的嗓音,却都散发着骇人的气势跟寒意。
众人面面相觑。
林锦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有寒芒不经意溢出,清漠的嗓音像是淬了冰,“我没打过女人,这位小姐是上赶着要做第一个?”
顾夕颜看着眼前俊美如妖孽的男人松散轻懒的模样,却轻而易举的散发出沁骨的凉漠,只觉得有寒意见缝插针的往毛孔里钻。
江墨北淡淡的瞥了一眼从气场到语调都冰寒刺骨的男人,没说什么,低眸扣住顾夕颜的手腕,没怎么用力便将她往门外拖去。
低沉淡然的嗓音自他薄唇漫出,却也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抱歉。偿”
以澈的身子晃了晃,勉强撑住虚弱的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堆砌的堡垒差点崩塌,几乎是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嗓音很低,“扶着我。”
她没明白,江墨北什么立场替顾夕颜说抱歉。
身侧的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差不多要倒下的身子,低着眼眸在她耳边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以澈没有说话,视线落在男人和女人拖拖拽拽的身影上,直到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有些回神,紧绷的神经猛然松懈下来,身体也跟着瘫软,几乎全身的重量压在身侧的男人身上。
脸色愈发苍白,声线尽量压平,细究的话还能捕捉到一抹隐隐的颤音,“让我靠一下,很快就好。”
林锦臣看着她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蛋,妖娆的眉目微微蹙着,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嗓音柔软,“不然进去躺会儿?”
以澈摇了摇头,慢慢舒缓了气息,“没事。”
陈茉莉有些事耽搁了,所以来的有些晚,视线淡淡掠过她虚靠着的男人,
很快收回,紧走几步来到以澈身边,抬手扶起她的身子,明艳的眉目紧了紧,眸子里的关切溢了出来,“你先进去,我替你站会儿。”
以澈再度摇头,嗓音清淡,透着明显的虚弱,“不用,我想送妈妈和沁姨最后一程。”
陈茉莉也是穿了件很简单的黑色大衣,长卷发在头顶绑了显年轻又比较容易打理的丸子,娇艳的眉目暴露无疑,于是脸蛋上的表情愈发显的不加掩饰,“江墨北呢?”
不过简单的几个字,便有浓郁的不满的意味流露出来。
林锦臣一个极淡的眼风扫过去,陈茉莉瞬间明了。
视线重新落在以澈白皙的脸蛋,“你忍一下,我去搬张椅子过来。”
“不,”
陈茉莉心头有小火苗蹿起,但还是好脾气的开口,嗓音贴在她的耳侧,“你就这么顶着怀孕的身子糟蹋自己,不嫌伯母和沁姨看着心疼?”
以澈垂了眼眸,看着自己的鞋尖,一时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话,半晌才慢慢的吐出一个字眼,“好。”
椅子不是陈茉莉去找的,而是林锦臣搬过来的。
她在椅子上坐下,微微抬了下巴,看着即便踩了平底鞋身高依然足以俯视大多数女人的陈茉莉,“谢谢你。”
陈茉莉挽了唇角,食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声线娇媚温暖,“傻话。”
所以到后来,都是陈茉莉代替以澈回礼的。
以澈坐在那里仔细观察着宾客的神色,真心实意的,虚情假意的,大多数都是卖面子的,她也懒得一一追究,毕竟她算不得多有脸面,也没有觉得她牛叉到让大半个白城的上流过来统一祭奠的脸面。
天空飘着小雪,夹杂着细细的雨丝,有寒意沿着细小的毛孔迅速钻进皮肤。
顾夕颜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等着俊美如神祗的男人开口。
江墨北只是将她带的离祭奠的灵堂稍微远了些,长指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轻车熟驾的抽了支烟出来,然后点燃,熟练的抽了一口,淡青色的烟雾混着唇息从薄唇间漫出,将男人深刻的五官拉的模糊。五官勾勒的表情隐匿在烟雾里,看不真切。
大约半支烟的时间,男人才低低徐徐开口,“夕颜,如果之前的事我不追究,够不够还你六年前的情意?”
顾夕颜有一瞬间的恍神,有些摸不准江墨北的意思,所以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词语跟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