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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宣明帝这样想,完完全全是师尧的意料之中,包括练什么大字,包括师尧在书旁写的那些东西,自己的观点,那都是有意为之。
宫妃是可以议论朝政的,但是那得看宣明帝会不会容许你议论朝政,自己又有没有资格议论朝政,像严皇后、荣贵妃、贤妃、良妃这样的高位妃嫔议论朝政那都是得宣明帝容忍的,毕竟她们背后有世家支撑,就算追究那也无从下手。
但是师尧却不一样。
在宣明帝眼里,或许师尧这个小姓之女只是枚暂时比较重要的棋子,一枚棋子怎么能有自己的思想去议论朝政呢?别说议论朝政了,就连展现出自己的政治才能那都是半分不允许。
师尧非常的明白宣明帝的思想,如果她是宣明帝,也不会让一个掌握在手里的棋子有跳出自己手掌心的想法,如果有,那必须扼杀。
然而,知道归知道,师尧却不能一点都没有作为,若是真的丝毫没有作为,那等自己被宣明帝利用得一干二净之后,等待她的就只有如同李昭仪一般的被抛弃了,是以师尧必须针对这一点未雨绸缪。
央求宣明帝置办一个小书房,让常盛送一些四书五经、史册典籍,等等等等,都是未雨绸缪,但是最重要的就是师尧写的那几句话了。
关于那段燕国的历史,师尧不是不明白依那个时代来看是个死局,除了燕王寻求盟友这个办法之外其余的都是死胡同,但是她还是用天真到可笑的言语写下了看似莽撞、无知的方法——发展自身,让自己变得兵强马壮。
这对于那时候的燕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是以宣明帝虽然觉得师尧有看明白政治上的一些东西,但是却非常无知。
无知到,宣明帝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去追究,甚至还有心情和她说些练字上的问题,也还有心情让她练大字,每天三十张,写好了还必须交给他检阅。
三十张字,说不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没有说练到多少天,若是传出去,听着似乎和宣明帝罚严皇后抄写佛经一样,只是惩罚的内容轻一些罢了。
想到这,师尧脑子一转:或许这里面也有惩罚的意思。
今儿个一大早师尧就去了静心苑,在那里呆了两个时辰,这其中她和小严氏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宣明帝心里定是有不悦的,但是这点不悦并不足以让他对师尧冷脸,但是又必须得让师尧看到宣明帝的态度,是以才用了这么个法子不轻不重的将这件事揭过了。
这层意思,宣明帝没有明说,但是他知道以师尧的伶俐,那是肯定能领会到的。
而另一层意思嘛,那就是纯粹的给了巴掌又给个甜枣了。
要知道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个宫妃,就算是严皇后都不可能随时随地能见到宣明帝的,若是宣明帝政事繁忙,严皇后就算是皇后也不能直接闯进上书房。
但是今儿个宣明帝给的恩典却不同。
他说每日三十张大字必须亲自交给他检阅,若是他没有空闲,也必须交给常盛再由常盛转交给他。
这也就是说,每日,师尧都可以见到宣明帝,就算日后她宠爱不在,就算日后她惹怒了宣明帝,有什么话想说,也可以通过常盛传给他。
这对于后宫女子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非常大的荣幸了。
伴君如伴虎,没有哪个宫妃是能保证自己圣宠不衰的,就算日后年老色衰、年华老去也能让宣明帝随时随地来你宫里坐坐,就连师尧都不能保证。
宣明帝这话对于宫妃来说那就是圣宠优渥了,无论谁听了都无不感动。
然而,师尧并不会,她面上委屈,心里却非常的平静。
她并不认为自己会一直靠着这虚无缥缈的圣宠过活。
严皇后、荣贵妃之流这么多年来在宫中没有宣明帝的宠爱,那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宫人不敢欺,宫妃不敢惹,必须尊敬着,有的时候就连宣明帝的脸色都不必看。
这才是师尧想要的生活。
不过,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此时此刻,师尧知道宣明帝将今儿个这一页翻过去了,心里的时候终于是落了下去。
常盛的态度只是让她有了底,宣明帝的态度才是师尧重视的。
第六十九章()
师尧送走了留在这用膳的宣明帝之后,才有空歇下来吩咐青雉道,“你一会儿将皇上罚本宫抄写大字的消息传出去,说本宫被皇上嫌弃字写的不好没有才女的样子也好,说本宫御前失仪惹恼了换上也罢,反正就是得让宫里的大大小小的主子都知道本宫被皇上给罚了。”
语罢,拿起一旁的针线有一下没一下的对手里的宫缎下起了手。
这是给五儿做的小衣服。
五儿身为五皇子,又有丽婕妤这样一个生母,想必只要丽婕妤不倒,内府局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位五皇子的,无论是身上的衣物,还是小鞋子,都有专门的绣娘给置办,置办好了之后才恭恭敬敬的送到长乐宫。
是以,五皇子是绝对不缺衣裳穿的,就算一天尿一次床,那都有的是贴身衣物供更换。
但是不缺是不缺,师尧有没有这个心又另说了。
作为慈母,对于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怕别人做的东西不合身,小孩子肉嫩,又怕膈的慌,再加上,自从师尧上次绣了那扇屏风之后,宫里又没有什么宫务让她处理,一闲下来就像找点事做,这不,就想给五儿做件小衣裳。
青雉有些惊讶,面露疑惑,“主子,这是为何?主子为何要在众人面前抹黑自己?若是真有拿起子小人以为主子失宠了,胡乱蹦跶又该如何是好?”
哪个宫妃不想着宠贯六宫,哪个宫妃不想着在所有人的面前都保持着皇上绝对的宠爱?
这不仅是面上好看,而且还有最实质的一点,在宫里,像丽婕妤这样的小姓之女,只有有皇帝的宠爱,才有说话的底气,才能在宫里立足。
别看现在丽婕妤手里掌着宫权,膝下养着五皇子,看着风风光光的,但是实际上根基却非常的薄弱,大部分宫权掌握在荣贵妃的手里,五皇子并非亲子,能有一个丽婕妤养母就能有其他的养母,,所有的风光都是表面上的罢了,就如同在万丈悬崖之上走钢丝,稍不注意掉落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青雉一心为师尧着想,又是最了解自己主子的人,自然能看明白这一点,如今却是一点都不明白主子的这个命令,就如同一开始主子让自己将她不能生的消息传出去一样,传到前朝后宫。
师尧头也不抬,嘴上是轻描淡写的说,“现在的后宫似乎经过了一场中秋夜宴的风波之后太过平静了,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就连本宫看着都心惊,与其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还不如让本宫亲自做这个掌舵人,亲自来搅一搅这个水,让它更浑浊一点。”
“主子的意思是,浑水摸鱼?”青雉试探性的说。
师尧倒是笑了,抬起了头,目光透着赞赏,望着青雉,“浑水摸鱼这个成语用的好,可是还有个成语,你可听说过?”
也不需要青雉回答,师尧继续道,“还有四个字叫引蛇出洞。”
“这毒蛇待在洞里,丝毫没有作为,本宫就算有心当这个捕蛇人,彻底除掉这一害,没有她作恶的证据,也是口说无凭做不得数,自然得自我牺牲一把,亲自引她出来。”
青雉这才笑了,知道主子心里有谱,她干起活来心里也有底一些,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问,“可是要奴婢将这件事传到前朝去?”
师尧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缓缓摇头,若有所思的说,“不需要,上次本宫不能生的消息传出去也就罢了,若是连本宫失宠这点小事都能闹得风风雨雨,那简直就是不拿前朝的那些世家当聪明人看了,相反,他们都是聪明人,不需要多此一举,甚至在后宫都不需要闹大了说,只要安排一些小宫人就足够了。”
末了,还不放心的叮嘱一句,“做干净些,不要露半点把柄。”
那些世家又不蠢,若是专门传到前朝去,那不是谁都知道这是有人安排的吗?若是再有些人有心去查,自然能查到她丽婕妤的头上,再用他们的脑袋一想,个中曲折自然就明白了。
既然清楚她师尧打的什么算盘,有了防备,又怎么引蛇出洞?
况且,之前第一次,师尧让青雉办事的时候,那是完全不了解后宫和前朝的联系到底有多紧密,这才让青雉将消息传到了前朝,好在那个时候她才进宫不久,想必也没有人会想到她居然有这样的能力,故意以此来误导人们的视听,这才没有让师尧暴露咋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现在她可是知道了——在这后宫发生的事,世家女一查,只要这些个世家贵族想,就没有他们不能知道的。
这话说得可怕极了。
皇宫是皇帝的家,后宫是皇帝女人所住的地方,也是皇帝休息之所,若是这里都掌握在了世家的手里,这皇帝还是皇帝吗?
好在宣明帝并不是懦弱的人,也不会允许世家再这样嚣张下去,否则师尧现在能不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都是个问题。
青雉得了师尧给的差事,自然就得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办好,正准备告退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一个事儿,“主子,您看严更衣那里”
“怎么说?”
青雉见自己提起了别的宫妃,师尧的脸上也没有不悦,反而透着鼓励的意思,随即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主子今儿个一早是去了静心苑,过了这么久了也难保宫里的各宫主位娘娘不会得了消息,奴婢想,静心苑的严更衣受宫人磋磨,主子没见着还好,若是见着了不去禀报荣贵妃,这始终有损主子的慈善,让外人看了未免太过冷血无情了点”
师尧唔了一声,嘴角一翘,“是这个理,但是这件事本宫也确确实实不好插手,若是将小严氏如今的境遇给荣贵妃说了,说不定她不会为小严氏做主,还会将此事压下去,有了荣贵妃的过问,说不定小严氏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这可不是什么危言耸听,荣贵妃的脾气众人都是知道的,虽说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但是到底是出生将门杨家,一向记仇记得死死的,有恩不一定会报,但是有仇却是必报的。
想当初严氏一族害的荣贵妃有多惨,好不容易荣贵妃生了个龙凤胎,一个大大的龙凤呈祥的吉兆,却被严氏一族硬生生的玩成了“龙死凤生”,这样大的生死之仇,荣贵妃怎么会好好铭记在心?
小严氏在严氏一族的手里到底是弃子还是什么,在荣贵妃心心念念的仇恨之下,只要小严氏姓严,只要小严氏骨子里还流着严氏的血,荣贵妃和严氏一族都是不死不休的,弄死一个小严氏还不足以解气。
青雉道,“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师尧忽而笑了,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空出了手,摸了摸青雉的小发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不是你提醒,静心苑一事本宫还会耽搁了。”
“小严氏助本宫良多,本宫若是对她不管不顾,未免也太过冷酷无情了些。”
虽然她和小严氏之间的交易不过是照顾她的女儿罢了,但是若是真看着小严氏被静心苑的奴才磋磨,传出去,师尧的名声也不好听。
青雉腼腆一笑,“奴婢是主子的人,自然要为主子着想。”
这话说的没毛病。
青雉作为贴身宫女,是心腹,有些时候主子没主意的时候要为主子绞尽脑汁想主意,要是主子有什么疏忽的地方,要适当的提醒,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再运气不好一点,遇上了性子不好的主子,打骂是常事,若是一朝所做之事败露,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私下说起来也只能落得个为主尽忠、忠心耿耿的好丫头。
这便是做宫人的悲哀了。
青雉很清楚这一点,是以为了避免自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自然会尽心尽力辅佐师尧。
这也是师尧想看到的,是以没有戳破青雉这样的小心思,反而鼓励她。
师尧想了想道,“你将本宫今儿个去了静心苑一事传到宫里的时候,顺便也说道说道小严氏在静心苑受宫人磋磨的事吧,到时候,自有人为小严氏鸣不平,自有人为小严氏出头,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引得荣贵妃记恨,就与本宫半点干系都没有了。”
还是那句话,小严氏姓严,骨子里流的是严氏一族的血,固然因此小严氏得荣贵妃的仇恨,但是也因此会得严氏一族的庇护。
就算小严氏已经是严家的弃子又如何?没了淑妃的品级,但是到底是更衣,是宫妃,若是有人以此磋磨小严氏,那就是打的严氏一族的脸面。
严氏一族早就不如当初严皇后刚当上皇后那阵时候的风光了,也就是这样,才会拼了命的维护自己仅剩的荣光——谁伤了严氏的面子,那就是严氏一族的仇敌。
无论其他世家如何,皆是如此,就更别说几个不知所谓的宫人了。
想到这,师尧恍然,这也许是自己递严氏的一个翻身的机会——宫妃受辱,纵然有她自己没立好规矩的原因在,但是那也是后宫中掌管宫务的人不用心的原因。
现如今,严皇后失势,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手上没了宫务,中宫笺表被宣明帝明确的收回了,而比起中宫笺表来说,若要收回宫务,也要容易的多,是以,如果她是严皇后,必定会以此做文章,收回原本属于皇后的宫务。
现如今,掌着宫务的人有三个。
荣贵妃、太子妃,还有她丽婕妤师尧。
若是将这么一个把柄明晃晃的送到严皇后的手里,虽然会牵扯到自己,但是荣贵妃必定会占大头。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师尧到底掌不掌宫务,说实话只是一个名头而已,没有什么实际上的用处,是以,若是用着这个来钓一钓荣贵妃这条大鱼,让她没空给自己找麻烦的话,还是非常划算的。
这,就要看严皇后到底是什么反应了。
严皇后从中宫之主沦落至此,想必心里是万般不愿的,如今有一个送上门的翻身机会,严皇后怎么会让师尧失望呢?
第七十章()
果然不出师尧所料,在青雉的运作下,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宫里无论是小太监还是宫女都在传小严氏虽为罪妃,但是在静心苑里忍受着费非人的折辱,无论走在哪都能听见所有人的议论纷纷,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宫里的严姓妃嫔,即严皇后、严嫔。
不过让师尧感到意外的是,严皇后到底是皇后,沉得住气。
在宫中沉浮多年的她,在这看似只是寻常的宫中流言中,几乎是直觉般的就认定这是一个局,也许等的就是她重新踏入宫中鬼蜮的局势,等着她重新开局,重新洗牌。
严皇后既然当然了这么多年的皇后,手里掌握了这么多年的后宫权柄,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心服口服的全部交了出去,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的在定坤宫抄写佛经、禁足的道理。
就算她肯,就算她厌倦了宫里女人的互相算计,就算她被抄着抄着佛经给抄傻了,不想再理会凡世间这些纷纷扰扰,一心之想聆听佛家佛偈,严家也绝对不可能允许!
一个家族要培养一个皇后出来,这其中要付出多少的代价,是常人不能想象的,就算面临的是宣明帝在位的宣明朝,就算宣明帝这个皇帝的权柄并不算稳,严家为了严皇后能当上继后,付出的代价也不是一个数目可以估算出来的。
要知道,就算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