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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微挑,露出几分揶揄之色:“如此,便一同去吧。”
阿洛躬身应道:“是。”
月下庭中,两人足下轻轻一点,如幻影一般,轻盈地跃上琉璃兽脊的屋檐。
夜色飘渺中,倏忽失去了踪迹。
阿洛紧跟在她身后,行路时,觉得无聊了,她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今日,被告白的感觉如何?有没有一种心慌慌,手足无措的感觉?”
阿洛面无表情地瞅她一眼,眼中锋芒甚冷,严肃道:“主子莫要开玩笑。”
“哦?”
“主子若是闲着无事,自是可以和京中新友把酒欢歌。更何况,主子,现在尚有几分醉酒之态,步伐虚浮,贸然用这种姿态出现,若是被人发现就不妙了”他口口声声所说极是,叫人无法反驳。
沈苏和却是不在乎的,漫不经心地笑他杞人忧天:“莫不要说我只是微醉,便就是我醉了,也没有人能伤得我分毫。”
阿洛在心中默默添上一句:“有人要伤害主子,先要过我这一关!”
出于担心,忍不住道,“一切还是小心为妙,主子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我晓得。”笑声婉转。听得出她心情甚是不错。
阿洛瞅着她脸上依旧是一态高深莫测,怕再被她问些难以回答的问题,故而先开口道:“有一个问题,属下不知当问不当问”
“什么问题?”
“主子为什么要暗示蒋心妍去南疆呢?主子若是担心她,就顺着她本来的愿望,去西北塞上好了,左右那里也有她的亲人,不会出事。可是去了南疆的话”
沈苏和只是笑:“西北很快就会乱的。蒋心妍虽是个女子,却敢说敢做,若给她机会,将来能成为一代名将也说不定。叫她去了西北,在不久的未来,也许会成为我们的障碍也说不好。不若将她弄去南疆,那里暂时和我们无太大干系。她想要站住位置的话,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这样彼此之间就没了冲突,最好不过。
阿洛忍不住问:“主子真的不是担心她,怕她出事吗?”
拿眼斜睨了他一眼,眼中含笑,眸光却是让人不敢直视。
阿洛猛地低下头:“主子恕罪,是属下僭越了。”
“不,你并没有错。”得了他虚心认错,沈苏和转而换上一副温和的神色,只听她冷静道,“我确实是有几分担心她的。我们之间的交情不全然是假的。我之所以这么做,处于担心只占其中极小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在将来和她兵刃相见。蒋心妍是个很有成长地步的人才,若任由她肆意成长,迟早我们会遇上。于是她还是乖乖地去南疆吧”
阿洛了解。
虽然主子和她交往是掩饰了身份,但是其中情谊却不全然是假的。也许主子从她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也说不定。
不多时,只听她道:“到了。”
阿洛在她身后停下脚步,走到她身侧,和她一同静静看着院子里的人影。
同一时刻。
严管家进了沈苏和休息的屋子,看了床上沉睡之人,神情没有半分震动,只是将薄衾给她盖好,将床上的帐幔轻轻放下,吹熄了琉璃灯盏中的烛火,悄无声息地阖上门,走远。
燕国第七公主苏和,被称为妖姬并不是全然没有理由的。
就如此时,身体已经安置在床上安眠,而她却顶着那张死去时容颜,循着仇恨的味道,凌空而去。
****
今夜,注定是不寻常的一晚。
后天就要返程回北狄国的贺兰惜,将手中握着的白玉药瓶对着灯光细细瞧着,心中犹豫有,为难有,不甘亦有。手指捻着白玉瓶缓缓转动,瓶身反射的光芒,带着刺眼眩目的明亮,让她不禁眯了眼。
然而。她却是紧紧盯着那一份光,像是看着人生最后一丝的光亮。心中万千情绪最后化为一缕狠绝。
她猛然收回手,将药瓶死死握紧。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而她,绝对不能输!
想起景天避暑山庄中,自己功亏一篑的谋算。心中不由气愤地牙痒痒。
既然娇弱亦不能让他怜惜,那女子亦不好除去,那么她就从男人的劣根性上下手!
“我就是不信,迷迭梦下,你还能再将我推开!”她眼中闪过一丝必得的神彩。
这是她从神医那里得到的烈性春啊药,能让男人在幻境中看到自己心仪的女人,如此情啊欲之下,她就不信,他还能狠心推开她。
只要她能进入端王府,她就有机会赢得端王的心。在她看来,沈苏和那样的无知而无能的女人,根本不能算作对手。等她赢得端王的恩宠,要弄死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不过是最简单的事情。
因着她后日就要动身返程,大盛国她看得上的不要她,而她看不上的则是不愿意嫁。遂,来大盛国两个月后,她又将完好无缺地回到北狄国。
大盛国皇帝觉得就让她失落离去,未免太残忍,遂同意了最后一场欢送宴将在端王府举行。
无论两国之间有着何种仇恨,酒席之上,都可以杯酒释恩仇。暂时忘记彼此仇恨,一时间觥筹交错。
正是宴酣之际,没有人在乎东道主端王殿下并不在,也没有人察觉到主客悄然退下。
凤冷夜看着送行人名单,视线落在“蒋心妍”一栏,不由停滞了几分,再往后一瞧,却发现是要随军前往边疆的。
这个人,他还有印象。
那是一个性格不拘一格的女孩子,和苏和关系不错。
如此一来,等迎娶苏和之时,她还能回来吗?
他思忖着,少了一位挚友,苏和到时候怕是会不开心罢。
毕竟在这京中,她并没有很多友人。
这样想着,根本没和旁人说一句,就径直将她的名字划去了。
还是等着苏和与我成完亲,你在随意吧。
正当时,房门却被人蓦然敲响。
凤冷夜眉心蹙结。
他记得吩咐了守卫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的,宴席上有了什么事,大可去寻冯管家。
更甚者,那人似乎不等他吩咐,就贸然推了门进来。
凤冷夜看过去,却见到一张艳丽如花的面庞。那人穿着北狄国传统的紧腰窄袖便于马上行动的服饰。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仿佛要将夜色点燃,热烈多情的眸光,似最妩媚的玫瑰,妖娆惑人。行动间,叮铃铃的配饰更给她平添了一份鬼灵精的天真纯情。
随着门开,飘进来一股子迷离暗香,甜腻醉人。那夏季特有的不知名的浓烈花香,让习惯了淡雅气味的凤冷夜有些不适。
他合起手上册子,冷冷看着捧在一盅体态款款而来女子,瞳彩极深,一股隐忍的嫌恶和戾气扑面而来:“谁准你进来的?”
而贺兰惜却是不怕的。
走近,脸上笑颜愈发娇艳,一举一动都在无形中勾人。妖魅的眉眼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嗔笑:“端王殿下,何必如此不解风情。没有人教我进来,只是我自己听说你尚未用过晚饭,故而特意给你送了过来。”
说着手臂上往前一递,如雪皓腕上套着的的金玉石手镯嘭声清脆,素色的玉石,银色的手镯,更衬得她肌肤白皙如雪。
凤冷夜毫不客气地一掌挥开她凑近的手臂,连带着那盅汤一起打掉。
也是不是自己错觉,随着她的凑近,那种诡异浓烈的香气愈发刺鼻。
呼吸间,心中隐隐有怪异的情愫升腾。
那种情不自禁失控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自己面对苏和时的状态。不同的是,面对着苏和,他没有半分抗拒失控的感觉,而此时,如果不是不想与她有任何接触,他早就一掌抽开于她。
“滚!”不自爱的女人,就如苍蝇般教人厌恶!
第82章 喋血妖姬(二)()
贺兰惜目光扫过撒了一地的汤水,眼底光芒暗淡了两分,旋即脸上有堆起不在乎的谄媚,掩唇媚笑时,叮铃作响的手臂从凤冷夜眼前寸许之地划过,浓郁的花香更深地窜进他鼻腔,惹起一阵异样情愫。
贺兰惜丝毫不介怀对方嫌恶而蔑然的神情,反而更紧地靠过来,娇嗔道:“呵呵,端王殿下可真是不解风情呢看起来风度翩翩芝兰玉树,实则却是个呆木头”说着手指就往他紧皱地眉心一点,却被他猛然起身躲过,贺兰惜见之却笑得更深,“我的心意,端王殿下怎么能故作不知呢?这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放肆!”
凤冷夜愤然甩袖,浩瀚威仪肃杀扑面而来。
听着她的话,他非但不曾有半分动容,反而更深的反感应声而出。这个世上,怎么竟是这种无羞无耻的人?卑贱而拙劣,愚蠢而恶心,目光短浅地只知道看着眼下的朝生暮死。因为无法超脱肉体的束缚,所以才这般短视吗?
“呵哈哈哈端王殿下真是好威严,教小女子好害怕呀”像是怕极了似的,她捂着胸口,语态娇弱可怜。
凤冷夜根本再没有施舍给她一道目光,只是深深看向窗外。
沉声质问:“你做了什么?!”
不该的。
他的书房,没有许可,没有禀告,外人怎么会被放进来?
贺兰惜娇俏地笑起来,明艳的眼中流转着脉脉波光:“放心,我并未做什么过分之事,只是他们总是拦着我的去路,就暂时让他们休息片刻罢了。”
说到这儿,她的笑容愈发欢畅。
那神医果然不是徒有虚名之辈,医术制药堪称惊世绝艳!
就当他心底氲出无休止的怒气之,手指不由自主地想要捏碎敢于冒犯自己的这卑贱之人时,身体却突然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
凤冷夜惊讶于自己身体骤然发生的异变,遂想起先前闻到的诡异的浓烈香气,蓦然抬头看向眼前开之人。视线一阵模糊不清,待清晰后,他却不由自住地骇然变了脸色。
低喃出声:“苏和?!”
贺兰惜听着这话,微微侧了侧头。虽然早有预料,他叫出的名字,会是那个她第一眼就觉得危险的女人,但还是忍不住怨愤难平,心中憎恶地紧。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平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
然而,即使她此时恨极沈苏和,上前扶着他的动作却不曾有丝毫停滞。
手指第一次触碰到他身上玄色鹤氅,指腹透过轻薄有质感的锦衣,可以感受到他体表的温热和紧绷。那一点点滚烫起来的温度,似一把火,要将她燃灰烬!她只觉得自己都要融化在那刹那间肌肤相近的温度中,心底升出难以言喻的欢喜和激动。
按耐着心中的喜悦,她柔柔出声:“是我。”
****
沈苏和趴在屋脊上,百般无聊地看着阿洛轻而易举地重伤了这家所有人。没有骨折,也没有伤口,只是身体内部都已经全部坏掉而已。最开始她还能津津有味地观赏他精准犀利的出手,听着他们凄厉哀嚎,被他们怨恨的瞪着,还有点趣味性,而等到最后,只知道哭泣的敌人却就只剩下乏味。
最开始重伤的是他的子女,随后是他的妻子,最后才轮到他本身。
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珍爱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更痛苦了。
沈苏和知道,阿洛同样了解。故而,在最初地报复中,这是他最喜欢用的方法。
沈苏和轻盈地一跃而下,动作粗暴地扯住那人头发,一把揪起来,而和她行动不相称的,是她那张无辜而纯真的脸,她细细瞅着他血泪纵横的面,似乎在用力分辨他究竟是谁,在他惊恐的神情中,笑眯眯道:“哦呀,许久不见,你居然也认出我了吗?”
“唔,妖,妖姬”苏和。
他牙关惊恐地打颤,大口大口地呕着血,内腑已经收到不可复原的伤害,呕出的血沫中带着黑色的内脏碎片。本以为是自己将要身死,眼前出现了幻觉,然而这真实的痛楚却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恐惧就像是压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点点消磨掉他的生机。视线逐渐逐渐涣散,然,余光扫到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妻子时,他却不知道从哪里来得力气,挣扎地求饶:“放过放过她们罢,她们都是,无辜的”
当年的事,就算被怨恨,怨恨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能迁怒他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都是我的错是我”
妻子昏沉地意识中听到丈夫的声音,也挣扎醒过来,看着身边依然昏厥的孩子,又看了看低声下气求着恶人饶恕自己的丈夫,泪眼滂沱地哑声嘶吼:“相公不要求他们!不要求他们!”
“相公是妾身心中最英勇之人,能和相公你一起死是妾身求之不得,呜呜呜,相公切勿求他们”她的相公乃是顶天立地之人,怎么能因着她们娘俩的拖累而失了尊严?不值得,不值得啊
一点点艰难地向他这儿出挪移,指尖颤巍巍地想要够到相公手掌,想要最后感受一下相公掌心的温暖
男人更是涕泪四下,即使被身后之人掌控着,手却一点点伸向自己的妻子。
就在他们指尖将要碰触地时候,沈苏和唇角氲出恶作剧似的嘲弄笑意,反手将他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地上,猛然吐出一大口血之后,身体抽搐两下,就在也不动了。
妻子眼睁睁看着丈夫和自己擦肩而过,死生不明,泪水汹涌地溢出眼眶,怨毒地瞪着面前轻飘飘拍拍手,神情干净而无辜的女子,眼神癫狂而憎恨:“恶鬼,你这个恶鬼!!天下,怎么会有你如此歹毒的女人?啊啊啊”
疯狂地伸手抓挠着视线中的人影,似乎这样就能报了仇,解了此刻的心头之恨。
而她越是怨恨,沈苏和就愈发觉得不虚此行,脸上笑容愈发恶劣。
足下缓缓用力,慢慢捻着她的手掌,不会碾碎她的指骨,但那滋味也绝对不好受。
听着她痛苦的哀嚎,沈苏和笑意更深,和她仇恨的眼神四目相对,笑吟吟地目光看似温雅无害,落在她眼底却教她背后发凉,一时忘记了咒骂:“恶鬼?唔确实是个不错的称号。毕竟我确实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复仇的,自然担得起你一声恶鬼。”
第83章 喋血妖姬(三)()
听着她痛苦的哀嚎,沈苏和笑意更深,和她仇恨的眼神四目相对,笑吟吟地目光看似温雅无害,落在她眼底却教她背后发凉,一时忘记了咒骂:“恶鬼?唔确实是个不错的称号。毕竟我确实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复仇的,自然担得起你一声恶鬼。”
妻子身体僵硬,身上的疼痛痛入骨髓,在听到她这阴森诡异的回答后,暂时忘记了痛苦,只惊骇地瞪着她。
她一身赤褚色华裳,沉重的殷红色恰似无数鲜血浸染,端得是刺目。高傲冷酷的神色,妍丽的花钿,以及缀在眼角的猩红泪痣,有种血腥而残忍的美,妖娆妩媚的不似凡人,煞是慑人。念及此,妻子心中一紧。莫不是她真的是恶鬼?
“怨恨罢,憎恶罢,你越是怨恨,我越是开心。这是你丈夫欠我的,下辈子记住了,纵使情深,也切莫嫁给一个心德有亏之人。须知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手中的油灯摔碎在地上,灯油洒了一地,燃着的烛心落定的刹那,火焰盘旋而起,随着灯油流势,引燃所到之处地所有一切。
阿洛来到她身侧,恭敬地颔首行礼:“主子,我们该走了。”
沈苏和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众人,又瞅了瞅四处燃烧的烈火,满意地点点头:“嗯,走吧。”
“别走”妻子一把扯住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