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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而至于这位柳选侍,就是纯粹的无人问津了。
出身小姓柳氏,家中父辈官职不显,只是能勉勉强强有资格参加选秀罢了,相貌清秀有余而不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一双眼睛柔情似水却太过软绵,让人过眼即忘。
当初选秀进宫的时候,也是走了好运道,只是这样的好运道并没有保佑她一朝得宠长伴帝榻,甚至于,因为师尧的光芒太甚,柳选侍自己又没有好的家世,宣明帝对她肯本提不起兴趣,连她的绿头牌那是一日都没有翻过,也就是说,这位柳选侍进宫好几个月了,仍是完璧。
这伴驾名额只有三个,已经定了两位,剩下的一个,师尧自然得好好的给宣明帝选一选,免得选了个孬的,传出去还以为她丽昭仪小肚鸡肠不喜人争宠呢。
在师尧的眼里,这位柳选侍年轻漂亮,极为耐看,柔情似水,就连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胆小却又不怯懦,安静却又不觉得枯燥无聊,从不主动争宠,悠悠然的立于后宫污泥之中,没有牡丹的雍容富贵,没有寒梅的欺霜赛雪,没有幽兰的遗世独立,她甚至连宫规礼仪做的都没有从小训练出来的那种刻板的好,肤白貌美,唇色浅淡,眼眸清澈,仿若集山间灵气于一身的山茶,绽放于崇山峻岭之中,在一片绿色里独有了那么一份纯白,她藏的很深,深到,需要耐下心来细细与她相处,才能感受到她的这份好来。
私下里,师尧曾遇到过她好几次,这位姑娘都是淡淡的,规矩不错,却没有如同旁人那样谄媚的围上来,叫人心下一阵舒适,这,才让师尧将她的名字写了上去。
且不管,这份舒适,这份淡然,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真如此,师尧看中的不过是她的优秀罢了——后宫女子,眼中的欲|望、野心,大多藏都藏不住,就算想要装一个淡然自若、宁静致远,在聪明人的眼里也有些违和,而这位柳选侍至少在师尧的眼里从始至终就是表里如一,这便够了。
后宫一枝独秀向来是大忌,之前她已经夺了锋芒,有一个宁贵人出头替她挡刀子还不够,她还需要一个替她在宣明帝面前分宠的女人。
这一次的出宫巡游伴驾是师尧亲自送到柳选侍手上的机会,至于她能不能一飞冲天,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师尧能给她机会,却不能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把握住机会。
而至于师尧走后,整个长乐宫该怎么办的问题,她早就嘱咐好了青雉让她好好注意长乐宫里的奴才便是。
——守好这长乐宫唯一重要的无非只有两点,一是不要一时大意让别宫的人安插进了钉子,二便是五皇子齐方。
齐方既然养在了师尧的名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宣明帝第一个要问罪的绝对是丽昭仪师尧,然后再寻幕后黑手,是以,师尧就算自己遭了暗算,都不能让五皇子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而五皇子齐方的安危也很容易作为旁人用来攻讦师尧的软肋,师尧在宫中时尚且还好一些,碍于局面,动不得齐方的手,但是一旦师尧出宫,这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先前,师尧打定了主意要出宫的时候,曾以为宣明帝会以自己还要照顾五皇子唯有让自己留在紫禁城,对此她都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严皇后会送给自己这么一个大礼——有些话,由旁人开的口,和与自己开的口,效果是万万不同的。
如果,一开始是师尧提起了话头想要出宫的话,宣明帝定会疑神疑鬼,会觉得师尧暗地里会有些什么密谋,而由严皇后开口,师尧再一表忠心,宣明帝便会心生愧疚,从而冲淡了心里对师尧的那份不信任感。
有时候,一个女人要的不是男人的爱,信任比爱更加重要。
说起来,严皇后送了自己这么大一个礼,自己不回礼不说,还一个劲儿的给她添堵,这回想起来,师尧都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了。
没错,师尧临走之前又去了一趟定坤宫,这一次,她是带着后宫的账册以及五皇子齐方去的。
——妾心甘情愿奉上宫权,只为了在妾出宫巡游伴驾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皇后娘娘能护得五儿齐方周全无忧。
皇后本就是后宫里众皇子公主的嫡母,照顾五皇子乃天经地义的事,丽昭仪既然离了后宫,她名下的五皇子自然由皇后照料,若是五皇子出了什么岔子,丽昭仪要负责任,而严皇后也脱不了干系,如今,丽昭仪以宫权为交易,让严皇后全权负责这段时间五皇子的安全,也就是说,此后,这段时间内若是五皇子出了一点问题,都要拿严皇后是问,这是半点都不管丽昭仪干系。
宫权是得到了,可是严皇后还得了这么一个不得不供着的小祖宗,若是她敢用对待安和公主也就是曾经的三公主的态度对待五皇子的话,严皇后知道,过了宣明帝明路的,宣明帝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样的烂摊子,严皇后看着尚在襁褓里的五皇子,心下又想起了当初他出生之时,自己瞥到的那一眼天残,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膈应得慌。
这丽昭仪,人不怎么聪明,膈应人的本事却也不小。
不过,师尧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为了膈应严皇后,她还没有这么无聊,纯粹是因为宣明帝既然让她伴驾,这个宫权他迟早要开口收回去的,与其让他开口,显得自己恋权,还不如大方一点,亲自把宫权交出去,还能搏得个不恋权势、不揽权的好名声。
对严皇后,对自己都有好处。
况且,这后宫里,再也没有比严皇后的定坤宫更安全的地方了,严皇后若想保五皇子齐方的安全,就算是荣贵妃,就算是太后,就算是贤妃,就算是良妃都插不进去半只手,只要严皇后还想当这个皇后,五皇子的安危她是定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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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的事解决了,长乐宫的问题就去了一大块,也就是说,青雉只需要负责盯好长乐宫的人手,千万不要让人钻了空子就是。
是的,这一次出宫巡游伴驾,师尧并没有带青雉前往,对外解释的是,长乐宫离了主子不放心这一大摊子的事,总要有个心腹留下来主持大局,这个人非青雉莫属。
实际上,师尧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之前,因着师尧位份的晋升,内府局也送来了不少的奴才让她自个儿挑,挑中的都是白字辈儿的,即白术、白芷、白苏、白微,都是伶俐人,观察了一阵,也都是忠心的,看不出什么毛病,师尧就让她们近身伺候了,对于这些奴才来说,得了主子青眼就相当于平步青云,此后再忠心不过自然不必说。
此次皇帝出宫巡游连妃嫔都最多只带了三个,这伺候妃嫔的人自然也不会多,除开那些粗使宫人,师尧能带的只有两个奴才,是以,她挑来挑去,还是选了白术和白芷两人,不为别的,她俩一静一动,一个活泼,一个稳重,一个可以在路上逗趣,一个又能在危急时刻给自己出出主意,选这么两个人,师尧还算是煞费苦心。
就这样,三个月转瞬即逝,师尧将长乐宫的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将手里的宫权再重新交到严皇后手上之后,这皇帝出宫巡游的队伍便浩浩荡荡的从紫禁城出发了。
坐在软轿中,宫人太监抬着轿子,在摇摇晃晃中,师尧终于出了她呆了没有几个月,却仿佛呆了好几年的紫禁城,路过京城集市,百姓难得看到这样的大场面,熙熙攘攘的热闹透过轿帘传到了师尧的耳朵里,让她不禁会心一笑。
百姓和乐,天下太平,希望天底下各州各府的所有百姓,皆是如此——有衣穿、有饭吃,有伴侣,有子孙,子子孙孙,传宗接代,这天下方能长久。
第一百一十章()
软轿摇曳,师尧鬓上的玉雕白玉兰步摇也摇曳着,仿若有生命力一般,彰显着主人的喜悦。
就如同师尧当初进宫一般,也是这么一个轿子,也是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只是与当初不同的是,当初的轿子是属于低位妃嫔的暗色的青黑小轿,身边没有任何宫人的伺候,一切只能靠她自己,现如今,这妃位辇轿不仅华贵靓丽,她的身边更是多了两个貌美可人、手脚麻利的宫女伺候,这个中的差别,这各种的变化,也只有皇宫里才有了。
与平日里仅仅作代步之用的辇轿不同的是,如今在这一行人赶路时吃住都在轿子上,是以,妃嫔的轿子很大,大到里面规制了床,外间有专门会客的地方,足以容纳两三人入座,这便是昭仪的位份能享受到的待遇了,至于皇帝,那份规制就更了不得了,至少从外观上看,皇帝的御辇足足是师尧这个妃嫔辇轿的两三倍有余。
听声音,百姓的朝拜声已经散去,看样子,这是已经离开了京城了,待在轿子里闲的无聊,师尧索性让白术拿了自己特意从长乐宫书房里带出来的山川河志翻翻,似是想起什么,眼珠子没离开纸,口中问着,“柳选侍可还在皇上的御辇上?”
师尧带出来的这两个宫人中,白术沉稳,白芷活泼,一个妃嫔问另一个妃嫔的动向,这样的问题本就不好回答,偏偏这听着像是陈述句而非问句,以后斯之剑,白术拿捏不好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她只能沉默以对,倒是白芷向来直利,面对师尧是藏不住话的,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师尧的神色,口中道,“回主子的话,柳选侍在皇上的御辇上已经呆了整整一天了。”
他们这一行人,满打满算自出宫到如今也才过了一天的时间,而单单柳选侍就和宣明帝呆了一天,也就是说自一大早三个妃嫔共站一排在宫门口等着宣明帝的时候,自宣明帝一见着柳选侍的面的时候,就将她留在了御辇上,到现在都没有下来过。
这样的宠爱,在旁人看来,若是柳选侍能把握的住的话,日后再出一个丽昭仪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也难怪,白术和白芷会有所犹豫了。
主子高兴了,才有她手底下奴才的好日子过,她们怕师尧听了这消息之后会心情不好。
以往因为有青雉在旁的缘故,这几个丫头很少有和师尧这么近聊天的机会,比起青雉来,这两人难免有些不熟悉她的脾性,这一点,师尧也不介意,倒是这两个容貌清秀的小姑娘同时苦着脸,让师尧一阵好笑,她无奈的摇摇头,“这是怎么了?本宫不过就这么一问罢了。”
哪个妃嫔不吃醋?哪个妃嫔看着皇帝的心到了别的女人的身上不心生怨恨?就连寻常宫妃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更别说曾经被皇上捧在手心里的丽昭仪了。
要知道,这一整天下来,皇上都没有过问过丽昭仪一句,就算是圣人,有这样的落差,心里怎么样都会不舒坦的。
“主子,您别伤心了,皇上不过是贪一时新鲜罢了,他的心,还是在主子这儿的。”想了想,白术还是一脸认真的安慰着师尧。
就是她这一脸认真,着实把师尧给逗笑了,哭笑不得地将手里的书一卷,给这两个宫女一人赏了一个棒槌,“谁和你们说的,你们的主子我伤心了?嗯?”
师尧眼觑着这两人的脸色,“你们自己揣测的?嗯?是不是还以为今儿个本宫午休的时候躲在被窝里哭呢?”
揣测圣意是大罪,揣测上意的罪名也不小,端得看自己侍奉的主子是不是个好说话的了,白术一听丽昭仪这么个大罪名扣了下来,连忙拉着白芷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主子、担心主子忧思过度。”
白芷也跟着道,“主子,柳选侍那纯属小人得志,主子您贵为昭仪,大可不必与拿起子小人计较,请主子放宽心啊。”
师尧似乎又在这两个人的身上看到了青雉的影子,念及平日里青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本就没有生气的她,心下越发的柔软了,站了起来,走过去将这两人亲自扶起来之后,轻言细语的说,“你们二人伺候本宫不久,本宫的脾性你们也不了解,这一点,本宫不怪你们,有些东西,都是要深入相处,才能了解的,慢慢来,本宫给你们时间。”
哪个主子有这个心思推心置腹的和小小的奴才说话?白术和白芷都清楚,这是主子对她们的看中!
当奴才的,要是是什么?不就是主子的看中吗?只有得了主子的看中,得了主子的信任,前程名利才会滚滚而来。
此时此刻,白术和白芷两人或许想不到这么多,但是,日后的她们,曾无数次感谢当初主子从内府局送来的那么多奴才中挑中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日后会登上她们所想象不到的高度。
思及此,白术和白芷两人都感激得眼眶里泛起了泪花,还不等她们说什么表忠心的话,师尧轻柔的替她们擦拭了眼泪,用及其柔和的声音道,“哭什么?本宫既然在长乐宫众多奴才中挑了你们两个,那都是知道你们的为人的,无论是你们的心性,还是你们的才干,都是本宫喜欢的,对于喜欢的人,本宫从来都很有耐心。”
“谢主子栽培!”白术和白芷终于忍不住了,对视一眼,行礼齐声道。
“好了好了,如今出了宫,咱们主仆三人便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只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本宫的信任就好。”给了大棒,又给了甜枣,末了,师尧还不忘给她们说明如今的情况,很是嘱咐了一番。
既然已经说开,师尧也不会瞒着今后伴驾巡游这段日子里自己的左膀右臂,“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如今柳选侍得宠,正是本宫所想看到的。”
收拾好了心情,这两个丫头也恢复了平日里聪明的脑袋瓜子,之间白术正色道,“主子的意思是说,当初选了柳选侍与咱们一同伴驾巡游就是为了让她得宠?”
在宫里当差,最重要的是安分老实,可是,在师尧这当差,光安分老实还不够,还需要聪明,她喜欢聪明人,就如同她亲自选出来的这几个丫头。
白芷也跟上了她们的思维,“主子是想在皇上面前显示您的贤惠?柳选侍这样位份低微的宫妃就算日后得宠,短时间内也不必担心她会盖过主子您,更何况,没有主子将她的名字写上伴驾名单,就没有柳选侍这样的机会,日后若是柳选侍反过来对付主子您,无论怎么说都站不住脚!也就是说,就算柳选侍得宠,也无所谓,相反还能主子您还能在皇上面前搏得贤惠的美名。”
“这是只一个方面。”师尧摇了摇头,她从来不怕柳选侍得宠后会不会对付自己,白芷说的,只是纯粹捎带的罢了。
想到这,师尧看向白术,想看看她那双眼睛能看到什么,想听听她那双耳朵能听见什么。
白术尚且还在沉思中,察觉到了主子的目光,知道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在师尧清凌凌的眸子之下,将她的所思所想说了出来,“后宫从来百花齐放才最为鲜艳,一枝独秀的寒梅总是过不了一个冬天的,主子您是想成为百花齐放之中最鲜艳的那一抹红,至于宁贵人、刘贵人、柳选侍,不过都是这百花中的一朵罢了。”
师尧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赞赏的看了眼白术,又对白芷道,“你年纪较小,有些事,还需要多和你白术姐姐学。”
白芷今年也不过十三,比起青雉、白术来说,尚且还是个小孩子,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能想到这么多,师尧已经很欣慰了,至于其他,等她再长大一些再说。
白芷还有些小孩心性,拉着白术的手就摇了摇,对师尧应诺,“奴婢定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