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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可以说，是她的心不舒服吗？原本那么渴望看到他，可是现在，他却成了她痛苦的根源，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过啊，可是现在，他们不得不对时间低头，时间将他们之间的感情磨光，就好像人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死掉，身体机能老化，再生不出新的细胞来，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何以凡沉默地看着沈浅清，他知道她在哭，自己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想去哄她，可有些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只能看着她哭，任由她伤心难过。
“何以凡，如果我没有让何以平去叫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都不会再见我了？”良久，沈浅清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
何以凡不想回答沈浅清的这个问题，见沈浅清已经不再流眼泪，他的表情也迅速恢复常态，可看着沈浅清的样子，他的心里又是十分的不爽，松了松领口的领带，他问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睡在地上？”
沈浅清低着头不回答，面前忽然伸来一双手，手上拿着一个纸杯，沈浅清咬着双唇，强迫着自己不要接，何以凡的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实在让她深受折磨，况且现在，她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何以凡，我要和你谈谈。”沈浅清别开脸，尽量不去看何以凡的那双手，她低声冷冷地说。
何以凡挑着眉看着沈浅清，从进屋里来的时候他就一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脑子却一时不灵光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了，这会他看着沈浅清，突然就知道了，怎么这间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呢？
905。第905章 失神5（）
“那个孩子呢？”何以凡眯起眼眸，冷声问道。
沈浅清闻言，嘴角边泛起一股子讥诮的笑，将视线转到何以凡的身上，看了他足足有一分钟，然后她说：“那个孩子？何以凡，你还是不肯承认那是你的孩子。还有，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他有名字的，他叫郑念，想念的念。”沈浅清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以凡，不放掉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然而她还是失望了，因为她并没有看到自己期望中的他的反应，心中满满的全是难过，果然那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郑念，想念的念，何以凡，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什么我会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何以凡没有接沈浅清的话，他将水杯放到茶几上，盯着沈浅清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浅清冷笑一声，说：“还回答什么？我怎么样，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何以凡眸光一冷：“沈浅清，是你叫我过来的，如果你只是让我来和你吵架的，那么我觉得真的没什么必要，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能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沈浅清支撑着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睛，从何以凡的角度看过去，他觉得沈浅清的笑容十分诡异，这让他的心中更加的不爽起来，不由得伸手一把抓住沈浅清的胳膊，逼迫她正视着自己，“你到底想说什么？”何以凡心中隐隐觉得好像自己要失去什么东西了，这种说不上来的危机感让他有些心急，可沈浅清偏偏就不如他的愿，明知道他是迫切的想得到回答，可她就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说话。
“说话！”何以凡收紧五指，狠狠地抓着沈浅清。
沈浅清吃痛，但她却丝毫不懂得求饶，死死的咬着唇，倔强地看着何以凡。
何以凡微微吃惊，因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浅清会变成现在这样。慢慢地放开手，坐到原来的位置上，他眯起眼睛，探究似的看着沈浅清。
沈浅清觉得她的无声抗议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可以和何以凡谈条件的了。
“何以凡，郑念被小影带走了。”何以凡闻言刚要说话，却被沈浅清给制止住，沈浅清继续说，“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小影把郑念带走，是因为，我告诉她，我要让你带着郑念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何以凡眸色一深，深深地看着沈浅清，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沈浅清没有理会何以凡的表情，因为她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不管何以凡会不会同意，她都一定要把这件事给做下去。
“你不是怀疑郑念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那么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让事实来说话了，因为我觉得如果事实不能摆在你的面前，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顿了顿，沈浅清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何以凡，她说，“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
何以凡突然问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沈浅清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要离开，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她说：“我想要的，很简单啊，我为了让你承认郑念是你的孩子，为了你可以对郑念很好很好，为了让郑念拥有父爱，何以凡，你说，我还能想要什么呢？我不过是想，让你对郑念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906。第906章 失神6（）
何以凡明显不信，“就这么简单？”
沈浅清却突然来了脾气，声音拔高，“不然呢？你以为我想要什么？要你的钱吗？呵呵，何以凡，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自从郑念生下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来抚养他，我没向你要过一分钱，我也没打算向你要钱。你以为我会因为郑念而要你的钱吗？我告诉你何以凡，如果不是因为害怕郑念以后会有性格上的缺憾，你以为我还能做出这个决定吗？你能理解，哦不，你不能，你怎么可能理解，当一个女人因为自己丈夫多疑而对丈夫做出让他带着孩子去做亲子鉴定这个决定的时候会有多艰难多绝望，你不会理解的，因为你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何以凡皱起眉头，“沈浅清，你又发什么疯？”
沈浅清冷笑着说：“何以凡，现在我不要求你对我怎么怎么样，我只想向你确认一件事，这个亲子鉴定，你做还是不做？”
何以凡定定看着沈浅清，时钟的滴答声在两人之间回响，时间慢慢向前走，沈浅清和何以凡两两对视，屋子里静的出奇。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以凡缓缓点头说：“我同意。”
“轰……”何以凡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沈浅清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瞬间轰鸣一声，整个人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支撑，天旋地转，她无力地仰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绝望地看着头顶上的灯。
这就是她特别纠结特别别扭的地方吧，一方面想着一定要让何以凡答应去做亲子鉴定这件事，另一方面，又为自己彻底失去何以凡而伤心欲绝。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侥幸的，何以凡是不会同意她这个决定的。但凡何以凡对她能有一丝一毫的信任，都不会对她点头说，我同意。
然而事情往往不会向她所希望的那个方向去发展，在何以凡开口做出自己的决定的时候，就更加坚定了沈浅清离开的决心。现在她确定了，何以凡对她，没有丝毫感情可言。他宁愿去相信没有感情的科学验证也不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也对，在她和科学实验之间，看来真的是科学实验更有说服力。
“好，很好，”良久，沈浅清轻声说，“何以凡，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认清，我和你之间，真的不会再有可能了。
何以凡没有搞清楚沈浅清所说的谢谢是个什么意思，眉头继续皱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沈浅清却失去了再和何以凡说话的兴致，挣扎着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就要往楼上走，然而何以凡没有得到回应，怎么可能会让她这么轻易离开？伸手抓住沈浅清的胳膊，不费什么力气就将沈浅清钳制住，再收回手臂，直接将沈浅清拽到自己的怀中。
“何以凡，你干什么！”沈浅清被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弄的心中又惊又怕，可自己此时实在没什么力气，挣扎不过，只能大声质问他来给自己壮胆。
何以凡语气中透着危险：“沈浅清，不把话说清楚就想走？你太挑战我的底线了！”
907。第907章 失神7（）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哪里没有听懂？”沈浅清大声喊道。
她没有哪里没有说清楚，只不过是他自己心中觉得，沈浅清有问题，她今天叫他来的目的，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让他带郑念去医院这一件事情，一定有什么东西没有明说，她为什么不说，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沈浅清，你心里想着什么，最好现在在我问起来的时候告诉我，否则如果等我自己知道了，那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好。”何以凡一字一顿地说。他们两个人离得非常近，近到呼吸相闻，何以凡说话的时候气息喷到沈浅清的脸上，久违了的味道和感觉从身体和感官上同时袭来，沈浅清本来就浑身没什么力气，被这样的气息一感染，她的头脑再一次出现了眩晕。
“何以凡，你放开我。”拼着最后一丝理智，沈浅清轻而慢地说。
何以凡没说话，只是用实际行动无声的告诉她，不可能！
沈浅清心里是有气的，他何以凡明明对她没有感情的，可为什么还要这么纠缠不放过她？不要再说那些什么不知道原因只是想要时时刻刻看到她这样的话了，那比空头支票还要让人不能相信。
“何以凡，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终于，沈浅清心碎地问出这句话来，何以凡，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是你想起来的时候就过来看上一眼，想不起来的时候就可以当作我不存在的女人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这样的问题让何以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说实话，他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不能没有她，但要说他是爱她的，这也不对。总之到底算什么，这没有办法说得清。
沈浅清静静等着何以凡的回答，然而等待她的，却只有沉默，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在随着沉默，时间是最让人提心吊胆的东西，沈浅清从最开始的期待，到忐忑，再到现在的丝毫不抱希望，甚至是再一次体会到了绝望的感觉，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他却一句话都没有。
对于他来说，这个问题真的有这么难吗？
此时就算何以凡有话要说，沈浅清也不想再听了，察觉到何以凡的手劲松下来，沈浅清双眼直直盯着何以凡，然后慢慢的，将自己从何以凡的钳制中挣脱开来，最后再看了他一眼，之后转身，一阶一阶数着楼梯往上走。
“沈浅清！”何以凡在身后叫住了她。
沈浅清下意识地停下，但没有转身，沉默了一瞬，她说：“何以凡，你走吧，明天我会让小影把孩子送回来，你记得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
“沈浅清！”何以凡又叫了她一声，可叫住她到底有什么事，他却不知道，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叫住她叫住她，好像他不开口的话，沈浅清就会瞬间消失一样。
908。第908章 失神8（）
“还有什么事？”沈浅清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确切地说，她的话不带丝毫感情，像是一个机器，在机械地呼应着何以凡的话。
何以凡不想让沈浅清就这么离开他的视线，心中急切地在寻找话题，脱口而出道：“你刚才的问题，”顿了顿，说，“我可以给你答复。”
沈浅清终于完全停止自己的脚步，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什么答复？”
何以凡说：“我不能缺少你。”
沈浅清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晃了一下，低下头，苦笑蔓延嘴角，不能缺少她？什么叫不能缺少她？她听过“不能没有你”“我不会让你离开”这样之类的话，可这个“不能缺少她”却是头一次听说。
“这就是你的答复吗？”沈浅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晕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置身九霄云外，自己听自己的声音都有一种空旷的感觉。
依稀看见何以凡点点头，沈浅清眼前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什么将她的双眼遮盖，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什么叫心如死灰？以前她只是在写作的时候写到过，但那些都是她笔下的主角们的命运使然，如今自己也终于体会到了这种心如死水的感觉，是报应吗？是因为曾经她毫不留情的虐自己笔下的男女主人公，所以现在自己也体会到被虐的感觉了吗？
“何以凡，这就是你的答复，”沈浅清哭着笑了，边说边点头，“何以凡，我谢谢你，终于让我认清了所有现实，我不会再对你抱有任何幻想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沈浅清说完这句话，迅速转过身，再不做任何留恋，跑着上了楼。
何以凡在后面欲言又止，然而所有的话都在嘴边，可面对着沈浅清的背影，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以凡从公寓离开之后，打了一个电话。
“在公寓附近加派人手，一定要确保里面的人一直都在，随时随地向我汇报。”
沈浅清上楼之后立刻给郑小影打了电话。
“小影，明天把郑念抱回来，我和何以凡谈好了，他明天会带孩子去医院。”沈浅清语气平淡地说。
“何以凡怎么可以这样？！”郑小影喊道，“他是没长脑子吗？他知不知道他同意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他知不知道我顾不了了，现在只要能让郑念好过，其他的都要先放在一边。”沈浅清闭上眼睛，尽量掩饰语气中的疲惫，何以凡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痛，而就在经过了刚刚的事情后，何以凡便成了她心中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
郑小影还是不愿意把孩子抱回来，沈浅清心知郑小影的为难，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说：“小影，我把事情已经和何以凡说了，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所以其实不用你送孩子过来，他也会去主动向你要的，我看得出来，他也很想确定这件事情。如果你心里还想着把孩子藏起来的话，还是算了吧。为了郑念，我们要忍一时的伤痛，不然以后的痛苦会更加多。”
909。第909章 失神9（）
郑小影被说中了心事，变得哑口无言，她确实是在想着怎么把郑念藏起来，让谁都找不到，可现在被指出来了，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况且沈浅清说的也对，不忍着这一时的痛苦，怎么能换来以后的幸福快乐，于是对沈浅清妥协说：“好吧，你明天在家等着我，我抱着孩子过去。”电话再一次有插线的打进来，不用想郑小影都知道那是谁，本来打算一直都不接他的电话的，可沈浅清都这么说了，还是接了吧，想到这里，对沈浅清说，“沈浅清姐，何以平给我打电话了，我先去接他电话了。”
“……嗯。”沈浅清将电话挂断，拽过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仿佛处在黑暗中，生活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小影，你可终于接电话了！”何以平原本以为这通电话也会被无视，没想到她竟然接起来了。
郑小影没好气地说：“何以平，你找我干什么？”
“我……”何以平被郑小影的脾气弄的舌头打结，“我找你，当然是有事情了！”
“有什么事？”郑小影像吃了枪药一样问道。
何以平心中猜测郑小影为什么会把气撒到他的头上，斟酌地问道：“我给沈浅清嫂子打电话，可是她一直都不接，所以打你的电话来想问问你，她怎么了。”可谁知你也不接电话。后面这句他不敢说出来，害怕郑小影直接破口大骂。
“请叫她‘沈浅清姐’，何以平，以后再也别叫她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