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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落地窗户前的凌然，看着六层下楼前的大庭院。
“你这个楼层，不错啊。”凌然给出这样一个评价。
陈小妹告诉，父亲的总裁室，在十七层。
“那么高？”凌然回头看了陈小妹，说：“太高，不是太好。”
陈小妹没有接这个话头，只是笑。
凌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就做了补正，“楼层高，也不错。可以一览丛山小。老爷子当初选择十七层，可能就是从这个角度考虑的。”
话说到这，凌然就有些好奇，问：“你怎么不在十七层办公？”
“那是父亲工作多年的地方，有着许多的记忆。我不想破坏那种存在。如果我也在那里办公，会做一些调整，就破坏了父亲的记忆。”
凌然点头，就又看了陈小妹一眼。
陈小妹又说：“六层，这里原先是一个小会议室。派上用场的时候，不多。每个楼层都有会议室。我就把这里改造了。再一个，我想，往下来，比较的接地气。我喜欢靠近地面的踏实感。”
对于楼层，凌然知道一些相关的说法。十六层以上，视野开阔，空气清新。一般来说，八层往上，明亮。在许多人的眼中，七层是黄金楼层，不会受到汽车尾气的影响。四到六层的安全性好，即使停电可以走楼梯上下，不太累人。
当然，凡事，利弊共存。如果发生火灾什么的，楼层高，就有了多的麻烦。楼层太低也不好，有害物质相对多了些。
凌然用了羡慕的口气，“什么时候，我也能混到这样大的一间办公室，也能站这么高，俯视下面有这样的全景，这一生，也算是没白混了。”
“很容易的。你到我这里来。我把这一间给你。我再弄一间小些的。”陈小妹这话接的可是够快的。
凌然笑着，“这可不行。我怎敢夺人所爱。”
“切。”陈小妹甩了凌然一个眼色，“你还是男人吧？没这点勇气？”
凌然转移了话题，说：“给个建议啊。以后，不要用切这个语气。你现在，可是尔东地产的大老板。这口气，用了，不好。”
“什么大老板。我只是给老爸打工。再说了，就我俩，我说一下，不行啊？”
凌然像是没有听见陈小妹这个时候说的这句话。他的目光投在下面一个点上。这时，他的眼睛可是亮了。
“赶紧，叫门卫把这个人拦下。”凌然急促的口气，并手指了院子中央的一个行人。
“你过来说。”陈小妹起身，站到一边。
凌然在陈小妹按下的对讲机前，对门卫下了命令，“把那个穿黑色皮夹克的人拦下，问他是来做什么的？”
门卫居然回了一句，“你谁啊？”
陈小妹到了对讲机前，“我是陈小妹。”
估计，门卫晕菜了。刚才说话的是男声，这会说话的明显就是总裁陈小妹。
凌然下了命令后，去到窗户前。
陈小妹问：“他是谁？”
“姓郑的。卷了宝伊达二十万元的那个家伙。”
陈小妹知道了。她听一个曾经的同事，也是她的徒弟电话里说过。凌然没有说这个事。陈小妹也没有问这个事。
门卫打来电话，说这个人来结账的。
陈小妹问：“结到没有？”
门卫顿了一下，没有立马回答，可能在问姓郑的。过了一会，门卫回答，“没有结到。”
陈小妹说：“你让他到财务部，给他结账。”
凌然看了陈小妹，似乎明白了，就有了一笑，并向对方亮出一只大拇指，说：“厉害。”
陈小妹问：“欠条带身上吗？”
“有的。这一张欠条，还真的就带着。”凌然从钱包里拿出姓郑的在货单上签字的单子，放到陈小妹面前。
陈小妹给财务部打去电话，让部长到总裁室来。
过了一会，财务部长进了总裁室。陈小妹把这张宝伊达公司的发货单给了财务部长，说：“给那个姓郑的结账，他的款子，转到宝伊达。哦。尔东欠姓郑的，多少水泥款？”
“记忆中，有四十二万吧。”
“好。先把这二十万结了。你让他签字，先结二十万。他签字后，你把这张单子给他。剩下的二十二万，再拖一拖。”
财务部长拿着这张宝伊达的发货清单，去了。
陈小妹这才问起这张单子的事。凌然就把那天的事说了，就是本应他押车去，因为尔东地产李副总去谈酒的事，就让邹尚澈代替他去，结果出了二十万元货被骗的事。这个事，还不能报案，因为涉及到颜晓三。
凌然说了这事后，附上一句，“这就巧了。这事，得谢谢你。”
陈小妹就笑了，说：“还真的巧了。这笔损失，与我有关，又在我这里解决了。”
凌然和陈小妹就有了相视一笑，竟然异口同声，“真巧。”
两个人又有了再次的相视一笑。接下来，有一会的沉默，像是各有心思的样子。
也是为了打破类似于尴尬，又确实是一个疑问，凌然就有些好奇的问了。一般来说，地产商，只做项目开发，不做建筑施工的。他就问了这个。陈小妹告诉，尔东地产，组建了一支建筑施工队伍。这样，在一些应急工程上，可以主动些。
凌然把话头又扯了回去，说：“这会，姓郑的，估计要哭了。”
陈小妹一笑，问：“要不要去会一会他？”
“算了吧。往人伤口上撒盐，那个滋味，不好受的。”
第172章 不一样的待遇（）
晚上，凌然去看儿子。这是颜暮雪约了的。他们没有告诉儿子，爸爸妈妈已经离婚。凌然的泰山泰水可是知道的。
颜暮雪有了一个提前说。“去了后，爸可能要同你说一个事。”
“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的。”颜暮雪既是卖关子，也是提前的一支预防针。她怕事后，凌然怪罪。
进了这个家门，跟二老打了招呼，凌然进了儿子的房间。父子有一会的拥抱，这也是每次见面的一个仪式。这是儿子要求的。儿子的这个要求，来自于电视上的画面，说电视上的人有时间没见面，见面后都要有一个拥抱的。
看望了儿子、儿子很懂事，拥抱后说：“你忙去吧。外公吃晚饭时，就说等你呢。我这边啊，也要忙了。”
凌然手抚了十岁儿子的头，说：“好。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到了小客厅，坐稳了，没一会，凌然就有了发现。他中了颜暮雪的圈套。约好来看儿子，只是一个幌子。其实，另有目的。
颜暮雪是要老爷子好好的开导凌然。
老爷子可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解放前一大战役主攻团的团长。因为没有文化，用老人家自己的话说，大字识不到一箩筐，字就是鸡爪子写的。也正是因为文化基础不行，解放后，在一个炮校校长位子只做了两个月，就干不下去，要求换工作，最后，组织上同意他，回到老家，做了一个地方的领导。
老爷子脾气不好。同人说话，三句话说的不对路，就发脾气。颜暮雪的妹夫，最怕的就是这位老爷子。世事有时真的说不清楚。老爷子从来就不对凌然发脾气。每回凌然来，老爷子就像伺候客人一样，又是泡茶，又是递烟。
在这个家中，老爷子是不允许人抽烟的。颜暮雪的妹夫抽烟，不但被老爷子骂了，还差点被一张凳子砸了。可是，对凌然，老爷子却是另外一个说法，说偶尔抽一支，没事。凌然到这里来，丈母娘也是要忙活的，只是，不能给凌然泡茶，要是泡茶，肯定会被老爷子训。因为，泡茶的事，是老爷子的事。这是老爷子当着凌然的面，定下的一个规矩。
有一次，为了谁给凌然泡茶的事，老两口子还发生了争执。颜暮雪的母亲可是说了，“我给女婿泡一杯茶的权利也没有？”老爷子回话也是干脆，“没有。”
在这个家中，老爷子就是君主，相当的霸道。为这个，凌然曾经冒胆与老爷子探讨过。老爷子每次在霸道之后，也意识到这样不好。可是，正如他对凌然说的，这么多年，这把年纪，想改正，难喽。
凌然表示了对老爷子的理解，战场上，不霸道，出不了战绩的。老爷子说有一次，在战争最残酷的时候，他拔出手枪，差点就把一个手下军官给崩了。幸好政委出手快，子弹飞到天上去了。事后，他挨了一个不小的处分，降了两级。
凌然觉得丈母娘在这个家中，挺可怜的。有一次，就把这个看法对颜暮雪说了。颜暮雪却笑，问凌然为什么不记仇。当时，听颜暮雪这一说，凌然可是愣住，记仇，记什么仇？看着颜暮雪还有笑，凌然就明白了。
当初，谈恋爱时，颜暮雪的父亲，不反对。老爷子最喜欢大女儿，一切随便。在和大女儿的相处中，老爷子从来就没有霸道过。可在颜暮雪自主恋爱这件事上，做母亲的坚决不同意，认为女儿应该听从父母的，认早就定下的亲。那可是门当户对。
当时，凌然的父亲，级别没有后来的高。那个时候，凌然父亲和颜暮雪父亲的级别差好几级。要是凌然和颜暮雪的性别互换性一下，那还说的过去。女方家的低，男方家的高，可以说成是配。可是，男方家的低，女方家的高，就是高攀。
凌然春节时，想去拜访未来的岳父岳母，却吃了闭门羹。颜暮雪只好把凌然安排到颜晓三家去。之后，凌然厚着脸皮，又要去拜访认门子，带去的礼物，被颜暮雪母亲直接就扔了出来。
后来，也就是老话说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凌然最终赢得了颜家的认可。现在，颜暮雪再提这件事，凌然就说了，“这个，也要生气吗？你太小看我了吧。那个时候，你妈对我不了解，一点也不了解。这不怪她。只能是怪你。你没有做好说服工作。”
现在，颜暮雪母亲对凌然，可是一等一还要带加号的好。
有时候，凌然想到自己在颜家的地位，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不经常过来、过来，就是大客人到了。岳父岳母争着对他好。这让颜暮雪的妹妹，也就是凌然的小姨子，心中很不爽。这极不平等吧。小姨子的丈夫过来，老爷子可是吹胡子瞪眼睛的，另一位老人家，也是不拿正眼看的。
今天，老爷子泡了好茶，端到凌然身边，说：“老部下送我的。从大老远送来的。”
这个事，凌然听说了，老爷子的这个老部下是邻近省的厅长，每年要回老家来一趟，顺道拜访老爷子。
凌然就手抚了茶杯，端起来，闻了闻，说：“好茶，好茶的香气都不一样。”
这就是废话了。不过，这个时候说的废话，老爷子听了可是十分的受用。
老爷子又要凌然抽烟。凌然就是有烟瘾，也不会抽的，何况，他的自控能力超强、超强到特殊情况下，一天不抽一支香烟。
翁婿两个，开始谈心。
老爷子也不客气，直接把一个题拉到面前，开导凌然，“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是过来人。赚些小钱，过小日子，安稳。大生意最好不要做。树大招风，高处不胜寒啊。”
听老爷子这么说，凌然明白了。这是颜暮雪要老爷子来游说的。颜暮雪不希望凌然投资乡下那个小厂。在颜暮雪看来，满山的那个小厂，没前途，有风险。
“好的。我听你的话，考虑，考虑。”凌然给了老爷子一颗定心丸。
“这就对了嘛。”老爷子为自己的游说成功，很开心。毕竟，他又办成了一件事。离休后，他不时的说，自己没事做，是一个废人。凌然就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凌然只要到这边来，有一个习惯，就是要找一个事来说，而且是征求老爷子意见的。他时不时还对老爷子说，“我这个问题，我是来求得您这位高参指点的。”
还别说，有时候，老爷子指点的，还真有些道理，有时候，凌然没有想到的，老爷子还就想到了。
落实了大女儿委托的事，老爷子就说了另一件事上自己的一个想法。
老爷子提及颜晓三造成的损失，说：“我的伤残费，今年的，就要下来。这笔钱到了后，就给你。以后，每年都这样，这笔钱，就算我来替三子还债的。这个小兔崽子，捅了这大的纰漏。”
凌然做着手势，并说：“爸。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这笔钱，我追回来了。”
颜暮雪在用抹布擦拭家具上的灰尘。她是一个手脚闲不住的人，看到哪儿有脏，不弄干净，看着就别扭。听到这一说，她直起腰身看了凌然。没听说啊。这是安慰老爷子的，还是真的？
第173章 不是的（）
从老爷子家出来，曾经的两口子没有说话。颜暮雪可是有些紧张了。她知道凌然会有怪罪。
还就是。凌然说：“你行啊。把老爷子搬出来，拦我。”
颜暮雪说：“凌然。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也是没办法可想了。我知道你，一旦惦记上那个事，你会一条道走到黑。满山那个小厂，真的不值得你去投资。何况，那里是农村，无论是经营环境，还是硬件设施上，没一样能跟上。到时，你会累趴下的。”
听颜暮雪用了这样担心的口气，凌然了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知道，颜暮雪最终的目的，是不想他有闪失，不想他受大的累。
也是，做制造，有时候，就是吃力不讨好，付出多，回报小，利润点很低。可是，这不是赚钱的问题。凌然心中还是有一个结，原单位那么多好的工人，他想用起来。近五千人，大致情况，他了解，就人员素质上，三分之一是优秀的，三分之一多是中等的。这些人，都有这个行业里的专业技术，要是不用起来，太可惜，主要的，是这些人的生活。
想是这样的想过，具体要做起来，可不是这么简单。他有一个大的设想，第一步，就是去满山的小厂探底。只有落实了第一步，才能考虑第二步。远景，他有设定，只是一个大轮廓，想的不多。他想得最多的是第一步，怎么走。但这两个人，他是看好了，一个是满山，一个是谷海。
满山这个人，农村人，很朴实，也很踏实。对满山的了解，起始于凌然去那里住了几天，两个人之间，有不少的交流。凌然当时去的目的，是写一篇纪实性的文字。当时，星火计划，是一个比较大的项目，上上下下关注，也需要这方面的典型。
至于谷海，凌然就更熟悉了。曾经跟在同一个师傅后面当学徒，住宿又是上下铺，他俩可是无话不谈的。谷海做事的最大特点，是专注。他可以在房间里很闹的情况下，看他喜欢看的书。谷海看的书，基本上就是技术方面的。那时的青工房间，可是住着八个年轻人。
最最主要的，谷海有理想，有追求，只是，机会不是太好，有抱负，却没有适合的大平台。凌然这次就想了，好吧，我来给老兄提供一个平台吧。
颜暮雪看凌然在想心思，没有说话，就把在老爷子那里想问却没有问的话问了出来。
“凌然，你说三子弄丢的那批货，追回来了？”
“纠正一下。不是三子弄丢了。是他联手姓郑的，骗取了宝伊达的一车货。他个人的目的，是先拿到八千元的回扣，再想做成一个大单子。前面的手段，是恶劣的，后面的想法，没问题。”
颜暮雪侧脸看了凌然。干吗呢，我只是问一句，你就来了这个长篇大论。而且，这口气
这也不怪凌然说话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