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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姓了。
但是师尧也丝毫不介意，她知道，若是日后想走的更高走的更远，这些小姓女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犯不着有了一点地位态度就桀骜了，没得落了下成，让人觉得小家子气。
师尧现在还没有看不起人，还没有桀骜的资本。
有低位宫妃的刻意奉承，也有师尧温文宽和的配合，一时间长乐宫上下是其乐融融。
宫妃是刻意饮酒的，但是却不许醉酒，是以宴会上摆放的是清酒、果酒之类的，就算是再没有酒量的人都能喝上几杯的那种。
待长乐宫上下一片和乐的时候，由奶娘抱着的五皇子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因为由着师尧的贴心照顾，有事儿没事都要过问一遍，或者是直接将五皇子抱在身边逗弄，五皇子身边的宫人也不敢因为他是天残而欺辱他，反而非常之细致，生怕有一点惹得这小祖宗不喜，大哭引来丽婕妤的痛责。
当然寻常时候师尧那是半点都不会多说一句的，稍微敲打便是，若是实在不顺心，将这些人打发回去，让内府局重新挑了宫人前来伺候便是。
内府局选出来的奶娘奶水都是足的，这一个月下来五皇子也被养的白白胖胖，脸嫩的能掐的出水来，看模样算是专门挑了他的生母李昭仪和宣明帝的好看的地方长，那小模样别提多好看，笑起来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弯成小小的月牙，别提有多可爱了。
被奶娘抱在襁褓里，和寻常的小孩没有什么两样，看着真让人慈母心大发。
若是没有人说，定不会看出这样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可爱身上的残缺。
这样想着，原先因为五皇子心里有着些许嫉妒之心的宫妃们都不由得对师尧心生怜悯起来——就算是宠妃又如何，自己生不出来只能捡别的孩子抚养，若是抚养的健全的皇子公主还好，偏偏是个残缺的。
抚养一个注定与大位无缘的皇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当然，能在宫里活下来的宫妃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算只是低位妃嫔也是如此，要知道有的时候低位妃嫔之间的倾轧更加激烈，斗争是更加可悲，是以现如今能得了帖子出现在长乐宫的人都是不轻易喜形于色的，就算装不了什么清纯佳人、妖艳贱货，仅仅只是不将心中所思所想表现出来还是能做到的。
第五十七章（）
“几日未见，五皇子长的是越发的好了，白白嫩嫩的真是漂亮。”率先开口说话的是刘贵人，因为师尧有意无意的提携的原因，如今后宫小姓宫妃中，除了师尧就一个刘贵人还算有几分宣明帝的恩泽雨露，一个月下来还能有五天的时间翻牌子，也算是后宫中比较受宠的妃嫔，比起那些一年下来都见不到皇帝一面的人来说，要好的太多了。
是以，越是看到其中的差距，刘贵人越是感谢当初自己的决定，才有如今在后宫的风光。
只是，刘贵人艳羡的看了眼丽婕妤，看了眼五皇子，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位才是真正的风光，自己不能生，却偏偏得了一个皇子，虽说这皇子身上有疾，但是还是皇子啊！
子嗣，对于后宫妃嫔来说无疑是后半生的依靠，先不论这皇子日后有没有大造化，就算仅仅只是封个王爷，等成年之后，出宫建府，待新皇登基也是能将自己的母亲从后宫里接出来颐养天年的。
曾经，刘贵人也有这么个机会，那是一个成了形的男胎，只要有了孩子，这辈子只要刘贵人自个儿不出什么大错，她也没有多大的志向，只想着有生之年能出宫看一眼便好。
当年是有人不想要她诞下子嗣，这一点刘贵人是知道的，为此也非常的恐惧，但是恐惧之后，心里又不由得燃起希望：丽婕妤与自己同为小姓之女为何她都能拥有皇嗣？
刘贵人不求皇子，哪怕是一位公主也是好的。
她是一个聪明人，也看得出来如今后宫的局势对小姓女来说是越来越好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五皇子到底是天残，这辈子从根子上就绝了继任大统的命，是以就算丽婕妤再如何宠爱他，相信从心底来说，都是有遗憾的。
将心比心，只要是宫妃相信就没有不想往上爬的，刘贵人也能看出丽婕妤不是一个只想要一个从三品婕妤位置的女人，五皇子没了希望，若是这个时候她能怀上身孕，相信丽婕妤只要有那个心是绝对能保她这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到时候，若是好运生下皇子，那前途定是不可限量的！
一时之间，想到这，刘贵人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火热。
有刘贵人开口夸赞，宫妃们也不甘寂寞，你一句我一句的开了口，只把五皇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也幸好五皇子才满月不知道这群身上扑着香粉的美人们在说些什么，否则定会害羞了去。
“好了好了。”师尧笑骂了一声，将五皇子抱在了怀里，摇晃着身子逗弄了两下，眼里是满满的慈爱，“我的五儿自然是好的。”
一位直率的宫妃见丽婕妤开口制止了，知道这是怕五皇子年少受不起这些称赞折了福气，连忙转移话题，道，“不知五皇子可起了名？”
说话的是宁常在，也是今年以她们同一批选秀入宫的姑娘，也是少有的出自武将之家的姑娘，只不过这里的武将可没有荣贵妃那样满门将才，也没有领着二十万大军镇守边关，宁常在一家也仅仅是她的父亲领着京都步兵统领一职罢了。
步兵统领，说起来并不是什么高官，从品阶上来说也只是从四品而已，但是却是真真切切的实权，领着兵权的实缺，而宁家在师尧还未成为宠妃，在师钰还未就任蜀州牧之前，是实实在在的小姓之中的第一人，各小姓寒门都隐隐有以宁家为首的意思，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能看得出苗头。
更重要的是，步兵统领，领的是京都的兵，也就是宣明帝手里的兵，这个职位除宣明帝心腹之外，不可能让其他人担任，是以宁常在的父亲定是宣明帝亲信之人，宁常在在宣明帝的心里也定是不一般的。
然而，就宁常在进宫这段时间看来，宣明帝不仅没有半分宠爱她的意思不说，对她的态度也和寻常宫妃无一二，睡过之后，第二天只是例行赏赐罢了，根本没有当初师尧第一次侍寝之后的隆恩浩荡，就仿佛，宣明帝根本不知道宁常在这个人，不知道宁常在她父亲领着步兵统领一职一样。
事实真是这样吗？
师尧却不再这么认为。
在掌了宫权，翻了往日后宫彤史之后，她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宁常在的侍寝天数的：自宁常在进宫以来，一个月至少都有一天宣明帝是翻了她的牌子的。
这样的一天两天的频率夹杂在一大片一大片的丽婕妤师氏中原本是非常显眼，但是有师尧在前面挡着，再后来又出现了一个刘贵人刘氏，宁常在这两三猫的一天两天就丝毫不显眼了。
后宫妃嫔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长乐宫，集中在了丽婕妤和刘贵人的身上，又怎么可能看得到宁常在宁氏呢？
师尧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宠妃的身份有太多的水分，甚至可以说是是宣明帝做做样子罢了，只因她还有用，只因她的样貌当得起宠妃这个名头，是以她至今还是宠妃，但是，宣明帝真正的宠爱喜欢却没有多少，她是被人树在前面当了靶子！
说不准这宁氏才是宣明帝真正喜欢的姑娘呢。
师尧轻轻一笑，或许是因为宁家掌着实权，家中人又颇为宠爱这个小姑娘，宁氏的性子看着非常的直率，偶尔说些话经常是不过脑子的，可以说性子是有些冲动，但是看着就是这么冲动的一个人，无论是在闺阁之中，还是在进了宫之后，宁氏都从来没有与人树过敌。
见谁都是和善的模样，宫里有些有小聪明的人自然看不上宁氏冲动的样子，自然而然就小瞧了她，反而让她咋宫中有了安宁的日子。
无宠的宫妃在宫里生存都是非常艰难的，宫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见宫妃无宠自然是使劲儿磋磨，等日子熬不下去了，一句病逝就能了结了这小小的性命，这是大多数低位妃嫔的命运，也是年老色衰之后的悲哀。
宁氏是低位妃嫔，但是却并非无宠，宣明帝一个月至少有一天是翻她牌子的，不多却也足够让所有人知道宣明帝还记得这个人，宫人自然不会克扣她的份例，高位妃嫔不会在意宠爱如此只少的宫妃，低位无宠的妃嫔却使劲儿的对她巴结，只希望宁常在能在宣明帝宣她侍寝的这一天能多提一两句。
是以，宁常在在宫中的地位竟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意外的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过得还不错。
她不是个惹事的，有有人随时奉承着，这小日子过得和尚未出阁之前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样的日子就算荣贵妃，就算是皇后，就算是太子妃都是不曾拥有的。
师尧想起之前她翻的宁常在最近在御膳房领的份例，领了胡萝卜、木瓜、芹菜、黄豆之类的东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能有效避孕的东西。
看来，宁常在也并不蠢。
宁常在不知道师尧在笑什么，却本能心上不喜，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又见自己说了话却没有一个人搭理，心里到底是感受到了自己和丽婕妤的差距——若无丽婕妤在场的时候，自己定是这些宫妃们的焦点，自己说上一句话，定有人接上恭维奉承着，但是此时此刻，丽婕妤在场，又哪里有她们说话的份？
其实，按理说，宁常在这个问题问的就没了规矩，只是师尧不想和她计较而已。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结。
“宁常在说笑了，皇子的名都是要上宗族玉简的，向来是皇上亲自赏赐，再不济还有礼部奉上几个供皇上选择，哪里是本宫做得了主的？”师尧拿起一旁的拨浪鼓，在五皇子眼前摇了摇，看着他圆咕噜的眼睛跟着转动，不由得笑了笑，又道，“五儿不过是本宫私下叫的小名而已，皇上说了大名让他来取。”
一般只有受宠的皇子皇帝才会有这个闲心去亲自取名，反之，若是不受宠的，随便在礼部递上来的几个名字中选一个就算了事了，师尧这句话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和五皇子受宠罢了，然而她还没有完，环视一周，看着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宫妃，和善一笑，直接给了在场所有的妃嫔一个重磅消息，“皇上说了，等一会儿要亲自莅临五儿的满月宴，算是给五儿添福添寿。”
果不其然，这些妃嫔脸上都不由得带上了喜色，都纷纷忍不住理了理自己的鬓发或是衣襟，就怕乱了仪态，给皇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她们是猜到皇上会来五皇子的满月宴的，毕竟以丽婕妤的受宠，皇上也不可能驳了丽婕妤的面子，是以她们才会这样积极的出现在五皇子的满月宴上。
要知道，能见上皇上一面，对于这些一年到头不能侍寝的妃嫔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尽管她们从心里知道今儿个晚上皇上定是宿在丽婕妤的长乐宫没跑了，但是她们也会忍不住幻想：也许皇上偶尔回头就能看见自己呢？或许就是那么一眼就能给皇上留下好印象呢？也许自己就是下一个丽婕妤呢？
人都要有梦想，否则又怎么知道梦想离自己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但是，就算心里再怎么驽定，再怎么坚信，到底还是忐忑的——皇上日理万机，万一正好有什么政务要处理，那不就白白由希望变成了失望吗？
她们从来不怕失望，因为在后宫中多得是像她们这样每日等着敬事房的太监前来宣旨的宫妃，但是她们怕，怕这样的失望多了，多到变得麻木，变得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师尧这话一出无疑是给了这些宫妃们一颗定心丸，也从侧面在这些宫妃们心里体现出了自己和善大方的一面，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当得起正三品婕妤这个位份的人，也从心里不由得对她产生了信服。
宫妃们要的其实很简单，在后宫里活下去，活的比谁都要好。
师尧不能保证后者，但是却能给予她们最基本的生存权利——只要她们没有不长眼的惹到她，师尧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说曹操曹操到，师尧话音一落，就听殿外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师尧也没料到宣明帝会来的这么快，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挂上温和的笑容，让人一看便不由得放下心防，将手里的五皇子递到一旁的奶娘手上，往前走几步，站在宫妃的最前面，领着头，带领在场所有妃嫔行礼道，“妾等恭迎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第五十八章（）
今儿个的宣明帝看起来非常的高兴，至少一进门都是笑着的。
笑着将师尧扶起来，笑着对众妃抬手示意免礼，再笑着走到主位上，接过奶娘手里的五皇子，丝毫不嫌弃的抱在怀里，显得很是亲昵。
看模样他是丝毫不介意五皇子的天残的。
因为有师尧的悉心照料，五皇子本身也不是体弱的，是以刚满一个月的五皇子被养的极好，白白嫩嫩的，看着就非常的机灵，宣明帝捏了捏师尧的手，叹道，“你费心了。”
五皇子一出生就等于被放弃了，也难得丽婕妤不嫌弃。
师尧柔柔的笑了，看着五皇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妾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
宣明帝一听，心上一阵熨帖，但是随即意有所指的说，“本分就好，就怕有些人不本分。”
师尧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但是却不妨碍她狐假虎威。
眼眸略略扫过厅中所有的宫妃，每一个人都没拉下，淡淡道，“向来只要是尽了本分，皇上自然会怜惜妾吧。”
宣明帝轻笑，就当没看见师尧的这些小动作，“自然是如此。”
他不想让师尧沾染权利，但是却不吝啬于给自己的女人一点威势，免得被人欺到了头上，也是他自己没脸。
宫妃与皇帝那是一唱一和，给在场所有人都展示了丽婕妤是如何的受宠，皆是不敢直视丽婕妤扫过来的目光，都忍不住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低头的这些宫妃中自然也包括宁常在。
宁常在，再如何在宣明帝心里留下了印象，但是也仅仅只是正七品常在而已，比之正三品丽婕妤不知道差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两者之间是万万没有可比性的。
这样的认知落到了宁常在的心里，让她半点不是滋味：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皇上也有这么和颜悦色的一面，原来宫妃和皇上之间的相处也可以不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原来也是可以这么轻松以对的。
明面上看着，她宁常在每个月至少有一两天的时间能侍寝，虽比不得丽婕妤、刘贵人，但是却比那些深宫之中一年也见不着皇上一次面的人好多了，看着风风光光，只要不去惹那些得宠的妃嫔，或是高位妃嫔，这宫里的日子过的不比谁都要舒坦？
然而呢，实际上，宁常在过的并不是很好，皇上虽宠幸于她却是半点没有多少亲昵，虽是侍寝，但是过了一夜之后，她宁常在又如同宫里随处可见的漂亮摆件一样了，以往她还能用皇上对任何宫妃都是这样来骗骗自己，但是今儿个见过了皇上与丽婕妤之间的相处，宁常在才真正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可以这么大。
按理说，如果宁常在本分一点，安分一点，只想着侍奉皇帝，在宫里的日子也能过得下去，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