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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凤冷夜捏捏他手心,宽慰道:“你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
“是呀”沈苏和转而看向固执地握着自己的那人,就像怕自己在人山人海中突然消失不减似的,眸中雾气湿润,“我还有你,有你”
忙忙碌碌的码头上,人流无数,偶有不那般形色匆匆的,瞧见他们相依偎在一起,在风尘满面的劳苦大众中,他们皆是锦衣华服,容颜姝丽,气质超凡脱俗,美得不似凡人,甚是显眼。而他们之间情意浓浓,眸光缠绵间,尽是情愫。
真真是一对神仙眷侣,直教人艳羡无比。
沈言的离去,就像是无意间拉开一道别离的墙。
数日之后,蒋心妍也在沈苏和十里长亭相送中,离开了上京,踏上回南疆的路程。
陈元鸿也是。
素来叛逆的陈元鸿,在家人出仕的建议下,怒而从武。跟着春闱选出的武状元,一同踏上北疆。初听此事,静大公主和陈知德惊慌无比,劝阻无法后,想起他一贯听从沈苏和的话,就请来了沈苏和。
然而,去意已决的陈元鸿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改变。
对着被父母请来做说客的沈苏和,陈元鸿道:“我并非是一怒之下,气昏了脑袋才作出的决定。”
沈苏和道:“说说看。”
“姐姐你也知道,我文不成武不就的,如果不是我有着一个身为大公主的娘,和一个做丞相的爷爷,我如何能在上京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旁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是纨绔败家子”渐渐长大,沉浸在父母给予的便利中,瞧不清自己的地位。然而,看到了沈苏和所经历的一切,皆是因为地位权贵,即使在蠢笨,他也看明白了。
若是一日,父母亲族不在,他,就只是个垃圾!
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坚持:“姐姐,官场上那些道道,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我,怎么能搞得定?想想就觉得可怕极了后来,听心妍说了她在南疆的经历后,我就决定去也出去历练一番。即使辛苦一些,但是上阵杀敌,我也不会比蒋心妍差!”
沈苏和微微一笑:“子文,你能有这种认知我很高兴。你终于长大了,这很好。”
陈元鸿眼睛一亮,仿佛见到肉骨头的狗狗,双眼放出森绿地光:“姐姐也认可我的决定吗?啊啊!姐姐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笑着制止陈元鸿的咋呼,沈苏和缓缓道:“你且听我说。”
“嗯!”
“子文,你的决定,咱们暂且不说。我只问你。生活在父母庇荫下,你觉得不好吗?”
“当然了!”陈元鸿正色道,“如果我父母不是如此的位高权重的话,我就不会”就不会一事无成,成为众人眼中的纨绔。
说道最后,他的话音微不可闻。
“子文”沈苏和安抚拍拍他的手,“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样错误的观点。也许是国子监那些喜吟风弄月、夸夸其谈的莘莘学子,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但是,子文,身为你的姐姐,我只想告诉你。你的出身不是污点,相反的,它是你与生俱来的宝藏。”
“‘英雄不论出身’不假,但是,子文,在这个世上生存,却并不是如话本中所说那般,只要手中握着剑,心中存正义,就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结交朋友,更不是只要一颗心就够的。子文,这世间所成之事所交之人,都需要金钱权势作为基础。像是现在,你是丞相之孙,所以你才能胡来,你说你想去北疆,皇帝就给你这个机会。但是,子文,你有没有想过,你若只是一个寒门子弟,你如何能在改过自新后,随军北上?”
陈元鸿先前还有些因反驳有些憋屈,但是,很快,他就若有所思起来。
姐姐说的不错。
他之所以突兀地得出想要摆脱家族荣誉,想要自己建功立业,就是想想旁人证明,自己不是旁人口中一事无成、只靠父母庇荫的的无能之辈。
他不想被人面上奉承,背后嘲讽!
他以为彼此是朋友,然而,对方却是瞧不起他身份,认为他只是一个回吃吃喝喝的二世祖、败家子!
然而,这样一来,他还是用的父母荫泽啊。
恍惚间,他不知该怎么做了。
沈苏和瞧着他有些无措,便知他大抵是听进去的,遂笑笑:“子文,你得知道。有如此家世并不是错,但凡是瞧不起你的,不过是嫉妒你能不行一事,而得到他们苦苦追求一世也得不到的一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子文你想一想,那些真正侯门出门的贵公子们,可由几个鄙视自己的出身的?而那么背后嘲笑你的,又有几个不是寒门的贫穷子弟?”
陈元鸿神色恍惚,缓缓点点头。
侯门出身的那些人,大都和他一样,甚至比他还有更差劲一点。
旁人都说要尊重有才学的人,那些能在春闱中崭露头角的,很多都是一些家境平凡的的子弟。
他也想和他们交朋友,可是也就是他们,给他致命一击。
他也和蒋心妍说话,不过,那个暴力女人,只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说他真不是个男人。面对甩到自己脸上的嘲笑,应该将他们狠狠揍一顿,然后赶出京。如果方不负纨绔之名。
可是,他可耻地窝在自己家里对着家人发脾气。
“到了你这个年纪,想要建功立业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些嫉妒你的并不是真正有才能的,然而,那些真正有才能的,绝不会轻易和你这种——半路回头的浪子做朋友。想要赢得他们的友谊,不易,但是,也不难。过来,我告诉你”
沈苏和对他喜笑颜开,招招手,示意他俯下头。
难以拒绝那种笑颜,陈元鸿还没有想好,身体就已经自觉靠过去了。
第114章 军师发现端倪()
天气日渐转凉,瑟瑟秋风,树木潇潇。
偶行树下,叶脉金黄的枯叶,不经意飘零肩头,然后,打着旋落在地上,等待日后零落成泥,回归大地。
刑部衙门。
林煊手中整理近日来的卷宗,素来从容淡定的面染上几分凝重。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转身望见凤冷夜沉色而来,一身庄重威仪玄色官袍,形容冷凝肃穆。
林煊连忙放下手中忙碌之事,起身让座,垂手躬身行礼。
凤冷夜抬手虚扶起他,眸光落在桌案上那一卷卷巧合的死亡案例上,拿起来,一边细细瞧着,一边说道:“说罢,你发现了什么。”
林煊将近一年中发生的数起被判定为“意外”的案情,一一摊在他面前:“月前,宋武校尉突遭不幸,一家三口借丧命大火之中。微臣和宋校尉私交甚好,是日勘察时发现,宋夫人虽内腑受损,却是死于掼胸而出的利箭,而那可怜的,未满一岁的孩子——端王殿下,您还看望过他的,是被人生生扼死的!最重要的是,宋武校尉,他是在全身被掼出三十六个伤口后,被活生生烧死的!”
“也就是说,是有人蓄意谋害?”
“不错。”林煊从其他的卷宗中挑出一份,和自己调查的结果一同放在凤冷夜面前,“这是微臣对一些被判定为意外的案子作出的调查。这件事,发生在一年前。死者曾经也是端王手下的兵士,后来因为伤疾而退役。同样是一家三口全灭,微臣曾发掘过他的尸骨,却发现,他们并不是死于火灾意外。在他们的肋骨处皆有粉碎性的伤痕,一看便知是身受重伤,然后残忍被火烧死了。”
“说来也巧了,这些意外死亡的人,都曾在端王您手下当过兵。”
凤冷夜越听眉心皱的越紧,将桌案上的卷宗快速看过,果不其然,里面的名字都霎是眼熟。不知怎地,心中隐隐升腾起不祥预感。
沉声道:“你是说,有人在屠杀本王下属?”
“不仅如此。”
林煊又将写有耗费他多日得出的揣测的纸张,放置在凤冷夜面前,从许许多多的意外案件中,敏锐地寻出特征相似的,又从其中得出死者的共同点,只是这两步动作,就耗费了他数月。然而,只要能为挚友报仇雪恨,辛苦一点,累一点,又有何妨?
“微臣发现,这些刻意营造出的意外死亡现象的案件,死者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六年前,都曾随着端王殿下,参与了绞杀北燕国余孽的最后一战!”
目光落在那一列列曾经在战场上担任着不同官职的战士,凤冷夜瞳孔骤然一缩,冷硬的面上紧紧抿着唇,眸光极度沉重,仿佛压抑着极度的黑暗浓重的情愫。
“不该的,北燕国余孽,在那一场战役中,已经悉数死去了。为首之人:北燕国太子苏合,死在宋武箭下;第七公主苏和,抱着他的尸首跳下悬崖,二人尸骨无存。三十六暗卫,逃逸一人,除细作外,皆以死去”
“难道是拿逃走的那个暗卫做的?”反反复复看了这些卷宗,凤冷夜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那个暗卫?
他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能耐?
且不说他实力如何,一个被套以模子铸成的死板杀手,哪里来得这种能耐?
这暂且不论,只说他从何处得到那次围剿资料罢,兵部之中,把守重重,他一个苟延残喘的北燕国败者,有何能力闯得进去?
又或者,是曾经来刺杀于他的那个刺客?
凤冷夜冷眸沉思着,而林煊,同样对他的提出的可能进行了反驳。
他道:“微臣私以为并不是那个逃走的暗卫有能耐做到的。端王殿下请看”说着,将卷宗上关于发现火灾意外的人的证词指出来,明显的写着“初见光,是已火势汹涌,扑救不及,待灭,人皆亡矣”,“这短短数词,皆表明一个道理:当外人看到火灾时,屋里的人,已经都被烧死了。故而,没有呼救,亦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如果不是微臣亲自探查宋武校尉尸骨,也不会发现,如此意外中,居然隐藏着如此恶毒之事。以微臣之见,这绝对不是一人之力可及。”
“曾随本王出征的人中,死亡多少?还于几人?”
“由于当年一战甚是惨烈,许多兵士皆以命丧黄泉,而后随着端王殿下为国四处征伐,余下的不过半数,而这其中,许多又都已经因伤退伍,回归故里。想要寻起踪迹,短短数月之间,怕是不易。不过,就上京之事可以看出,只怕他们都已遭遇不测。”
“估计预测,还余二百余人。”
居在京中的那些人,皆是家中富裕,自小出生此地之人。上京防守如此严密,却依旧没能逃脱被灭门的命运,那么偏居一隅的其他人的命运,真是不好说。
凤冷夜手指捏紧卷宗,咔咔作响,脸上阴沉不虞之色甚是明显。
他虽不是当初的凤冷夜,但是,他却不喜欢自己的士兵莫名其妙为人所害。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使得他心中压抑着不可言喻的怒气,躁动的紧。
林煊同样理解凤冷夜此时的心情。
凤冷夜是不可多得的天生将才,虽然行军法则严苛至极,但是他与下属同甘共苦,体贴爱护下属。甚得军心。
最后,他将又将一叠卷宗拿到凤冷夜面前:“端王殿下,这是另外一个卷宗。六年前殒命的刘副将之弟,刘小公子,同样是在宋校尉‘意外’死亡那日,被人割喉而亡的。事发地点,在倾城巷一个僻静边巷中。”
“你怀疑这两起案子是同一人所为?”
“端王殿下明鉴。微臣正有此意。”
凤冷夜脑海中回想着这些案子发生的地点,电光石火间,有什么飞快的闪过,快得他来不及抓住。转而唤着林煊,让他拿来一张京畿地图。
手中握着蘸好墨汁的毛笔,在地图上将宋武校尉的家和倾城巷案件发生地点圈起一个圈,并在二者之间,笔直地画了一条墨线。
而在那条直线上的惹眼建筑,看得凤冷夜心中一阵阵发紧,就仿佛被人大力揉攥这心脏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变成一团血糊糊大肉泥,疼痛异常。
剧烈的痛苦让他呼吸一滞,几近窒息。
第115章 顿悟恼分房()
黄昏迫近,夕阳如血,晚霞烈烈。
凤冷夜回府时,恰遇到京兆尹孙海晏孙大人,正准备从端王府离去。
孙海晏见到凤冷夜从门外归来,面上氲起恭敬的笑,上前,对其恭敬地行了一礼:“微臣拜见端王殿下。”
凤冷夜:“免礼,孙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问罢,转身走向偏院,不欲这公事去烦扰到沈苏和,孙海晏跟上去,缓缓道:“微臣今日来,为的是兴田镇沈氏一案。”
到了一个亭子,凤冷夜落座后,允许孙海晏坐在一旁。
“你且细细说来,沈氏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道了谢,孙海晏敛袍坐在他对面,恭敬道:“依着王妃殿下和沈言的要求,对于兴田镇沈氏,从轻处罚。除了谋害王妃殿下的主谋已经落法,其他人皆是从轻处罚。不过,对于那个被沈初玉供出来的若央婢子,因嫉妒而蛊惑主子,意图抹黑王妃殿下,被发落为妓。微臣今日来,所为之事,便是关于这个婢子的。”
“她怎么了?”回忆起来,已经忘记那是谁了。只记得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甚是恶心。
孙海晏拱手道:“那名唤为若央的官妓,不日前突然消失,不见踪影。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微臣管辖不利,才会发生如此之事。微臣正在追查,不过,微臣想着此事事关王妃殿下,故而特意来禀告。免得那不知悔改的官妓,趁着王妃殿下不备,做出什么事来。”
凤冷夜面上不动声色,只问:“你已经告诉了王妃?”
“回禀端王殿下,是的。”瞧见他神色甚是肃穆庄重,一身玄色官袍,衣襟上纹绣着精致兽图,威严而又凝重。身形萧杀,令人触目惊心。
心知他大概是不喜自己叨烦王妃,故而起身请罪,正色道:“微臣此番行事略有不妥,还望端王殿下海涵。只因为那女子不服管教,又加之其失踪之事过于诡异,微臣担忧之下,做下错事,还望殿下恕罪。”
凤冷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且起来罢,本王并无他意。”
微微瞥了他一眼,冷然道:“王妃近日都是与本王在一起,并未私自出过门,奴仆们亦是本分守礼。那女子失踪和本王全府上下并无关系。”
“微臣明白。”被看穿心思的孙海晏垂手躬身,形容有些尴尬。
他不是怀疑王妃沈苏和的人品,只是,他也算是依法行事。那名唤为“若央”的婢子虽已为妓,杀去不可惜,留着也无关紧要。但是毕竟也是一条命。
沈苏和现在已经是端王妃了,前途不可限量,不该因为那样一个污秽的女人染上鲜血。
如果是沈苏和抓到了她,那么,最好是放掉,因为若央本身已经是生不如死;若是没抓,那自然是最好的。
在兵部,被心中所想狠狠震惊了一番,以至于凤冷夜回到府后神情都有几分不对劲。
此时此刻,听到一个可能祸害到沈苏和的女人逃逸的消息后,凤冷夜想也没想就道:“官妓逃跑是你的失职,不过念在你多年尽忠职守的份上,你且全力寻找。对于那个女人,如有必要,可以当场斩杀。”
他不喜欢威胁到沈苏和的存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活着。
沈苏和,是他的。任何人也不准觊觎。
“是!微臣遵命。”
孙海晏领命,在凤冷夜示意下,恭敬退下。
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