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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不敢轻举妄动,私底下,各位皇子联系门人的联系门人,联系世家得走动得又颇为频繁,就连有些小姓都坐不住了,巴结的巴结,站队的站队,生怕动作晚了就没了从龙之功了。
就连不服老,偏要在这夺嫡风波中掺上一脚的丽昭仪、蜀州州牧的生父师正生也不例外。
当然,他凭借的并不是他身上所戴的从五品不大不小的官职,而是因为他的一双好儿女。
丽昭仪在后宫正值荣宠,师钰师子暇又出任蜀州州牧,师正生自身的官职虽不高,可是算起来也算是这些博弈人手中的香饽饽。
这年头,孝字当先,除非想受言官弹劾,寻常人是不得轻易违背父亲的意愿的,只要师正生站了队,又何尝怕丽昭仪和师钰不一起下水?
此时此刻,京城的师正生过得很是滋润,虽说太子薨逝,不得饮酒作乐,但是他师家的家门槛也快被那些官员给踏破了——他感受到了,为官几十年以来都没有过的奉承,就连师正生的妻子,师钰的继母都是各种应酬不断,时不时的那些夫人交际便涌上来,多的也是奉承话,送的也是她所没有见过的好礼。
啧。
这些都是师尧不知道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宣明帝临出宫巡游之前是将后宫宫权重新交给了严皇后的,是以,无论在此之前严皇后有过什么过错,她都是后宫正经的主子,无论荣贵妃等人有多得势,面对严皇后的时候还是要给她个面子,让其有个勉强的皇后尊荣,而此时此刻,咱们的皇后娘娘就在行使她勉强的皇后尊荣的权利了。
偌大的定坤宫内,严皇后高座在堂,两侧按其地位高低分别是荣贵妃、太子妃、贤妃和良妃等人,那皇后娘娘也不知是不是自知自己在众人面前已经没了脸面,就连往常的贤良模样都不愿意装一装了,面上是冷若冰霜,口中吐出的话是公事公办,“本宫得了皇上给的消息,说是最迟三日后龙舟就要到达京城码头了,各位,你们怎么看?”
荣贵妃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她的眼里划过了然,把玩着纤纤手指鲜红蔻丹,红唇艳丽,往日身上的那点檀香消散得一点都不剩了,有的只是让人背脊发凉的红,她轻飘飘的道,“皇后娘娘这话本宫就有些听不明白了,这后宫皇上既然交给了您做主,自然是您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咯,皇后娘娘何必故作贤良问咱们的意见?”
严皇后也是可怜,估计已经被严氏一族放弃了,这段时日竟然一点都没有得到半点消息,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逞一逞她皇后娘娘威风,想到这,荣贵妃在心里冷笑。
只是,冷笑过后,却又有些索然无味——若是平时,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将要落得个什么下场,她定午夜梦回都会笑出声来,可是,如今,荣贵妃的心里却又有些寡淡了。
有些人,也就这么回事,把她当了真,反倒是把自己给看低了。
若一旦事成,什么严皇后,都将对她俯首称臣!
严皇后也不遮掩了,直接就冷笑出声,却也知道自己失了势,不可明面上和荣贵妃过不去,随即也不管她,转过头问一旁默不作声的太子妃,“太子妃,你怎么看?”
梁殷一向很稳,即使是现在,也稳如泰山,内心更是一片平静,她连脸上微笑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活脱脱的像个假人,她恭敬的对严皇后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凤谕。”
听听,听听,也无怪严皇后事事看荣贵妃不顺眼,对太子妃如春天般温暖,明明两个人说的话都是一个意思,可是这话一说出口,有些人就是说的好听些。
严皇后被恭维得舒舒服服了,不由得一扫之前的阴霾,对梁殷笑道,“皇上的意思是,算算行程,到了京都那也是傍晚了,一路上舟车劳顿,若是再大费周章相迎,更添劳累,是以,吩咐了本宫以及朝中上下不必去码头以及宫门口相迎了,后宫妃嫔也无需兴师动众,一应入场,甚至于晚宴也不需要举办,总之一切从简。”
哦,一切从简啊。
在场这些世家女基本上早就都得了这个消息,也就只有严皇后还被蒙在鼓里。
荣贵妃更是笑得高深莫测:一切从简,也就是说,无论是从皇上下码头,到回到紫禁城,回到宫中,他们这些无论是妃嫔还是朝中大臣都是见不到皇上的面的。
如果说,这一切都可以用皇上舟车劳顿、体恤朝臣、不愿劳师动众来搪塞的话,这回宫的宴会都不准备举办,这个中的意思,就足够引人深思了。
红唇一勾,想来,德妃是成事了吧?
宣明帝昏迷不醒,久而久之只会在睡梦中驾崩,这样的结局是谁都想不到的,可是,荣贵妃她偏偏能做的出来,到时候,她再冠冕堂皇的查一查宣明帝的死因——呀,这一查可不要紧,居然牵连出了如今宣明帝膝下唯一活着的一个皇子,药罐子齐端,再一查,这齐端,竟然和太子暴毙一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样一来,就算齐端是有千只口万张嘴那也是说不清了,如此一来,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悌的皇子怎堪大任?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驾崩,总要有继承人来继承国祚的,太子暴毙,二皇子齐端不忠不孝不悌,养在丽昭仪膝下的五皇子齐方那还是个天残奶娃娃,怎么看宣明帝这一脉都没有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了,怎么办?只有在旁支里找一位皇室血脉的人继任皇位了。
而再仔细看看,离宣明帝血脉最近的那不就只有一个皇帝的弟弟武王了吗?
武王膝下也是单薄,唯一的孩子还是宣明帝过继给他的原来的大皇子齐泽!
啧啧啧,原本大皇子齐泽的过继就是皇上盛怒之下的决定,若非如此,齐泽便是名正言顺的大皇子,按照子嗣继承立嫡立长的祖宗规矩来看,太子暴毙,长子齐泽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今,因缘际会,皇位又重新回到了齐泽的手上,这么一看,倒有些因果循环的意思了。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说法,这些世家是不一定服的,好在,她身后是杨氏,有宛城杨氏的支持,身有三十万兵力,就算是拥兵自重,自立为王那都是够了的,推举一个本来就是宣明帝的儿子为皇帝又有什么干系呢?好歹还是正统不是吗?
想到这,荣贵妃心下就更加舒畅了,她甚是可以预见不久之后自己成为天底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模样,那滋味,定妙不可言。
太后常年居住于深宫,她身后的家族又不是什么显贵,根本上不得台面,没有家族传递消息的她自然不知道这朝廷上的风起云涌,她一心还想的是保住宁常在腹中龙胎,荫及她的娘家,帮她的娘家一举夺得从龙之功,于世家也有一席之地。
做着这样美梦的她,自然不会管宣明帝回宫一事,再则说,宣明帝都说了一切从简,她也没必要非要去忤逆皇帝,自然是听之任之。
至此,当三日后,师尧一行人坐着龙舟回到京城的时候,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后宫,那都是悄无声息的,若非有人事先打了招呼,他们根本不知道宣明帝回了宫,而一路上,明明应该出来主持大局的宣明帝竟然连面都没有露,一应事物,都是由丽昭仪出面发话,不仅如此,就连从龙舟上下来,也是有丽昭仪扶着的,天黑,看不清宣明帝的模样,只知道虚弱得很。
不知情的人只道是宣明帝舟车劳顿,龙体有恙,知情的人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事成了。
德妃,当记首功!
乘着夜色,回了宫,丽昭仪便昭告了后宫,说是得了皇上口谕命德妃禁足于她的承乾宫,没有吩咐不得任何人进出。
本来吧,这样的口谕是站不住脚的,但是执行命令的人是宣明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乾清宫的总管常盛,众人自然不好说什么,而唯一能提出异议的太后、皇后等人那是巴不得这些人下阿鼻地狱,生前受这些个苦楚又算得了什么?
入了夜,咸福宫里,荣贵妃招来了她埋在承乾宫的钉子,脸上难得带了期期艾艾,不复白日里运筹帷幄的模样,“德妃那,一切可好?”
那钉子是很早之前荣贵妃便送给德妃的,如今这姑娘已经是德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了,德妃尽管知道她的来历,自己的一应事物却也未曾瞒过这位宫女,是以,这宫女,说是荣贵妃埋在承乾宫的钉子,实际上不过是德妃心知肚明的人。
德妃想要传递什么消息,也经由这位宫女的手。
宫女贱名不足于耳,低眉顺眼得叩首道,“娘娘一切都好,只是,不得片刻自由罢了。”
荣贵妃叹了口气,低语道,“也是委屈她了。”
宫女亦是轻声道,“娘娘说,不委屈,这些年多亏了贵妃娘娘,才让承乾宫苟延残喘,能为贵妃娘娘办事,娘娘说,是她的福气。”
“福气?”荣贵妃不知想到了什么,惨笑一声,却又陡然平复了心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话锋一转便问向了她最想知道的,“你这次陪德妃出宫巡游,可有发现了什么?”
这里说的发现,自然指的是如今回到了京城,回到了紫禁城,连接风家宴都没有办,面都没有露的宣明帝了。
之前荣贵妃千般驽定,万般肯定,不过是做出来的一个样子罢了,专门摆给她如今依旧摇摆不定的父亲看的。
荣贵妃知道,比起她杨家无条件宠她的哥哥们,她的父亲永远要理智得多,或者说要稳当得多,比起她哥哥的敢打敢拼,她的父亲作为宛城杨氏的家主,是万万不敢将整个杨氏的命运搭上去的,特别说在如今情况未明之下。
——说到底还是自家人了解自家人,尽管荣贵妃面上如此淡定,如此驽定自己已经成事,但是了解她的杨氏家主却也知道她内心的忐忑。
荣贵妃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认为宣明帝已经昏迷不醒。
这很有可能是宣明帝的故布疑阵。
咱们这个皇帝啊,比起先帝来说手段要了得得多,也豁得出去得多,先帝尚且还顾忌着百年世家的面子,行事束手束脚,但是咱们这皇帝却并不,铁石心肠,心狠手辣都不足以说明,若非世家势大,想要彻底除掉也不容易,否则,如今,这世上还存不存在四大世家都是个未知数了。
这,难保不是宣明帝设下的套,就等着有心人往里钻。
杨氏家主怕的就是这一点,顾虑越多越不敢轻举妄动,说到底还是以往宣明帝的余威尤在,镇得这些人不敢动,这便是师尧的机会所在,也正是因为杨氏家主的顾虑,反而让荣贵妃也越来越不确定起来。
只是啊,一旦她决定做这件事,身后跟的人多不胜举,而她便是这些人的主心骨,若是主心骨有了动摇,原本九分的胜算,估计也会剩不到两分。
也只有这个时候,夜深人静之时,面对心腹,荣贵妃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那宫女沉默了片刻,才道,“望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尽管跟随德妃娘娘左右,也知道,德妃娘娘将药粉下到了皇上的茶水里,只是,因为皇上时不时便招柳美人或是丽昭仪伴驾,就算是德妃娘娘,也并没有见到过一次皇上亲口将茶水入喉过”
这宫女知道此时此刻,荣贵妃想听的是实话,她说的也是实话。
什么?
荣贵妃心肝一颤,失手将手里的茶杯给摔落在地,茉莉花茶的清香满屋子飘散,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杯子没有摔碎,碎的是荣贵妃精心保养的脸。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此时此刻,打着伴驾、照顾皇上的旗号一直待在宣明帝左右的丽昭仪,本该依着妃子本分的工作是该躺在床上休息了的,但是,谁让她还领着替皇帝暂时看看奏折的闲职呢,是以,正如在龙舟上无一二的,上书房里,平日里用来作宣明帝小憩的床榻上正躺着昏迷不醒的宣明帝,而师尧却坐在原本属于宣明帝的龙椅上,素手纤纤手执朱笔,在一张张奏折上气定神闲的写着或“准”或“回执”之类的话。
比起第一次的战战兢兢,此时的丽昭仪到底是要成熟许多,至少有些奏折,她根本不需要过问常盛,自己就能完成得非常好。
常盛候在一旁,望着她那皓腕,细得让人怀疑能不能承受朱笔的重量。
但是,她却做到了。
常盛眉毛轻皱,却到底没有说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了那烛火的泪都流到了一半,积在了灯罩里,整个上书房都是亮堂堂的,恍若白日,只是窗外的黑色却显示此时早已夜深。
丽昭仪没有了半点顾忌,将这段时间积攒的折子终于是批改完了,人也放松了许多,正活动着筋骨,面上却无半点放松之色,现如今,奏折倒是其次,周围围着的虎视眈眈的那些个虎狼才是她们要担心的。
见丽昭仪忙完了折子,常盛这才开口,“娘娘,您看,明日的早朝”
接风洗尘可以免了,家宴也可以省去,但是早朝却是万万罢朝的。
历朝历代以来,也不是没有哪个皇上为了某位美人,或是因病罢朝的,只是这两个理由用在如今的宣明帝的身上都不合适。
宣明帝才“舟车劳顿”,怎么还有精力去宠幸哪位美人,致使罢朝?这理由若是说了出口,恐怕不仅这位美人将会沦为千夫所指的祸国妖妃,就连皇上也会背上昏君的骂名,就算是为了换上的千古名声,这个理由那也是不能用的。
而其二的称病罢朝,就更加不能用了,本来称病罢朝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天之子的皇帝也有身体不适的一天,只是宣明帝和别的皇帝不同,自他在位起的这几十年里,从未见过他罢朝过,就算是风寒入骨那也未曾罢朝,太和殿的早上朝臣也没有被请回去过,若是此时此刻,宣明帝称病罢朝,这定会让所有朝臣以为宣明帝已经是病入膏肓,就差一命呜呼了。
若是平时也还好,毕竟那些世家相互制衡,也不会有任何反叛之心,但是今时今日却也不同——那荣贵妃,宛城杨氏的心思简直是昭昭可见,就差没有公布天下了,而荣贵妃差的也是宣明帝的病入膏肓,宛城杨氏家主差的也是宣明帝昏迷不醒,若此时称病罢朝,不仅是丽昭仪,就连常盛都怕早上罢了朝,下午,这江山便易了主。
怎么办?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常盛拿不定主意,只好求到了丽昭仪的身上。
现如今,他和丽昭仪的利益息息相关,宛如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旦有一方出了问题,另一个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常盛并不怕丽昭仪一脚将他踢开。
常盛所担心的也是师尧所担心的,只是她的担心一直以来都只是浮在表面,毕竟她心里早就有了对策,等的就是常盛主动向她开口。
“总管所思所想妾均明白,只是妾乃一介妇人,唯一想的不过是皇上能平安醒过来,让妾有个主心骨罢了。”
丽昭仪的姿态放的很低,就差没低到尘埃里去了,只是常盛差点没有吓出一身冷汗。
她这话若是放在一个月之前,放在宣明帝突然晕倒之前,常盛是信的,不仅信,心里还会觉得丽昭仪就只是一介妇人罢了,但是经由这么些天之后,常盛对于丽昭仪口中这话,那是半个字都不相信——有哪个妇人在稍微提醒了几句之后便能将朝廷之事办的妥妥帖帖的?那帝王心术就算是跟在宣明帝身边多年的常盛都只是在宣明帝三十多岁之后才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