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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内阁跟议员们因为如何安置这些变异人起过如何激烈的争执，此时，民众们对于变异人的存在依然一无所知。
薛嵩为了能够最大程度地减刑，将宋闻均扒得连底裤都不剩。有了薛嵩的证词，哪怕宋闻均拒绝承认他所犯下的最新，最终也还是被S帝国法院给起诉。宋闻均的总统府在近期更是频频遭到调查人员以及军情九处特工们的关顾。探员们跟特工们当然不是为了参观总统府，而是为了搜集宋闻均的证据。
关冷就在带着潜入总统府时，在总统府的地下室，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莫如芸。
会在总统府的地下室见到他们的前部长，这对关冷以及其他军情九处的组员们而言着实是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毕竟按理说，这位被云城法院当庭判刑的军情九处前部长，应该在监狱里服刑才是。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莫如芸在云城法庭上所说的那番她跟宋闻均曾经是恋人的那一番话。哪怕他们对莫如芸这个前部长并没有太大的感情，也不妨碍他们在心底痛骂宋闻均这个渣男。
年轻时将人肚子搞大，跟别的女人结婚，现在各自成家，就因为人家在法庭里说了实话，就把人折磨成这个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说是丧心病狂也不为过。
……
关冷在去医院探望慕臻的时候，顺嘴提了句这位既是自己的前上司又是舅妈的莫如芸的事情。
慕臻手臂上的伤以及身上的肋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出院。
苏子衿怀孕后食物喜欢吃重口的，嗜甜这个毛病却没改。
慕臻知道关冷要来，就让他带了一盒车厘子过来。
前段时间，因为那些被解救的失踪人员的家属恰好送了好几箱水果寄到调查局来，关冷在水果当中翻了翻，果然翻到了好几箱车厘子，就给随手拎了一箱过来。
慕臻看着那一箱的车厘子，有一种自己不是将出院，而是要在医院住到地老天荒的错觉。
慕臻过几天就要出院，这么一箱的车厘子肯定吃不完，苏子衿索性用水果盘装了一大盘，去洗手间洗净。
水声哗哗，苏子衿能够隐隐听见莫如芸几个字，又不太真切。
她也没有要听个分明的意思。
装了两大碟水果盘，一盘放在床边，给慕臻跟关冷两人吃着，另外一盘端去给医护人员。
“莫如芸现在关在哪里？”
慕臻一直到确定苏子衿端着水盆盘走出了病房，这才出生问及莫如芸的下落。
关冷还以为他小舅不会对他那位三舅妈的下落感兴趣，毕竟连跟三舅妈一起共事过的他都不怎么待见莫如芸，何况是莫如芸还绑架过小舅妈，因此，听见慕臻主动问及莫如芸现在的下落，关冷挺意外，“在X基地。就是当初关着程前的那一个基地，小舅你去过的。”
转念一想，或许是小舅替外公跟慕女士问得也不一定，“小舅，你是打算把莫如芸的事，告诉外公跟慕女士吗？不过，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告诉外公跟慕女士知晓为好。”
“怎么？”
“莫如芸现在的状况不太好。我跟你透个底吧。她应该活不长了，反正在外公跟慕女士的认知里，她应该还在临湖监狱服刑，就让外公跟慕女士那么认为好了。免得两位长辈徒增……”
“咚—咚—咚——”
值班的护士们太客气，不肯收下那么一那盘，每个人都只拿了几颗走，苏子衿没办法，只好把剩下的车厘子给拿了回来，会听见这么一段话。
手微微一抖，那些鲜红、饱满的车厘子便散落如珠玉，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关冷跟慕臻两人同时回过了头。
慕臻在看见自家小玫瑰微微苍白的唇色时，心不可不免地疼了疼。
他的小玫瑰，还是太过心软。
纵然莫如芸对小玫瑰不曾有过半分养育之情，这个小傻子怕还是心里难受了。
慕臻倚着床背，关冷就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看见车厘子掉了一地，尽管对苏子衿过于苍白的脸色感到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都没问，帮忙把地上的都给捡起来。
摔烂了的都给扔进了垃圾桶，没烂的就去洗手间洗了洗，自己吃了。
别看季家的男人讲究，却都不是浪费的性子。
慕臻下了床，把苏子衿手里的水果盘抽出，放到了会客茶几上，握住她的手，果然，冰凉一片。
关冷在，有些话不大方便说，慕臻就握了握她的手，温柔的桃花眼里透着关心跟担心。
关冷把掉在地上的那几颗车厘子给吃了，用纸巾擦着手，抬头就看见这两人执手相看，含情脉脉地样子，果断提出告辞。
慕臻当然没有留他。
关冷走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慕臻跟苏子衿两个人。
慕臻牵着她的手，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想要见她吗？”
苏子衿没说话。
慕臻也没催，只是把人给揽到怀里，默默地陪着。
过了半晌，慕臻感觉到，怀里的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慕臻浅浅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柔软的小玫瑰……
……
慕臻向关冷提出，他要带个人去见莫如芸。
那天关冷在慕臻的病房里，看见苏子衿的反应，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因此对于慕臻在电话里提出的这个要求，他是既感到意外，又在情理当中。
按说，莫如芸既然是临湖监狱的犯人，现在应该重新被关到临湖监狱去才是，只是莫如芸已经被证实是一名变异人，临湖监狱不敢收，于是只好由军情九处负责关押。
按说被关在X基地的都属于重刑犯人，轻易是不能随意见的。只是慕臻开了这个口，关冷也就利用一回特权，很快就安排了这次的见面。
X基地是专门为一些恐怖分子以及危险分子打造的特殊基地，里面关押犯人的单间均有特殊金属材料制作，即便是强悍如变异人，也绝对难以越狱。
关冷将苏子衿跟慕臻一起带到一扇银色的金属门前。
在银色金属门前，有一个绿色的开关按钮，只要按下，银质的大门就会打开，莫如芸就关在里面。
按照规矩，无论是谁要来见莫如芸，都必须要在军情九处的工作人员的陪同下。
银色的金属大门打开，复又关上。
尽管苏子衿跟慕臻已经从关冷的口中得知莫如芸的近况可能会不太好，当看见那躺在病床上，头发全部灰白，鼻尖插着呼吸管，面如枯槁，看上去不像是四五十岁，倒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时，两人的眼底均是划过不同程度的震惊。
苏子衿更是怎么也无法将之前每次见面都咄咄逼人，气势凌人的季太太联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无法相信，一个人的外表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衰老得如此之快！
“需要我跟冷回避吗？”
在这个关押室，不仅仅只有这一张病床，还有一个小型的审讯室。审讯室的材料都是隔音的。
只要小玫瑰愿意，他可以跟冷在审讯室待一会儿。
关冷面露无奈，真是他亲舅，他已经算是破例带他们进来了，这会儿竟然还想把他也给一并支走。经过他同意了吗？
啧。
苏子衿摇了摇头，“我的事没有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
至于关冷，苏子衿虽然没有在军情九处待过，却也明白，就这么放她跟慕臻进来，关冷应该已经是违规操作，她当然不想再令对方为难。
慕臻的心，因为苏子衿的这句话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狙击，手里陡然被塞了一杯热可可，骤然暖呼呼的。
慕臻捧过苏子衿的脑袋，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
关冷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
“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子衿的目光落在莫如芸的身上，迟疑地开口问道。
“她的心脏受过重创，身上也有上百个大小不一的伤口。我们抓到的实验人员所交代，宋闻均一直想要提取她血液里的细胞，再培养一个超级母体，令变异人也能够跟普通人类一样，自然的繁衍。”
苏子衿听得出来，当关冷提及变异人时语气里的嫌恶。
苏子衿的心脏骤然地缩了一下，慕臻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拢。
苏子衿平缓了呼吸，“那她的心脏……”
“据莫如芸自己所说，宋闻均想要用她的健康的心脏换给他们的女儿宋唯一。”
“什……什么？”
苏子衿错愕地抬起头。
第326章 【傲娇326】舔了舔湿润的唇（一更）（）
换心手术在S帝国已经算是相对比较成熟的手术。
但是，众所周知，换心手术的心脏源一般都靠死者自愿捐赠。比如一些在车祸意外身亡，或者是谋杀案中被害的人们主动捐献遗体。原则上，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家属，都没有权利也不会要求一个活人将自己的心脏献祭给病原体，否则将心脏从一个健康的人体上剥离，安装到另外一个病原体上去，跟谋杀有设么区别？
“他既然那么爱他的女儿宋唯一，怎么不用他自己的心脏？”
慕臻不知道宋闻均那个需要心脏源的所谓的“宋唯一”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既然宋闻均坚定地认为“宋唯一”需要一颗健康的心脏源，他怎么不剖他自己的心脏？对莫如芸下手，想要用莫如芸的心脏成全他自己的父爱，可真是彻头彻尾自私地可以。
“嗤——心脏也需要匹配的好吗？应该是莫如芸的心脏跟那位宋小姐身体各方面数值都能够配对上吧。不过就算宋闻均符合捐赠条件，宋闻均对自己下得去那个手吗？宋闻均又不傻。”
关冷不无讽刺地道。
人们总是很容易慷他人之慨，在牵涉到自身利益时，又会陡然变成另外一副嘴脸。宋闻均能够眼也不眨地想要掏出莫如芸的心脏，成全他自己所为的父爱，但若是换成他自己，要求他捐出他的心脏来救治他的女儿，恐怕对方不见得愿意。
否则，在莫如芸心脏受损，不再符合手术要求时，宋闻均不是应该直接掏了自己的心窝，以命换命呢么？又何须费那么大地劲，吊着莫如芸的命，慢慢将心脏将养起来。
“事实上，莫如芸的运气算是好的了。如果是普通人类，在心脏受损如此严重的情况下，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苏子衿抿了抿唇。
有时候，这样活着，不是比死更加痛苦？
关冷说完，下意识地看了苏子衿一眼。他皱了皱眉，总觉得以莫如芸绑架过小舅妈这一关系而言，小舅妈对莫如芸的情绪似乎多了一些，心中有一个未成形的猜测呼之欲出，却又一下子消散不见，始终未能成固定的性状。
慕臻五根手指与苏子衿的交握，心知关冷方才关于宋闻均自私的言论很有可能令小玫瑰感到伤心了。
无论小玫瑰是否打算认回宋闻均这个便宜爸爸，得知跟自己留着相同血液的亲生父亲是那样自私、凉薄的一个性格总归是无法令人感到高兴的一件事。
“嘀——嘀——嘀——”
莫如芸的生命检测仪忽然发出几声急促的声响。
苏子衿跟关冷两人同时跑上前，在身体快要撞上时，关冷停住了脚步，苏子衿看了他一眼，在关冷惊疑的目光当中，脚步微顿，继续跑到了病床。
苏子衿掏出口袋中的医用手电筒，检查了下莫如芸的眼球，又拿过一旁的听诊器，听了一下她的心音，确定莫如芸暂时没有生命的危险，苏子衿悄然松一口气。
就在莫如芸摘下戴在耳朵上的听诊器时，躺在病床上的莫如芸陡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赤红色的，浑浊的，嗜血的眸子凶横地瞪着近在眼前的苏子衿，嘴里发出，“嚯嚯嚯——”地类似野兽般的嘶吼，身体挣扎地厉害，如果不是她的双脚跟手臂都被特殊材质的东西固定住，只怕她早就已经挟持了苏子衿。
慕臻跟关冷两人宛若两大护法，一左一右地站于苏子衿身体的两侧。哪怕他们知道，被特殊材质东西固定住的莫如芸基本上没有逃脱的可能，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保护跟防御的姿势。
“苏……子……衿，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莫如芸赤红色的、浑浊的眸子扫过慕臻跟关冷两人，最终死死地盯着苏子衿。像是秃鹫在盯着一块生肉，恨不得将其叼进嘴里，嚼烂了，吞下去才好。
莫如芸每说一个字，声音都暗哑、苍老得仿佛七、八十岁的老妪，再配上那她满是皱纹跟灰白的头发，很难令人相信，眼前的人不过四十出头而已。
生命检测仪上的数据也因为莫如芸情绪上的剧烈波动，而发出刺耳的嘀嘀嘀的声音。
“你也认为，你的一生，活得像是一个笑话吗？”
关冷颇为意外地看了苏子衿一眼。
天呢，小舅妈这是嫌莫如芸命太长，想要直接把人给气死的节奏么？
果然，莫如芸情绪变得相当激动。她的瞳孔倏地睁大，赤红的眸子红如血月，对着苏子衿发出困兽般的吼叫，“滚！滚出去！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十六岁进入军中，因在军中表现优异，十八岁进入女子特种行动部队。同年立下卓越军功，一时风头无二。莫将军的么女，西南军最璀璨的明珠。人中龙凤，本该凤舞九天，显赫一生。因为一个男人。仅仅只是因为在十八岁那一年，遇见一个前来军中观摩演习的男人。你信了他口中的帝国盛世，认同他的人类末等论，已经足够强大的你渴望变得更强。于是，你参与了那个疯狂的变异人计划。你同那个男人暗生情愫，珠胎暗结。从此明珠蒙尘，凤凰坠地。你恨宋闻均欺骗了你的感情，恨莫将军因为家族声誉不肯出面为你做主，更恨那个你吃尽苦楚，拼却名誉跟勇气生下的女胎，到头来竟然没能换来那个男人转身的一眼。
由始至终，你都不曾想过。是你自己把自己看得太轻，轻易将身心托付出去。是你自己太过任性，不肯听从父亲劝阻，执意参与到那个计划当中去。是你自己太过自私，企图用孩子报复那个男人。
为什么将才出生三天的女婴活埋在雪地里？
是因为她继承了你跟那个男人变异人的血脉，一出生就拥有变异人的特征，是你口中的那个怪物，所以你要替天行道，令她消失在这个人世间。还是，仅仅只是为了令那个男人痛苦？
你恨那个怪物，她的存在，每分每秒地都提醒了你曾经为了一个男人，如何犯蠢。可你又何曾问过她，如果能够选择，她可愿意生于你的腹中，被你这样一个自私愚蠢的母亲带到这个世间来？命运对你何曾不偏待？你十八岁那年的所犯的孽障，被你亲手活埋。你亲手了断了你第一个孩子的性命，转身，竟然也能干干净净，风风光光地嫁入西南季家。婚后夫妻和谐，女儿承欢。只是，为什么你还是走到了如今这个境地呢？是因为我的回国，我的出现吗？不，是因为季姗姗太像你了，跟你一样唯我独尊，自私自利。她可以为了温大哥，在明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情况下仍然以爱的名义，伤害他人却乐此不疲。莫如芸，是你自己亲手将一副好牌打得稀烂。你是最没有资格怨恨的那一个人。”
“不！你们都负了我！你们都负了我！”
莫如芸的生命检测仪再一次发生剧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