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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总。你说的这个联盟，是不是今后可以一直这样做下去？”曹正前在给凌然的茶杯里添水时，这样问了。
凌然的手指，学着刚才曹正前做过的动作。刚才，这个饭店的老板娘在给曹正前倒茶时，他的一只手指在桌面点着。曹正前这样做，是一个习惯，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凌然这时做，就是一个下意识动作。他是寻找入乡随俗被人认同的感觉。
在凌然认为，有时候动作上的雷同，就是有意的把自己划入某个群体。所谓的合群，是要有一些细节支撑的。
听到曹正前的设问，凌然说：“我倒是希望这样做下去。大家可以相互帮助。”
曹正前说：“我曾经就有过这样的设想，要是能够和城里人联手，互通有无。比如，我们乡下的生意人，把乡下的土特产品搜一些，转到城里去卖。”
郭好说：“这个，已经有了吧？”
凌然说：“郭经理，你说的这个有，确实是有了。可是，不是曹老板说的。曹老板的意思，乡下人可以不把自己的土特产品卖掉，而是直接拿东西来店里换东西。再就是”
曹正前不等凌然把话说完，就大手一拍，很兴奋的，说：“就是，就是，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郭好就笑了。曹老板啊，你不要这样激动，好不好。不就是，凌然帮你把那些高档酒给解决了。你就这样的激动，至于吗？
凌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确实，曹正前理解了他要说的内容。换句话说，他也理解了曹正前要说的话。对于曹正前所说，凌然在做记者时，跑乡下时，有过类似的设想，就是类似人类最原始的物资交换。当然，现在要做的，不是那个最原始的状态。
“不过。曹老板的设想，操作起来，工程量还是有些大。我想呢，只要有一个联盟，这样的事，早晚可以进行。”
曹正前把右手举过头，说：“凌总。不管你这个联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第一个参加。”
郭好忍不住也是情不自禁的，说：“凌总要是把你卖掉，你也乐意。”
“郭经理。说句心里话，你呢，也不要往心里去。”曹正前喝了一口茶，看着郭好，可能是看要被说的人这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吧，才接着说，“要是你，我恐怕没有这样的爽快。就这一会的交往，从我和凌总见面，到现在，我服他的为人。他就是真的把我卖掉，我也乐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还有可能帮着他数钱。”
郭好的脸，有被打了一巴掌的感觉。自己做人，太失败了。
凌然却在这个时候，哈哈一笑，说：“把曹老板卖掉？郭经理，你这话，就不够意思了。要不是你说起，这个词，我都要把它忘掉了。朋友之间，要是有谁卖掉谁的想法，就是酒肉朋友。”
“凌总的这话，我最爱听。所以啊，郭经理，你不行啊。”
郭好就差没有吐血。
凌然对曹正前说：“曹老板，喝酒的时候，我的意见，郭经理，自残三杯。”
郭好问：“为什么呀？”
曹正前说：“为什么？还要问吗？你老兄，太不会说话了。”
凌然盯了郭好一眼，说：“是的。太不会说话。”
郭好感受到了来自于凌然的目光，突然惊了一下。是啊，自己太不会说话。他把凌然来前叮嘱的事，给记了。刚才那句被卖掉的话，不是跟着圆的话，反而是近似拆台的话。有了这个认识，他说：“我认了。酒上来，自残三杯。”
曹正前可是提了白酒来的。这时，弯腰，把一瓶酒提上来，放到桌面上。
菜，还没有上桌。郭好自己开酒瓶，自己给自己斟酒，连喝了三个半杯白酒。这可是好家伙了。喝啤酒的玻璃杯啊。
郭好把这三杯白酒喝下后，曹正前拿过去酒瓶，给凌然斟酒，给郭好斟酒，最后，才是自己的。菜肴还没有上桌。三个人以酒当茶，端杯，以话当菜，喝起来了。
一口酒下肚，凌然对曹正前说了s品牌白酒联盟的事。
这个联盟规定了每个成员每年s酒的最低销量，还有每次提货的额度。根据销量和提货额度，授匾有“局部代理”“大区域代理”“品种总代理”。
品种总代理，就是获得这个地区这个品种的总代理权。即便凌然的宝伊达公司要销售这个酒，不是从酒厂提货，而是到这个品种总代理处提货。所提货的价位，不是出厂价，而是这个品种总代理设定的价位。
所谓的大区域代理，就是几个乡镇的销售权。
局部代理，说白了，就是这个乡，这个镇上的专营权。
三种代理的形式，说到底，就是以往厂里打去的款子多少而定的。对于可能出现的串货，由联盟来处理。说白了，就是凌然和郭好来处理。再说具体，就是凌然的宝伊达公司，具有法人资质的，和酒厂在这个地区的市场经理郭好来处理。
无论哪一种形式的代理，只要往酒厂的一个帐户上汇款，货提到了后，由酒厂的市场经理郭好来授牌。
局部代理，每次往酒厂汇款，只要两万元。大区域代理，每次往酒厂汇款，只要五万元。品种总代理，每次汇款只要八万元。
s酒，可是著名的品牌酒啊。这样有名的白酒，一下子，门槛落到这样的低了。乡镇上的小老板们，可是求之不得啊。
曹正前把杯子里的白酒，一口喝下，说：“我要做品种总代理。”
郭好在一边可是为凌然担心了。凌总啊，你这样一弄，你自己就什么也不是了。
第73章 这话说的（）
曹正前打算晚上多叫上几个人，好好的招待凌然和郭好一行的。凌然谢绝了，说是后面的活很多，要抓紧时间，他用了一句诗来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曹正前笑了，说：“做过记者的人，就是不一样。”
凌然打开随身提着的一只包，从里面拿出文件样的纸张，还有笔，放到曹正前面前，说：“你看看吧。这是协议书。就是刚才说的，参加联盟销售的协议书。不明白的地方问我。”
曹正前拿起笔，就要在上面签字。凌然伸手挡住，说：“一定要看一遍。不明白的，不清楚的，我给你解答。”
曹正前说：“凌总啊。你呀，还是不了解我这个人。我只要认你了，你就是把我卖掉，把我当枪子使，我不说怂话，没有怨言。”
凌然摇头，不赞成，并从曹正前面前抽回协议书。郭好愣了一下，以为凌然要撤回这个文件。曹正前也不明白眼前人的举动，也是愣了一下。
以前，跟在糖酒公司后面，郭好与曹正前有过交往，最多的，也就是酒桌上，这样，涉及协议什么的，尤其是刚才那一番话，郭好也是头一回听到。他就发现，曹正前这个老板，应该成为联盟的成员，甚至，将来成为核心成员。可是，凌然像是生气了，要撤回文件了。
凌然把协议书拿到手中，说：“曹老板。我这个人，无论是交朋友，还是做生意，有些刻板。桥归桥，路归路。我把这个协议，念给你听。”
既然这样，曹正前也就不好做什么了。曹正前认可凌然，最主要的感觉基础，就是凌然帮他解决了那一批s酒的中高当酒。那些酒，在仓库里睡觉，有两年了。
郭好听凌然念出这份协议时，有些想笑，几回把脸抹到一边去。这哪像是一份协议书，就像是一段拉家常的话变成了文字，言语也是土话多，也就是乡间俚语。但句句都是实话。最让人感动或不好理解的，甲方在权宜上完全的占有主导权，乙方完全就是一个打工服务的。这份协议书上的甲方，就是曹正前这样的老板，乙方就是销售联盟，说白了，就是凌然。
凌然把协议书念完了。文字并不多，两页纸不满。曹正前伸手向凌然，要过去协议书。凌然就松了手，以为曹正前还要看一遍。在凌然和郭好的注视下，曹正前拿笔在甲方处签字。让两个注视者有些惊讶的，曹正前的字，相当的流利，也相当的洒脱，不是龙飞凤舞，而是脱缰之马。
凌然抽回一份属于联盟保管的协议书，看上面的甲方签字，说：“曹老板，你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呀。你的字，相当有功力啊。”
“瞎画，瞎划。”曹正前有了一个近似害羞的巧笑。
与曹正前握手告别。
曹正前表示了遗憾，“原本，我是要在晚上，好好的招待两位的。凌总，你做事，也太急了。”
凌然说：“喝酒，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是联盟的人，将来，聚会还少吗？你进城，到联盟去，我到这里来拜访你，交往多了，还怕没有喝酒的时间？”
曹正前说：“喝酒不是主要的。我是想多向你讨教。真的，不是客气话。”
凌然再次与曹正前握手，就上了车。郭好也与曹正前握手，并用另外一只手，拍了对方的胳膊，说：“我以前欠你的。这次，算是补救改正了。”
“过去了的，就过去了吧。”曹正前反而显出大度，说：“今后，好好合作了。”
上了车、车子在曹正前的挥手并注视中，渐去渐远。
郭好回头，看不见曹正前的影子后，摇头了。他还在为最后分别时，曹正前说的那话，耿耿于怀呢。刚才，曹正前所说，听起来，那话，应该是他郭好说的，才对。反过来了。突然的，郭好就有了一个激灵，不会吧。今后，一切都要反过来吗？
郭好侧脸看着凌然，说：“凌总。你搞的这个联盟，从你和曹正前的这个协议上，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一个配角，一个公仆，为这些小老板们服务的。”
凌然笑了。他把车靠边停下，先拿水杯，拧开，喝了一口。郭好已经把一支香烟递到他面前。凌然抽了一口烟，说：“萍水相逢，人家干吗要跟着你承担风险。想人家跟着你，只有把风险降到最低，麻烦减到最少。”
郭好就笑了一下。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向凌然学习这一点。
凌然的目光，滑过郭好的脸面，落在车窗外的一个小水塘里，说：“就说游泳吧。要是你把一帮人带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经常出事。我估计，跟着的，一旦知道了真情，继续跟下去，不会一个没有，但大多数，不会跟着了。人家干吗跟着你去送死啊。脑子有病啊。”
郭好还真的要琢磨凌然说的这番话了。
一支香烟抽完，凌然又喝了一口水。午时的这餐酒，郭好喝的最多。凌然没有怎么喝。因为，下午这个车，只有他会开。即便这样，凌然还是要多喝水，把酒冲淡一些。眼下，虽然交规还没有严到那一步，但还是谨慎些的好。要不是赶时间，今天，是可以在曹正前那里住一晚上的。
郭好的酒，从量上来说，没有到最多那个程度。但他是累了。到k市来，尤其是跟着上市场考察，几乎就是不用脑子。可是，今天他用了好一会的脑子，就有些吃力的感觉。
“凌总。你打算，把这个联盟搞到多大？”
“这要看，有多少人愿意参加。即使有很多人想参加，也不是越多越好。我想把这个规模控制在十五个到三十个之间。最理想的，二十个以内。”
郭好没有想明白，在这组数字间，还能有什么窍门。他想琢磨的，可是脑子不答应了。
“凌总。我想睡一会。”
“好的。到地方，我叫你。”凌然把车又开上了正路。
下午，四点多快到五点。这时的郭好，睡到头侧到座椅的一边，口水也流下来。凌然叫醒了郭好。
“到了吗？”郭好眨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
凌然说：“你得醒醒了。到镇子上了，具体的方位，你得指路。”
在郭好的指引下，凌然把车子开到了一个门面前。这家的门面，同这一溜边的门面比较，不小。四大开间的门面，而且是在街道的弯角上。
第74章 没想到吧（）
郭好在前，凌然伴在一边，向门面里走去。
“姚老板。你好啊。”郭好向一个胖子打招呼。
被郭好叫成姚老板的人，年龄四十出头。
“你少来跟我套近呼。我不认识你。他麻的，s酒厂的人，全他麻的是骗子，大骗子。”
凌然侧脸看了郭好。这个时候的郭好，酒也就彻底的醒了。这等于就是吃了闭门羹。可在下乡来的路上，郭好可是牛逼哄哄的，说到了乡下，只要生意做到大的，没有不认识他的。说是乡下老板，都巴结大酒厂的人。可是，凌然这会看到的，却是郭好被打脸了。
姚老板继续骂人，“你他麻的，真不是个东西。你答应我，给扣点。点呢，一毛钱没看见。你忽悠我，是吧？”
郭好的脸面，一时不知道如何表情才是好。可是吹牛了的，说乡下老板全看他的脸色。这会，凌然可是看到了。
“姚老板。我知道，你在鲍余那一块上，吃了些亏。”
姚老板的目光，打在凌然的脸上。
郭好也就顺势做了介绍，“这是我的业务特别代表。”
姚老板的目光就在凌然的脸上研磨了。
郭好说：“姚老板。你生气，我可以理解。可你不能就让我这么站着吧。我还领着朋友来呢。”
“进吧。”姚老板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这时的手势，还有脸上的表情，倒是友好的。
凌然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意思了。这个门面，有个后院。进去后，凌然还是惊叹。这院子，好大啊。乡下的地皮是真的不值钱啊。姚老板领头，进了一间房子。进去后，这才发现，这间房子是按办公室样子布置的。
姚老板泡了一杯茶，放到凌然面前的茶几上。他还做了一个手势，就是请用茶。
郭好可是一直看着姚老板的。怎么泡茶就泡一杯。姚老板知道郭好在看着，这时也就是给了解答，“郭好。你想喝，就自己动手吧。”
这虽然是小事。可郭好却难过到不要不要的了。他很后悔，不应该陪凌然到乡下来的。他没有想到，姚老板会这样对他。看这样子，姚老板是真的生气。对于姚老板生气的由头，郭好清楚。那要怪个体大户鲍余。从各路消息综合了看，鲍余代理s品牌酒时，吃了下线的的不少折扣点。
乡下老板，可是很在意蝇头小利的。
凌然看着姚老板坐到办公桌前的仿皮椅上，也就是人们说的老板椅子上。只是，这张高靠背的椅子，上面有一个椅子的背罩，白色的。凌然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张特别的老板椅，弄的像长途公共汽车上的靠背椅。
姚老板坐下后，目光又落到凌然的脸上。
郭好只好起身，自己找茶杯，泡茶。这样子，也不错，就像到了家中一样。郭好这个时候，也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
凌然感觉到姚老板看过来的目光。这应该是一个常态。初次见面，或许都会这样。可是，凌然感觉到姚老板审视的目光，有在把他研究透的样子。
“你让我想到一个人。”姚老板说：“一个城里人。”
郭好泡了茶，端着往回走，也就看了凌然。
凌然就问了，“那个人，让姚老板不愉快？”
“那一次，是很不愉快。”姚老板说，伴着一个苦笑。
郭好已经回到座位上坐下。这时也就看了凌然。郭好就笑了。凌然啊，今天，我俩可是同等待遇了。我们都是这家伙的恶人了。
姚老板说：“那次的事情，给我很大的刺激。什么玩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