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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孩子争宠是最不明智的决定,先不说计策是不是天衣无缝,首先就不能保证孩子的生命安全,若是高婕妤事先知道李昭仪已经怀有身孕,她是绝对不会同意李昭仪这个计策的。
不过,蠢也有蠢的好,等到李昭仪功成身退之后,失去了生母的皇嗣总是要找一个养母的,她高婕妤与李昭仪生前较好,定会善待她的子嗣的。
第十二章()
“大胆!”贤妃喝道,“丽宝林一向稳重自持,尔虽为婕妤,随意构陷宫妃怕是有违妇德!”
高婕妤一向和李昭仪沆瀣一气,贤妃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在后宫,有孩子的宫妃和没有孩子的宫妃地位是不同的,即使孩子只是抱养的都会有所不同,这看良妃的例子便知道了。
贤妃认为现如今宫中妃嫔位置非常稳定,已经不需要高婕妤多此一举了,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就位分来说,婕妤确实比宝林高一个品级,但是那一点点的差距在皇帝的宠爱面前显得一文不值,就如同每年内府局送给各宫的贡品宠妃那总是要送得多一些一样。
不过,荣贵妃、贤妃、良妃、淑妃之流是根本不怕荣宠如何的,如今世家势大,在后宫无宠无子根本不会有任何妨碍。
当然,世家也分大小,像高婕妤这样商贾起家的人,还是想要子嗣傍身的。
贤妃一向贤德,很少这样疾言厉色,所以才得了贤字封号,显然很得宣明帝的心,宣明帝并未阻止,而一旁的李昭仪显然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面对平时一条船的小伙伴训斥,她还想借着自己病体求情,然而在看了眼宣明帝的脸色之后,很有眼色的将话给咽了下去。
高婕妤却很给面子的认罪,“妾失言,愿领罚照顾李昭仪母子。”想要的还是孩子罢了。
在后宫,孩子对于她们这些无宠的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皇后当年养着淑妃无非就是为了她的肚子,如今亲近新宠也无非是为了抱养一个皇子,哪怕不是亲生的,养在自己名下也是一个慰藉。
荣贵妃如今在后宫完完全全便是一个透明人,但是她膝下的二公主又有谁不欣羡呢?
整个内室气氛一度凝结,都在等宣明帝发话,高婕妤是否能如愿,贤妃说了不算,良妃说了也不算,甚至皇后也不敢擅专,在子嗣方面,只能求于宣明帝。
而就在这个时候,碧纱帘又掀开了,不是任何一个宫妃,目前后宫里的莺莺燕燕正待在外面安静如鸡,皇后娘娘先前也遣了人送了药材来聊作表示,太后常年礼佛,早就不问宫闱之事,就算是当年先皇后去世,太后也仅仅是问候一声罢了,李昭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昭仪,虽然身怀龙嗣,太后也不见得会过问半分。
“皇上,丽宝林醒了。”是皇帝身边的常盛。
宣明帝并没有忘记还有一个落水的丽宝林,顾及着李昭仪肚子里的孩子,宣明帝却还是没有忘了遣常盛去丽宝林那候着。
常盛有时候便是代表着宣明帝,也表示着丽宝林并未失宠,太医自然会尽心尽力。
内殿中只有贤妃、良妃、高婕妤、静公主、皇帝几人,并不算多,但是常盛还是轻声附到宣明帝耳边说了句话,只说了一句,却足够宣明帝脸色微变。
“你说什么?!”尾调上扬,宣明帝有些难以置信。
常盛低眉顺眼,生怕宣明帝迁怒于他,低声道,“奴所言句句属实,太医也再三诊断,不敢欺瞒于陛下。”
贤妃和良妃默契的对视一眼,没有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什么,却听宣明帝突然发作于还在福身请罪的高婕妤道,“既是随意构陷妃嫔,又是失言于众,自即日起,婕妤高氏禁足于朝阳宫,抄写金刚经百遍,为李昭仪的孩子礼佛祈福,不得懈怠。”
语罢又吩咐常盛,“摆驾碧月阁。”
朝阳宫主位乃昭仪李氏,偏殿住着高婕妤,碧月阁住着丽宝林,挺挤的。
他放开了李昭仪的手,不去看她泪眼迷蒙的双眸,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内殿。
贤妃瞥了眼面色不佳的高婕妤,小心的掩饰了自己的好心情,领着头带着宫妃道,“妾恭送皇上。”
五岁的大的静公主似乎依旧懵懂,冲宣明帝甜甜一笑,“静儿恭送父皇。”
静鞭仪仗离开了内殿,似乎也代表了皇帝的宠爱一点一点流逝,李昭仪心里知道,有些东西似乎真的不在了。
没有了皇帝,这群女人似乎也没有了装腔作势的劲头了,殿外的莺莺燕燕甚至没有半点资格亲自向李昭仪告辞,只能托李昭仪身边的香草带话,美其名曰还是不愿意打扰了昭仪娘娘的休息。
贤妃已经三十多岁了,在后宫不算年轻的的年纪,眼角也慢慢有了细纹,甚至笑起来的时候尤为明显,再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在后宫沉浮多年的沧桑,只是现在她也不想掩饰,她戏谑逗趣的看着高婕妤,“婕妤还是安安心心待在朝阳宫抄佛经吧,为皇嗣祈福可是大事,容不得不能点马虎,至于其他的是,高婕妤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高婕妤早就站起了身,腰杆挺得笔直,色厉内荏的说,“贤妃娘娘不要欺人太甚,妾何时的罪过娘娘?”
若不是贤妃的那几句话,李昭仪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就是她高氏以后的亲子了!
贤妃抚了抚鬓间金钗步摇,翠环相击,金玉之声清脆悦耳,她笑了笑,“本宫也不怕你们听着,也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说着她扫了李昭仪一眼,“前几天,并州送来的云锦甚合本宫的意,本宫可不想明年开春的时候春贡送到建章宫的云锦少了几成。”
贤妃出生太原林氏,乃高门世家女,与高婕妤这类商贾起家的女人还是有所不同的,家中在朝的势力也不是高家能比的,高家和李家虽然凭借宠妃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然而总是有人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敢肖想并州州牧的位置!
大齐分九州,皆是大大小小分布在各个世家的手中。
大齐高祖皇帝当年是农民起义,能当上皇帝也不过是因为世家不想引起斗争而推举出来的一个合适的人选罢了,实际上权柄什么的都在世家的手里。
并州从大齐高祖开朝以来一直掌握在太原林氏的手里,却不想,前几天竟然高家进谏弹劾并州州牧,也就是林氏宗子!笑话!
贤妃若是不敲打高婕妤的话,这面子往哪搁?传出去,别人还以为这堂堂太原林氏竟然会怕了才兴起的商贾之家?
后宫女子为了彰显贤德本分,是不会轻易过问朝政的,宣明帝也不喜欢不守本分的宫妃,是以贤妃这话传出去也挑不出半点毛病,顶多算是喜奢罢了。
可是落在高婕妤和李昭仪的耳朵里却显得尤为刺耳。
宫中女子的地位往往和前朝是分不开得到,只有高家和李家好了,才有高婕妤和李昭仪进一步的可能,否则没有朝堂的支持,李昭仪顶了天也是一个昭仪,这也是为什么李昭仪选择和高婕妤合作的原因。
高婕妤勉强一笑,“贤妃娘娘说笑了,您贵为贤妃,云锦自然随时都是紧着建章宫的。”
“建章宫不缺那点东西,缺的是这些奴才有没有眼色。”贤妃留下一句指桑骂槐的话之后,便拉着良妃的手离开了。
高婕妤面色瞬间僵硬,李昭仪只觉小腹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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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师尧毫不犹豫的跳下水之后,就知道自己所料的并无半点差错,甚至在脑子里都能想象得出李昭仪一醒来会是如何攀扯自己的了,在晕过去之前,师尧想着,得庆幸玉足轻还热和着,否则这事儿要搁在其他宫妃身上,指不定就不清不白得到担上谋害皇嗣得到罪名了。
她会游泳,只是不晕不行。
很明显,李昭仪这个粗糙的计策背后还有高人在引导,否则李昭仪若是知道自己的肚子出了问题是万万不敢如此随意的——很明显,背后这人是想一箭双雕,既怀坏了李昭仪腹中皇嗣,又能给如日中天的丽宝林泼脏水,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直接将丽宝林踩下去!
师尧能猜到的就是这些,也愿意去配合两分,毕竟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宠妃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世家女说不定能稳稳当当的在后宫里活下去,然而师尧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官之女,寒门出生,锋芒不可太露,适当的蛰伏才是后宫的生存之道。
然而,让师尧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背后的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心狠,还要斩草除根。
宫女将李昭仪和丽宝林救上来了之后,前者急急忙忙送往了内殿,后者只是稍微在偏殿擦了擦水之外,便派遣了太医一同去了碧月阁。
赵太医是宫里的老资历了,听说给各宫宫妃都诊过脉,医术精湛,一个小小大的落水也定然不会有错,然而,药方子没错,这药却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师尧身子康健,虽然落了水,但是却没有什么大碍,因而赵太医开的方子也多为预防风寒为主,淡黄的汤药熬了上来,由青雉亲自接过端在了躺在床上的师尧的面前。
青雉一闻这汤药的味道便瞳孔微缩,就在师尧要往嘴里送的时候,小声惊道,“主子,不可,这是烈性避子汤!”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师尧手里的汤碗就已经去了小半碗了。
“怎么?”师尧竟然还笑了笑,问她。
青雉抢过汤碗,撒在了里衣内,从外面看,半点瞧不出来,随即跪地磕头道,“小主恕罪,这药实在是不能喝啊!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宫妃的身子都坏在了这避子汤上。”青雉差点哭出来。
许是避子汤起作用了,师尧的唇色更加苍白了,像是随时都要一病不起一样,她勾唇,笑道,“我的好姑娘,你先起来。”
青雉抬起头,带着哭意望着她。
师尧道,“你放心,我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不过是为了麻痹这些人罢了。”体力有些透支,她喘了口气,闭上眼,“唤外面的太医进来诊脉吧。”
第十三章()
这个什么劳什的宫斗系统,虽然又怂,能提供得到信息也少,但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得到宿主受到迫害——早在青雉将这碗汤药端到是师尧面前的时候,系统就发出强烈的警报了,那刺眼的红色,差点没闪瞎她的双眼。
然而,师尧还是喝下去了。
从李昭仪举办花宴,再到粗劣的落水计策,再到如今她躺在床上,今天的这一系列事,一环扣这一环,师尧端着汤药瓷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瞬间明白过来,这背后的人想要的根本不是宣明帝猜忌她,也不是宣明帝直接治她的罪,甚至大大方方的送给她了一个救护皇嗣有功的功劳,为的就是眼前的这碗药。
背后的人想要的不过是让丽宝林生不出孩子。
一个月的独宠似乎真的太过惹人嫉妒了些,让宫里的大佬忍不住出手打压了这位新宠宫妃。
师尧忍不住苦笑,那碗不亚于绝育药的避子汤的苦味还在味蕾上残留着,一直苦到了心里。
虽说她手里握着系统,不惧怕这些阴私玩意儿,但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按照别人剧本走的无力感,让师尧心里着实有些难受。
也罢,反正现在也不是怀孕的好时机,如果能借此降低某些人的戒心的话,也算是一笔好的买卖。
师尧觉得自己上辈子也许是一个商人,总能将一些利益得失计算的清清楚楚。
就比如,为了救皇嗣而落水伤了身子的丽宝林,皇帝绝对会给予一定的怜惜的。
“皇上驾到——”碧月阁外静鞭响起,宣明帝的大驾停了下来,碧月阁内宫女太监跪成一排,整齐有序。
师尧的长相是清艳绝丽的,否则宣明帝也不会给这么一个封号,此时落了水,鬓角还带着微微湿意的她,似乎更显得清丽绝伦了,像是雨后的清荷,又像是巷子里的丁香,带着清愁,模糊了整个江南的烟雨朦胧。
宣明帝喜欢这样的姑娘,无依无靠,只能等着他垂怜宠幸。
“爱妃。”这一声爱妃可比在李昭仪那情深义重的多了,不知情的小姑娘,可能从此就会迷陷在他多情的双眸里。
然而,师尧知道皇帝的深情从来都是靠不住的,相信这个还不如多睡几次来的实在。
师尧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来,她假意咳嗽几声,“妾身子不便未曾相迎,请皇上恕罪。”
宣明帝一把拦住她,将她安抚在床上,替她掩了掩锦被,“不必多礼,爱妃现在可觉得好些了?太医可还中用?”
“劳皇上挂怀,妾安好如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师尧欲语泪先流,却恰到好处的露出关切,问道,“不知昭仪姐姐如今可好?方才妾和昭仪姐姐子草芥亭口相遇,许是踩滑了,昭仪姐姐竟突然落在了水中,还好早年妾在闺中学了浮水,否则这天越渐冷了,在水里呆久了,落了病根儿就是罪过了。”语罢还装模作样的用丝帕掩着打了个喷嚏。
师尧这通话一下来,没有半点毛病,轻轻巧巧的就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起因经过结果说得清清楚楚,半点没有遗漏,然而和李昭仪所言却是完全不同、完全相反。
没有像李昭仪那样直接攀扯出对方,甚至还好心的给李昭仪找了借口,善良的差点师尧都被自己感动得哭了。
后宫阴私大多如此,你上眼药在下也不会闲着,你口活好在下也不逊色,其实无论是什么手段,什么计策,又或是谋划什么,最终也不过是看皇上的心偏向于谁。
输赢就是这么简单。
这一局,李昭仪输了。
宣明帝眼里露出了怜惜,笑了笑,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还是你心善。”
师尧瘦小的身子缩在雕花大床上,鸳鸯戏水的纹路落在她的鬓间,衬得她越发的眉目如画,师尧羞涩的笑了笑,语气略带些小撒娇,“妾哪有皇上说的那么好,不过刚好会浮水罢了,那些宫女实在是太过怠慢,还害得妾多呛了几口水呢。”
宣明帝皱眉,“皇后是如何训导这些奴才的?竟如此不中用!常盛,一会儿你亲自去敲打一番。”最后一句话是吩咐一直在旁边弯着腰默不作声的常盛的,作为总管太监,整个后宫奴才里最大的官,常盛自然有资格敲打一番。
“奴才遵旨。”常盛应道。
皇后娘娘处中宫,皇帝训斥得,丽宝林却不能发言,甚至害得说她的好话,以示尊敬,是以师尧接口道,“说来也渐渐入秋了,皇后娘娘已经是风寒入体好些日子了,宫务是昭仪姐姐暂时打理着,妾看着都觉得累得慌。”
“朕可从未见过你这样惫懒的。”宣明帝调笑的看了眼师尧,随即又叹道,“不过这样也好,总好过太过勤奋,累坏了皇嗣的好。”
竟然将李昭仪落水之事推到了宫务身上?
那李昭仪心心念念的宫权这一下子就被她自己给玩没了?师尧表示心情挺好的。
宣明帝道,“李昭仪竟然不知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还有闲心办什么赏花宴,此次若不是你,恐怕她肚子里的龙胎就不保了!”
却是只字未提给李昭仪用了药的事。
在后宫没有任何势力的师尧是不应该知道李昭仪怀有龙嗣的,是以考验师尧演技的时候到了。
“龙嗣!”师尧惊讶之后便是惊喜,恭贺道,“妾恭喜皇上,添丁添福乃国之大幸。”
语罢,她又添了一句,语气里饱含希翼,一脸羞涩的看着宣明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