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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陆涛开口，“他能有什么办法？自身难保，还想跟我谈条件？”
“不见。”
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姚隽无奈，他看了陆涛一眼，想要告诉他，据蒋烨说，北软好像的确从很久之前，就准备了一系列的防护措施，对于这次病毒的来源，也似乎已经有了眉目。
可是，看到陆涛紧绷的嘴角，姚隽叹了一口气，将一肚子的话收了回去，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第261章 各为其主（）
这是一间古香古色的茶馆，进门处两片手工竹帘将内里半掩，既有种庄重的雅致，又给人神秘之感。
跟随蒋烨，陆殊顺着走廊往前走去，光亮的皮鞋敲击着木质的地板，发出陈厚的响声。
“怎么这么久？真当今天光喝茶，不罚酒了吗？”
“咳咳。”
坐在包间的姚隽自顾自的笑着，听到咳嗽声抬起头，这才看见，老友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逆光中看不清对方的脸，身形确实异常的熟悉。
看到这个人，姚隽心头一跳，连忙站起身来，“二少爷，失礼失礼，你看，我也不知道你回来，这”
将沙发上的公文包放到身后，姚隽笑着迎了上去，对上蒋烨目光的时候，他的笑意中含了一丝埋怨。
“姚叔太客气了，是我不请自来，让您为难了。”
陆殊跟着蒋烨走进门坐下，私下里，对于蒋烨和姚隽，他还是称呼得亲密一些，毕竟这两位不仅是陆涛的左膀右臂，平日也都像自家人一样的。
“这个是新到的茶，口感清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姚隽将茶给陆殊倒了一杯，目光再次落在蒋烨身上，然而对方像是铁了心不想跟他对视一般，于是，姚隽只好收回目光，心里盘算着陆殊过来的目的。
三人喝着茶，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陆殊看了看蒋烨，又看了看姚隽，心想这几个人不似苏既明，如果要有所作为，必须开门见山，才有可能成功。
于是浅尝一口，放下茶碗，陆殊对着姚隽笑道，“因为北软和集团的关系，平时，我跟姚叔也总是难以碰面，今天，是我央求蒋叔带我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姚叔帮忙。”
陆殊这么直白的把帮忙这件事情摆上台面，倒是让姚隽稍稍吃惊。
听到陆殊这么说，蒋烨这才抬眼看向姚隽，并未说话，只是轻轻点头。姚隽心中虽然有气，可是也知道这么些年，蒋烨不是这么轻率行事的人，即便后来陆氏集团与北软交恶到那种程度，蒋烨也从来没有失了分寸。
这次把陆殊带来，看来事情非同小可。
于是，姚隽笑道：“几次有心登门，却怕给二少爷添麻烦，今天能见面，少爷有事尽管说，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好。”
陆殊浅浅一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要接，“是这样的，这份是北软研发部根据集团漏洞的病毒攻击痕迹，找到的一些线索。姚叔您先看看。”
将陆殊递过来的文件快速看了一遍，越看姚隽越是心惊，陆氏集团相关团队截止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能发现的东西，陆殊居然已经了解得如此透彻，还有相应几乎完美的防御措施。
捧着手中这份文件，姚隽良久才抬头，他看着陆殊，神色凝重，“二少爷给我看这些，是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陆氏集团5g通讯项目组的一级开发权限。”
此话一出，姚隽手上一抖，刚拿在手中的茶不由泼了出来，顾不得手上烫红了一片，他吃惊的看着陆殊，仿佛对方在说明天要竞选美国总统一般，只觉得荒谬。
“二少爷，一级开发权限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
陆殊瞥了一眼姚隽手上的茶水，拿起一旁的毛巾递给他，“陆氏集团的一级开发权限，意味着一旦拥有该项权限，就可以接触到研发部最高机密，最核心的开发技术。集团里拥有这个权限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爸，一个就是您。就连身为继承人的我哥，也没有。”
“既然你了解的这么清楚，就应该知道你今天的这番话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不可能给你。”
没有接过陆殊递来的毛巾，姚隽拿起手边的卫生纸，粗鲁的擦拭着自己的手背。
陆殊和蒋烨对视了一眼，显然，在过来之前，两人对姚隽现在的反应有过讨论，并且意料之中。
对陆殊而言，姚隽没有立刻起身离开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尽管对方也许是看在他是陆涛的儿子的份儿上。可是，如果到了现在，姚隽还在顾虑陆殊的这个身份而没有离开，那么至少，陆殊就还有一线希望。
“姚叔，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是现在集团面临的状况，没有人比你更加清楚。这次风波带来的负面影响何止是5g技术停用这么简单。陆氏集团在消费者之间的公信力，在政府部门中间的信任度。一旦被停用，我爸为了推广这一切所用到的人脉都将被波及。陆氏集团在这项技术上的投入比北软多了十倍不止。北软仅是将技术移交，如今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我爸一生心血就这样因为一时之气付诸东流，你让他情何以堪啊，姚叔！”
陆殊的话句句在理，姚隽心中像是在经历一场飓风一般，剧烈的动摇着。
“老姚。”
见姚隽不说话，一旁一直不出声的蒋烨终于开口了，“你我都是半辈子在集团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人了，如果不是事态发展刻不容缓，我也不会把二少爷带来让你为难。董事长的一时意气，已然导致了现在的局面，试点城市的通讯出现漏洞按照常规并没有什么，可现在发展的局面，是明显有人为难。漏洞没什么，5g通讯技术让黑客病毒有机可乘，无法让消费者安心，这才是关键。”
说到这里，蒋烨停了一下，见姚隽依旧没有抬头，他接着道：“二少爷这次要求一级权限，只是想要将北软研发的防御系统植入进去，于集团没有半点伤害。根据我们的消息，明天圆点科技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当场攻破集团研发的通讯技术，证明其对用户存在的威胁。如果你们真的能对付，那么今天我根本不会让二少爷来见你。可是，事到如今，你们还是拿苏既明的黑客病毒没有一点办法，何不”
“别说了！”
姚隽站起身，一把将蒋烨的话打断。
第262章 上兵伐交（）
“二少爷，恕我直言，这次漏洞事故怎么就爆发得这样突然？北软作为后期全面参与研发的成员团队，曾经全面掌握过该项技术，如今既然有能力补救，为什么当初就一点也没有发现这其中存在的bug？”
姚隽目光咄咄，直视陆殊，言语间竟然充满的怀疑的意味。
“你疯了！老姚，你怎么能怀疑二少爷？”
蒋烨一把站起来，拉住姚隽。
姚隽猛地一挥手，“我怎么能不怀疑他？如今势同水火的局势单凭董事长，就能弄到这步田地吗？他，身为陆家如今唯一的儿子，不为集团着想，反倒”
将萧瑾的名字按下不提，姚隽深吸一口气，语气却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你叫我怎么不怀疑这次漏洞，是北软为了跟集团火拼做的手脚？”
“老姚！”
“蒋叔！”
眼见蒋烨满面怒容想要解释，陆殊叫住蒋烨，站起身来，“算了，别说了。”
“明天圆点科技的发布会就要举行，今天是最后的机会，如果现在还在互相怀疑，针锋相对，那集团和北软，才是真的要完了！”
蒋烨回头看了陆殊一眼，并没有听从他的制止，而是一把走到姚隽跟前，怒道：“你们共事了半辈子，老姚，你是最清楚我的，当初董事长把我放到北软，就是为了牵制整个团队。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变过，如果北软真的有意接技术漏洞的事情，对集团不利，我怎么会坐视不管。”
姚隽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反驳，可是看到蒋烨沉稳的脸上少有的怒火，他犹豫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
蒋烨看他这幅样子，知道他心中依然对于自己笃定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接着道：“集团为什么会有这次的风波，为什么北软能够发掘圆点科技的阴谋，可以做出防御和反击，而集团聚集了全国甚至世界上顶级人才的团队，却发现不了，束手无策，事到如今，难道还用多说吗？”
“你你是说，集团有内鬼？”
姚隽惊讶的瞪圆了眼，随即立刻摇头，“不可能，研发团队都说五年以上的骨干精英，都说我跟董事长亲自挑选，打磨至今的团队。绝不可能有人”
“公然侵占北软研发成果，占为己有，过河拆桥。这些事别人不知道，你真当自家人也眼瞎吗？”
蒋烨打断姚隽的话，心里很是气愤。不仅气愤，他还失望，失望昏了头的陆涛竟然接二连三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导致今天集团的危机，也失望姚隽身为二把手，为虎作伥，毫不劝阻。
听了蒋烨的一番话，姚隽半响无言。
他是真的忘了，忘记开发人员对于职业的忠诚，忘了他们有多么鄙弃这种摽窃的行为；因为集团一意孤行的窃取北软研发成果，因为集团将北软的研发当做自己的荣耀。
所以，这些人，他们没有上报本该上报的漏洞，他们没有处理本该处理的黑客病毒。他们用自己的方法要“盗贼”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如今集团真可谓，自食恶果了。
“所以，姚叔，集团研发部的事情现在处理为时已晚，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让圆点科技明天的发布会无法成功击破集团5g通讯的防御。等到明天一过，就什么都晚了。”
陆殊站起身，牢牢地注视着姚隽，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姚隽回眼看向陆殊，有那么一瞬间，他在陆殊眼里，看到了别样的光彩。
那是蓄势待发的隐忍，是即将成功的喜悦。
那样的神态一闪而过，仿佛错觉一般，陆殊的眼中满是担忧和焦急，姚隽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长久浸润商业战场的他，心底有一种敏锐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警惕，不容一丝松懈。
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他，如今的陆殊，绝不是那么热血单纯的二少爷了，他的眼底有热切的欲望在闪动着。
他绝不会单纯去做别人的救命稻草。
“我”
姚隽看了看蒋烨，又看了看陆殊，像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他握了握拳，继而又松开。
“对不起，一级权限事关重大，恕我无能能为力。”
抱歉的朝着两人摇了摇头，姚隽将手边的茶杯拿了起来，杯子里的茶水微凉，已经没有了刚泡时鲜嫩的口感，姚隽恍若未知，将杯子举到唇边，一饮而尽。
放在平日里，这样苦涩老气的茶，他是不肯喝的。
“老姚。”
蒋烨叹了一口气，脸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别的不说，就说这二少爷，他是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将来陆氏集团都是他的。他还能自毁前程吗？到底都是陆家的人啊。”
姚隽眼中微微闪动，蒋烨这句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是啊，陆殊是陆家现在唯一的儿子，陆涛即便再气，如今的一系列压迫，也只是逼陆殊认错而已，如果要赶尽杀绝，哪能留北软撑到现在。
想到这里，姚隽放下茶杯，没有说话。
蒋烨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能力出众，软硬不吃，凡是只能靠着他自己想通，否则，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回头，正因为如此，当年陆帆才会被他钳制得恼羞成怒，给他吃了一顿胖揍啊。
三人沉默着喝茶，没有一个人打破这种令人压抑的沉默。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姚隽才又重新开口，“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拿上一旁的公文包，姚隽站起身，蒋烨连忙将他拦住，“老姚，那”
“事关重大，我需要请示董事长。”
听到这话，蒋烨冷笑一声，放开拉住姚隽的手，“说了这么久，你还是呵，也好，请示吧，我”
“蒋叔。不要强人所难。”
打断蒋烨的嘲讽，陆殊站起身，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眼里期待的光芒却熄灭了，他走到姚隽身边，礼貌的点点头，“集团有集团的制度，不管怎样，我等您消息。”
第263章 其次伐谋（）
“好。”
姚隽答应着出了门，包厢门被重新关上的那一刻，陆殊和蒋烨眼中的光华瞬间湮灭。
两人对视一眼，虽未言语，也都知道，姚隽这一次的请示，不会有任何正面的回复了。
“现在”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看萧总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陆殊轻叹一声，然后朝蒋烨安慰道：“该做的我们做了，陆氏集团树大根深，且看明天，我们跟苏既明殊死一搏，谁胜谁负吧。”
黑夜之后，便是朝阳，日复一日，黑暗从不迟到，阳光也不会缺席。
苏既明坐在车里，盯着电脑观测着各项数据。车窗外的阳光开始有了些暖人的温度，比起这些绚烂，苏既明倒是更喜欢阴雨绵绵的感觉。
稍稍将车窗摇上，他看着电脑，思绪却不由自主飘向了陆殊，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在开发方面是一个劲敌，但是，让苏既明高兴的是，因为一个萧瑾，北软和陆氏集团，父子反目，不共戴天。
如今相杀到这个局面，与他而言，真是天赐良机，要他能够扬名立万了。
只要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攻破陆氏集团研发团队的防御系统，以后，由他苏既明带领的团队，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成为公众心目中可信度最高的团队，甚至可以接手5g通讯的相关研发。
只要陆氏集团在今天一败涂地，以后相关开发，恐怕，再也不会有政府部门支持了。少了这层关系，嘿嘿
苏既明轻轻一笑，对于半小时以后的新闻发布会，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都准备好了吗？”
北软项目部大厅中，陆殊抚了抚衣领，精神饱满的站在新研发部成员当中。
“准备好了！”
整齐划一的回答从项目部关上的大门中传出来，惹得大厅中的员工纷纷侧目。
“这是怎么了？像是要打仗一样。”
茶水间几个员工聚在一起，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笑着讨论起来。
“新研发部啊，你们不知道吗？”
“这哪能不知道，据说是陆总亲自带的团队，这放在以前，就是直属中央军呐。”
听了这比喻，几个人笑了起来。
“不过，这段时间只看到他们部门神神秘秘的，今天一个一个西装革履，这是干嘛？要出去谈判了？”
“总该不会是去集团求饶吧？”
一个员工倚在墙边闲散的笑了。其他几人连忙探出头，似乎在害怕什么。
“喂，你还想不想混了？这话要是让萧副总裁听见”
“她听见怎么了？她也就看着凶，平时谁要走，也从来不拦着，不克扣些什么啊，比之前好多了。”
“那倒也是，前阵子，集团压制得那么厉害，到处人心惶惶的，不少高管看两家交恶，都要跳槽，萧总也没拦着，倒是几个会议下来，又一个个的安稳了，这手段，绝了。”
“绝什么呀，我听说，是陆总牵上了周家的大船，咱们公司有周氏财团的协助，这才能撑到现在呢。这些时候，萧总负责公司行政安排，陆总每次都在一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