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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司南的眼色又多了几分凶狠,但是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而来的。
绝刀转头看向灰衣人,傲慢道:“小子,戒指我不要了,把这匹马卖给我,我付给你双倍的钱。”说话的口气好像施恩一般。
灰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会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东西让出去吗?”他说话的语调慢吞吞的,好似瞧不起人一般,但凡周围看了几分钟的人都知道他一直是这么说话的,可是绝刀并不知道,他只当灰衣人看不起他,眉间怒气更盛。
司南听他言下之意,似乎这匹马当真是上好的骏马,不由好奇问道:“这匹马究竟是什么来头?”
绝刀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灰衣人感谢他在关键时刻解囊相助,温言解释:“这是照夜狮子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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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夜狮子马,取自梁羽生小说《萍踪侠影》,神骏无比,产自蒙古,曾做贡物,千金难求。
在此花痴以下小照的主人^^
第三十一章 流浪的星光
司南也是读过梁生小说的,一听这名字立即反应过来,惊诧的目光再度扫过白马:这瘦得只剩下骨头的病马就是小说里神骏无比日行千里的照夜狮子马?
灰衣人怜惜的轻拂白马前额:“这匹马的食料很讲究,非鲜嫩的香草不吃,非干净的山泉水不饮,不然宁可饿死,所以才会瘦成这样。”他略一沉吟,缓缓道:“《穆天子传》有云:‘王驭八龙之骏,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今后你就叫绝地好了。”他并起两指在马的前额上虚虚划下绝地两个字,手势很优美,白马长嘶一声,身形隐没在空气中。
因为白马现在还很虚弱,所以他先将之收纳入坐骑空间,但这个举动惹恼了一个人,那就是绝刀。
绝刀是不知道照夜狮子马的,他只是听手下帮众说这里有人在卖一匹难得的好马,便动念前来一观,却没想到居然有人抢在自己之前把马买下了。
原本他只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来的,但看见竞争者,却激发起了他势在必得的决心。有时候一些不被放在心上的东西一旦出现竞争者,就会立即身价百倍起来;就好比你原本站在商店里拿着一件店里独一份的货物,还没决定好是否购买,忽然有人走过来说这东西我买了,你便会觉得这人抢了自己的东西,可能会很不快甚至与之竞争这件货物。虽然你心里并不是十分想要。
这都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这匹马也确实是好马。
不过绝刀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论起先来后到,灰衣人才是先到的买主。但是绝刀显然已经把照夜狮子马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敬酒不吃吃罚酒。”绝刀根本没把灰衣人放在眼里,所以他只叫了身旁一个一身白衣的帮派成员出手,不过为了防止灰衣人跑掉,他用入密传音叫人去重生点堵着。
既然他不肯卖,他就要把他杀到肯为止!
灰衣人冷笑着看接到绝刀命令的两个人跑开,他脸上还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眼中却闪烁着的讥诮的光芒。
被绝刀点名出手的帮派成员不是很情愿的走上来,走几步停下来皱眉看向绝刀:“副庄,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周围几个人都管绝刀叫副庄主,就只他一个人叫副庄,可见此人的地位还是和旁人稍有不同的。
绝刀冷笑:“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那人叹了口气,道:“自然是我听你的。”他低头理了一下衣袖,雪白的袖口上绣着一柄长剑,沿着袖口首尾衔接,与他腰上所挂的剑乃是一般模样。
他走上前几步,对灰衣人歉然道:“对不住了。”话音方落,长剑出鞘。
他本以为不用几招就能伤着灰衣人,可是才刺出第一剑时,他便知道自己和绝刀都看走眼了。
灰衣人的身法很高明,他全力刺出的一剑连他的衣角都没沾着,那身法不见得如何快速,每一步进退都从从容容,却偏偏恰到好处的避开了每一招,姿态美妙异常,灰衣人一边闪避着,一边还甚为悠闲的把戒指套回右手无名指上。
司南原本已经把手按在了剑柄上,准备拼着再掉一级的危险帮灰衣人,倒不是因为他多么有正义感,只是单纯的瞧灰衣人很顺眼。看眼前这个情形,他知道自己不用多事了,同时不由心中感慨:这游戏里隐藏高手怎么这么多,随便逛逛就能遇上?
白衣帮众连攻了几十剑,几十剑全都落空,正想收剑认输,忽然听见灰衣人那慢半拍似的声音:“你打了这么久,该换我了。”同时面前出现一个灰色的人影,一只手掌向他面上拍来。
他心中一凉,暗暗叹道:“罢。”索性也不闪避招架,只闭上眼等着那一掌。
他很明白,即便能勉强架开这一掌,他也逃不过后面的攻势,加上原本就是自己所处的一方不讲道理,于是干脆放弃抵抗。
所有人都以为这白衣炮灰死定了,可是那一掌拍到他额前半寸处突然停下,迟迟没有拍下去。
而灰衣人微微颦眉,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预期的一掌,白衣帮众睁开眼,正看见灰衣人扯了扯嘴角,把手掌撤回,不由惊讶道:“你怎么不杀我?”
灰衣人瞥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你……很想死?”真是那样的话,他不介意花点内力成全。
白衣帮众愣了愣,赶紧后退两步:“能不死自然是很好。”他忽然笑起来,装出一副很惊吓的样子拍拍胸口,“我刚才以为我这一级又要白练了呢!”
他神色生动,态度自然,灰衣人眼底微微泛起笑意,司南在一旁也不由莞尔。
见自己的手下没有顺利杀掉灰衣人,反而在输了之后和对方气氛融洽的说起话来,登时气怒道:“吴钩,回来!”
被唤作吴钩的白衣帮众无奈的叹息一声,对着灰衣人抱了抱拳,一步一摇的回到绝刀身边。
看绝刀似乎没有要罢手的样子,吴钩犹豫道:“副庄,不如就此双方言和吧。”他觉得灰衣人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倒是自己这方咄咄逼人。
唉,如果他能做主就好了,那么当场双方罢斗,并借此机会邀请灰衣人加入帮派,即使不能邀请成功,也至少不能成为敌人。
想到这里,吴钩又忍不住叹息一声,因为他看出绝刀是绝不可能跟人言和的了。绝刀的武功可比他强多了,他有些为灰衣人担心。
绝刀抽出刀,这把刀的刀刃弧线非常优美,并且蒙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外观很是华丽,他左手轻拂刀身,道:“刀名碎宇,长二尺七分。”他的下巴微微扬起,金色的刀尖指着灰衣人:“我是天剑山庄的绝刀,报上名字,我刀下不杀无名之人。”
灰衣人没有理会他,而是扯下才戴上不久的手套,后退两步,偏头看向低着头肩膀微动的司南,问道:“你在笑什么?”在绝刀话音方落时,他听见一声很低很低的笑声从身后发出,便知道是司南在发笑。
司南本来想尽量不引人注意,被人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于是只有抬起头,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但是眼角还残留着些许笑意:“没什么,就是被勾起了一点点回忆,我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作者名字忘记了,但是他笔下的每一个主角都非常喜欢用这句话来装模作样,每次必然是先互通姓名年岁师承武器后再开打,好好的打架被他写得跟相亲一样……”那时他年少无知,只觉得那主角巨帅无比,但是现在想起来,怎一个傻字了得?
灰衣人微微一晒,而绝刀脸色发青。
顾不得自己说不杀无名之人的话了,绝刀的刀光朝司南席卷过去,淡金色的光芒铺展开来,却只铺展到一半便突然收拢。
并非绝刀手下留情,而是灰衣人此时出手了。
他手中的武器比匕首长些,却又比剑短很多,连柄才一尺半长,如果在刚才拿出来,一定会遭到取笑,可是现在没人敢小看这把像是孩子玩具一般的短剑。短剑的剑尖,此时正点在绝刀握刀的手腕上,而灰衣人脸上还是那么一副疲倦惫懒又冷淡疏离的神情,好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绝刀退。收刀,敷药,他的神色变得有些镇重,看着灰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虽然他刚才没怎么认真,可是能够一招逼退他的,江湖上没有多少人。
灰衣人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我叫流浪。”
流浪,这名字有点耳熟。
流浪?
流浪!!
司南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比武大会中那个以四十三级闯入三十二强的名字。
流浪之所以止步于三十二强,等级不如人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遇上了月落。月落乌啼的武器是长鞭,恰好是他手上短剑的克星,使得他不但不能发挥武功所长,反而更加受限于等级上的劣势。
绝刀也记起了这个名字,他重新拔刀出鞘:“比武大会的那个流浪?”其实他不是没在比武大会上见过流浪,但是因为流浪输给月落的那一场输得太快,所以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月落的长鞭上,没有过多的留意这个人,以至于一时间没认出来。
见流浪点头,他冷笑一声:“原来是比武输给女人的废物。”
他出言羞辱,流浪却没有生气,只是伸手弹了弹剑身,剑身微微颤动,尖端一点清冷的辉芒若隐若现,他慢吞吞道:“你——到底还打不打?不打的话就让开路,罗罗嗦嗦烦死人了。”
绝刀再度勃然变色,全力施为的刀光朝流浪倾泻而去,流浪双眼微眯,手腕抖动,接连疾刺,每一着都点在绝刀的刀身上,剑尖激射出点点星芒。
两人走的都是灵巧路线,身法轻灵,招式快捷,打得很是好看,绝刀每一刀挥出都带起一层淡金色的光幕,而流浪每一剑点在刀身上都以一点璀璨星光终止了光幕的延展。
绝刀的招式被克制住,光幕展开的范围越来越窄,光幕中星光却越发的清明闪亮。
两个人的身法远超出司南眼力可辨认的范围,故而他瞧不出谁占上风,但是从天剑山庄帮众脸上凝重的表情上可以猜出,眼下绝刀并不占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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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终于把浪同学给弄出场了,自从报出他的名字后,我足足等了二十章才等到让他出场的机会啊……
第三十二章 旧怨复新仇
这一场打斗当然是以好人的胜利坏人的失败作为终结,虽然打架输赢与道德无关而是由实力决定,但是周围处于中立状态的旁观者对这个结果都非常满意,偏向于流浪这一边的司南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流浪的短剑剑尖点在绝刀的喉咙上,面上还是带着那副疲倦的神情,比方才又更多了几分冷淡:“你不是我对手,要打架的话,叫天剑来还差不多。”
绝刀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后退了几步,本想叫自己的帮众上去群殴,但是这么干会显得很无赖,再加上他带来的人实在不多,就算扯破脸皮也未必能收到预期效果,所以他也就只是这么想想,没真的叫人出手。
见绝刀服软,流浪也顺势把短剑回收进储物手镯,后退两步。他本来可以顺手干掉绝刀,但是一来他不屑杀比自己弱太多的家伙,二来也不是很想和帮派势力结下仇怨,虽说他并不畏惧,但是会很麻烦,而他一向不喜欢麻烦。
绝刀用力的把刀插回刀鞘,咬牙切齿的说了声“我们走”,立于一旁的吴钩神色微动,似是有些欣慰,又有些失望,却什么也没说,只跟绝刀一道离去。
目送绝刀带人走开,流浪偏过头来看司南,虽然司南帮了他的忙,但是他并没有流露出太热情的态度,仅仅是比对绝刀时少了一些冷淡。他拿出自己的名帖递过去:“加我好友。”
二人互加好友后流浪只留下两句话便离去:“钱会还你,有事叫我。”
司南也正想回云门交任务入门,此时一只鸽子飞来,落入他掌心化纸鹤。
信是小菜写来的,问他是否真的下定决心加入云门不会后悔,如果没有下定决心今后不会叛门,那就先不要加。
江湖中各门各派一旦加入后就不允许另投他派,否则以叛门论处,会受到或轻或重的惩罚,轻者降一些武功等级和熟练度,并且今后的修炼会变得加倍的困难,重者除了降低武功等级之外,门派还会发出江湖奸杀令……啊,不对,是江湖追杀令,在一定时限内,门下弟子任何一人皆可执行,杀叛徒一次,便会得到一份奖励。
而云门正好是惩罚最重的门派之一,如若改投他派,将受到为期三个月的追杀。
当然,你可以三个月不上线,时间过后,追杀令自然会撤消,可是游戏中谁若是三个月不上线,那三个月后他不论是武功还是等级都落后了别人老大一截,叛门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司南看了信后,忽然想起云门未出师前必须强制穿白衣,虽说白色在古代是不祥之色,但是大家都是思想先进的现代人,即使在游戏里也不会顾及那么多,所以除了未出师的云门弟子外,江湖中很多人都是一身白衣,此乃耍帅扮酷泡妞猎艳的标准衣着。
这本来是很潇洒的装扮,但是穿的人多了,也就成了最俗气的装扮。
幻想出自己穿白衣的模样,司南打了个寒战,原本坚定的决心开始动摇起来,幸好离交任务的时限还有十多个小时,也不急于这一时想分明。
司南决定先到郊外练会级,等时限快到的时候再来盘算这个问题,说不定那时候他就能够有明确的目标了。
悠闲的走出城,司南从城外最低级的怪开始杀起,杀两只走几步,漫漫而行,走到一个山谷外,他停了下来,这里的怪正好适合他的等级,小菜的地图上标得很清楚,再走几步,山谷里是绝对不是现在的他能去的地方,那里的怪少说比外面的高二十个等级。
司南就站在山谷口连级,希望能顺便把自己头一次死亡掉落的武功熟练度给练回来,一开始他还能分心想想加门派的事,但是渐渐的他开始忘记任务,转而更加专心于手中的剑。
怎么样出剑,攻击怪物的哪个部位,如何最省气力,这些他原本不会细想的东西在专注而持续的练级过程中逐渐的被体味出来,虽然只是感觉除了一些皮毛,但是司南慢慢的学会在枯燥的练级中找到不一样的乐趣。
杀着杀着,司南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朝他这里奔来,他条件反射的挥剑——他其实并不是想杀这个人的,但是专注得太久,他已经习惯了挥剑的动作,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竟然条件反射出了手。
手上传来剑锋嵌入物体的阻滞感,司南心中暗叫坏了,这时他看清了来人的全貌,却同时松了一口气。
来人衣衫破碎,身上伤痕累累,除了刀剑的伤痕外,还嵌着一些暗器,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此人的双腕空空,面有髭须,显然并非玩家,而是山谷内出产的人形怪,俗称强盗,只是不知为何跑到了谷外。
说来也是巧,司南条件反射挥出的一剑正好砍在强盗的颈脖上,而强盗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被司南击中要害,顿时没了最后一口气。
强盗倒地,化光,消失。
地上只留下一把锋芒清冽的长剑。
司南条件反射的捡了起来。
捡起来之后,他才想明白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强盗应该是山谷里刷出的BOSS,被人打得只剩下血皮时逃跑,逃出山谷时却被他不小心一剑结果了生命。
如果这个级别的人形怪是在完好的时候,十个司南加起来也未必是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