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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太过凶险,手术风险太大,只能保守治疗,看看血块会不会自己散开,或者如果血块移动到别的位置的话再尝试动手术,当然,这个血块也不一定就会移动。”
林锦臣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桃花眸里血丝纵横。
半晌后,方才静静问了句,“能出院吗?”
“可以的,我先开一些散瘀的药,让她先用着,过段时间再检查一下。”
林锦臣推开病房的门,一眼便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女孩儿。
她的身上是蓝白相间的病服,空空当当的,她好像一下子就瘦了,短发长长了些,细细碎碎的全都落在了脖子里,她面对着窗子的方向,一双如水般的翦瞳没有焦距。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在病房里响起,“我看不见了吗?”
林锦臣扶着门把的手紧了些,想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索性沉默下去。
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我们现在出院,你想回国,还是就在莫斯科?”
女孩儿没有回答,手指搁在眼前,有淡淡的光照上来,暖暖的,好半晌才幽幽的说了句,“我是看不见了吧。”
是肯定。
她的语气,她的神态,莫名透着一种死寂般的寥落和颓败。
林锦臣站在床侧,低眸俯视着病床上的女孩儿,“这都是暂时的,你别想那么多。”
唐茶茶唇角的弧度淡了些,嗓音亦是低低的,“我想待在莫斯科,别告诉我哥跟爷爷。”
“好。”
林锦臣之前住的是酒店,但是唐茶茶昏迷的那段时间已经让人在莫斯科置办了别墅,家具什么的都添好了,然后又让人添了些衣服,直接就能入住了。
别墅里,全部铺上了深咖色的地毯,桌子的边边角角也都裹上了保护套。
他直接将她从车里抱了下来,嗓音是好听的质感,“你的行李箱我已经让人接过来了,你先上楼休息,午餐做好了我叫你。”
唐茶茶被放在床上柔软的床褥里,声音很淡,“麻烦你了。”顿了顿才接着道,“等我让人找到住的地方我就会搬出去,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你可以在这里住着,”男人收在一侧西裤口袋里的手指微微攥紧了些,脸色沉了一度,嗓音却听不出任何的异样。
唐茶茶笑了笑,“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我一直住在你家不大合适。”
二番450 等你和你的家人同意,我们就结婚()
唐茶茶笑了笑,“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我一直住在你家不大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男人的声音冷静而淡然,“你变成这样归根到底是因为我,我自然是应该负责的。”
眼前一片漆黑,其他的感官系统却变的尤为敏锐。
唐茶茶“看”着他的方向,略显苍白的脸蛋上浮起一层淡淡袅袅的笑意,“不知林少想怎么负责?”
“负责”两个字她咬的格外清晰,甚至比其他的音节都要重了一分,却又像是没有多余的情绪抒。
室内打了热暖,男人身上只穿了件浅灰色的v领毛衣,较之平常多了份成熟的儒雅,清俊的五官神色很淡,“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唐茶茶一双清澈的眼眸黑白分明,却是没有焦距的落在他的方向,“你这话问的,我应该会占很大便宜。带”
他既然敢这么问,大约是做好了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准备。
林锦臣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审视着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纹路变化,她的反应越平静,他就越愧疚。
他的嗓音很平稳,始终压在有条不紊的节奏上,“你之前说喜欢我的话还算数吗?”
唐茶茶轻声笑了下,“你觉得算数吗?”
“算。”
很简单的一个字,落地有声。
女孩儿脸上挽着的笑意忽然就淡了很多,娇俏的眉目神色寡淡,“你说算,那就算吧。”
“既然你承认,那就好办了。”林锦臣站在床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薄唇吐词清晰,“做我女朋友。”
俊美的五官有微末的僵硬,但嗓音却不疾不徐,始终不曾泄露分毫的情绪。
唐茶茶坐在柔软的大床中央,一条腿曲起,手肘撑在膝盖上,不失美感的手指扶着额头,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蛋上勾勒出的笑意不似往常任何时候的明媚,而是肆意的流淌在年轻的脸庞上。
她的声音仍然温软而娇媚,唇瓣吐出三个字,“然后呢?”
偌大的卧室里有片刻的安静。
或者只有几秒,根本构不成沉默,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等你哥和爷爷同意的时候,我们就结婚。”
先做他女朋友,过一段时间,或者她和她的家人愿意的话他们也可以直接结婚,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走下去,这么听上去似乎也不错。
那就这样吧。
林锦臣淡淡的想。
唐茶茶对他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很久之前这似乎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可是现在说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值得她惊喜的。
遥远又不真实。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浮在天际之外,“如果我瞎了呢?”
她轻描淡写的说出那个字的时候,林锦臣只觉得有那么几秒的时间呼吸都被人掐断了,强行压住心底那股浮上来的躁郁,尽量用平和没有异样的嗓音道,“一样。”
他还是会娶她。
既然不会再跟以澈在一起,那么娶别人,倒不如娶唐茶茶。
至少他并不讨厌她,甚至还有点儿喜欢她。
况且,这次的事他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
如果,他没有过来俄罗斯,唐茶茶自然也不会跟过来,或者,他留意一下她的动静,让她知道他感冒了没有出去,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遇上雪崩?是不是就不会遇上这种无妄之灾?
再退一步,如果她没有喜欢他。
归根结底,是他的错。
唐茶茶听到他的答案也没有太大意外,语调尽量放的很平静,但仍旧抑制不住话里泄露出来的嘲讽,“你是在可怜我?”
男人漂亮的眉头直接皱起,语调微沉,“不是。”
唐茶茶恍然般哦了一声,“那就是在愧疚。”
男人涔薄的唇紧紧抿着,没有否认,亦没有辩解。
他要怎么说呢,毕竟确实是有愧疚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喜欢她的成分占了大头。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男人又看了她一会儿,方才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我让苏妈妈做。”
唐茶茶面向窗子的方向,虽然她看不见,但是依然能感受到那个方向极淡的暖意,“都好。”
脚步落在地毯上轻微的几乎没有声音,但她还是能辨别出来声音延续的方向,直到房门被拉开再关上,她紧绷的身子才蓦然放松下来。
手臂环在膝上,娇俏的脸蛋慢慢埋在手心,从失明到现在,她好像没有太大感觉,因为从她醒来开始,林锦臣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难过,她也并不想在他面前露出柔软可怜的模样。
她有她的尊严。
大约半分钟后,她的手臂慢慢伸出,在床上探了探,摸到床沿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床头的位置放了一根导盲杖,之前林锦臣就告诉她了,但是她并不想用。
就这么摸索着在床沿坐着,白嫩的小脚在地上踮了几下,找到鞋子后套在脚上,柔软的毛衣裹着的手臂在眼前无意识的探着,其实这个动作收效甚微,完全是无意识做出来的本能的动作。
她的步子很慢,但即便是这样,左脚还是重重的踢在了沙发脚凳的边缘,隔着厚厚的毛拖,虽然算不上特别疼,但也够她的脚木好一会儿了。
脚上的步子迈开,探出去的手臂还没摸到前方的障碍物,一条腿的膝盖直接磕在了茶几上,膝盖的位置最脆弱,那痛仿佛被放大了般迅速蔓延整条腿,她坐在地毯上,不停的揉着被撞到的膝盖的位置,疼的她眼泪差点儿冒出来。
眼前仍然一片漆黑,连续两次受挫,让她生出一种颓然的挫败和无力。
只要一想到她以后都要这样生活下去,看不见阳光,看不见他,她就觉得很难过。
害怕,彷徨,无措,甚至自暴自弃。
因为她无能为力。
小小的身子靠着茶几,手臂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脸蛋埋在膝盖,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大颗大颗,怎么都抑制不住的低声啜泣。
下一秒,牙齿狠狠咬在了手背上,将出口的哭声压了回去。
二番451 摸都摸过了,你还怕看?()
林锦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便看了过去,看到苏妈妈的身影的时候便皱起了眉头,“她还在睡?”
尽管他的情绪外泄的不怎么明显,但苏妈妈还是听出了不悦的味道,小心的道,“唐小姐说她不想吃,让您先吃,不要等她。”
她已经上去叫了三次了,搁谁都应该不耐的吧,但是想到她一个姑娘小小年纪眼睛看不见怪可怜的,于是又忍不住想替她辩解,“先生,您不要怪唐小姐,她会不会是不舒服?”
林锦臣没有说话,眉宇间的褶皱拢的更深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笔直长腿朝楼上走去抒。
敲门。
他还没出声,里面的声音便隔着厚重的门板传了出来。
听上去有些低落,隐隐有些烦躁,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极力压制着,“苏妈妈,我不想吃,不要再来叫我了。”
抿着的薄唇淡淡的扔出两个字,“是我。带”
卧室里安静了下来。
林锦臣等了大约半分钟都没听到她再开口,于是便继续道,“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静了几秒,唐茶茶的声音从卧室里响起,“别进来,你先吃吧,我饿了会自己下去。”
男人一双深沉难测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深色的房门,似乎要透过厚重的房门看到里面,质感好听的嗓音平静淡然的发问,“你应该没有光着吧?”
唐茶茶,“……”
缩在柔软的被褥里的唐茶茶静默片刻,还是没有理他,只是兀自闭上了眼睛。
没有听到声音的男人也只是拧紧了眉心,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深色的窗帘全都拉上了,甚至连暗色的遮光板也将很大的窗子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外别墅里亮起的橘色的灯光和蒙了轻纱般的月色一丝也没有泻进来。
男人漂亮的眼眸仿佛融进了这满室的黑暗,密不透光的让人无端觉得压抑。
林锦臣的步子笔直而利落的走向窗边,手指直接将遮光板和窗帘一并拉了上去,暖色调的灯光混着淡白的月光大幅的洒了进来,室内顿时能看清大致的轮廓。
躺在床上的女孩儿没有动,甚至连闭着的眼睛都没有睁开。
林锦臣抬手拍开墙壁上的开关,头顶的大灯的光线立刻充斥了房间的每一寸角落。
“唐茶茶,起来吃饭。”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稳很平静,但明显已经沉了一度。
唐茶茶认识他不过半年时间,算不上太长,但早已经能清晰的辨别他情绪的微妙变化。
尤其是瞎了以后,她觉得其他的感官尤为的敏锐。
相较于他紧绷的情绪,唐茶茶显的特别的惫懒,甚至隐隐透出一种心灰意冷的味道。
“如果我光着,你也要直接闯进来?”
男人的眼眸锁着床上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的女孩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摸都摸过了,你还怕看?”
女孩儿闭着的眼睛直接打开了,胸膛起伏的厉害,这个老流一氓。
唇角挽起讥诮的弧度,“真是看不出来,林少平时人模狗样的,耍个流一氓都能这么一本正经。”
林锦臣长臂探出,直接扣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拖到了床沿,俯身捡起地上扔的凌乱的鞋子给她套到脚上。
淡漠懒散的吐词,“我跟自己女朋友耍个流一氓培养培养感情碍着谁了?”
不得不说,那三个字被他用自己独特的嗓音和语调说出来的时候,唐茶茶的心跳突然就卡掉了一拍,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反问,“谁是你女朋友?”
男人单膝落在柔软的地毯上,眼眸微抬,“总不会是苏妈妈。”
唐茶茶,“……”
这个男人,真是,
再说一遍会死?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唯能从他的语调辨别他此时的情绪,沉默不过几秒,却有无数的念头掠过,她敛着眼眸,漆黑的瞳仁没有焦距的落在不远处的地毯上,好一会儿,唇瓣才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抱我。”
男人本就深沉的眼眸情绪更加深了,俯身圈着她的腰肢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喉结滚动,“下次想让我抱你可以直接说,不必让苏妈妈上来三番四次的叫你,浪费时间。”
唐茶茶哼了哼,娇俏的脸蛋上勾勒出傲娇的笑意,“难道你不该自觉的上来抱我?”
他的眸光自始至终落在她的脸蛋上,所以他精准的捕捉到她隐藏起来的晦涩的情绪。
俊美的脸庞往下压,顺着心意吻在她的眉心,薄唇溢出浅笑,“好,是我的错。”
她看不到,所以直到柔软的触感在额头散开,她懵了一瞬,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娇软的脸蛋蓦地爬上一片红霞,震惊,窃喜,多种情绪混杂,却怎么都遮不住心底蔓延开来的苦涩。
如果不是因为他愧疚,她大概会很开心吧。
淡色的唇瓣动了动,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只是静静的垂下了眼眸。
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从她覆着薄红的脸颊,到她小心翼翼的黯然。
薄唇慢慢抿了起来,俊美的脸庞也阴沉的厉害。
是他吓到她了吗?
晚餐很丰盛,一部分是按照唐茶茶的喜好准备的,另一部分是林锦臣从一位老中医那里弄到的食疗方子,然后让苏妈妈尝试着做给唐茶茶的。
唐茶茶也不知道自己夹了个什么东西,嘴里瞬间被苦涩的味道侵蚀,小小的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苏妈妈,我不想吃这个,好苦的。”
“……”
没有人回答。
唐茶茶,“苏妈妈?”
响起的是男人懒洋洋却又不容置喙的嗓音,“吃掉。”
“是你给我布的菜?”
“是我。”
刚开始苏妈妈是打算站在这里给她布菜的,但是被林锦臣一个眼神给支使下去了,所以布菜这活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唐茶茶一脸嫌弃,“我要苏妈妈给我布菜。”
男人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声音很淡,“我筷子上又没屎,脏着你了?”
二番452 你待会儿可别光着出来,我在呢()
“我筷子上又没屎,脏着你了?”
况且他是用的是公筷。
唐茶茶一脸嫌弃,“你口味怎么这么重?”
林锦臣懒的再跟她说那些没营养的废话,拾起桌上搁着的公筷在餐盘里每样都给她拨弄了点,薄唇轻启,轻描淡写的道,“吃完。”
唐茶茶即便看不到,听声音或者凭感觉也能知道碗里堆成山的食物,眉头拧起,“我减肥。”
男人的眸光从她脸上自上而下将她打量了一遍,然后淡淡的下了结语,“胖是胖了点儿,就是没胖到正地方。”
唐茶茶下意识的低头,想将视线放在自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