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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
施洛辰的表情凝重而认真,像个专注的孩子,对郁千帆的强行闯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仍低头继续着自己的手工活。
郁千帆愣了一愣,有些暴躁的问:“大家都在找你,你躲在这里玩瓷器?”
老半天,施洛辰才轻轻的应:“柔柔不小心打碎了这个三口之家的瓷娃娃,五年前奶奶打碎了她的新娘娃娃,她生我们的气,离家出走了五年,这次一下子打碎了三个,我不快快的补好,她又要生气了。”
郁千帆敛紧眉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自语:“幸好,我退得早。”
感叹完了,正事还是要说的,一时又不知要从何谈起,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枚戒指,擎在手心里,俯身递到施洛辰眼前。
施洛辰愣愣的盯着郁千帆的手心老半天,才颤抖着声音问了:“柔柔的戒指?”
当年安柔留下了他们的婚戒,近来他死乞白赖的缠着她,又将这枚婚戒给她强行套上了。
那日他搂着她笑眯眯的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为防不长眼睛的家伙觊觎你,一定要贴上我施洛辰的标签,先将就着戴上这枚,等我们操办了盛世婚礼,我再给你套上一枚新的。”
想了想,又补充上了一句:“价钱一定要比那个家伙送你的‘天使之瞳’还高。”
安柔只是侧目白了他一眼,凉悠悠的说:“施洛辰,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她虽那样说了,却也没将他给她套上的婚戒摘下去,他面上哼哼唧唧,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只是,这枚婚戒,怎么会出现在郁千帆手里?
施洛辰霍然起身,那好不容易黏贴好的瓷娃娃再次打碎。
这次,怕是更难弥补。
施洛辰伸手夺过郁千帆手里的婚戒,紧紧的抓在手心,眼神凛冽的盯着郁千帆,一字一顿的问:“这枚婚戒怎么会在你手里?”
郁千帆神色复杂的望着施洛辰,直言道:“柔柔不见了,大家把知道的地方都找过了,可是没找到她。”
施洛辰的身子明显的颤抖,开口问:“睿睿呢?”
郁千帆回:“安伯母看着呢。”
施洛辰喃喃:“睿睿在,柔柔怎么会不见了的,尼尔斯那里呢,你们找过尼尔斯那里么?”
郁千帆十分肯定的说:“今天早晨离开医院后,柔柔就再也没回过医院,她回家收拾了些自己的换洗衣物,随后进了以前是尼尔斯,后来又是你住过的那个房间,进去了一上午也没见出来,大家有些担心,找了钥匙打开门之后,就发现柔柔不见了,我在桌子上看见了这枚戒指。”
施洛辰一个踉跄,郁千帆搀了他一下,施洛辰借助郁千帆的力量稳住了自己的身子,伸手扶着额角,虚弱的问:“除了这枚戒指,你还看见过别的东西没有?”
郁千帆想了想:“首饰盒。”
施洛辰苦涩的笑了,他说:“真是悔不当初,应该在尼尔斯刚刚出事之后,就毁了那本诗集的!”
郁千帆愣了一下:“诗集,什么诗集?”
施洛辰没有回话,转身冲出了公寓。
郁千帆看着他死气沉沉的样子很是担心,追在他身后跑了出去。
永安大厦的保安们将郁千帆给堵住了,在这样的高档社区,郁千帆居然公然率众强闯民宅,还被他给得逞了,这会造成业主和物业之间的信任危机,是以保安们全员出动,誓要挽回物业形象。
郁千帆见一下子聚上了这么多保安将他团团围住,额头青筋暴跳,怒吼:“都他妈给我闪开,今天我朋友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统统给他陪葬!”
他是急火攻心,口不择言。
保安们皆被郁千帆杀气腾腾的气势所震,不过倚仗人多势众,一个个还杵在原地,没什么动作。
郁千帆眼见施洛辰在他眼前消失,不多时,车子就从地下停车场冲了出去,消失在大门外,再也隐忍不住,直接揪住最近的一个保安,一个过肩摔便将那人丢出去老远。
见郁千帆有了动作,保安们执着甩棍一拥而上,郁千帆咬牙切齿:“我是永安建设的郁千帆,谁再拦我,就做好滚出T市的打算!”
他说让他们陪葬,他们不怕他,因为清楚杀人犯法,郁千帆只是说说而已,可他后面这话,直接掐住了他们的软肋,保安们面面相觑,随即这个退下一步,那个便退两步,最后争先恐后,就怕退得慢了,饭碗不保。
郁千帆得以脱身,施洛辰是业主,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郁千帆来的匆忙,车子随意停靠在院子里,雨越下越大,郁千帆并不在意,直接冲入雨帘中,然后打开自己的车门坐了进去,循着刚刚那一瞥瞧见的方向,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烟雨空濛,街上车灯闪烁,独不见施洛辰那辆,郁千帆一阵慌乱,乱急之时,脑子竟然闪过一道灵光,猛然想起一个朋友来,停了车,伸手摸出电话,接通之后开门见山的说:“陈哥,我是千帆,请你帮我看看永安大厦附近的十字路口的监控,三分钟之内经过的一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朝着哪个方向走的。”
这个陈哥是交管大队的队长,听了郁千帆的话,一边让人帮着查监控,一边问了:“又是施董?”
郁千帆干涩的笑,不言而明。
须臾,对方来了电话,干脆利落:“出城向北,应该是到海边去了。”
郁千帆连连道谢:“改天我做东,地点陈哥选。”
陈哥婉拒:“有话以后说,施董的车开得有点险,上个月施董的太太不就是在那个路段出的事,何况天气这么差,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郁千帆的心底不安愈发强烈,也不再过多的客气,道了谢之后,挂断电话,猛地油门,飞驰而去。
头顶是倾盆的雨,脚下是汹涌的浪。
安柔蜷曲在凌空的巨石上,目光空洞的望着渐渐被黑暗吞噬的海滩。
那天,她让尼尔斯走出“我错了”,可尼尔斯却背着她,在这片沙滩上一步一步走出了“我爱你”。
她当他是故意与她作对,其实,他这样宠着她,怎么可能故意惹她生气?
那些字,早已被海浪湮灭,了无痕迹,如他温暖的笑,再难见到。
她打过电话,问过尼尔斯的父亲,尼尔斯的父亲起初只冷淡的同她说这件事与她无关,让她不要再打听了。
可她不死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追问,被挂了电话之后便接着打,直到将尼尔斯的父亲逼得失态的冲着她吼:“柔柔,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承志他成全了你和洛辰,他伤得太重,不可能醒过来了,他是被确诊的植物人,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了,你让我们安静安静行不行?”
在她失声痛哭中,尼尔斯的父亲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独自一人来到了这片尼尔斯最后到过的沙滩,幻想着或许他的灵魂也不小心脱壳,他不醒来,只是灵魂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她来领他回去。
可从朗朗晴空到大雨磅礴,她始终找不见他,那个尔雅的善良男子,被她彻底弄丢了。
轻轻的一声唤:“柔柔。”
安柔缓缓的抬头,对上了施洛辰憔悴的脸。
他向她伸出了手,轻声的苛责:“我老婆是多么优雅的女人,怎么可以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跟我回家,我要扒光你,揍你屁股,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任性。”
安柔木然的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心上,任由他将她拉起,紧紧的拥她入怀,将脸埋入她颈窝。
随后,颈侧又有别样的湿润倾入,本来只是适宜的温度,可不知是雨水太冷,还是她肌肤太凉的缘故,竟觉得那不过算得上温暖的热度灼烫了她的肌肤,令她感觉生生的痛。
远处有车灯闪亮。
安柔终于赶在施洛辰挽留之前出声,干涩沙哑的声音好像不是她的一般,她说:“洛辰,我们——离婚吧!”
V75蠢到无可救药()
紧拥着安柔的施洛辰一颤,未置一词,只是将她拥得更紧,好像怕她会像传说中的人鱼公主一样,化为泡沫升腾而去。
他不出声,她也不干等着,目光空洞的飘荡在天际,兀自说着:“睿睿归你。”
听见这一句,施洛辰彻底崩溃,猛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双手鹰爪一般紧紧地钳住安柔愈发纤细的肩膀,大声吼着:“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可以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道被抛弃的小孩子心里会有多苦么,我十七岁被抛弃那次,直到遇见了曾经的你才慢慢好转,睿睿还不到四岁半,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你怎么忍心?”
安柔终于有了空洞之外的神态,她慢慢展开手臂,揽上歇斯底里的施洛辰的腰身,轻轻的摇头:“洛辰,我好难受,不知该怎么办,你放过我,求你!”
施洛辰猛烈的摇晃着安柔:“你要离婚,那么离婚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安柔对上了施洛辰赤红的眼,虚无飘渺:“嫁给……”
施洛辰抬高了自己的手,腕上还戴着相思结。
安柔看着施洛辰手腕上的相思结,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施洛辰想打醒她,可举高了手之后,却迟迟不忍落下,最后颓丧的冲着她喊:“安柔,你疯了,可我没疯,你休想我会答应这种荒谬的要求,他们说尼尔斯或许有可能醒过来,不过是在安慰你,他醒不了了,前几天我给他找过这方面的顶级专家,他跟我说,尼尔斯醒过来的希望几近为零,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他是个活死人,就算你嫁给他,他也不可能知道了。”
安柔看着激动的施洛辰,语调还是那么温婉,却掷地有声:“那好,你不同意,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等我也成了活死人,就可以与他永远在一起了。”
施洛辰又开始摇晃她,晃得她晕头转脑:“你和他永远在一起了,那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黑暗袭来之前,安柔的泪终于落下,而她给他的,只是一句:“对不起。”
雨一直下,好在势头已有所收敛,只是沉郁冷湿的氛围让人觉得压抑。
安柔在自己的卧室醒了过来,臂弯里缩着安睿单薄的小身体。
她也不过微微挪了挪手臂,安睿便惊醒过来,猛地翻身坐起,用一双红肿的眼望着安柔,见安柔看他,干了不久的眼再次蓄满了泪,扑扇了两下浓密的睫毛,大颗大颗泪珠子便滚了下来。
他说:“妈妈,你不要我了么?”
安柔想笑,可她实在笑不出来,抬了手轻拭去安睿小脸上挂着泪,沙哑着嗓子说:“妈妈不是在这里了么?”
安睿瘪着小嘴:“他们都瞒着我,可他们背后偷偷的说,妈妈不要爸爸了,也不要睿睿了,妈妈,你和睿睿拉过勾,一百年都不许变的,怎么可以黄牛?”
安柔无言以对。
安睿便放软了姿态,将自己的小身子埋入安柔的臂弯,软糯着嗓音说:“妈妈是天下最好的妈妈,妈妈说话算数,不会抛弃睿睿的,睿睿会很乖很听话的,妈妈不可以不要睿睿,没妈妈的孩子,像根草……”
许是天太潮湿,人体的水分也大了起来,曾经那么痛苦也不会流泪的安柔,感觉自己的眼又开始湿润起来。
转着视线,希望将多余的水分给逼回去,没想到竟瞧见了壁橱上方塞了一个档案袋,那个位置很高,以安睿的身高,绝对摸不到,而她醒来后,只要张望一圈,肯定能发现那个档案袋。
安柔心头一颤,伸手顺了顺安睿柔软的发,在安睿欢呼着:“妈妈不黄牛,妈妈不黄牛!”时,起身,拿下档案袋,抽出里面的资料,题头分明写着《离婚协议书》。
安柔的视线又开始模糊,曾经施洛辰百般耍赖,就是不肯和她离婚,即便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就是雪兰,而今,情到浓时,他却终于同意放开了她的手,只因为她的一声恳求。
他给了她最好的安排,安睿的监护权也归她,最后的一页是一张便签,上面是他苍劲的字:不管你走向何方,累了,就回头看看,我就在你身后,一直守着你!
泪,终究潸然而下。
施洛辰没在安家等安柔醒来,她只是略感风寒,累极睡去,身体无甚大碍,所以施洛辰放好签上字的离婚协议之后,就离开了安家。
他无法面对安柔醒来后,在协议上签字的画面,所以,他宁肯不等她醒来,藏在角落,舔舐伤口。
郁千帆一直跟着他,尽管知道郁千帆是惦着他们,可施洛辰还是将郁千帆当做出气筒,揪着郁千帆破开了雪兰公寓门的理由不放,和郁千帆在大雨中动起拳脚。
他们三人之中,施洛辰的身手最好,可除了引得郁千帆还手那拳,实实诚诚的招呼在了郁千帆的俊脸上之外,余下不管拳打还是脚踢,施洛辰是招招落空,而郁千帆却是次次得手,直到被郁千帆掀翻在地。
施洛辰索性仰躺在那里,软塌塌的摊平,闭着眼淋雨。
郁千帆也累了,不管地面的潮湿,挨着施洛辰坐了,说:“真没想到,你他妈也玩情圣了。”
施洛辰不吱声,淋了一阵雨之后,挣扎的爬起来,钻进自己的车里,飞驰而去。
郁千帆见状,抹了一把脸,愤愤不平:“妈的,交友不慎,毁人一辈子。”
继而跳了起来,跟着追了过去。
施洛辰又回到了雪兰的公寓。
郁千帆这次温和了很多,直接找上物业作证明,请开锁公司的人给打开了房门。
和上次见到的情景一样,施洛辰席地而坐,小心翼翼的黏贴着那堆更碎的瓷片,郁千帆摇了摇头,送走了开锁公司和物业的人之后,关了门来到施洛辰身边坐了,轻叹:“何必呢?”
施洛辰的手一抖,终于有心情开口,他说:“如果我不放开她,很有可能彻底的失去她,如今这样,至少我还能天天看见她。”
郁千帆说:“你知道她打算干什么?”
施洛辰顿住了手头上的动作,眼睛发直的看着手里正黏贴着的妈妈娃娃,干涩的说:“和我离婚,然后嫁给尼尔斯。”
郁千帆说:“三个疯子。”
施洛辰喃喃:“他醒着不是我对手,他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我不是他对手。”
郁千帆静默了,老半天,施洛辰又补充上了一句:“他比我还疯。”
郁千帆挑了挑眉。
施洛辰对着他虚弱的笑:“咱们三个之中,功夫玩得最好的是我,可车玩得最好的却是尼尔斯,不过是被剪断了刹车而已,以他对各类型汽车的了解,怎么可能没发觉,就算他当真忽视了刹车出了问题,也还有别的制动方法,为了避闪汽车而出事,他伤得那么重,柔柔却毫发无损,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角度切得如此好,不得不承认,你我的车技,当真和他不可同日而语了。”
郁千帆颓然的瘫倒在地,唉声叹气:“前我只是觉得是自己多疑了,原来你也这么看,可他不是放弃柔柔了么,怎么临秋末晚的,又出尔反尔了?”
施洛辰笑了笑:“人都有冲动的时候,或许之前他只是想和柔柔单独相处一天,可遇上了这样的契机,即便是精密的仪器也可能有纰漏,何况是肉体凡胎的感性动物,一念之间会做出与性格背离的事情来不足为奇,何况,爱情本来就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行为,如果处处冷静,那不是爱情,是交易。”
郁千帆目光盯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平缓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