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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南的助手在电话彼端声音颤抖的说,易天南前一晚还和他们提到尼尔斯,谁曾想一天之隔,原本精神矍铄的易教授竟徘徊在鬼门关口了。
挂断电话,尼尔斯只对安柔说了寥寥几句,他说:“我干爹生命垂危,他上次和说我,有机会他想见见你。”
安柔二话不说,打包行李,领着睿睿辞别了安裴雄夫妇,随尼尔斯登上飞机。
尼尔斯很心疼睡眼惺忪的安睿,对安柔说其实可以将睿睿暂时交由夏婉淑带几天。
安柔只是紧紧的抱着安睿,她说她不放心将安睿留在T市,她怕再回来,她的睿睿已被别人夺走了。
尼尔斯静默的看着安柔许久,她侧俯着身子,将脸颊贴着安睿柔嫩的小脸。
她说要嫁他,除了感激,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安睿喜欢他,喜欢到在大家都不曾留意时,小家伙偷偷抹掉了‘种子爸爸’前面的‘种子’二字。
尼尔斯偶尔得闲去幼儿园接安睿,安睿会拉着他的手很大声的和新入园的小朋友介绍说他是他爸爸。
再是过人的聪慧,可安睿始终只是个不足四岁的孩子,看着别人一家三口,他不说,却也偷偷的渴望。
回国前,安柔抱臂环胸,倚着乡村旅馆的门框,看着坐在院子里大树下,默默摆小熊全家福拼图的安睿,对尼尔斯淡淡的说:“知道么,睿睿第一次比较清楚的发音,叫的不是妈咪而是爹哋,那时我就在想,或许该找个男人嫁了,不要求多出色,只要视睿睿为己出就好。”
几年来,安柔已养成了习惯,每当她不安时,总会紧紧的贴靠着安睿的小脸。
安睿是安柔的命,得了安睿就是得了安柔。
安裴雄同尼尔斯说过,勉强让他娶安柔,是对他不公平的,可如果他不娶安柔,安裴雄也会安排安柔嫁给愿意娶她的,只要不是施洛辰就好。
安裴雄有意无意的提到,施洛辰的父亲也曾年少轻狂,结果亲手毁了原本属于他的幸福,施洛辰较之其父更疯狂。
只有能压制住施洛辰的男人娶了安柔,安裴雄夫妇才能安心。
尼尔斯深知安裴雄夫妇的意思,这本是一桩皆大欢喜的美事,可他却难以抉择。
最初的守候,只是担心安柔的体肤受到伤害。
相处过后,他知道她将“安柔”照看的很好,其实并不需要他亦步亦趋的陪伴。
明明早该散席,却还是跟着她回来了,她说要嫁他,他不点头,也不拒绝,任由蜚短流长望风而起。
夏婉淑说施洛辰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尼尔斯说趁人之危也非光明磊落的君子所为。
安裴雄叹息,世间有几人的爱能做到坦荡无私?太过大义凛然,皆因爱得不够深刻罢了。
还说可以理解尼尔斯的处境,毕竟安柔配给他,实在有些牵强,尼尔斯是汤氏科技唯一的继承人,怎么能娶个无法传宗接代的二婚女人?
易天南负伤住院,尼尔斯要带安柔去看他。
安裴雄夫妇双手赞成,他们知道尼尔斯对易天南的尊敬,他带安柔去见易天南,就代表他到底还是答应娶安柔了。
他们夫妇想过,如果尼尔斯还不同意,就当真要把安柔嫁给郁千帆了。
不过郁千帆那小子太不持重,游戏人间难以驯服,是令郁家父母都脑瓜子大的人物。
五年前郁家偷偷给郁千帆定了个门当户对的海归名媛,想着娶妻生子或许能压压他的浪荡不羁。
谁知郁千帆得到消息,打着留学进修的幌子,一跑几年没个影。
如今回国,他父母逼着他去相亲,他随口闲扯说安柔长大了,很迷人。
搪塞之言,却被那对病急乱投医的父母奉若指示灯,说如果能让降服郁千帆,不介意安柔是个离异带孩子的女人。
他们不介意,可安裴雄夫妇倒要介意郁千帆是个私生活较之施洛辰还复杂的家伙。
可是除了尼尔斯可以与施洛辰匹敌,也就只剩下郁千帆可以勉强考虑考虑了。
好在,尼尔斯到底还是带着安柔去见易南天了。
去到巴西的第五天清晨,尼尔斯敲开了安柔入住的酒店房门。
正要出门的安柔打开房间,看见虽然倦怠至极,却笑容灿烂的尼尔斯。
紫罗兰色的眸子里荡着满满的欣喜,一手微攥成拳抬高至额际撑着门框,一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忘了收回,磁柔的嗓音饱含兴奋,他说:“柔柔,干爹也是个有着强韧生命力的人,他醒过来了。”
安柔“呀”的一声,回过神来后,陪着他笑。
欢声里,她想起睿睿刚出生时,尼尔斯也是这样不眠不休的守着她,见她醒来,迷人的眸子里瞬间衍生出了五彩霞光。
安柔静如止水的心湖,竟泛起丝丝涟漪,她想,如果用心去了解,想要爱上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笑完之后,他收了撑着门框的手,向前迈了一步,将双手都搭上了安柔的肩膀,与她面对面,他说:“柔柔,干爹醒来后,知道你也来了,他很高兴,说想见见你。”
这么近的距离,近到可以闻见他说话时,清新的牙膏味。
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干净整洁的,哪怕是在沙漠里。
她笑着回他:“我也正好要过去看看呢。”
尼尔斯不回话,只是笑,笑着笑着,表情就有些发木,等到安柔察觉异样,他竟向前倾倒,将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她身上,差点将她压倒。
安柔一声疾呼:“尼尔斯,你怎么了?”
V09一枚不值钱的婚戒()
安睿穿着儿童睡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稚声稚气的说:“妈妈,大清早的,不要搞出杀猪一样的声音,这里是公共场所,你会被赖床的邻居控告噪声污染的,爸爸只是太困了,睡死过去了,难道你都迟钝的感觉不出他有呼吸么?”
安柔很尴尬,心里很不爽。
作为一逞口舌之快的代价,安睿又被“体罚”了,而且还要照顾睡死过去的尼尔斯。
医院就在这家酒店的斜对面,天气晴好,安柔携带着阳光的味道迈进了医院,到了易南天的病房外。
守在门口的是一个和尼尔斯年纪仿佛的白人小伙子,名叫乔恩,会说几句蹩脚的中文,安柔之前已经见过他几次。
据说乔恩是易天南带的科考队里最年轻,也是最不服从管束的研究员,自小被人夸赞为神童,有那么点恃才傲物。
易天南此次遭难,与乔恩脱不了干系。
就是乔恩私自离队,天擦黑后迷了路,易天南循着痕迹找到了他。
可乔恩浑然不觉自己无意间触犯了一条矛头蝮,幸好易南天及时发现,没想到救了乔恩,自己却被矛头蝮咬伤了。
做过紧急处理后,赶忙出雨林送到最近的高端医院,却没想到易天南以前受过伤,身体素质并不好,才会那么危重。
已经算不清乔恩跟尼尔斯道过多少次歉意,以致尼尔斯都有些不好意思见乔恩了。
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更好的成长,可成长的代价却未必是每个人都能承担得了的。
看着乔恩和尼尔斯一般灿烂的笑容,安柔也绽开笑颜,幸好易天南没事,不然,这一定会成为乔恩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乔恩说:“易博士等着你呢,进去吧。”
安柔对乔恩点了点头,迈进了乔恩为她推开的病房门。
先前易天南在重症监护室,安柔是没见过他的。
靠近窗口的病床上倚坐着个十分清瘦的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鬓角有几根华发,鼻梁上架着副银色细框的花镜,手中捧着一本彩色扉页的植物图谱。
听见门边的响动,伸手摘了花镜,偏转过头来,与安柔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清隽的面容,睿智的丹凤眼,目光柔和的将安柔望着。
许是将将醒来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差强人意的黯淡,却难掩他儒雅的气质,这是个十分英俊的学者。
安柔记得尼尔斯说过易天南出国将近三十年了,出国之前已经被评为副教授,算来年纪绝不可能低于五十,可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却不像年逾半百,门外有乔恩侯着,她应该不会进错门才是。
见到安柔的迟疑,病床上的中年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很迷人,声音也很轻柔,他说:“很高兴见到你,安柔。”
安柔呆了呆。
对方就轻笑出声,继续说着:“我是易天南,我见过你的照片,尼尔斯的手机壁纸一直都用你的照片,已经好多年了。”
听到这句,安柔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突然生出一种做贼心虚的惶然。
尼尔斯爱着的始终是安柔,她到底是欠了他,就算想报恩,能还给他具身,可,能还给他一颗属于他爱着的那个安柔的真心实意么?
易天南放下了手里的植物图谱,指着病距离病床较近的椅子让安柔坐。
虽是初次相见,可易天南给安柔的感觉却是莫名亲切,收敛了游移的神思,言谢后,顺从的坐下。
易天南说知道有很多事情等着安柔去处理,让她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看他,实在是为难她了。
安柔连连摇头说他言重了,工作再忙也没父母重要,在尼尔斯眼里,易天南和汤爸爸同等重要。
很多人只当尼尔斯单纯是和易天南投缘才认他做干爹,安柔却是听尼尔斯说过,在野外考察时,易天南曾不止一次救了他的命,他不声张,只是害怕父母担心。
对于易天南来说,他救过很多人,这样的事并不放在心上。
可尼尔斯却是无法忘记的,他信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易天南听安柔的说法,很是动容,深深的叹息着,说尼尔斯是个纯良的男子,应该得到幸福。
安柔随行而来,易天南虽有些歉然,但更多的是喜形于色的满足。
尼尔斯喜欢安柔很多年,易天南之前要见安柔,尼尔斯只是涩然的笑,他说安柔心脏不好,不易长途跋涉。
易天南明白那是托辞,如今安柔与尼尔斯同行,便代表他们之间不再咫尺天涯。
安柔赧然的笑,她告诉易天南快些好起来,邀请他5月21去参加她和尼尔斯的订婚宴。
易天南有些吃惊,可随后笑容灿烂,他说选择尼尔斯一定会很幸福,尼尔斯绝不可能让她吃半点的苦。
这是易天南第一天醒来,身体虚弱至极,简短的交谈后,医生便来通知安柔病人需要休息。
安柔起身辞别,说等他休息好了再来。
易天南担心安柔的工作,说如果太忙,就让她先回去,等他好些了就回国看她。
安柔打过电话回去问,夏婉淑告诉她一切都好,让安柔不必急着回去。
之后有意无意说她和安裴雄订婚那会儿,难得清闲,没能完成幻想很久的婚前旅行,让她郁闷了一辈子。
安柔嗯嗯啊啊的敷衍着,一脸无奈。
安柔和易天南最初接触就像一对久未见面的故友,可以随意的闲扯着碎碎的生活琐事。
后来熟稔了,较之尼尔斯和易天南之间的亲近更甚,不多时日便做到了无话不谈。
安睿懂得背靠大树好乘凉,此行让他认清了一个现实——尼尔斯绝对不是一棵好乘凉的大树!
他都一口一个爸爸叫了,结果尼尔斯竟是个道道地地的美色中间站,仁义靠两边的家伙。
就像上次,他也不过是在医院里遇见个蓝眼睛,金卷发的漂亮小姑娘,就照着杂志上大人表示喜爱一样去咬了咬那个小姑娘小嘴巴,结果她妈妈就母老虎发威,拖鞋和拖把齐飞。
妈咪祸害他,尼尔斯不为他两肋插刀也就算了,还装模作样的说亲亲小脸还能勉强接受,不过吃人家的口水多就实在不卫生了,是他做得不对。
睿睿被揍的时候很是愤愤,腹语自己又不白目,吃口水不卫生什么的他记得牢牢的,坐等着哪天生擒了尼尔斯吃他妈咪的口水,一定要好好将这话还给他。
所以安睿重新下注,一口一声姥爷唤着易天南,尽管尼尔斯告诉过他很多次,应该叫爷爷,他偏不,气死他!
那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小恶魔,眨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在易天南跟前,稚声稚气的将“姥爷”二字挂嘴边,三下五除二就把易天南的心给俘虏了。
之后,安柔对安睿说话声音稍微高点,易天南都不乐意。
背过人去,安柔冲安睿挥拳头。
安睿举高肉呼呼的小手探到安柔眼皮子底下,对她比出了个V字手势,眼睛亮晶晶的说:“妈咪,姥爷说你再欺负我,就去告诉他。”
安柔咬牙切齿,说鄙视他。
安睿摇晃着V字手势,笑的洋洋得意,没有亲姥爷保驾护航,有个伪姥爷让他狐假虎威也不错。
一个礼拜后,易天南已经可以走出病房去散步了,他带的队员见他好转,继续去完成收尾工作,将易天南留给安柔和尼尔斯照看。
乔恩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很是不放心,那紧张的表情令安柔倍感动容,给了他一个断然的保证,他才姗姗而去。
这天突然下了场雨,没办法出去享受阳光。
尼尔斯带安睿出去玩还没赶回来,安柔陪着易天南唠嗑。
对于这次劫难,易天南没提到乔恩只言片语,只说他出发前准备的十分充足,却不曾想还是让大家跟着挂心,想来是真的老了。
安柔诚心诚意的说他看上去还很年轻。
易天南就笑,摇了头说看见他就知道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真的空有一副骗人的皮囊,内里却是千疮百孔,垂垂老矣。
断续提到十几年前就遭受过一次致命伤,休养了将近一年才好转,那之后身体就不行了。
易天南说他极得意尼尔斯,尼尔斯让他体会到了为人父的快乐,再次从鬼门关闯过后,最为惦着的就是尼尔斯的幸福,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安柔的。
而安柔却将视线锁住了易南天不经意间抬起的左手。
易天南的手同他的人一般清瘦修长,很是养眼,当然,总归是上了些年岁,这手比之施洛辰的是要逊色了些,更不如尼尔斯那双精于弹琴的手。
勾住安柔视线的是易天南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用红色的丝线密密匝匝的缠了,且不说以丝线将整枚戒指缠上有多怪异。
最主要,易天南这种定居国外的单身男人,一般不会随便在无名指上佩戴戒指,可她明明记得尼尔斯提到过易天南是孑然一身的。
看那丝线的颜色,比之前几天很明显的鲜艳了,想来是重新缠过。
察觉安柔的视线,易天南伸手轻抚了抚那枚戒指,笑道:“年轻时舍不得摘下,如今老了,习惯了它的存在,没了它,这根连着心的手指就要寂寞了。”
安柔犹豫了一阵,轻声问了:“这是?”
易天南不甚在意的笑:“一枚不值什么价钱的婚戒。”
安柔愣了愣,心莫名的抽了抽,脱口而出:“啊!易教授结过婚?”
易天南的笑脸有些恍惚:“很是荒唐的一桩笑话,原以为是需要拯救的迷路天使,其实不过都是我自以为是的幻想罢了。”
安柔看着易天南,他还在笑,可那样的笑脸,是会催生伤感的。
安柔低低的重复:“迷路天使?”
易天南颔首:“她给人的感觉和你有些相似,对自己的世界外任何事物都是漫不经心的,她有一双很清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