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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师尧心里叫嚣着,理智却告诉她,也许就这么一个可能。
难怪,师尧自从进宫以来,梁殷便处处帮衬着,处处维护她,为了什么?难道还是因为她自个儿长得美吗?
也许就是因为她是师钰的亲妹妹吧。
一个太子妃居然喜欢师钰?师尧想想都觉得骇人听闻,但是却不得不将自己的思绪往这边靠拢——除了爱情,师尧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人如此不顾一切。
窗外的秋透着寒气,树叶的脱落了,像是垂垂暮年的老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发丝、胡须逐渐消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青春一逝,但是树木花草只要根系不断还有来年又逢春的时候,年老之人却再也不能枯木逢春了。
梁殷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听到师尧的感谢,莫名的叹了口气,“娘娘多虑了,师大人文武双全又是难得的为国为民之人,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有办法度过难关的,我此举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师钰本身才干优秀,这点师尧承认,但是他尚且还没踏入官场,还未赴任,梁殷又怎么知道他是“为国为民之人”?
——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师尧内心是越发的惊骇,但是却半点都不敢试探梁殷。
要知道梁殷的身份可是当朝太子妃,是广陵梁氏的嫡女,脑子是一定好使的,她有没有可能被所谓的情爱冲昏了脑师尧不敢确定,但是师尧知道若此事真让她猜中了,那就不是稍微试探那么简单了。
这不是把柄,是催命符。
况且,现如今梁殷对她是毫无恶意,并且还是有意无意的帮衬着,无论她是出于何种心思,师尧都觉得不应该捅破这层窗户纸,保持原状就好。
师尧此事心中所思所想梁殷是半点不清楚,若是真让她知道了,估计也会苦笑不已,她在师尧面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皆出自真心,从开始到现在皆是如此:师钰未来绝对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只不过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妹妹而已。
师钰此去蜀州及时没有那只镯子相助,也会当一回伯乐,得一干将,助他在短短时间之内将蜀州境内的山贼打得是一干二净,也成功的让蜀州成为人人艳羡的粮仓福地。
这谢天,听这些宽慰人的话,师尧听得多了去了,此时出自梁殷之口她倒是是脸上带了些安慰,“借太子妃吉言了。”
梁殷淡笑着摇头,鬓间的水红色簪花称得她面容端庄中倒多了几分娇俏可人,她的容貌本就不输于师尧如今这张面孔,此时精心打扮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师尧本就喜欢长得漂亮的人,也本就知道梁殷的美,只是没想到她收拾打扮一番别又滋味罢了。
这样一想,又觉得这样的姑娘,白白便宜了那位太子齐恒,私心里,师尧竟觉得那位龙子是配不上这位姑娘的。
“过几日便是五皇子的满月宴了,不知娘娘可有别的什么安排?”梁殷的声音也非常的好听,如大珠小珠落于玉盘,言语中却显得十分的沉稳。
她一向是非常稳重的人。
有了宣明帝特意遏制宫里宫外的流言,五皇子的天残之疾到底是没有人敢拿到明面上说,又有了几个不信邪额宫人嘴碎被师尧杀鸡儆猴之后,宫里人都知道了丽婕妤的厉害,也都知道了丽婕妤与五皇子的受宠,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更是战战兢兢,就怕引火烧身,一时间,宫里宫外甚是风平浪静,对于五皇子与丽婕妤皆是点头称好。
梁殷这么一问,无非是想知道师尧是想大办满月宴与否罢了。
说起来五皇子虽然是天残但是到底是这几年以来宫里唯一新生的龙嗣,论着喜庆,要大办也不为过,也能靠着大办再煞一煞宫里的歪风邪气,免得让宫里的人觉得师尧和五皇子好欺负。
“荣贵妃怎么说?”师尧没有回答,反而问。
“荣贵妃说是看娘娘您的意思,她不掺和。”梁殷又道,“不过,依我看来,荣贵妃是想让娘娘您大办的。”
宫权的大头都掌握在荣贵妃的手里,若是宫中要举办什么宴会那都得得了荣贵妃的应允才算合适,荣贵妃说是不掺和那就是全权将五皇子满月宴这件事交给梁殷和师尧两个人办理的意思,当然,这如何办理,就看师尧自己的意思了。
师尧并未说话,只是又问,“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这宫里还有一位常年礼佛,从来不出小佛堂的太后娘娘的!这是师尧自从入宫以来一直知道的事。
只不过这位太后娘娘太过喜静,这宫中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都未曾露过一次面,无论是李昭仪落水曝出有了身子一事,还是中秋夜宴严皇后失了中宫笺表被禁足一事,太后娘娘都是稳坐钓鱼台,待在慈宁宫从来没有任何表态,也不曾下过任何懿旨。
如今五皇子乃龙子龙孙,于情于理,满月宴都该请示一下宫中尚在的太后娘娘的。
梁殷听到太后两个字眼,脸色有了些许变化,但随即很快恢复如常,“太后娘娘那想必是不需要知会了,娘娘您也不需要为此费心。”
尽管梁殷的脸色只变了一瞬间,但是师尧还是捕捉到了,也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笑着打趣道,“怎么了?难道太后娘娘还是宫中的禁忌不成?她是皇上的生母,想来地位定是尊崇的,说起来五皇子还要唤太后娘娘一声皇祖母呢,若是满月宴不给她老人家打声招呼,恐皇上会说妾等不敬。”
师尧说了一通话,都没有停过,眼睛也是眨也不眨的盯着梁殷的神色,看着她的脸色从凝重到无奈,她心里也是轻笑,遮掩似的,低下头,喝了口茶水。
与宣明帝喜欢喝大红袍不同的是,师尧根本不喜欢这种苦涩的味道,要真让她选一个,师尧还不如喝两口花茶,不拘什么梅花、荷花,桃花,等等,最好加上些许白糖、黄糖、冰糖之类的玩意儿,一口下去,从舌尖到心口都是甜的。
反正,只要不知苦涩的味儿,师尧就喜欢。
世人皆喜欢从那些茶水的苦涩里品味人生百态,但是师尧却从来嗤之以鼻:自个儿都活的这么苦涩艰难了,还不能让自己尝一尝实实在在的甜意?
这一口茶水,喝在师尧的嘴里便是甜的,甜到了心里,就连她的嘴角都忍不住泛起了点点舒适的笑意。
梁殷道,“太后娘娘是当今圣上的生母不错,但是却并非皇上的养母,这其中的感情是没有多少的,而这位太后娘娘也确实是宫中的禁忌。”说到这,她顿了顿,“望娘娘恕罪,这其中的辛秘,妾还不能告知于你。”
梁殷从来不会骗师尧,能说的她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不能说的,却从来不会骗她。
然而,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师尧像是知道了全部一样,摆了摆手,淡淡一笑,“太子妃这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刨根问底之人,在这深宫自然是知道得越多对自己越没有好处,这点道理,我还是清楚的。”
梁殷不知道她是真清楚还是假清楚,却着实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生怕眼前这位胆大包天的主自个儿偷偷私底下去调查,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人,就收不回场子了,连忙转移了话题,“娘娘,这五皇子的满月宴?”
师尧笑了笑,一双眸子秋水潋滟,望着梁殷,像是有千言万语,她红唇轻启,“你怎么看?”
第五十六章()
师尧长得一直很美,否则喜好颜色的宣明帝也不可能如此宠爱了,当然,世家的姑娘中也很少有不美的,从小到大,梁殷所交的手帕交里,各式各样的闺阁小姐梁殷都见过,但是每一次都会忍不住被眼前这位姑娘的眼神所勾住,就像是按了把小刷子一样,眼波一横,斜斜一扫,撩得人心痒痒。
然而这样的美却犹如天边的白云一样,能任由太阳给染上各种颜色,却不允许旁人半点觊觎,“美人如花隔云端”,古人诚不欺我。
梁殷定了定神,认认真真一本正经的给建议,嗯,若是不看她轻颤的小拇指,还是挺一本正经的,“依妾看来,还是不要大办的好。”
看了眼师尧的神色,见没有任何变化她才又道,“如今娘娘借着肃清宫里宫外的流言已经在世家小姓朝中大臣眼中心里留下了印象,但是过犹不及,若是一再锋芒毕露,恐对娘娘您和五皇子有些不好。”
这有那些不好,梁殷却没有说出来,但是师尧却是心领神会。
无论宣明帝给了她多大的宠爱,无论师尧如今在后宫地位如何,从身份上来说,依旧是无权无势的小姓之女,若是世家女,风光是常态,但是若是小姓那就不得不藏拙了,前段时间宣明帝下了口谕,算是替师尧和五皇子挣了脸面,但是这样的脸面是在世家能接受的范围之内的,而世家看在宣明帝的份上也能忍受这样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小姓宠妃、一个天残风光无限,是以,先不论位份如何,师尧如今的宠爱已经是世家忍耐的临界点了,超过了这个点,世家将群起而攻之,若是就此安安分分的,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不能忍受。
听着挺委屈的。
别人宫斗斗的是宫妃,是皇帝的心,但是师尧却还不得不顾忌着原本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世家的脸色,眼觑着小心翼翼的行事。
就算师尧自己不在意,梁殷都替她委屈,然而要师尧说,最委屈的还是宣明帝。
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天生都是有着浓厚的占有欲的,爱宠着便宠着,爱晾着就晾着,这是寻常富贵人家的男人都具有的权利,但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却不得不宠爱自己不喜欢的姑娘,这里的不喜欢包括皇后、包括荣贵妃、包括贤妃、包括良妃,甚至还有可能包括她丽婕妤,而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却是半点不敢透露,生怕露了自己的把柄,好叫人生擒活捉。
一步一步,就是这么艰难。
至少,在师钰彻底坐稳蜀州牧之前,师尧都得这么委屈,这么艰难着。
师尧笑了笑,眉目如画,“那便不大办吧,只是这满月宴其中的流程,我还不熟悉,身边也没有有经验的嬷嬷,就要劳烦太子妃了。”
就算师尧明面上掌了宫权,但是这类大场面的事,还是不适合她动手,寥寥的说几句都还可以,但是亲自操办就有些不适合了,这理由就和为什么不大办满月宴是一个道理,但是又有些不同。
宣明帝巴不得师尧风光,在后宫成为能压制世家女的宠妃,但是却不希望看到她满手揽权的样子。
人一旦拥有权力,就会变的,无论师尧在宣明帝面前的模样的真的也好,装的也罢,他能给予师尧无上的荣光,但是却不可能给她半分权利!
梁殷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后宫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丽婕妤如今进退维谷的处境了,是以,点了点头,“妾省得。”
敲定了十几天后的满月宴一事,这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梁殷又喝了杯茶水,磨到最后一缕夕阳挂在了长乐宫门口光秃秃的树杈上,这才开了口,“天色不早了,妾也该告退了。”
师尧言笑晏晏,客气的送了她出长乐宫门,这才舒了口气,回到寝宫,稍微依靠在了椅背,放缓了坐了一下午有些僵硬的身子。
宫妃的仪态在进宫前是有专门的教习姑姑上府进行严格的训练的,这其中就包括坐姿:坐不可靠椅背,需挺拔,即为端。
瞧瞧师尧现在闲散的靠着,哪有当初半点“端正”?
好在她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过的丽容华了,自个儿缩在长乐宫里,待在寝殿中,身边除了青雉其他的宫人都被遣了出去,哪里还管什么仪态?
今儿个一下午,她是真的累了。
别看师尧心里知晓梁殷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深宫之中是从来不可能有推心置腹的好友的,这一点师尧深信不疑,是以就算梁殷带着多么多么大的真诚,出于自我防备,自我保护,师尧都不可能一下子对梁殷撇下心房。
如果,她甚是那样的傻白甜,可能尸骨早就被随意的扔了乱葬岗了吧。
青雉的推拿功夫一向不错,见自家主子身子酸软,自动的挽起了袖子,用了点劲儿,在师尧的身上按压起来,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怕得了主子的烦。
青雉似乎的懂经脉穴位之类的东西,每一次按在师尧的身上都会让她一酸爽,被这样伺候着,师尧也有了说话的欲望,“太子妃,你怎么看?”
一般来说,宫妃身边的贴身丫头即是心腹,而心腹也不可能仅仅是服从命令的,不可能是宫妃让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木头人,适当时候也会给予一点小小的建议,当然也仅仅是建议而已,宫妃采不采纳,就看她自个儿脑子聪不聪明了。
这类宫人一向是与她们的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除非是特殊情况,是最是忠心不过了。
自打青雉被师尧从一众宫人中挑选出来,那就代表着上了师尧这条贼船,想下去都没有半分可能。
青雉聪明人,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谁的手里,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也明白师尧问的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怀疑太子妃的动机不纯了。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就算是一时冲动,都能有一见钟情的解释,更别说是丽婕妤与太子妃两人了。
而丽婕妤也确实没有什么能给太子妃的,是以,师尧会怀疑,青雉丝毫不觉得奇怪。
想了想,她选了一个保守的答案,“太子妃对主子没有恶意。”
师尧闭着眼,面容平静看不出半点表情,她平静的说,“青雉,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和我打马虎眼了?”
可是就是这样毫无波动的声音,让青雉慌了神,不由地停下了动作,正要跪在请罪的时候,却被师尧一下子按住了手,她还是没有睁眼,只是示意她继续,嘴上道,“我想听实话。”
青雉身子微颤,“奴婢,奴婢只是低贱的宫人,怎么会知道贵人们如何,奴婢只是知道,就目前来看,太子妃对主子是半点恶意都没有的。”
师尧睁开了眼,看着她,“半点都没有吗?”
许是被吓到了,青雉这一次说得斩钉截铁,“半点都没有!”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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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很快就过去了,五皇子的满月宴也在太子妃的操办下开办了,正如她所说,这次满月宴并没有大办,就连寻常家宴要用到的太和殿正殿都没有用上,只是简单的在长乐宫里摆了几桌热腾腾的锅子,给宫里的贵人都递了帖子,到不到就完全不在意了。
像是约好了一样,荣贵妃、贤妃、良妃、德妃,这四位世家贵女都只是遣人送了礼,平安锁、百福扣之类的好东西不要钱的往长乐宫的库房里送,但是就是人没有到。
这也算是侧面表明了世家的态度,不亲近,但是看在宣明帝的面子上还是愿意给五皇子一个脸面的。
这一表现给足了宣明帝的面子,也让宣明帝越发的满意——他不喜世家和小姓相处太亲近。
小姓低位妃嫔之间倒是非常的活络,基本上除了生了病怕过了病气的那几位妃嫔未到之外,基本上小姓宫妃都到了场,并且各个都送上了丰厚的满月礼,当然这里的丰厚自然是不能和世家贵女相比的,她们不敢相比是一部分,更多的是现实就不允许,小姓宫妃的家底要是有世家女丰厚,那就不是小姓了。
但是师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