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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定拼尽全力不死不休——相互不招惹的时候争的只是皇宠,一旦一方有压倒之势,另一方定摒弃前嫌、团结共进。
世家女有家世为靠山,小姓之女也不弱。
后者没有子女,因为世家不允许,甚至位份也不高,连妃位都没有一个,但是却有绝对的帝宠,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宣明帝总是无条件的宠信于小姓之女。
这样,就形成了后宫之中难得的平衡平静,就如同朝堂一样,只不过平静之下的,却是一触即发的波涛汹涌,如滚烫的油锅一样进不得水,稍不注意变会伤的体无完肤。
世家女自然是皇后、贵妃、四妃那几位高位妃嫔,她们在后宫井水不犯河水,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而小姓之女在此之前是有领头人的,那便是如今已经如同废人的李昭仪,现如今,李昭仪闭门不出,丽宝林荣宠不绝,是以明眼人都看得出,丽宝林的前途不止于此。
若是师尧不在上书房伴驾这几天或许还看不出这些东西,然而,她如今心思清明,很明显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然不会放弃送上门来的好机会——后宫之中,小姓之女总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统摄全局。
她师尧,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她需要给宣明帝一个理由。
出众的佳节贺礼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师尧的这块屏风已经准备好一阵子了,在此之前不过是做着玩,打发打发后宫空闲的时间,然而,在决定下一步怎么走之后,便决定了这块屏风的用途。
说实话,原主的绣工不怎么好,顶多是普通闺阁小姐的技术,远远达不到宫中绣娘的水准,若是只是秀了寻常的东西,虽会被赞一句有心,却远远达不到惊艳的标准。
师尧要做便做最好的,自然不会敷衍。
绣工不行,就新意来凑,她知道怎么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入了夜的长乐宫仿若披了一层淡淡的昏黄的轻纱,像是绝色美人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神秘得让人忍不住走进去探寻一番,师尧就坐在窗边,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称得她越发的精致出尘,温婉可人,眉目如画。
风轻轻吹过,撩起了她鬓间的一缕青丝,师尧手里的动作却不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看了正在替她整理丝线的青雉一眼,仿若普通闲聊一般,对她道,“说起来,这一月的份例可有按时送到宫中各殿?”
师尧作为长乐宫的主位,坐在主殿的位置上,自然操心更多的问题,每个月到内府局领长乐宫的份例,再分发到各个殿中只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事务罢了。
青雉是个明白人,得了师尧递过来的眼神,连忙接口道,“回主子的话,严嫔娘娘和刘贵人处都送到了,倒是赵贵人那”她说的吞吞吐吐。
师尧头也不抬,继续绣着手上的东西,“赵贵人那怎么了?可是内府局有所克扣?”
青雉连忙道,“不是不是,内府局哪敢随意克扣宫妃的份例,只不过,奴婢今日讲份例送到赵贵人的偏殿的时候,她并不在殿内,只是交到了小太监的手上。”
师尧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份例而已,送到小太监的手上也是一样的。”
青雉道,“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听说,今儿个下午,赵贵人上了昭仪娘娘的朝阳宫”
师尧一听这才放下了手上的绣品,皱着眉,“她上那去做什么?眼见着昭仪娘娘都快生产了,她上朝阳宫不是添乱么。”末了她又问,“可是昭仪娘娘递了帖子?”
青雉缓缓摇头,“奴婢听说,是赵贵人主动的。”
师尧沉声道,“可是闲得慌,竟如此胆大妄为?”
青雉给师尧递上一杯茶,“主子先消消气,要奴婢说,这赵贵人也太不知轻重了,出了长乐宫不向主位娘娘禀报不说,还在后宫随意妄为,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昭仪娘娘腹中龙胎有个什么好歹,她被治罪还不要紧,若是牵连了整个长乐宫,牵连了主子您,这可如何是好?”
师尧连绣品都做不下去了,将手里的针线、绣布放到一旁的篮子里,叹了口气,喝了口茶,润了润嗓,“我有什么办法?可能在她心里,我就不是个主位娘娘吧,况且脚是长在赵贵人自己腿上的,她想去朝阳宫我又能如何?”
青雉又道,“赵贵人的性子一向冒失,口无遮拦的,若是在昭仪娘娘耳边说了什么,那可就糟糕了”
她话还没说完,暖阁门口就走进了一个人,脚步声沉重,是一名成年男子的体重,而在后宫也只有一个人敢这样随意进出后宫妃嫔的宫殿,这个人就是皇帝,宣明帝。
终于忍不住了吗?
师尧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连忙从塌上站起来,躬身行礼道,“皇上吉祥,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是真的不知道吗?
事实上早在师尧开口之前,她就知道,窗外站着一个人了。
这是师尧早就知道宣明帝的一个习惯,最喜欢听墙角,甚至他认为,只有偷听到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就像是偷|情一样。
师尧一向不喜欢在背后说后宫女人的是非,认为这是最无聊的事不过了,直接出手比干坐着那动动嘴皮子要有用的多,然而,今天赵贵人亲手将把柄地递到了她的手上,正巧宣明帝这一个怪癖发作了,师尧不暗自告状都对不起自己的耳聪目明,所以,这才有了刚才那一段,师尧和青雉的以来我往完美配合,这不,宣明帝脸上阴晴不定,心情看来是非常的不美丽,而这不美丽,肯定不是对着受了委屈的师尧的,而是对着长乐宫偏殿的赵贵人,也许很快她就不是长乐宫的人了——这要看,宣明帝到底有没有让师尧做小姓之女第一人的意思。
这是一个试探。
好在,宣明帝并没有让她失望,还未等师尧跪下去,宣明帝就将她扶了起来,“丽婕妤不必多礼。”说完径直坐到了上位,沉着脸问跪着的青雉道,“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丽婕妤?
师尧微微挑眉,看来,中秋佳节的贺礼要加紧赶制了,既然皇上有这个心,她师尧也不能让这心凉了下来。
一个婕妤,又如何能当小姓第一人?
借着宣明帝这个力,师尧又坐在了他的右手边,大齐以左为尊。
青雉可没有谁来扶着,自然是稳稳当当的跪了下去,行了大礼,并且还装出了妄议妃子,心惊胆战,心神颤抖的模样,一听宣明帝问话忙不迭的说,“不敢欺瞒皇上、娘娘,奴婢不过是听闻赵贵人不在长乐宫而多嘴问了偏殿的宫人一句罢了,望皇上恕罪。”
第二十七章()
在青雉提及赵贵人会牵连到长乐宫上下的时候,宣明帝还沉得住气,稳着想听她们还会说什么,然而,在青雉又提及赵贵人口无遮拦的时候,他却忍不了了,主动走了出来,可见,宣明帝是一个自私,且爱好面子的人。
当皇帝的大多如此。
毕竟,用李昭仪的母体孕养皇嗣,虽说皇嗣命贵,可到底显得太过心狠了些,若是闹到了李昭仪跟前,还不知她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到底是个麻烦,是以,基本上全后宫都知道的事实,却被皇帝将朝阳宫瞒得死死的。
宣明帝怕赵贵人在李昭仪耳边说什么。
要说他是否还记得赵贵人这个宫女,那完全是扯淡,后宫的女人比她美貌的不少,比她出生高的不少,以赵贵人简简单单的宫女出生,宣明帝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个女人。
不过,今日一过,可能赵贵人要在他的心里记上一阵子了。
能让皇帝记在心上的女人,未来都是不可知的,对赵贵人而言是好是坏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此时,青雉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宣明帝倒也没有迁怒,反而脸上还带出几分笑意,“何罪之有?主位过问宫中妃嫔的起居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爱妃不必惊慌。”说着还捏了捏一旁师尧的手,安抚道,“丽婕妤治理长乐宫有功,理应嘉赏。”
本来是丽宝林,谁知赵贵人送了份大礼,宣明帝金口玉言直接让师尧当了名副其实的长乐宫主位,不得不说是师尧的荣宠甚浓,也是赵贵人的没脑子。
尚且还是宝林位份的时候,师尧虽住在长乐宫主殿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可是确实宣明帝的开的尊口,一应份例皆是按主位娘娘所供给,自然得按主位娘娘的礼尊着,赵贵人若是出门前命人向师尧禀报一声,都不算不敬,然而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置师尧这个主位娘娘于无物,自然就是置宣明帝的口谕于无物,这么算起来,又是罪加一等。
升了位份,自然是要谢恩的。
师尧连忙站起来,感动道,“妾不过是做了分内的事罢了,是皇上不嫌弃妾多管闲事。”
帝王的城府和普通人不一样,尽管心里压下了诸多事宜,面上却还是如春风般和煦,他将师尧虚扶起,又对着主仆二人道,“你们都起来吧,过一会儿朕自会让常盛送来婕妤圣旨,这是你该得的,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婕妤之上的晋位,就不是简单的口谕能打发的了的了,还必须要有圣旨以示正式,也意味着宗人府终于有了师尧这个名字,入了宗人府的玉简之上,也意味着,就算师尧的位份止步于此,死了之后也不会将其卷了破席子埋于乱葬岗,至少,日后的陵寝有她的一个小小的位置。
“谢皇上。”
出了这样的事,宣明帝当然没有心思再宠幸什么妃子,宫中的布局说不定都要一次性打乱,自然是稍稍坐了会儿,便离开了主殿。
前后不超过半个时辰,龙涎香的气息也慢慢从浓烈变成了寡淡,暖阁内的烛火渐渐从明亮变成了暗淡。
等确定宣明帝确实离开了之后,青雉又点了盏灯,整个屋子一下子就从昏黄中解救了出来,她笑着对坐在一旁深思的师尧道,“恭喜主子,西殿那位,可算是走了步烂棋,她们绝对想不到主子您会将错就错,成全了她们。”
赵贵人就算脑子再愚蠢也不敢去招惹李昭仪这个昔日的宠妃,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真逼急了,李昭仪也不是不敢凭着肚子里的那块肉弄死赵贵人的,一切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西殿的严嫔便是赵贵人最大的靠山,甚至于再深究一点,定坤宫的严皇后说不定也脱不了干系,只是要看她做什么了。
也许宣明帝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一怒之下升了师尧的位份——小姓之女和世家女相勾结是宣明帝绝对不允许的。
这也是当初师尧为何拒绝荣贵妃的示好的原因之一。
皇帝大多喜欢孤臣,要想得到他的信任,师尧先暂且做做孤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在光亮中,师尧回过神来,想明白了这点,问,“皇上去了朝阳宫还是西殿?”朝阳宫住着李昭仪,西殿住着赵贵人。
若是去西殿,可能便是单纯的发泄怒火,那么师尧在心里对他的评价可能就要降低了些,若是去了朝阳宫,那师尧就得伤脑筋的想想,宣明帝的下一步动作了。
只是摸清楚了帝心所向,师尧这个宠妃才当得稳当。
在后宫,她什么都没有,只有皇帝的宠爱。
青雉道,“皇上去了朝阳宫。”
“唉。”师尧叹了口气,就知道宣明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不然当初他新皇登基的时候,就不可能把这朝堂从世家把持权政治理成小姓与世家的微妙平衡了。
宣明帝是一个有能力的皇帝,这一点师尧从来没有否定过。
大齐皇朝基本上是世家一手建立的,当初大齐高祖即位的时候,自然不可避免的要分封世家子弟,这样一来整个朝堂便成了世家的一言堂,皇帝相当于傀儡,若不是世家之间有矛盾,并不是和平共处,大齐说不定早就灭亡了。
是宣明帝,他即位之后才改变了这一现状,虽然没有完全铲除世家在朝堂上的影响,起码在政事上,宣明帝有了一半的发言权,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至少让他看到了君主集权的希望,也让他不断地坚定了要削弱世家影响力的心。
李昭仪的孩子,说不定就是宣明帝布局的一部分,这关系到他的江山大业,宣明帝能不着急吗?
师尧想明白了这些,青雉却不懂,她还以为,自家主子这是在担心李昭仪死灰复燃,连忙安慰道,“主子不必担心,李昭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了,等孩子一生下来,她的小命自然有人去收,先下无论得宠与否都与我们长乐宫没有干系。”
师尧笑了笑,摸了摸青雉的手,“知道你贴心,我乏了,就寝吧。”
绣品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师尧也不必再紧赶慢赶了,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命宫中落了钥,熄了灯,自个儿梳洗一番,就着寝衣进入了黑甜的梦想。
宣明帝在朝阳宫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听得粗使宫人说,正殿里尽是瓷器破碎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煞是好听。
师尧也仿佛伴着这清脆的声音,梦到了她从未涉足过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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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师尧的屏风终于完工,卸下了心里的大事之后,又在一早拿到了常盛送来的婕妤晋位圣旨,心情又好了几分。
婕妤晋位,只有简单的圣旨,再自家宫里请些人乐呵乐呵也就罢了,昭仪之上却是有晋位大典,目前,师尧还到不了那个高度。
然而,临近中秋,各宫都忙碌着,发了请帖说不定没几个人来,师尧索性便省了这一步骤,只请了宫里熟悉的人来聚聚罢了,倒是后宫各高位妃嫔百忙之中却都送来了晋位礼,一个人都没拉下,显然很给师尧面子。
这是曾经李昭仪都没有得到过的待遇,当然,这也不是说师尧多么能耐,主要是因为李昭仪得宠之后太过嚣张跋扈,得罪了不知道多少的高位妃嫔,师尧与她们进水不犯河水,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师尧在后宫的不会太难过。
说是请宫里相熟的人聚聚,其实也只是一个刘贵人而已。
主位娘娘晋位,刘贵人显得非常的高兴,还没进门就能听到她的笑声,“恭喜婕妤娘娘了,如今可算是实至名归。”
师尧也笑着走在门口接她,“宫中马上要中秋了,都是忙活着,也是有你肯到本宫这热闹热闹了。”
如今,她自称本宫便没有丝毫逾越了。
“娘娘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妾殿里可没有什么好打点的,可得劳烦青雉姑娘了。”说着还看了眼师尧身后的青雉,又转过头取了宫女手上的贺礼亲自送到师尧的面前,“这是妾亲手所绣,还望娘娘不嫌弃。”
“这话说的,本宫有什么好嫌弃的,你能来就是本宫最大的贺礼。”说着,师尧便和刘贵人一同进了花厅。
想来,刘贵人今日心情这么好并不是仅仅因为师尧晋封这一件事,还有另外的让她更高兴的事。
还没坐稳,就听刘贵人道,“娘娘可曾听说了?西殿那位今日可是便贬为了更衣了呢!据说是因为御前失仪。”
严嫔身后有严家,宣明帝不敢一下撸了她的位份,唯一能出气的就只有一个西殿的赵贵人了,赵贵人不过是宫女,当初跟了严嫔,就得有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的觉悟。
师尧道,“可是赵贵人?”
刘贵人道,“而今可要改口叫赵更衣了,也不知赵更衣是惹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