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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毕竟是贼人,要他上当谈何容易,他不信我此言,只是伸过手来,在我身上搜。
“你滚开,不许碰到我!”
“贞儿又在犯糊涂了,你我立场分明,我为何要跟你客气!”
他在我腰间果然取了令牌来,对,这便是他所要的信物,他要出关。
方才他未向四哥提及此物,便是打定主意要抢我身上的这枚。
立场分明?
好一个立场分明!
你赵公子一句立场分明,好不潇洒!
“你得意了?”我笑问。
“自然得意。”他道,“你在此处等候,约摸你们的人很快便会追来,贞儿,今夜就此别过。”
他转身欲走,我看了眼身上的香包,我都没发现的东西,竟叫他给发觉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味道,本不属于你,初时我便已经有所怀疑,直到你家四哥真的叫人备好了车马,任我将你带走,我便明了了。”
这个味道不属于我,却是姑姑身上偶然有过的,今儿出门前,福贵儿叫我戴上它,说是四哥的意思,如此,他还真是有备无患。
或许四哥只是怕我出事,被贼人所掳,他想在任何时候,都要找到我。
第168章 识途的马儿()
“这种香,很快便能引来江家的战马,谍者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他笑了笑,“贞儿,保重。”
我突然明白过来,他抱我离开马车,其实是想将追兵引来此处,好叫阿元他们先走。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将香包丢掉,这样岂不是不必将我丢弃在此,不叫人追上的同时,还能保有我这个人质?
“为什么?你大可以将它丢掉。”我善意提醒道。
他嘴角一勾,“原来,你就那么想跟我回阜川?可惜,带着你是个累赘……”
累赘……
原来,不过是为着如此……
赵怀瑾愈走愈远,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荒郊野岭,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坤京逃往广临的路上……
四哥不一定能找到我的,赵怀瑾将我丢在这里,根本就是叫我等死。
是我咎由自取,我斗不过他,我还不听别人的劝……
我没想到赵怀瑾会去而复返,这一次,他居然带着阿元和阿泰一起。
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像是刚刚逃了命归来。
“怎么,逃不了了?”
“你这哥哥,我真是甘拜下风,反正我是想不到的,会在马上做文章。”
马上能做什么文章?
训练有素的战马,总是能够听从主人的话,即便背上驮着其他人,照样儿将那人带到该去的地方。
驯马之术,姑姑做得总是最好。
“只怪你们姜人无能!”我讽道,“那你回来作甚?”
不是应该弃了马车后赶往雪关?反正他手上也有我的令牌,只要他比四哥派去雪关传令的人快,雪关的人不知我的处境,我的令牌依旧还是可用的。
为何要折返此处耽误!
“看你的笑话儿!”他道,“你那四哥正指着马儿听话,哪儿顾得上找你?哎,你别说,你还真的有点儿用处,一会儿做个挡箭牌什么的,也挺好。”
所以,这是要带我走?
四哥才不会不管我呢,他一定没想到赵怀瑾看穿了香包的用处,他做了两手准备,还等着马儿将我等带回,到时,他定然有所准备,既捉了赵怀瑾,又护我周全。
赵怀瑾取了我的香包丢下,便抱着我,我看到阿泰扶着阿元,随着赵怀瑾,去到的方向,却不像是雪关。
“你究竟想要怎样?”我道。
我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他已经偏离了我的正常认知,正在走上一条找死的路。
是的,他就是在找死,因为他去的方向,其实是广临方向。
“你管那么多干嘛?横竖你也是无能无力,不过任我宰割罢了。”他脑袋一扬,倒是不显落魄。
“宰割?那你要怎样宰割我呢?”
“我怎么舍得。”他还会调笑。
我没想到,在大卫境内,广临城外,就在这片如今只剩枯枝的林子里,竟有赵怀瑾无比熟悉而我闻所未闻之处,这种感觉就好比,贼人潜进了你家的门,在一个你都不知道的地方取出了一件你都没见过的首饰来,还要想你炫耀……
赵怀瑾打开了机关,便有密室展现……
第169章 不要去摸女孩的脚()
“这里是你们的窝点之一?”我躺在他怀里笑。
“你可不能出卖我呦。”他邪邪一笑,他心里清楚,我若从这里活着出去,这里日后是用不到了。
入口被关上,里头很黑,只有壁上微弱的光,“你要在里头藏多久?这样躲下去,我的令牌怕也帮不到你了。”
我遭遇不测之事一旦传到雪关,令牌定是用不到了。
“你急什么?”赵怀瑾道。
屋子好几间,内外室之分,粮食储备倒也齐全,约摸够活上半月。
有桌案,有床,有水也有药。阿泰他们留在外间,取了药箱出去,约摸是在给阿元上药。
赵怀瑾将我放在床上,他就坐在桌案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是不说话,我也懒得搭理他,靠在床头发呆。
阿泰进来时,恶狠狠地眼神似要把我一口咬死才能解气,惊得我一个激灵,人倒是没动,就是这颗心狠狠地颤了颤。
他将药箱送回,赵怀瑾接过药箱起身,一步步地向我走来。
“阿元是他亲弟,他杀了你的心都有。”
“我说呢。”我笑了笑,“那你呢?”
“我自然,盼着你活得越久越好。”
我替他补充未尽之言,“至少,要等到你离开雪关?”
他已走至我近前,脱下我的鞋袜,取出药水儿来。
“至少。”他这样说。
药水儿敷在伤口上,很痛,痛的我的脚趾都抓向了一处,他紧紧攥着我的脚,不叫我动弹,眼神儿好一番专注。
这样专注的眼神儿,极少出现在赵怀瑾身上,在延华山研习机关术时,他倒是时常如此。
“极少见你这样认真的做一件事。”我也是嘴欠,说这话时也没过了下脑子,想到了,便说了。
他似是有所触动,手上的动作明显一滞,很快,便又恢复如常,“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不要太自以为是。”
“是啊,我自以为是。”我也没想到,听到这种话,我竟还能笑得出来,“我自以为是到以为,阿丁是喜欢我的。”
“果然无可救药。”他一边儿如常般为我上药,虽谈不上温柔,倒叫人心里有了些许暖意,只是,一边儿却辛辣的讽刺于我。
“你滚吧,我不会死的,我怎么也不会死在你前头,我得亲眼看着你去死,看着你死喽。”我开始口出恶言。
“好。”他将药箱收拾了收拾,便起身,欲要离去了。
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鼻子一涩,恨得用上了全部的力气,“赵怀瑾!”
他脚步一滞,没有说话,却也不似欲要离去,我顿时觉得无力,声音倒是轻小了些,有句话,我很想问他:“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摸的?”
“怎么,你还想叫我负责吗?”这话他说得有些不太认真,像在逗弄与我,“可是江贞儿,是你,这责任,我便负不得。”
“因为我是个举止轻浮的女子,在你尚且为奴之时,我便有意接近,不顾自己的名声?”是因为这样吗?
第170章 不该在一起的人()
“是,还望郡主以后,注意言行。”
这一回,他是真的消失了。
我真傻,都这会子了,还尽说些傻话。
他再也未曾露过面,我所需之一日三餐均由阿泰送进来,阿泰没有什么好脸色,却也没有恶语相向,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
一日以三餐计,我在这里,应该已经呆过了三天。
三天里,我只是躺在床上,任由自己的神思游离。
外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对于赵怀瑾,真正站在他的面前时,却没有自己对外昭示的那般心狠,整个人变得犹犹豫豫的,还整天胡言乱语,心里总有那么一丝希冀,自己与他总不至于到了不能共存于世的地步。
没有杀他的勇气,也还在相信着,他也不会伤及我的性命,我怎么就那么得,不可救药得鬼迷心窍。
即便他骗了我,即便他说了那么可恶的话。
他总会来见我的,到了一定的时机,他一定会出现,我不急,我只需要静静地等着。
还是阿泰送了饭食进来,我瞧着他那张脸,突然就想问一句,“你跟了他多久?”
“那不是你管得到的。”
我讽刺一笑,“你知不知道,你家主子做起奴才来,可比你敬业太多。”
“你……”赵怀瑾果然是他的底线,这会子他杀我之心已经不能止步于脸色,他疾步向我走来,气势汹汹的,差点儿造成一桩命案。
为什么是差点儿呢?
因为赵怀瑾及时出现,阿泰气愤难平,却也只得在赵怀瑾警告的眼神儿下生生忍了回去。
“你终于肯出现了?”造成事非的我在床榻独坐,静静地看着这主仆二人,“还以为,你能躲我一辈子呢。”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这里每一个人,都绝对不会跟你客气。”他道。
方才,我就想看看,真的闹出人命来,他难道还能坐视不理?
“包括你吗?”我问。
“贞儿,你要相信,我是这里最想杀了你的人?”
“那赵芝桂呢?”
“你想说什么!”
“你娘死得可真冤。”
他不能再对答如流,不能维持脸上的平静,灯光很暗,但我还是看到,他将脑袋偏向了一侧,似是担心被我戳破真相,他还想,将那般不堪,藏进心里最卑微的角落里。
他心里难过,我这颗心,也在瑟瑟发抖。
“那只是个故事罢了!”他道。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是恭喜你了。”我道,“只是,你为何不愿看我?”
“她不冤,她是嫁错了人,他们立场有别,本就不该在一起的,在一起了,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他道,“贞儿,你懂吗?”
“她是个勇敢的女子,敢爱敢恨敢死,你不配,做她的儿子。”
“嗯,我是不配。”他凄然一笑,“吃点儿东西吧,不要亏待了自己的身子。”
“你出去!”
“好,我出去。”
随后,他果然离开了内室。
他就这样,忽视了母亲的死亡,然后,为赵芝桂,当牛做马,只因,贪恋权势。
第171章 一路向西()
睡意来了之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我扯过被子侧身而卧,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我告诉自己,不能睡着,可是那困意就跟黏在身上的狗皮膏药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种感觉,分明就不是自然而来的睡意,我抓破了自己脚心的伤,立时便痛得清醒,浑身布满森寒,咬牙忍住痛意,逼迫自己瑟瑟发抖的身躯尽量平静下来,就等着待会儿看别人的好戏。
好戏果然不久上演。
我的眼睛微闭,只留了一条缝儿,看着那人的身影一步步地逼近,他的手里,还捧着香炉。
他在我身边站定,我以为,他将香炉放下,便也出门去了,谁知他却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不是在后悔,不忍叫那香,接着伤我。
我知道,他是赵怀瑾,回回梦魇,我见着的,都是这个影子。
他迟迟不肯出去,我便问他:“香炉一直捧着,你不烫吗?”
他惊得退后一步,旋即稳住步子,我听到他低低一笑,然后,将手中的物件儿随手搁在了桌案上,“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我道。
他立时变了脸色,急急地过来掀开我的被角,斥道:“白痴!”
他将药箱取来,再度抓着我的脚鼓弄,我却不肯,胡乱踢蹬的,但依旧,没有任何效用。
他给我上药,我放弃了挣扎,问他:“炉里的,是什么?”
“栖神香。”
“听名字倒是好东西,迷药?”
“只是叫睡着的人,睡得更沉一些。”
他倒是有问必答。
“叫我睡得更沉一些?然后,你想怎样?”
“带你离开这里。”他说,“我爹陈兵雪关,你四哥和李朔,应该顾不得你我了,我会趁乱混出雪关,以你为质。”
“大动干戈,只为助你脱困?”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如此。
“你错了,你与我,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开战,江家已经没有人在意你的死活,而我爹,也只是为了自己的部署,他本就计划如此。”
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吗?
貌似如此。
可是大敌当前,虽然这样想着有些残忍,可爹爹他们还是要以战事为重!
心里是涩然的,那么,赵怀瑾你呢,你也不开心不是?
我听得出来的。
所以,我提议,“赵怀瑾,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他道,“去哪儿?”
“我听爹爹提起过,离开雪关,不入新城,一路向西,便有许多的小国,有越夏,风丑,西叶……”
“天真!”他淡淡一笑,将我的脚塞回被子里。
“怎么是天真呢?”我努力地劝他,“反正你也知道,你我二人于这世间,并不是很重要,倒不如忘却这一切,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他楠楠道,“还有可能吗?”
“只要你想。”我知道,他从来都不是矫情的人,南姜害他失去了母亲,他对南姜,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至少,当时,我是这么以为的。
而随后短暂的时光内,现实也给予我肯定……
第172章 就此分别()
他说:“好。”
他说:“反正你我都一样,没有人很在乎我们,那么消失又何妨?”
他说:“我们,就一路向西。”
他竟答应了,这般容易!
他将盗来的剑谱还我,但他说,他得回一趟阜川,那里还有好些事,等着他去安顿。
我理解他,但我不能踏入阜川,那会叫我觉得,是对爹爹他们的背叛,所以,我不能与他前往。
最后商定分头行事,定在三月初一夜里,在月狼谷碰面。
我极少矫情的,可还是向他讨要信物,“你得给我个物件儿,算作誓约的凭证。”
“给你。”
他给我的,居然是一包栖神香!
“不要想我想得睡不着了,变丑了,我就不要你了。”
滚!是谁不要谁!
“赵怀瑾,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说。”
“我听着,阿泰和阿元的口音,好像……”
“坤京人氏?”
“嗯。”我点了点头,我一直想不明白,阿元为何会有坤京口音?为着这个口音,四哥还曾有过一个大逆不道的猜想,这是我听福贵儿说起的。
“他们本来就是。”赵怀瑾一笑,“说起来你们还是同乡。”
我才知道,阿泰家里就在坤京城外,据说兄弟俩是庶出,惨遭嫡母虐待,亲娘又没了,多年前偶遇赵怀瑾,便追随于他。
目前当务之急,是要送赵怀瑾离开雪关,而最好的法子,便是叫他混入士兵中,在开战之时一并冲出关去。
我在雪关呆过不少时日,所以我知道,夜里有一处,只有三两人巡过。
这夜,我衣衫褴褛的跑来此处,只候着这几人露面,便大声呼救,引他们入了赵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