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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玻璃大门开开合合,单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春日的阳光里,那样阳光挺拔的徐穿杨,好像突然间就变得阴沉而死寂。
“老徐,老徐,你怎么可以这样。”胖子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队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周慧怡突然拉住陆笙的手臂,哭着央求,“下次不会了,我一定谨慎小心,你别赶我走,我想留在鬼兵队,我想跟你们一起继续战斗。”
陆笙深吸了口气,刚才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他掰开胳膊上的手,郑重的说:“你仔细想想,你现在留在鬼兵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真的想跟我们一起继续战斗,还是只想跟我一起战斗,徐穿杨说得对,对你来说,离开鬼兵队是你最好的选择,以后,我们大家还是朋友,喝酒吃肉自然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所以,好自为之了。”
他的话从来都是不容反驳与抗拒的,周慧怡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知道他早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没有手环事件,这次任务之后也是她离开的时候。
她忽然看向罗希,她的目光还处在恍惚之中,她本来就是局外人,自然说不上话。
周慧怡想,她的心里一定是乐开了花,因为终于可以把自己这个情敌甩到了千里之外,她得意了吧,开心了吧,如愿以偿了吧。
接受到来自周慧怡的敌意,罗希突然觉得很无辜,这关自己什么事,明明是她咎由自取,为什么每个人犯了错误都不喜欢在自己身上总结原因,总想把罪过推到别人身上,好像是没有谁谁谁逼迫我就不会这么做,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陆笙的底线,能够在鬼兵队呆到现在也是陆笙的仁慈,可她似乎并不知道感恩。
看着陆笙绝然的背影,周慧怡用力咬了咬唇,“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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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周慧怡离开,陆笙淡淡说了句,“散了吧。”
因为崔鼎天的事情,他还要跟李副主席见面商讨,而且胖子他们也要为下一个任务做准备,周慧怡离队,鬼兵队又少了一员,做为替补的林铮很快就成了最佳人选。
一行人出了客厅,正是暖阳高照的好天气,本来整齐排在院门口的车子明显少了一辆,那是属于周慧怡的。
这次的行动,周慧怡虽然因为疏忽而犯下了大错,但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突然有一个人以后不再出现,谁心里的滋味都不好受,特别是胖子,一直垂头叹气。
罗希出门送客,林铮走在最后,回头看了她一眼,脚步刻意的放慢。
“你大哥还好吗?”
崔鼎天跳楼自杀未遂,摔成下肢瘫痪,此时他所住的特别病房外重兵把守,想要进去探望需要太多繁琐的手序。
“不太好。”林铮的眉目也是一片愁云惨淡,“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了。”
崔鼎天就算人性泯灭,但毕竟是他们兄弟的亲舅舅,一手抚养他们长大,没有功劳有苦劳,他这样突然离开,留下一大堆乱摊子,听说法院马上就要去查封他的所有房产,睹物思人,自然万分伤感。
罗希不知道如何安慰,好像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她抿了抿唇,“你多陪陪他。”
“嗯,我知道。”林铮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在看到走出来的陆笙时,彻底哑了火,他其实挺怕陆笙的,跟他加入鬼兵队没有关系,总感觉那个男人像大海一样深奥,只是远远的看着便觉得波澜壮阔,惊世骇俗,不可一世如崔鼎天,到头来也败在他的手下,如果他是敌人的话,一定是最可怕最危险最难缠的对手。
“愣在这里干什么?”陆笙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轻轻一扫,不需要说太多的话,逼人的气息便如寒流刮过面颊。
林铮急忙说:“没什么。”
胖子和叶寒轩走在前面,胖子感叹伤心了半天,手里掂着车钥匙,“穿杨有些不对劲,我想去看看他。”
叶寒轩还没有回答,口袋里的电话便响了,他疑惑的挑了下眉头,“穿杨的电话。”
徐穿杨从叶寒轩那里要到了雪集鹤子的号码,他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得到求证。
“徐穿杨,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雪集鹤子咯咯的笑问。
“我想。。。”徐穿杨倚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狙击枪,“我想请教你一句日语。”
虽然他不懂日语,可是他在脑海深处如刀刻一般记下了樱井明浩临死前的那句话,他抚摸着他的脸,嘴角带着樱花般的浅笑。
“sukidayo。”
雪集鹤子扑哧一声笑了,“这是哪个姑娘跟你表白啊,很简单,就是喜欢你。”
喜欢你,原来是喜欢你。
徐穿杨沉默片刻,“谢谢。”
挂了电话,他用一块布轻轻擦拭着面前的枪杆,这把枪是他刚刚改造过的,增加了它的威力与准确度,送给樱井明浩之后,他却一次都没有用过,而且,也永远不会用到了。
他还记得那个叫三井恒泰的男人得到消息后匆匆赶到中国带走了他的尸体,那个男人当时哭得特别悲伤,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明明记得在日本的时候,他对樱井明浩的打骂与污辱。
原来,人真是天生贱性的生物,没有失去的时候永远不知道珍惜,有些东西明明近在咫尺,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却生硬的装做陌路擦肩而过。
樱井明浩死了,在他临死之前,他甚至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给过他,他不明白自己那时候到底是在计较什么,刻意的想要把他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对于他的殷勤与示好视而不见。
在被他冷言冷语的对待后,他会不会躲在房间里偷偷的伤心与哭泣。
徐穿杨突然起身冲到他曾经住过的房间,他是个很整洁的男孩,他的生活用品永远打理的井井有条,床上还叠着他的几件衣物,他的洗漱用品整齐的摆放在他的浴室里。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他刚刚离开,随时都会回来,他拎着大包小卷的食材,敲敲他的门喊一声,“徐穿杨,我回来了。”
他用他蹩脚的普通话在市场买菜,他用心学习中国料理,尽量满足他的挑剔口味。
每天早晨,餐桌上永远会有热气腾腾的早餐,就连他刷牙的牙膏都被挤好了放在洗漱台上,他永远不会有脏掉的衣服,因为他会准时的将它们丢进洗衣机。
原来,他早就习惯了有他的生活,而现实却将他硬生生的剥离了。
徐穿杨坐在他曾经睡过的床上,手下抚摸着面质柔软的床单,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一个人,哪怕是跟女生谈恋爱的时候,他也只是象征性的买几束花,多数不是真心。
他一直对他这样好,可他为他做过什么,除了那把枪,他对他真的算不上好,就连一点精神上的安慰都没有。
他凶他,打他,讨厌他,这恐怕是他留在脑子里的最后印象。
原来,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喜欢,是的,他发现了,可是,太晚了,因为那个肤白如雪的少年已经随风而去,永远离开了他的世界,纵然有千般不舍,万般毁恨,也只能空对月,长相思,永难求。
徐穿杨倒在他的床上,一瞬间,心中所有的思绪好像被抽空了,绵软无力。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他突然两眼放光,迅速的从床上弹起来。
打开门,胖子站在外面说:“你怎么了,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他愣了一下,掩饰住失望的神色,往旁边一侧身,“进来吧。”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胖子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你跟樱井那小子感情好,可是他已经死了,你也别太难为自己。”
“我没事。”他点了根烟,丢给胖子一根,“晚上去喝酒吧。”
那天晚上,徐穿杨喝多了,胖子送他回去,他的嘴里反复念着一句听不懂的日语,念着念着就哭了出来,胖子跟他一起哭,“妈的,老徐,咱俩咋都这么命苦。”
*********更新完毕,八哥这几天在北京有点事,五号回去,恢复更新,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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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泄愤()
周慧怡手握方向盘,心中气闷的情绪全部发泄在了车速上,流线形的车体在车流中穿梭来去,身边不停传来嘀嘀的喇叭声,可她充耳不闻,脚下更用力踩了一下油门。
车窗开着,风从外面灌进来,飞飞扬扬的吹起她的发丝,那张漂亮的脸仿佛是雕刻出来的石像,僵硬的没有任何表情。
周家的别墅,周夫人正在客厅里辅导陆爱州功课,耳边忽然听见开门声以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刚抬起头,身边的陆爱州就被狠狠拎了过去,叭的一声,孩子的脸上挨了一个耳光,不大的身板晃了几下差点栽倒。
“慧慧,你疯了。”周夫人急忙把陆爱州抱过去,虽然这个孩子是领养来的,但是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祖孙两个早就有了感情,周慧怡一直不肯嫁人,更不会生孩子,她先是气愤最后是绝望,现在有这么一个孩子待在身边为她解闷,她自然是真心的疼着。
“你吃炸药了,什么事拿孩子撒气。”
陆爱州真真切切的挨了一下,立刻大声的哭了起来,抱着周夫人的脖子,十分委屈。
“你问我为什么打他?我都让他害死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爱情也毁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周慧怡歇斯底里的将陆爱州拽到身前,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陆爱州被打倒在地,双手捂着眼睛,哇哇大哭。
“够了。”周夫人心疼孩子,立刻护在陆爱州面前,“你真是越来越疯狂了,连这么小的孩子也舍得下手,慧慧,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周夫人将陆爱州搂在怀里,低声哄着,“州州,不哭不哭啊。”
陆爱州红着一双泪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周慧怡,抽泣着说:“妈妈,我做错什么了,我向你道歉不行吗?对不起。”
那双酷似陆笙的眼睛在周慧怡的面前一眨一眨十分可怜,本来还一肚子的火气顿时就像火焰山遇到了芭蕉扇。
周慧怡悔恨不已,立刻蹲下身将陆爱州拉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州州,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打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陆爱州搂着周慧怡的肩膀哭得更大声,“我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打我了,好不好?”
“对不起,妈妈再也不会打你了。”
周夫人看着面前相拥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用力叹了口气,周慧怡收养陆爱州完全是因为他同陆笙三分相像的面貌,只要这个孩子一天不离开她,她就一天忘不了陆笙,她想把他抚养长大,让他成为第二个陆笙,她对那个男人的痴迷已经达到了一种疯癫忘我的状态。
“妈妈,我想吃冰淇淋。”
“好,妈妈带你去吃。”周慧怡因为刚才的事情心存内疚,对于陆爱州有求必应。
陆爱州听说可以吃冰淇淋,立刻就不哭了,高高兴兴的让周慧怡陪着他上楼换衣服。
来到冰淇淋店,一个矮个子男人正站在那里跟服务员说着什么,无奈他们的语言不通,根本无法交流,周慧怡着急点餐,只好上前用英语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个男人回头看着她,愣了足足十几秒,她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抱以微笑。
“我想要一个保温箱和一些吃冰淇淋蛋糕的勺子,但是他们听不懂我说什么。”
“我来跟她们说。”
周慧怡替男人要来了保温箱和勺子,男人感激不尽,不停的冲他鞠躬道谢,周慧怡挑了挑眉毛,“你是日本人吧?”
“小姐好眼力,我的确来自日本。”
日本人的谦卑礼貌是出了名的,不管他们是表面上的客气,还是骨子里的客气,但绝对是个鞠躬不嫌累的民族。
周慧怡点点头,低头温柔的问陆爱州想吃什么口味,点了餐,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这个地方怎么走?”男人又向周慧怡鞠了一躬,连声说着打扰打扰。
周慧怡看了一眼,“你要去墓地?”
“是的。”
她向服务生借了笔,在上面给他用英文标注了路线图递过去,“可以了。”
“谢谢,小姐真是好人。”他问完了路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盯着周慧怡看了一会儿。
周慧怡被看得不耐烦,声音不由沉了几分,“先生还有事吗?”
男人回答:“小姐气色不太好,心里有很多苦闷与不甘想要找人发泄,而且,我大胆的猜一猜,这件事跟一个情字有关。”
“你究竟是谁?”周慧怡放下手里的勺子,警惕的看向他。
男人笑道:“小姐不要紧张,我叫田中,是一名心理学家,同时也是一个催眠师。”
“催眠师?”周慧怡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职业,做为特种部队的一员,她立刻觉得兴致勃勃,拉过一边的椅子说:“田中先生,如果有时间的话,坐下来好好聊聊。”
田中喜笑颜开,“好的。”
“你买蛋糕去坟地?”周慧怡指了指他手里的蛋糕盒。
“嗯,我听说那位小姐以前十分喜欢吃蛋糕,我觉得送花什么的太俗气了,不如送点好吃的。”
周慧怡扑哧一声笑了,“我第一次听说有人拿着蛋糕去上坟。”
田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了,你说你是催眠师,你真的可以把人催眠?”
“这是我的职业秘密,小姐,恕我不能多言。”
“那我们互相留个电话吧。”
田中立刻受宠若惊,他习惯了日本女人的柔弱,更喜欢这种看上去肤色健康,双眼中散发着野性的女人,可以说是惊艳。
两个人互换了姓名电话,田中才礼貌的起身,“周小姐,那我先告辞了。”
周慧怡点头微笑,“田中先生还要在中国呆上一段时间吗?”
“我在这边接了几个工作,近期不会离开。”
“那改日去你的工作室登门拜访。”
“恭候周小姐。”
田中买蛋糕是为了去看莫水芯的,他当年因为受命抹去了莫水芯的记忆便一直愧疚在心,听说近藤沣来到中国,他便也跟了过来,一是为了祭奠莫水芯,二是这边有几个心理学家找他一起研究课题,所以近藤沣回日本了,他还留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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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木头人()
陆笙因为有其它重要的事情,只有罗希同叶寒轩去机场送近藤沣一行人。
“怎么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近藤沣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舍不得我啊?”
罗希撇了撇嘴巴,“有什么舍不得的。”
嘴上这样说着,表情还是不自然的流露出几丝伤感。
近藤沣没有说话,他还记得林子衡当时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她那种不加犹豫的坚决,“他是我的亲人,你不能伤害他。”
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她这一个亲人了,只要是她的要求与条件,他都会倾尽一切去满足,没有什么比看着她幸福更加重要。
“最后拥抱一个吧,只要你需要,我随时会从日本飞过来。”近藤沣张开怀抱,嘴角挂着温柔缱绻的笑意,他的目光似春水似夏花,明艳不可方物。
罗希有时候会想,像近藤沣这样的男人,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可以征服他,她也十分期待着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