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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你还记得吗?”苏合开口,问了他一个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寒生?”
“不错。”苏合淡然开道,“而今,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我同你也不说碧落峰之事,那时的人不是你。我还有这警觉。便就说说你放不开的‘那时’之事吧”
苏合抬手,轻轻落了一子,对他请道:“说着总是无聊,不如我们来对弈一番吧。”
凤冷夜看着棋局,纵然只是一子,却也是丝毫不敢马虎。
凝神应对。
反观之,苏合倒是更显得从容大方些。
他缓缓道:“如果你用下心,便会知道。寒生也并非此世之人。我同苏和的那个孩子,便是他了。”
凤冷夜闻之,烟筒不由自主地骤然紧缩!
“我也是听他说的,小和同你回去后,终究是没有防住旁人的暗害,若不是我们那里科技比较发达,寒生,他断断是活不下来的。我不知道你在这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那日小和之所以突然爆动,并不仅仅是因为听说了我并没有被放过,反而是被流放无名虫洞,死生不知。更重要的是你那位女将军”
凤冷夜落子有些慢,苏合配合着说话速度放缓,容他思考和揣度,“你不防备着她,反而任凭她出入小和驻地,甚至容她进出培养寒生的地方。我猜测着你是想凭借她的手,让她为你除去你不愿意见到的东西——比如寒生。若真是如此,你便丝毫没有想过小和的感受,她对你承诺了的,毁去我大半精神值,抹杀我身体,你便要容她同孩子好好活着。”
明明是这样说好的,苏和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凤冷夜抿了抿嘴,并不言语。
很显然,他心中未尝没有那种小心思。
养着旁人的孩子,终究是耻辱。
身为帝国王者,只要苏和活着一天,那就是他们泯灭不去的耻辱。
“你食言了。而那女将军也正是因为有你的暗中纵容,所以,她才敢一点点刺激小和,直到”看着他心不在焉落下的子,苏合不由皱了皱眉,如此下来,这局棋,根本下不完整。
“直到小和承受不住,然后一起毁灭。”
果不其然,两人下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胜负已分。
苏合将手中余子丢回棋盒中,看着垂首静思的男人,眼中隐隐有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只道:“而今的苏和还什么都不知道,我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已经被你取代,身为一国的统帅,你应该知道那印记有什么作用。无论苏和说话如何狠辣决绝,她对你,终究是有情的”
凤冷夜焉能不知?
印记已经完全刻上去,那种发自心底的迷恋,是融入骨血的,不然她也不会在知道自己同兰清歌的事情如此激动。
可是
只要想到,他们之间一切的感情都因为那个脆弱的印记来维持,滔天的嘲讽之意几乎要将他完全淹没。
呵呵,
真是讽刺呢。
********
苏合目送他失魂落魄的离开,暗自守护在一旁的阿洛听着他们意味深长的对话,心中兀自掀起惊天骇浪。
阿洛板着脸,话语中说不出的忧切:“这太危险了,您如此激怒他,若是他”
有几次,他都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几乎就要立时出现,护住脆弱的苏合太子。
“不会的。”
苏合看着才下了几步的棋局,神情依旧儒雅温和,如女子纤细无力的手指抬手将满局搅乱。直到再也看不出任何落子痕迹,他才罢手。
有些讳莫如深道,“如果他只是为了杀我,断然不会只身前来找我。他啊,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罢了。”
“主子若是知道,定然会”
“小和不会知道的。”苏合看向他,眉眼间皆是温润的笑容,看得让人如沐春风,只是微微勾起的唇角却有着薄凉的痕迹,看得阿洛兀自心惊不已,“你会告诉她吗?”
“属下不敢。”
“如此便是了。”
苏合挥袖转身离开,动作如淙淙流水、涌动云海般流畅自然,带着谪仙般高雅贵气:“我们倒是如所谓,确实小和。她性子最是直接,见不得旁人用阴谋诡计。如此爱憎分明,定然是要惹恼了凤冷夜的。我不晓得他对小和究竟还留有多少正常的眷恋。不过同为男人,我却知晓。越是隐忍,爆发的时候越是冷酷无情。小和身体依然到了承受不住的边缘,断断容不得丝毫损伤。为今之计,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阿洛跟上去,踌躇道:“那太子殿下同他说得”是真的吗?
玄之又玄,简直匪夷所思!
本来以为自己陪在主子身边,见识到的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却不想,这天下无奇不有。居然还有那等奇幻之事!
苏合停住脚步,侧过身子看着他,笑道:“阿洛想知道吗?”
“属下不敢!”
“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你便当我们皆是借尸还魂即可。凤冷夜、小和、我,还有寒生,我们都不是此世间之人。”苏合道,“你的忠心,我们都知道,也不瞒你。只望你依然能为了小和不顾一切即可。”
第207章 爆发(一)()
南疆公主玉体重伤,延缓了离京的步伐。
不过,这个消息对于一直处于暴风雨前宁静的端王府来说,算不得什么,当然也丝毫不用介怀。
凤冷夜同沈苏和虽然是撕破了,却诡异地相安无事。
凤冷夜虽然不让她见苏合,将阿洛调离她身边,不过两个人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用膳休息。
两人约定:沈苏和好好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他保苏合性命无虞。
沈苏和对此很是如所谓。
眯着眼,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头顶是灿烂的霞光,心中非但不紧张,反而有种乐见其成。
面对着金子她们喜极而泣的面庞,沈苏和心中冷道:“相信他?呵呵背叛过一次的人好敢同我提信任,简直是笑话!不过暂时稳住他也不错,等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她倒要看看,整个上京的人的性命,同苏合孰轻孰重!”
蛊王掌控在她手中,重生一次,精神比燕国时更浓厚,当年她可以以一人之力抵挡北狄国十万铁骑,而今这满京腐败的数十万人,她没道理控制不住。
所有人的性命,皆无声无息地控制在她手中。
不过这种事,就不要同她们说了。徒增忧惧罢了。
便让她们高兴高兴吧。
*****
一番波折眼见便要平息,谁知却突然地就被人闹到太后皇上面前。
凤冷夜带着沈苏和入宫,因为是事关重大且见不得人,皇上陪着太后坐镇慈宁宫,质问他们二人。
凤冷夜先被带进去问话,也许是那事实太过匪夷所思,是以他们都不愿见到“苏和”这个人。
四皇子凤启修趁人不备找到她,素来阴柔多思的脸上凝结着散不去的阴寒之气,一双沉黯地眼珠定定看着她,似乎要透过她平静的神情直勾勾看入她心底一样!
沈苏和微微昂着头,看着他有些快意又有些难以置信的神色,唇角露出一丝嘲讽:“怎得四皇子殿下有空来看本宫了?”
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语,凤启修阴柔的脸色沉了沉。
而今他母后为太后不喜,为皇上所忌讳,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的缘故。
“本皇子听说你居然是北燕国余孽,忍不住便想来看看。”
沈苏和点点头,了然。抬手轻轻摸着上过药,伤痕还有些明显的手指:“既然看过了,便回去罢。不然被太后知道了,小心她更加不喜你们母子。”
凤启修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恼火,但是很快便平息了过来,傲然的施舍一般回道:“本皇子常听闻燕国苏和公主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女子,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为燕国争取到了数年时间。如果不是因为王城中出现叛徒,恐怕大盛国还奈何不了北燕国。而今落入今日这种境地,不知苏和公主作何感想?”
沈苏和真的是用心的思考了一番,才缓缓道:“感想啊,那边是你们发现的太晚了”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唇角扯出浓重地明丽微笑,嘲讽意味毫不掩饰:“仅凭我一人之力,屠杀了你们近千人,可是你们居然才发现根本没有好好伪装的我。如果我要是稍稍伪装一下,岂不是你们所有人都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太无趣了啊太无趣!”
凤启修微微眯着眼,垂首看他,逆着光,他眼上神情讳莫如深,看不真切,冷漠地语调中同样是浓重的嘲讽:“你确实是很厉害。不过你可知是谁将你的事情告诉皇上太后的吗?”
沈苏和不屑道:“你既然有时间对着我冷嘲热讽,自然就不是你四皇子一派能做到的。既然能让你亲自拆穿给我看,能让你如此郑重其事的,那么便只有大皇子一派了罢这有什么好猜的,便是个天生痴傻的孩童也能看出来罢。又有什么值得你如此高兴?”
停了停,她接着道,“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大皇子一派重走你的老路,你应该额手称庆,对吧?”
同她作对没有好下场。
四皇子一派已经验证了。
凤启修讥笑道:“时到今日,你居然还如此天真。本皇子今日来告诉你,除了是来看好戏的,看着你亲手扶植起来的大皇子如何恩将仇报,好一洗你先前无声给本皇子的羞辱;更是为了让你死后到了阎罗殿,也不要不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你。哈哈同盟者反目成仇,简直是这天下数见不鲜的最有趣地戏码。如此好事,本皇子如何能轻易错过?”
沈苏和看着他因为憎恶而微微有些扭曲的面庞,嗤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们便走着瞧好了。不管是大皇子,还是四皇子你”
凤启修阴森地瞪着她,然而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说什么了。
宫女来到偏殿,请她去了正殿去。
沈苏和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眼神意味深长地将他整个扫视了一边。旋即轻飘飘地跟着宫女离开。
关于沈苏和的传言并没有广泛流传,除了几个必要人物,其他人都处于茫然无知的状态。
随着宫女进了正殿,沈苏和更清楚地看到了那些“必要人物”都有哪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若央,会咬人的狗不叫的大皇子一派,已经牵涉到的局中之人皇帝太后。
太后沉着几乎要滴出水的脸,因着沧桑而愈显端肃眼神不怒自威地看着她,将凤冷夜的说辞对着她仔仔细细说了一通,最后厉声呵斥道:“沈苏和,你可有话说?”
凤冷夜告诉他们的,是他已经同她说好的。
没有苏合,没有北燕国,没有死而复生,更没有所谓的偷、情一说!
那夜是她亲人来拜访,现已早早离开。一切该诛灭九族的罪名,皆是若央心怀不轨,有意为之!
沈苏和想起当时听着凤冷夜微微有些颤抖的嗓音时,心中兀得升起一丝愉悦来。
果然看着他为难,她就开心了。
她的目光从身前护着她的凤冷夜身上移开,落在端坐在威仪贵气敞椅上的太后,莞尔一笑:“端王殿下所说,一切都是事实。”
直到她将一句话说完,凤冷夜死死攥紧的掌心才缓缓放松,微不可查地轻舒一口气。
若央被阿洛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伤了脾脏,一动气便会激烈的咳嗽,仿佛要将内脏咳出来一般。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气,即使搽上厚厚的胭脂,也没有让她看起来好看半分,反而有种祭祀上的假人,有种挥之不去的死气。
她眉心亦是痛苦的皱着,怎么地平缓不了。
而今听着沈苏和恬不知耻地矢口否认,她一阵激烈的咳嗽,待气息稍缓,她才暗自磨着后槽牙,恨声道:“你胡说!”
“我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即使堵上我南疆公主的尊严也要污蔑你?”
蒋贵妃面带隐忧,对着动气了她劝慰道:“公主莫要着急,这里有大盛国最为尊贵的太后皇上,如果你所言是实,他们一定会你做主的。”转而有望向台下被凤冷夜牢牢护在身后的沈苏和,叹了口气,怜悯道,“端王妃,你也不要怕,你还怀着端王殿下的小世子。就算你说了实话,太后仁慈宽和,也不会为难你的”
“蒋贵妃!”
太后侧目睇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此时无须你多言!”
仿佛受惊一般,蒋贵妃躲到皇上怀中,怯怯喏喏道:“臣妾遵命。”
皇上怜惜她柔婉娇弱,体贴的揽住她,对着太后道:“母后,贵妃也是好意。”
沈苏和看着上面恩爱两不疑的皇上贵妃,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心中却是忍不住想笑出声。
这蒋贵妃可真是会把握帝王心理!
事情牵扯到北燕国,皇上便是如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是以,身为北燕国早该死去的公主重现人间,他是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蒋贵妃也许不知道其中秘辛,不过却有这种直觉。
看看她而今一举,便知她放对了砝码。
表面上对于对质的她们二人都是极为公平公正的,可是那话语间,却是无声无息地暗示若央是对的,她是刻意隐瞒。
不得不说,蒋贵妃为人确实是精明强悍的紧。
等他们的说够了,沈苏和才缓缓看向独自坐在一边,要死不活的若央,眉眼尾部微不可查地轻轻一挑,流露出一丝笑意来:“本宫同南疆公主自然是没有仇怨的,可是,同你便是不同了”
“若央怎得?你连个名字都不舍得改吗?曾经便因为陷害本宫而被贬为娼、妓,本宫倒是觉得,你我之间的仇怨是大过天去了。”她好笑看着她,神情似笑非笑,有种揶揄地味道在其中,“还是说,南疆王都没有提醒过你吗?好不容易找到的公主,应该有该有的封号以及赐名才对。就算南疆同大盛国风俗差异甚大。这种约定俗成的东西都不会有很大变化才是”
若央被她说得一愣,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寒意。
当时,她不是没提过想要改换名字,身为公主,该有册封仪式什么的,她也同南疆王说过,可是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换名字?不妥不妥,如果你换了名字,日后欺负你的那些人如何能对你闻风丧胆,寝食难安?你难道不想给欺负你的好看吗?”
她便被说服了。
甚至,一直觉得他是真的为她好。
而那册封,他则是咋摸着嘴巴,甚是愧疚地泪流满面道:“是王兄对不起你,近年南疆同大盛国一直不太平,国库空虚,王兄没有钱财给你办个盛大了册封仪式了,王兄对不起你!”
诸如此类。
本来她就不是真正的南疆公主,自然也就不稀罕懦弱的南疆王给她办什么册封仪式。
是以,被沈苏和当头棒喝,她心中顿时一个激灵。
真是又惊恐又后怕。
南疆王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故此才屡次反驳自己的提议?
不不不,若央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静。
不会的。
如果他早早就发现了,怎么会容许玩、弄他的自己活着?甚至还给了她公主该有的待遇——除了没有那些虚礼,她在南疆可是过得正儿八经的公主生活,没有一丝被人怠慢的迹象。
凭着那个懦弱无能又好色的南疆王,他能有如此城府吗?
若央不信。
正了心思,若央神情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