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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天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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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瀚老早闻到那水烟刺鼻的味道,心知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水烟,其中不知含藏了什么诡异的毒物,巫王敬烟自然不是一般的敬烟,定是有意对自己下毒。他哪敢去吸,僵持半刻,才谢却道:“楚瀚不敢领受巫王的美意。”

    巫王撇嘴一笑,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管放在银架子上,说道:“你可知道,被你弄丢的万虫啮心蛊,是世间唯一能治好我面貌的药物?”

    楚瀚一呆,自从他走入这吊脚楼以来,便被巫王的恐怖面容所慑,加上那水烟恼人的辛味,一时竟将弄丢万虫啮心蛊之事抛在了脑后。这时他听了巫王的话,不禁万分自责,脱口说道:“巫王,我定会将那蛊找回来给你!”

    巫王嘎嘎笑着,说道:“找得回来是福气,找不回来也是福气。”

    楚瀚不解,问道:“这话怎么说?”巫王淡淡地道:“万虫啮心蛊能克制我身上的毒物,让我的脸容恢复正常,但是一旦我身上的毒性去尽后,便也要没命了。”楚瀚一怔,想要开口询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巫王望着空中,眼神深邃,似笑非笑,说道:“这是我此生最大的矛盾。我为什么将蛊送去蛇族,就是因为蛊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我多么想拾回往年的脸庞,恢复当年的美貌,我多么想使用那蛊!但教能得回我昔日的美貌,即使只能再活一两日,我也在所不惜。我反复思量,难以自制,最后只好将那蛊远远送走,免得我日夜挣扎,辗转折磨,痛苦不堪。”她的语音虽平淡,这段话中却隐藏着无限的痛苦,蕴含着无尽的凄凉。

    楚瀚对巫王的处境不知该感到可怖还是可悲。他见到面前巫王的铜烟管,忽然明白巫王为何要吸这水烟,它能让人忘却自己的存在,忘却世间的真相,同时也忘却一切的烦恼。巫王见他望向烟管,便伸手持起烟管,再次凑在他口边,柔声道:“来。”

    不知为何,楚瀚这回更不想拒却,甚至非常想快快吸上一口。他伸手接过烟管,深深地吸了一口,只觉入口辛辣,水烟如一柄利刃般刺入他的胸口。他脑中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接着就是无比的舒畅快活,让他忍不住还想再吸一口。巫王微笑地望着他,说道:“为了感谢你弄丢那蛊,我得好好报答你。你此后便留在我身边,做我的男宠吧。”

    楚瀚正吸着烟,听到这话,一个岔气,猛然咳嗽起来。他原本脑中昏昏沉沉,这时却在惊吓中稍稍清醒了些,先是觉得好笑:“只听过人家大姑娘被逼做妾的,怎知有一日我也会被逼做男宠!”后又觉得恶心:“这苗女首领容貌丑陋可怖,年纪足可以做我的娘了,我怎会心甘情愿留在苗地,作个老丑女人的男宠?”念头随即又转回可笑:“天下阴盛阳衰,汉地有年长的万贵妃挟制年幼的皇帝,不料南方也有苗族女王宰制着一群男宠!”复又觉得悲哀:“大越皇帝垂涎百里缎时,至少有我在一旁拦阻回护。这时可有谁来回护我?”

    这时水烟的功效在他脑中渐渐转强,所有此起彼落的念头都被挤到黑暗的角落里,他什么也想不了了,只想多吸一口水烟。巫王笑着让他又吸了两口,楚瀚感到整个脑子都被水烟所占据,放眼望去,昏暗的屋子陡然显得异常明亮,原本不曾留意的事物此时都历历在目,色彩光鲜,分外清晰;门帘上花鸟绣图的一针一线,门边竹篓上的一横一竖,巫王织锦衣衫的一丝一缕,都尽入眼底,仿佛这些事物离自己的眼睛不过数寸远近。

    楚瀚不禁惊骇,不自由主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这一闭眼,脑中更如炸开锅一般,顿时闪出无数的人脸形象、事物色彩,耳中听见无数人在彼此交谈说话,更有奇妙的音乐在空中飘扬回荡;鼻中种种香味臭味轮番而至,口中也满含酸甜苦辣等各种味道。

第110章 苗寨巫王(2)() 
楚瀚吓得立即睁开眼睛,眼前却只见一团混沌,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从头到脚空空如也,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只琉璃瓶子,眼睛所见、耳朵所闻、鼻子所嗅、口舌所尝的一切色、声、香、味轮番将他填满,一忽儿成为他的全部,一忽儿又只是他的一部分。他坐在当地,只感到极端的愉快,极度的欢畅,却无法诉诸言语或欢笑,因为他已与外境合而为一,他已不知道什么是自己,自己和外境有什么分别,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与外境的界线在何处。

    巫王望着他,脸上笑容益盛,向门口唤道:“咪縍,你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形轻巧地钻入门口,来到榻前跪下,正是刚才在门廊外绣花的小姑娘。

    巫王一笑,对楚瀚道:“你瞧瞧她的脸蛋儿。”

    楚瀚此时什么也不能想,什么别的也看不见,只能聚精会神地望着自己面前的少女。烟雾缭绕下,但见她脸容真切绝美,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既显得楚楚可怜,又显得极度诱人。

    巫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这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看看她有多美,多动人。我当年若没有被选为巫女,今日容色绝不会差过了她。”

    咪縍听见母亲的言语,低下头,脸上神色显出一派逆来顺受的服从乖顺。楚瀚对这青春稚秀的小姑娘忽然生起了一股难言的关爱,直想冲上前将她搂在怀中,好好地温存爱惜一番。但他仍处于一片恍惚混沌之中,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伸出手去,只见眼前那少女的脸庞直逼近眼前,忽然变成了红倌,转眼又变成了百里缎,继而变成了万贵妃,最后变成了巫王。

    楚瀚不敢闭上眼睛,只能直直地瞪着眼前这面容不断转换的女子,心中一个微弱的声音轻轻说道:“迷药,你中了迷药。”

    楚瀚觉察到身边有个人升起了强烈的警觉,但那人却不是自己;他感到那人深深吸了几口气,放慢呼吸,尽量让头脑清醒过来,渐渐地,他变成了那个人,他和那人融为了一体。他发现自己仍坐在巫王的床边,眼中看出去的事物略微黯淡了一些,略微正常了一些。他伸出手,望向自己的手掌,认出那是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外境终究是分开的。他用尽全身全心的专注,竭力抓住那个生起警觉心的自己,感到自己好似坐在狂风巨浪中的小舟乘客一般,双手得死死攀牢船舷,才不会被狂风抛上天际,或被巨浪卷入海底。

    正当他挣扎着紧紧攀牢自己时,巫王挥了挥手,那小姑娘便轻巧地退出屋去。巫王转头面对着楚瀚,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伸出雪白柔嫩的双臂,搂上他的颈子,腻声说道:“你乖乖做我的男宠,我会好好对待你的。你就将我想象成咪縍的模样,一切就没事了。”

    楚瀚感到一双柔软的嘴唇吻上自己的唇,他强逼自己镇定,想起自己自幼所受的一切训练,都是在教他如何抗拒本能。练飞技是极苦的事,往往得整日锻炼腿功指功,任谁都会想放弃,想偷懒;但他学会了咬紧牙关,学会了忽视肌肉骨骼的疼痛疲乏,直到练完功为止。取物时任谁都会不安,会焦虑;但他学会了在最紧急关键的时刻,完全放空心思,稳住呼吸,减慢心跳,仿若无事。由于他长年所受的磨练,这时身心自然而然便开始抗拒水烟的药性;这迷药显然能让人失控,诱人放纵,但他却硬生生地忍住了。他往后一仰头,避开了那对唇,开口说道:“你若要报答我,为何不让你的女儿嫁给我?”

    巫王一呆,松开了揽住他头颈的双臂,忽然尖声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她将变形的丑脸凑到楚瀚面前,说道:“你不要我,却要我的女儿!你可知道,再过十年,她的脸也会变成这样?你老实说,等到她变成我这模样时,你还要她不要?”

    楚瀚不知该如何置答,只能静默不语。

    巫王尖笑不断,说道:“世人谁不在意外表?你以为她此时青春美貌,如花似玉,难道没想过她转眼也会变老,也会变丑?你喜爱她的姿色外貌,对她的内心全不知晓,便对她垂涎三尺。你说说,天下男人是否都是如此,都只看得到女人的外表?你说啊!”

    楚瀚感到脑子渐渐清醒,摇头道:“我不知道。”

    巫王凝望着他,说道:“你可知大祭师将你送来时,说了些什么?”楚瀚道:“我不知道。”巫王道:“他说你是个傻子,明明已经从他手中逃脱了,却自己跑回来,说要承担责任,免得他无法向我交代。他说像你这样的傻子,正好配我的白痴女儿。”

    楚瀚闻言,不禁一呆,脱口道:“白痴?”

    巫王点了点头,向门外瞟了一眼,说道:“不错,我这女儿虽美,却是个白痴。只因她是巫王之女,才被选为巫女。巫女并不难当,只要知道如何辨认毒物便行了。但她智力太低,往后众巫争位时,绝对不可能胜出,因此也不可能成为巫王。”

    楚瀚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放过了她,别让她做巫女了?”

    巫王眼中发光,说道:“怎么,你认为做巫女不好?”楚瀚道:“若好,你现在应该很满足快乐才是,又何必为用不用那万虫啮心蛊而挣扎?”

    巫王凝视着他,脸上神情又是诧异,又是警戒,缓缓说道:“你吸了我的水烟,竟然还能说出这一番话。不容易,不容易!你还清醒着,是吗?你叫什么名字?”

    楚瀚也凝视着她,说道:“我若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糊里糊涂地成为你的男宠,难道你便满足于此?巫王,我说过了,楚瀚担当不起巫王的好意。”

    巫王听他言语愈渐清楚,知道他确实有办法抵抗自己水烟中的迷药,暗自惊讶,缓缓问道:“那么你说要娶咪縍,究竟是真心话,还是托词?”楚瀚老实道:“是托词。如今这托词显然是错用了。我不应该娶令女,也不配娶。”

    巫王静默了许久,才摇摇头,沉声说道:“你一个外人,太多事情你不懂得,我也懒得跟你解释。你既是清醒的,那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要作我的男宠,还是要娶我的女儿?你选一个吧。”

    楚瀚霍然站起,高声道:“我两个都不要。你让我走!”

    巫王抬头凝望着他,眼神严厉,说道:“大祭师说得不错,你是个傻子。你听好了:男子来到我们巫女之中,没有一个能够离开的。你这一辈子都得留在此地,要不要成婚生子,都由不得你。如今我将最好的两个选择都给了你,你竟都不要,那你还能要什么?做苦力吗?”

    楚瀚道:“做苦力也好。”

第111章 苗寨巫王(3)() 
巫王眯起眼睛,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她躺回榻上,再也不看他一眼,拿起铜制烟管,自顾吸烟去了。

    楚瀚方才站起身时,已感到脑中一阵晕眩,放眼望去,身周事物似乎又光亮鲜艳了起来。他知道水烟的药效仍没有退尽,虽想迈步出去,但双腿却不听使唤,有如灌了铅一般,钉在当地更无法举步。正当他进退维谷时,忽见那高挑苗女跨入屋中,来到他身前。她侧眼望着他无法行走的模样,嘴角一撇,满面幸灾乐祸之色,似乎清楚知道他此时正经历的尴尬窘境,忽然开口说道:“伸出手臂来!”

    她尖锐的声音好似铁锥一般直钻入他的耳中。楚瀚忽然感到极端的悲哀颓丧,真想坐下来抱头痛哭一场,但听苗女又尖声道:“伸出手臂来!”

    楚瀚知道自己无法质疑,更无能反抗,他全副心神都专注于让自己站着不跌倒,此外什么别的也做不了。他缓缓伸出了左手臂。苗女捋高他的袖子,从怀中取出一柄小刀,刀光闪处,已在他手臂上横切了一道血痕。

    楚瀚完全不感到痛,只觉得自己的血红得异常鲜艳。他望着那苗女从衣袋中捞出一些事物,定睛瞧清楚了,见是三条蓝色的小肉虫,各有寸许长。她将小肉虫放在他手臂伤口之旁,色彩鲜艳的虫身盲目地扭曲了一阵子,似乎能嗅到鲜血的气味,很快便爬到小刀切出的伤口旁,一只接着一只,钻入了他的血肉之中,消失不见。

    楚瀚并不觉得痛,甚至不觉得痒,只觉得那虫的颜色蓝得古怪,蓝得刺眼,脑中虽有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极为恶心可怖,应该奋力抗拒,试图逃脱;但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却感到极端的疏离冷漠,漠不关心,冷眼旁观。楚瀚知道这是水烟的药效,他虽能够抵抗药力,让部分的自己保持清醒,出言清楚,但仍无法完全袪除药物对他身体的控制。

    苗女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望着楚瀚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楚瀚摇了摇头。苗女声音冰冷,说道:“我替你下了蛊。这蛊每六个月便会醒来一次,你若得不到我的解药,便会被蛊从体内咬啮而死。你听懂了吗?”

    楚瀚听懂了,但强大的沮丧和悲哀充斥着他的胸口,让他感到蛊物入体并非大事,世间实在没有什么大事。

    苗女尖声笑道:“跟我来!”

    楚瀚吸了一口气,勉强逼自己举步跟上。他跌跌撞撞地跨出高高的门坎,抬头又见到那美丽的小姑娘坐在廊下绣花,脸上带笑,似乎自得其乐,对身周发生的事情浑然无知。他知道那是巫王的女儿咪縍,她口中轻轻地哼着歌,声调轻快曼妙。楚瀚留意到她呆滞的眼神,想起她是个白痴,心头忽地一揪。他勉强移开视线,努力命令自己的双腿行走,跟着那苗女下了阶梯,离开了巫王的吊脚楼。

    苗女领着他向前走去,直来到那排吊脚楼的尽头,才转过身面对着他。楚瀚再也支持不住,坐倒在地,双手紧抱着头,只希望世间所有的人都立即消失不见,希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没留意到左手臂的伤口仍流着血,流到他的脸颊上,他却毫无知觉。他感到头痛欲裂,猜想这是药性渐退的征兆,只能紧紧闭着眼,忍受各种觉受影像在脑中此起彼落,盘旋跳跃,肆无忌惮地撕扯着他的思绪,让他无法集中心思于任何一个念头。

    但听那苗女尖锐的声音超越所有的杂音,直钻入他脑中,说道:“你面前是一间茅房。天黑之前,你将茅房里的粪便全挑去梯田边上,倒在粪池里。明天中午前,将梯田全数施了肥。做不完,就没饭可吃。听见了吗?”

    楚瀚勉力放开紧抱着头的双手,颤巍巍地站起身,低垂着眼不敢去看任何事物。他感到非常虚弱,无力反抗;他知道自己得等药性退去,情况才会好转,或许干点体力活儿,会好过呆呆地坐在这儿。他拖着脚步走上前,提起两个粪桶,抓过一支勺子,开始捞粪。

    他竭力专注心神,只觉手脚沉重,几乎不听使唤。勉强捞了两桶粪后,一个老婆子出现在他面前,招手要他跟上。楚瀚挑起粪桶,跟着老婆子走了十来里的路,来到一片梯田之旁。老婆子指出粪池所在,楚瀚便将粪倒入池中。他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却觉得心神稍稍能集中了一些。他咬紧牙根,挑起粪桶走回茅房,埋头来回挑粪。

    他挑了几回后,感到药性渐渐退去,身心渐渐恢复正常。他往年虽曾在东厂厂狱中负责打扫,清理过不少秽物,但真正挑沉重的粪便倒是第一回。他多年苦练飞技,腿力腰力都使得,并不以挑重物为苦,但对冲鼻的臭味却感到难以忍受。他取过一块破布将鼻子掩上,又来回挑了数十次,肩头留下深刻的担印,脚趾、脚板都磨破了皮,满是鲜血。他直挑到天黑,仍旧无法挑完,累倒在茅屋之旁。那苗女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见他瘫躺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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