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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她说你在洗澡。”倪柔平静地开口,侧过身子看向他,“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韩立江目光一怔,眉头紧紧皱起来,脖颈处的青筋都有些暴起,不知是生倪柔质问的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倪柔将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或者说,多的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韩立江怒视她,这段时间他为了对付齐泓已经是心力交瘁,哪里有时间去招惹别的女人?
“我不可理喻?那你说说那个说你在洗澡的女人是和谁?”倪柔的声音一向很轻很柔,现在变大,尖锐的有些刺耳。
韩立江直接将车停在路边,也侧过身,不悦地说:“她就是我的秘书,你想到哪里去了?”
倪柔红着眼睛,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秘书?你就是一个经理而已,需要什么秘书?还要在你洗澡的时候替你接电话?!”
“倪柔!”她的话让韩立江觉得气恼,目光落及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闭眼把怒火憋下去,轻声解释:“我承认在你之前我有过女人,那个女人你也知道,是叶雨,和你在一起之后就已经和她断干净,我是真心想要和你结婚,想要给你和孩子一个家。”
他二十八岁了,并不是十七八岁,定下来或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很正常,可说到底那些女人也只是玩玩,哪能和家里的女人比。更何况,他刚刚说的并不是假的。
看着倪柔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烦躁,从车内储物柜中掏出香烟,刚要点着,就听她说:“别在这里抽烟,对孩子不好。”
韩立江看了她一眼,拿着香烟和打火机,下了车。
他走到车前面,靠在防护栏点了支烟。周围车来车往,只有烟里的尼古丁才能暂时麻痹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好像每次说见倪初夏之后,情绪就格外的失落,因为那样的美好的女人并不属于自己,可她曾经的确和他在一起过。
只是那段时间,他却一味地忙着公司的事情,对于她根本不在乎,可以说是忽视,是因为那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觉得她已经认定了自己,非自己不可。
甚至对于叶雨主动送上来,也并没有拒绝,和她保持那样的关系有时候还隐隐觉得刺激。
对倪初夏念念不忘,或许是自己从未真正得到过她,内心里的那点自尊心作祟,才会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心里格外的骚动。
车内,倪柔看着他站在不远处抽烟,眼底划过一抹狠意。
拿到他的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把号码一一记下来,在他回到车中之前,把手机按灭,放在原位。
她既然选择嫁到韩家,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的地位,更不想在多年后,会有其他的女人带着野种上门。
倪初夏坐上车后,心情稍稍转好。
公司三十周年庆的事情算是解决,她可以一心扑在工作上。因为有周年庆典,所以今年的年会便取消,也省了不少事情。
因为今天下午那通未接到的电话,裴炎特地找了叶飞扬,按照时间,应该是这个时候才是。
“夫人,明天气温比今天冷,注意保暖。”
听到裴炎的人工天气预报,倪初夏莞尔一笑,“你家头儿就是这么让你照顾我的?”
这半个月里,每次送她回去,都会把次日的气温天气告知他,如果当晚她有事不用他接送,就会转为短信发过来,雷打不动。
对他的行为,倪初夏觉得是耿直憨厚的可爱。
裴炎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头儿没具体说怎么照顾,这些都是我瞎捉摸出来的。”
如果告诉他天气预报的人是别人,倪初夏会觉得这人要么利有所图,要么是想追自己,但换做是裴炎,就完全不会往这两方面想。
他是和厉泽阳一起长大的人,说两人是上下级别关系,不如说是兄弟。
而近些天,她在上班或者下班回去的路上,都会问一些琐事,大多都是关于厉泽阳的,才知道,原来他小时候竟然是爱哭鬼。
“裴炎,你在和我说说厉泽阳小时候的事情吧。”
“呃”裴炎脸上有些为难,皱着眉头说:“夫人,等头儿回来您可不能出卖我。”
自从回到军区大院住以后,他已经时不时被他老爸拉到训练场上操练,有时候刚进入梦想,裴勇就像游魂一样飘进他房里把他揪起来,丝毫不比夫人被拉起来晨练苦吃的少。
要是再让头儿知道他没事掀他二十多年前的老底,他说不定就直接晕死在训练场上了。
倪初夏笑起来,做出发誓的动作,“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大兄弟,我绝对不出卖你!”
说完,还对他行了标准的敬礼。
“夫人您想听哪方面?”
有些事做了第一次就会有未来的无数次,比如出卖这种事,裴炎就深有感触。
“厉泽阳小时候有没有勾搭过小姑娘?”倪初夏干脆趴在驾驶座后面,便于和裴炎交流。
“咳咳,头儿小时候没有勾搭过小姑娘。”
裴炎汗颜,这都是什么问题?!
“也是,他小时候就是爱哭鬼,估计小姑娘都嫌弃他。”
裴炎趁机解释:“夫人,头儿克服了恐惧之后就没再哭过了。”
“那他也是爱哭鬼,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哎呀,我怎么那么想看呢?”
“”
头儿,我对不起您!
一路回到军区大院,接受安检后,裴炎将车开到将军楼外。
“夫人,明早老时间在这里等您。”
“好,你今晚好好想想你家头儿还做过什么有趣的事情,明早告诉我。”
倪初夏笑着和他告别,徒留裴炎在冷风中凌乱。
翌日清晨。
倪初夏听到起床号,条件反射地坐起来,闭着眼睛开始穿衣服,神游一般地进了卧室浴室,一切准备好之后,厉奶奶准时过来敲门。
在见到她已经穿戴整齐,笑眯眯地说:“老头子就喜欢勤奋的小姑娘,快下楼吧。”
倪初夏弯腰抱了抱她,“奶奶,以后我自己起来就好,快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噔噔噔’跑到楼下,看着厉爷爷和裴勇已经整装待发,用皮筋把头发绑起来,跟着他们出门。
不出所料,等晨练结束,用完早餐后,倪初夏累的话都不想多说,爬进车内倒在后座上就睡了。
裴炎暗自开心,不用说绞尽脑汁想着头儿有趣的事情就是好。
厉氏设计部,目前的工作已经收尾,每天都很闲。
岑曼曼上班一般都不会作图设计,都是带着厚重的设计书籍翻看,看进去一上午的时间过得也挺快。
中午时分,她照理掏出手机,给厉泽川发了‘可爱’的表情,等着他恢复。
直到十分钟话后,他才回道:“中午有点事,我让艾琳把饭菜给你送过去。”
岑曼曼也没有在意,只当是他又有了工作,毕竟厉氏产业众多,他是大老板,别人闲的时候,他必定是在忙。
叮嘱他注意休息,便起身去了和艾琳约好的地方。
顶层。
张钊站在真皮沙发边,总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用余光打量眼前的女人,心里觉得很慌。
倏尔,原本在喝茶的女人突然抬起眼,和他对视。张钊额头都在冒冷汗,祈祷她不要叫他说话,他只是个助理而已。
周颖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问:“我听说最近公司都在传泽川和设计部一个小员工的事情,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阿西!
张钊都想爆粗口,为什么每次都要让他回到这么尴尬,又需要说谎的话?!
“年关总有些部门比较闲,传言都是不可信的。”张钊绷着脸开口,期盼着老板赶紧出来。
“这么说都是假的喽?”周颖一挑眉,笑着问。
张钊清咳两声,一本正经地点头,“不能说都是假的,比如夸咱们老板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话都是真的。”
周颖抿唇一笑,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都令人赏心悦目,根本不像是五十岁的人该有的状态。
“你叫张钊是吧?”
“是的。”张钊小心肝已经在颤抖,不会下一句就是让他滚出厉氏吧。
“别紧张,就当是平常的聊天。”周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虽然说传言不可信,但我对那个小员工实在好奇,你和我说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张钊咽了口水,挪着屁股在留她很远的地方坐下,有点受宠若惊,想到即将要说的话,又觉得有把刀架在脖子上。
“岑小她是新招进来的实习生,工作蛮努力的,模样一般,身材一般”
“咳!”
此时,厉泽川从办公室走出来,瞪着张钊。
张钊见他来,呼出一口气,身心放心,转念想到他竟然当着老板的面说未来老板娘模样一般,身材一般,完了!
他以后的日子啊,堪忧!
“妈,您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厉泽川走过去,嫌弃地瞥了张钊一眼,“还不快出去。”
“是,老板。”张钊应下,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周颖悠悠出声,“慢着。”
“你这个助理说公司的传言都是假的,你和那个小员工没有任何关系,是不是这样?”
张钊拧着眉,使劲朝厉泽川递眼色。
“不是。”厉泽川果断卖了张钊,面色有些冷地说:“我和她的确在交往。”
周颖脸上的笑意有些僵,手指握紧茶杯,指尖有些泛白,冷冷开口,“出去!”
张钊惨兮兮地退出了办公室,把空间留给这对母子。
“你也这么大了,有女人也正常,妈并不反对。”
厉泽川走到她跟前,沉声说:“妈,我是以结婚为目的在恋爱。”
“简直是胡闹!”周颖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蓦然站起来,“你和你的员工以结婚为目的在恋爱?还是刚进公司的实习生?”
“妈,你都没有见过她,又怎么知道她不适合我?”对她的震怒,厉泽川不为所动。
周颖的手覆在胸口,语重心长地说:“儿子,你要为亦航考虑,年龄太小的姑娘怎么能照顾好他?”
想到一大一小,厉泽川唇边挂着笑,“这点你无需担心,亦航很喜欢她。”
“你!”周颖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厉泽川以为她还会继续劝说的时候,就见她脸上含笑说:“我难得有时间,把你弟交出来,咱们娘三一起聚一聚。”
厉泽川眼中是错愕,心里也有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下来,掏出手机给厉泽阳打电话,一连三个都无人接听,把电话拨给了倪初夏。
接到他的电话,倪初夏正准备下班吃饭,听到厉泽川询问厉泽阳的事情,她眼底有些黯淡。
“大哥,他正在出任务。”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厉泽川略微有些尴尬,自己亲弟弟在不在珠城都不知道,倒是闹了笑话。
倪初夏如实说:“不清楚,不过他说过会尽量在年前赶回来。”
两人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厉泽川知道周颖不怎么待见她,也就没邀请她一起吃午饭。
倪初夏重新坐回老板椅上,目光落在那一缕缕照射进来的阳光,想着此时他可能在做什么。
寒风刺骨,凛冽呼嚎,像森林里凶恶的狼群发出的吼叫。
这一片,被白雪覆盖,气温已经低至零下十几度。
就在这样的恶劣条件下,一群身着军大衣,裹得严实的兵,正在徒步向前走。而他们前面,是皑皑白雪,一眼望不到尽头。
对于这群在中部地区训练的兵来说,已经算是在挑战身体的极限。
远处低空盘旋着猎鹰,沙哑嘶吼后略过雪地飞到一群人中,最后落在领头人胳膊上。
“前方安全。”那人的声音洪亮,说出的话能让整个队伍都听到。
依旧是徒步踩进雪地,再保暖的靴子衣物都抵抗不了这里的严寒,何况他们仅仅在军装外套了稍厚的军大衣,戴了顶毡帽。
秦飒把毛领扒拉下来,吐着白气对身边的人说:“这样下去不行,物资没送到,我们的人都要被冻死。”
厉泽阳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前面用雪地推车拉的一箱箱物资,深邃的眼眸微闪,缓声说:“那就把那些拿出来用。、”
秦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里是震惊,那些可是送到村落去的物资,用来救命的!
“去和孟恩说。”厉泽阳微抬下巴,指向刚刚猎鹰停靠的那人。
孟恩是他的名,他们这一民族很少说出自己的姓氏,似乎就是风俗习惯。
秦飒知道他来真的,企图劝说:“头儿,这事万一被上级知道,我们怎么解释?”
虽然现在天高皇帝远,但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们的人,像孟恩就是当地的兵,他的手下也在这一群人中,难保他们不会乱说。
厉泽阳环顾一圈,围在他周围的是一群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手下,脸色陡然沉下来,狠厉开口,“有事,我一力承担。”
秦飒拧眉,最终没再说什么,快步走上前,试图和孟恩交涉。
只是,沟通的过程并不顺利,没一会就听到孟恩大嗓门吼叫起来。
“我们根本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凭我们自己就能顺利完成运输任务,看你们弱鸡的样子,带着你们就是累赘!”
他这话一出,从珠城军区来的人各个都不服气了。
他们都是珠城军区挑选的精英,各项训练哪一个不是良好以上,哪里弱鸡了?!
只是野外抗战,没有经验,并且这样恶劣的条件也从未经历过,如果给他们时间训练,这种环境让他们杀敌都是小菜一碟!
只是,首长没发话,他们都不敢私自反驳,只能把不满咽回去。
“不行!这些都是那些村民的,你们这样做根本不合理!”
孟恩依旧不听劝说,认了死理,或者说他根本就巴不得这群自以为是的兵困在这里。
秦飒双手握拳,他是来交涉的,从头到尾都是好言相劝,却没想到他一直用言语辱骂,甚至还想动手。
早在第一天来这破地方的时候,这些人就排斥他们,给的住处是最差的,食物还都是前一天他们吃剩下的,最可恶的是,上头决定的任务,竟然都没有给他们准备抗寒的物件,摆明了要整死他们。
就在他忍不住玩动手时,厉泽阳走过来,傲然地站在那里,因为身高优势,像是居高临下审视孟恩。
孟恩胆子一直大,况且这里是他的地盘,说话就有底气了,“厉少将,你手底下的兵没用,就赶紧把他们赶出军营,省得到外面丢人现眼。”
“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秦飒怒视他们,“我这群兄弟能力怎么样还轮不到你瞎逼逼!”
因为有秦飒带头,陆续有人附和,这就和孟恩的人吵起来,似乎就差一个突破口,双方就要动手。
“都给我闭嘴!”厉泽阳眉头紧蹙,视线冷冷地扫过去,周围已经很冷,却硬是让气温更低。
“头儿,孟恩不同意。”秦飒脸色紧绷,狠意地说:“他们倒是穿的多,我们这些人到那里都成冰柱了!”
“你!”孟恩想说话,在对上厉泽阳的眼神,气焰就灭了。
厉泽阳说话简洁明了,“物资交出来,不然你们滚蛋。”
“呵厉少将,在这里,没有猎鹰探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