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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楼里等，好着我的耐性一直耗到夜幕将至，还是没有李朗的踪影，我心里开始发毛，怕是出了事了。
我起身欲走，绿儿急忙道：“娘娘稍候，王爷今儿定然会来一叙。”
隔壁却传来了脚步声，还有那熟悉的声音，“小二，这间的人呢？”
“那位爷传话，您若是先过来，便候一候，他今日，必会赴约。”小二道。
第426章 出宫散心（）
这声音……是刘相！
他也在隔壁等人？
有他在，我与李朗在此会面实在不妥了，绿儿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出门，将我引去了另一间。
我实在想知道是谁害死了姑姑，是不是李朔，可是李朗迟迟不来，今日的境况，很是可疑。
我正在纠结，是继续等下去，还是就此回宫，外头却有了动静……
“奉命缉拿凶犯……”
凶犯？
怎么回事！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奴婢出去应对，您想办法离开这里！”
“好，你也小心。”我道，叫她出去应对，最合适不过，我不能露面的，万一来人识得我呢！
她匆匆出门，我环顾四周，最终决定跳窗逃走。
我跳下楼去，立时就有脚步声传来，“站住，别跑！”
楼下竟然守着人！
我点地一跃，这些人是追不上我的，很快就将他们甩在身后。
回到宫里，昭阳殿气氛诡异，从外头一直走到院儿里，竟然没见着一个人。
天黑了，屋内却没有燃起烛火，昭阳殿里前所未有的阴森。
我推开门，里头黑漆漆的，我才走了几步，烛光突然一亮，“咣当”一声，门却突然被关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见了一众宫人婢子包括雯秀在内，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烛火旁站着宫人，很显然，方才，是他点燃了。他不是我宫里的，倒像是……
有脚步声，自里头传来，越发近了，“咚咚咚……”
“回来了？”李朔在正厅里站定，负手而立，语气随意，却像是压制着怒火。
“臣妾参见皇上。”我连忙拜倒，这是被捉了现行儿了，我该怎么解释！
空气沉静几许，我伏在地上，看不到他的神情。
良久，又有脚步声响起，我估计他是在主位上坐下了。
“于三喜。”他唤道。
于三喜立时便带了人进来，将昭阳殿的人全部带了出去，我惊得抬头看他，正巧他也在看着我，四目相对，令人心寒。
很快，我就知道他叫于三喜做什么了，因为，外头响起了行刑声，还有宫人的哀嚎……
“皇上……”我想说，不关他们的事。
是我自己私自出宫的……
“贞儿，去哪儿了？”李朔声音阴柔，像是知道我做了什么似的，不，我甚至没做，我还没有见到李朗！
“出宫了。”我道，“放了他们，不关他们的事！”
“嗯，可他们没能拦住你啊。”李朔叹了口气，状似惋惜，“贞儿，你看看你，把别人害得。”
“再过一个时辰，你若还没出现，可就不是杖罚二十这么简单了。”李朔补充，“说说吧，为什么去见他！”
“皇上的意思臣妾不懂，臣妾，只是出宫去散心。”
“散心啊，还真是巧，那个婢子前脚来，后脚你就出去散心了。”李朔笑了笑，笑出声来，他扶起我的下颌，我看到，他的眼底，并没有笑意，却是充斥着血丝，那是暴怒前的征兆，他狠狠地捏着我，我奋力将他甩开，却又被他捉了回去！
第427章 朕就杀了你（）
“为什么要去见他！”李朔咬牙切齿，阴鸷的眼神叫我涩然，“你想知道什么呢？”
他怎么知道我是想……
他都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是你吗？我姑姑的死。”话已至此，还不如都说明了，李朔，快否认啊，快否认啊！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你！
“朕？朕为什么要杀她！”李朔甩下我，站在一边，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因为……”我仔细盯着他的表情，那抹嘲讽，是为何呢？
是被冤枉了委屈？生气？或是别的……
“怎么，说不出来了？”李朔问，“还不预备说实话？”
“你！”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那个秘密，所以，他有理由，害死姑姑。
“皇上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强作镇定，心里却怕死了那个所谓的真相！
不是他，不能是他啊！
“好些年了。”李朔笑了笑，笑得竟有些荒凉，“呵，你还挺能瞒，真藏得住！”
“是你吗？”我又问。
“是不是朕？你心里，不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吗？为什么还要去见他？万一他说不是朕，你会信吗？真是可笑，时至今日，朕的皇后，你江贞儿，会不会给朕定罪，居然还要被他李朗的一句话左右！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他就那么重要吗？你永远信不过朕，却永远信得过他！”
“不是！”我急忙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冰冷，却带了些许伤感，这是伤心话，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上回我问他，当年是不是他算计了我，他立时便承认了，今次，却是这般反应，我怎么，怎么就那么地想相信他！
“不是什么！”他像受伤的野兽，冲着我吼，空气凝滞了许久，他却，扶上了我的手，将我拽了起来，抚着我的发，声音柔下来了，“江贞儿，你最好求老天保佑，除了朕以外，没有人发现你做的事，你让朕丢了脸，朕就杀了你！”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然后，带着于三喜他们，扬长而去了。
我跑到院子里，宫人们都互相扶着，进房去了，我将雯秀带回自己的寝殿，拿出最好的伤药来，想了想，还是跑出去，给其他宫人分了些。
再回到寝殿，看到雯秀满脸冷汗，我都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都怪我害了他们，是我自己行事太过草率，今儿一无所获不说，还害了一屋子人。
那帮人下手真狠，看着雯秀血肉模糊的伤，我更觉得，我应该早点把她嫁出去。
“雯秀，你嫁给方正微吧，本宫给你做主。”我缓缓道来。
“娘娘，为什么出了事，您的第一反应，不是保证自己以后不会闯祸，而是要将奴婢赶走。”雯秀挤出了一丝无比难看的笑，她这是玩笑话，还想着宽慰我呢。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或许，这只是开始呢。雯秀，理我远远儿的，好好儿活下去。”
“离了娘娘，奴婢没法儿好好活下去！”
……
第428章 刘相之死（）
她说了不算，我是下定决心了！
李朔临走前的话，还在我脑海里回荡，他说，最好没有人发现我，私自出宫，为见李朗……
我这会子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万一叫人知晓了，于我名声有损，怪不得，他会怕丢脸。
他丢了脸，恐怕，我就要丢命了。
还有，那个秘密，我的行踪，为什么李朔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他在我宫里安排了什么人？
那个秘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恍然记得多年以前，先帝跟我，说起了李朗的身世，当时，门外站着于三喜……
是那个时候吗？
有那么久吗？
总之，李朔很久以前，就知道了那个秘密，可他把秘密藏在心里，一藏就是这么多年，他说我能藏，他也不差！
可我见李朗所为何事，是今日才发生的，然后，他就过来逮我，抓了我个现行，对我出宫的理由都了如指掌！
没准儿，我这昭阳殿，还真有他的人！
“雯秀，你这几日，留意着些，看谁不是一条心。”我道。
雯秀似乎被疼傻了，久久不给我回应，“雯秀！”我吼了句。
“是。”雯秀赶忙答应。
……
第二日，确有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不是我的事，而是，一件惊动朝野的大事。
昨日夜里，京城一捕头带人捉拿凶犯，却意外发现刘相于悦来客栈遭人刺杀，现场捉拿疑犯一人，据店小二指认，案发之时，绿儿就在刘相隔壁……
我还记得，两间隔间想通……
我记得，当时我与绿儿离开时，刘相还在说话！
绿儿是冤枉的！
她是李朗府上的婢女！
这意味着什么，我不是不懂。
李朗完了，李朔正愁没有个杀他的由头，更何况，昨天我去见李朗，李朔很生气！
我还没来得及为李朗担心，便有大昭寺的人来寻我了，居然还是刑部尚书方正微与大昭寺卿一起！
方正微手里捧着圣旨，“娘娘，得罪了，烦请娘娘移驾大昭寺。”
“什么意思？”我道。
圣旨在前，所以，是李朔的意思！
“刘相遇刺，嫌犯招供，昨儿娘娘与她一处。”方正微道，“娘娘放心，微臣定然会还娘娘清白。”
我知道，这种事，他做不得主，定是李朔的意思。
说来也是讽刺，从古至今，有几个皇后因臣子之死被下狱的？
我这皇后啊，说不定就做到头儿了，可惜的是，我还没有给雯秀指个好人家。
我正准备随他们而去，雯秀却摇摇晃晃地出来护我，“不可以，方正微，不可以……”
“雯秀，回去，好好儿等我回来。”我笑着安慰。
“娘娘不可！”雯秀道，“不可以去，哪有皇后……”
“雯秀，这是圣旨！”方正微叹了口气，“你放心……”
“我不放心！正微，不，方大人，我求你……”雯秀去抓方正微的手。
方正微目光躲闪，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雯秀，我只是随他们去一趟，别怕。”我道，“孩子们还没醒，一会儿你就告诉他们，他们的娘，出宫几天，将他们丢下了。”
第429章 推入太液池（）
“照顾好他们。”我附耳，小声道，“好好查一查，这昭阳殿里，谁是内鬼。”
雯秀泪眼弯弯地看着我，神情怔愣，一时反应不过来，我便被方正微他们带走。
大昭寺监牢，阴冷，潮湿，哭泣，哀嚎，不绝于耳，尤其是夜里的时候，或许是有人被刑讯，抑或许是，过往了结在此处的冤魂。
倒没有人为难我，但我在想，或许，我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李朔仿佛是有意捉弄我，他叫方正微将我逮到了这里，然后不闻不问。
不只是他不闻不问，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人理我的。
没有人，找我问话。
我在里头不过待了三日，就被放出来，送回宫了。
来放我的，是方正微，我问他：“捉到真凶了？”
“绿儿已经认了，是她所为。”
“她？”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迟迟不肯招出幕后主使，不过，既然她已经认了，娘娘，定然是无辜的。”
……
原来如此。
回到宫里，我去向李朔请安，他不肯见我。
不见我也罢，此刻的我，也不太想见他。
回去昭阳殿时，正是黄昏时，昭阳殿里一片愁云惨淡。
这是用晚膳的时辰，玏儿和洁儿聚在一处，饭也不吃，洁儿问雯秀：“雯秀姑姑，母后什么时候回来呀？”
“洁儿别怕，哥哥保护你。”
“可是……”
“娘娘回来了！”一婢子道，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雯秀，洁儿，玏儿，还有一众婢子，全都看向门口的我……
立时全都簇拥过来，洁儿更是哇哇地大哭，“娘亲，洁儿想死你了。”
我将小家伙儿接过，抱了哄，“娘亲这不是回来了吗？不哭不哭……”
洁儿今次，怎么哄都哄不好。
我看向雯秀，雯秀垂下头去，其余宫人也都是如此，就连我的玏儿，这回也是缄默，一时间，昭阳殿里只余了洁儿的哭声。
一定出事了，否则洁儿绝不会哭成这个样子！
“玏儿，怎么回事？”我问。
“洁儿，很想您。”玏儿道，“玏儿也是。”
……
不至于，绝对不至于。
“雯秀，你来说，说实话！”我道。
“娘娘，没……”
“你就那么不喜欢，跟本宫说句实话？”
“是……淑妃。”雯秀犹豫道，“昨儿公主殿下，被淑妃娘娘推下了太液池，若不是陈统领救人及时，差点儿就……淑妃娘娘言道，是她不小心。”
“皇上怎么说？”
“皇上他……”
看着雯秀的神情就知，李朔必是没有理会了！
似乎是戳中了心中的大委屈，洁儿哭得更凶了，我抱着孩子坐在主位上，“雯秀，去传淑妃！”
没人给我的孩儿做主，就由我来做这个主！
“是。”雯秀道。
“玏儿，先带妹妹下去。”我将洁儿交给玏儿，孩子还小，我还是不喜欢，叫他们面对世上的丑恶。
“洁儿不走，洁儿要跟着母后，永远跟着母后，再也不要跟母后分开。”
……
她还在哭，哭得我，心都碎了。
第430章 为了别的女人（）
出事的时候，洁儿一定很害怕，她会不会，也这样的哭，可是李朔，眼里只有孙音音一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顾。
他不待见我，连带着我的孩子，都得被我连累！
不过没关系，事已至此，我什么都不怕了，活得这么窝囊，哪怕今儿就活到了头儿，我也得出了这口气！
洁儿跟着玏儿回房去，淑妃过来的倒快，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恭喜皇后娘娘，出狱。”最后两个字，她咬得很重，她面带讽笑，似乎是料定了我不敢拿她怎么样！
“今儿叫你过来，你可知何事？”我淡淡地问。
“嫔妾，不知。”还是充满挑衅的笑。
“你昨儿做了什么！今儿，本宫要你付出代价！”我道，“来人！”
“娘娘，嫔妾能做什么？皇上在场，都没有追究！”
李朔在场？
李朔当时就在场？
“娘娘可知，为何皇上认定嫔妾无辜？容湘公主，应当是郡主吧，您与王爷，瞒得皇上好苦。”
“你闭嘴！”雯秀怒喝。
“让她说下去！”我今天就想看一看，她能放肆到何种地步。
她这话什么意思，容湘她……
“皇上心里都明白，娘娘想要瞒天过海，真是可笑至极，前几日还敢去外头与怀安王私会，谁人不知，皇上的颜面，都被娘娘给丢尽了！您想想，皇上每每看着公主，心里得多难受，嫔妾不过是为皇上分忧！”
“给我打！打死！”我喝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也再也不想听！
是啊，李朔怀疑洁儿的身世，所以，他才任由淑妃伤害她，一次又一次！
那个时候，他刚刚得知我有了身孕，他就已经怀疑过我，我以为，随着岁月流逝，他是信了我，但其实，他是一直都在装！
是啊，我早该认清现实，我现在，已经没有价值了不是？
所以，他如今，先是将我下狱，然后，纵容淑妃伤害洁儿，以拔掉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宫人们拖着淑妃行刑，淑妃嘴上还不消停，“李洁，多好的名字，冰清玉洁？洁身自好？娘娘，这几个字儿，真配得上您，配得上王爷的女儿！”
“给我封上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