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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如果宁常在本分一点,安分一点,只想着侍奉皇帝,在宫里的日子也能过得下去,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是宁常在当初既然选择了进宫,那就没有想过过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
宁常在的家世虽然比不上世家女,但是凭借着他父亲的职位,还是能在同等的小姓寒门之中找一个宠她爱她待她如珠如宝的丈夫的,毕竟步兵统领是实缺,又是宣明帝的心腹。
然而,宁常在是个有野心的,知道自己父亲算得上是简在帝心,再加上她也是有几分聪慧,勉强看清楚了宫中的形势,也听得父亲在朝堂中的诸事,明白了小姓寒门的处境,仗着这样的身份,就是想在宫中寻求一个大造化!
宁父向来宠爱自己的闺女,知道宫中人心险恶,不想她去冒这个险,争什么泼天富贵,但是架不住宁常在的撒娇央求,也架不住宁常在口中所描述的关于宁家未来的蓝图,是以还是让宁氏进了宫。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本应该进展顺利,她宁氏也算是这一批秀女中小姓寒门中身份最高的秀女,却不料中间杀出了个程咬金,居然让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师氏师尧给拔了头筹,从此以后她师尧就是青云直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仅成为了正三品婕妤,还手掌宫权,还平白得了个皇子!
而她宁氏呢?从一进宫封的就是常在,过了几个月还是常在!就连宠爱,她都不得不怀疑仅仅是因为父亲,皇上才给她这几份颜面,否则她这样在后宫百花中显得尤为普通的女人,早就被淹没得一丁点都不剩了吧。
宫妃晋封向来都是要熬资历的,当然家世尚佳、人品贵重的人除外,进宫几个月位份没有动静还是常态,但是架不住前面还有一个丽婕妤在不停的往上爬,宁氏这个宁常在就有些尴尬了。
尴尬个什么劲儿呢?
说到底,是宁氏嫉妒了。
低着头的宁常在脑海里不由得闪现出了五皇子白嫩的小脸,眸子里光芒莫名:宫妃若是想往上爬,最好的功劳便是于子嗣有功,多为皇家诞下子嗣便是最好的功劳,也是最正当不过的晋封理由。
因为想要在宫里争一个前程,宫中大小事,宁常在都是打听过一两句的,刘贵人刘氏以前失了孩子,不算是宫里的辛秘,再加上时隔不久,随便打听一两句,宫人自然不会隐瞒。
刘贵人三年前失了孩子,这个消息或许在其他宫妃心里就仅仅是后宫阴私、宫妃嫉妒罢了,但是宁常在有宁父的消息来源,脑子也还算清楚,再结合三年前朝中局势,勉勉强强猜到几分刘贵人失了孩子的原因,无非是世家不允许小姓坐大罢了。
宁常在是谨慎的,在知道这些之后,惶惶不可终日,即是皇上每个月仅仅宠幸她一两回,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吃食上也尽量用避孕的东西,这才勉强让她有了几分心安。
只不过,心安之后,宁常在又对现状有些不满了。
她没有多少宣明帝的宠爱,唯一能往上爬的筹码就是孩子,但是因为世家,她又不能要孩子,如此矛盾,也就让她如此心焦。
然而,所有的矛盾、所有的心焦都在今晚上这个满月宴上,得到了最终的决定:丽婕妤这个宠妃都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她一个宫中没有多少宠爱的女人还顾忌来顾忌去?
有丽婕妤在前面挡着刀子,她宁常在就算生育也没有关系吧?毕竟她不是宠妃,仅仅是正七品的常在罢了。
只要有一个孩子,宁常在相信,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将有所改变:宫中已经太少太少出现新生的孩子了,五皇子是天残皇上面上不怎么介意,心里还是有疙瘩的,这个时候若是她宁常在有了身子,这地位不就水涨船高了吗?
孩子,孩子,孩子!
这宫里,有多少宫妃为了这两个字都魔怔了?
宁常在苦笑,她觉得自个儿也快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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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宴办的非常的热闹,虽然请的人不多,也没有什么贵人前来,但是宣明帝肯来那就是面子,更别说宣明帝当场就给五皇子赐了名,这更是恩宠。
齐方,意为君子端方。
师尧对这个名字非常的喜欢。
不论宣明帝的其他方面,至少学识上,还是过得去的,毕竟是皇帝,从小读着四书五经、史册典籍长大,又有专门的学识渊博的太傅教导,随口一个字都比礼部呈上来的字显得大气庄重许多。
一整晚,五皇子齐方也是很给面子的笑呵呵的,也未曾哭过鼻子,一屋子人其乐融融。
戌时,满月宴也算是圆满结束了,宫妃都摇曳着娉婷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宫里,而宣明帝自然也是留宿在了长乐宫。
精力旺盛了一晚上的齐方也渐渐有了困意,师尧便遣奶娘将齐方抱下去休息了,临了还没忘敲打伺候的宫人几句,算是全了自己的慈母心肠,落在宣明帝的眼里又是一阵感叹。
师尧一回头便看见宣明帝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由得笑了,“皇上,为何这样看着妾?”
宣明帝也不说话,只是道,“扶朕回寝宫吧。”
因为是满月宴,喝满月酒,宣明帝也不可避免的多喝了几杯,但是因着师尧准备的酒度数不高,也不会醉,只是轻微的有些头晕罢了。
宣明帝也没觉得自己醉了,只是仰头看着夜空,只觉得月明星稀,月色有些撩人?
师尧注意到宣明帝用的是“回”这个字眼,心下一顿,随即脸上挂着更加柔和的笑容,完美无缺,抬手亲自扶着有些微醺的宣明帝回到了寝宫。
既然是“回”,那便代表着心中有了一定的归属感,但是师尧表示,这点微不足道的归属感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她想要更多,更多。
宣明帝不知道师尧此时心中所想,只是坐在椅子上,任由她忙前忙后服侍自己,偶尔只是伸伸手,抬抬头,让她更容易为自己擦手、擦脸罢了,只不过眼睛却是半刻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子。
宫人们已经全都下去了,在宫中呆了多年,想来这点眼力见也是有的,就算没有,就算是有浪蹄子想要爬上龙床,青雉也绝对不允许。
师尧是何等敏锐之人,有时候就算有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她都会有所察觉,更别说这么直接的视线了。
男人心里对女人的所想无非就那么一点,喝醉了的男人更加诚实,对女人的所想,也很是简单,对漂亮女人的想法也是一清二楚。
师尧本就是宣明帝的女人,这一点她好不抵触,也毫不否认。
往常师尧伺候宣明帝从来都是中规中矩的,偶尔有些花样也不过是在床榻之上罢了,而此时此刻,她却忍不住有了些坏心思。
男人对女人的爱,从来和身体分不开,就算有极个别的,那也算是特例,正常的男人,如宣明帝这样的,偶尔有些情|趣才能让这日子过的更加有趣。
借着擦手的当口,师尧的小拇指不由的勾了勾宣明帝散发着热气的手掌心,在中间打着圈,像是某种暗示,眼神直勾勾盯着宣明帝,其中的某种意味,呼之欲出,然而就在情浓之处又堪堪停住了脚步,一个转身,女人又是消失不见。
捏着湿漉漉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男人的脸颊,素手纤纤,指尖在脸上轻轻划过,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在嘴唇上停留片刻,指尖伸了进去,浅浅探视,却又在男人要含住的时候抽了出来,调皮得顺到了脖颈,在喉结处流连忘返,一点一点,带着试探,带着某种不确定的诱惑。
宣明帝从来就不知道忍耐是何物,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忍耐,当即便一把将眼前这个女人揽在了怀里,一把横抱起来,就往床榻方向走。
师尧一个反应不及,身侧的铜盆被错手打翻在地,铜盆与地面相撞的声音惊扰不了微醺的男女,水洒了一地也没有一个人在乎。
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五十九章()
宣明帝昨晚为什么这么高兴,第二天师尧才算是有了答案。
——十几天前从京都出发的师钰,一路畅通无阻,终于到了蜀州,而在蜀州驿站的时候,显然没有受到多少刁难,还有这个能力给京城,给朝廷,给宣明帝发来问安的奏折。
只是寻常的请安折子,里面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情况,再给宣明帝请安罢了,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请安折子也足够宣明帝高兴了。
以往派去的无论是世家子还是小姓寒门从来没有发过一个请安折子。
不是他们不敬天子,而是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写折子上奏圣上、上达天听,就算写了也根本发不出蜀州境内,如今师钰有这个本事,实在是让宣明帝惊喜,也让宣明帝看到了师钰能治理好蜀州的希望。
说实话,蜀州虽然乱,但是只是乱境内而已,也并没有民不聊生,百姓穷是穷了点,但是却没有发生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宣明帝如今没有那个精力去调兵遣将镇压蜀州境内的盗匪,世家也不愿意自己出钱出力收回了蜀州之后,给宣明帝做了嫁衣裳。
要知道宣明帝作为皇帝是有任免官吏的权利的,这个权利无论世家如何势大,只要宣明帝一天是皇帝,那么他一天都能随随便便任免官员。
若是寻常州也就罢了,毕竟各个世家在其他地方都是根深蒂固的,就算宣明帝任免了这个州牧,重新派遣了新的州牧上任,也只能算是个空架子,宣明帝无论派遣谁都无济于事,但是蜀州却不一样。
蜀州身上没有任何世家的印子,可以说是只要将蜀州掌握在手里,那世家是半点手都插不上来的。
在此之前若是世家出钱出力将蜀州的盗匪一一镇压,到时候宣明帝派自己的心腹前去治理,世家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是以,除了宣明帝,没有人想去理会蜀州的破事。
而宣明帝又没有精力去镇压,兵力也不足,便只能寄希望于能有一个管仲之才,能将蜀州不费一兵一卒的拿到手上。
宣明帝盯着蜀州这块肥肉很久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派遣了这么多看着有能力的人才前去,却无一例外的都是铩羽而归,稍不注意还会贴上自己的性命,宣明帝说不遗憾那是假的。
如今,居然一个小小的仅仅十八岁的师钰就有了这样的本事,这能不让宣明帝感到欢喜吗?
就像是本来只是试探性的喝了杯茶,本以为是寻常的六安瓜片,却不料是名贵的大红袍一般的惊喜。
而师尧作为师钰的亲妹妹,在宣明帝的心里那更是印象高了不少,两者相辅相成,宣明帝如今是终究将师家放在了眼里。
入了宣明帝眼的家族,向来都是前途无量的,即是这个皇帝如今处处被压制,处处得世家牵绊也是如此。
永远不要小看了一个皇帝,也永远不要小看了宣明帝。
以上的这些都是前朝的政事,如今宣明帝不会再轻易宣她上书房伴驾,师尧自然是不清楚的,这些都是太子妃梁殷亲自前来告诉她的,当然,打的旗号也是正当的理由。
这里的正当理由也不过是随便找的一个让人挑不出错来的借口罢了。
梁殷明明白白的知道这只是借口。
师尧得了梁殷给自己提供的消息,心下很是高兴,看来梁殷给她的那只玉镯子帮了很大的忙,否则师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姓寒门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在蜀州站稳脚跟?
其中定是有李贞的影子在,这一点,师尧毫不怀疑。
“呐呐呐,太子妃此次可算会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日后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妾定尽心尽力。”师尧心情一好,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真诚了许多,看着梁殷忍不住调侃道。
梁殷出自广陵梁氏,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自己更是未来国母太子妃娘娘,若是有她都不能解决的事,师尧一个正三品的婕妤,一个小姓之女,又怎么会有办法?
是以,这句话更多的不过是显示自己的亲昵罢了。
谁知梁殷还真有所求,她笑了笑,“既然娘娘都开口了,妾也不好辜负了娘娘的美意,妾却是有事相求。”
真的有事相求?
天地可鉴,师尧说这句话不过客套罢了,也深刻的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以梁殷的本事想来也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她,是以这话是师尧她是放了心说的。
人对于自己觉得能百分百打空头支票的话,从来不会过脑子。
现在,师尧就说了这么一句不过脑子的话。
难得的,师尧有了淡淡的悔意:这位太子妃娘娘,一个劲儿的帮在下,难道就是在这等着她呢?就是为了让自己帮她做一件事?
师尧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在后宫看似很高,实际上却如同空中楼阁,稍微一碰,就会全面崩盘,那是半点都容不得差错。
是以,她心里有些忐忑关于梁殷所说的“一件事”了。
甚至,在内心深处,师尧也开始,怀疑,梁殷从一开始到现在如此费心的接近她都是有目的的,从开始的中秋宴,到现如今的五皇子的满月宴,梁殷所求都非常的不简单,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能让梁殷看得上眼的。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别人对你好,久而久之就成了自然,成了习惯,对方再之后稍微有一点异样,都会在心里被无线的放大,最后成为不可忽视的污点,也成为怀疑的种子,成为参天大树是迟早的事。
对你的好通常是不会被记住的,但是对你的坏却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想着一有机会便反击过去。
人,就是这样的恶心。
不过师尧到底是师尧,就算心里再怎么悔,再怎么忐忑,再怎么怀疑,面上都不会泄露半分,她依旧笑着道,“不知是何事,要劳烦太子妃娘娘亲口吩咐?”
面上没露半分,言语中的谨慎还是让梁殷捕捉到了,她忽然抿嘴笑了笑,用锦帕遮掩着唇,眼里尽是戏谑,待笑过之后,忍不住安慰道,“娘娘不必担忧,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这一笑,笑的师尧更是心生不安,又说了“不是大事”,师尧愣是提了一口气上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梁殷,就等着眼前这位端庄丽人开口。
被师尧这么盯着,梁殷的眼神有些飘忽了,她看向了别处,口中却执拗的道,“娘娘与妾如此熟稔了,何不称妾表字?”
表字,那是古时男子才有的东西。
名字名字,名在前,字在后,人一生下来便是有名的,就算是叫二狗子都是自己的名,但是字却不同,寻常人家是不会有这种讲究的,但是在世家中,在小姓寒门中,乃至一个随随便便的读书人中,只要是年满了二十岁的男子都会由长辈为其起表字。
成年后的男子之间,为了以示敬意,不便相互称其名,故而另起一个与自己名含义相符或是相反的表字,以此相称。
就如同李贞字子正,寻常友人称其为李子正、子正一样。
但是,请注意,只有男子才拥有自己的表字,一般女子是不会有的。
梁殷见师尧疑惑,声若蚊吟,解释道,“家中父辈因怜妾出嫁,特给妾起了表字,以示期许。”
能有表字,这说明梁殷在家中是真的受宠,而梁家也是将她当男子来养的,想到这师尧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复杂:若是梁殷没有优秀到让梁家眼前一亮,梁家是不可能将一个女子当作男子教养的。
“可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