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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了悲伤的宿命轮回,如果我也可以有一个愿望
清晨的微风带着舒爽的凉意从脸颊飘过,凝神听去,依稀还听得见几声鸟鸣。
扇子抵着唇角,我漫无目的地行走。我自何处来,又向何处去?
日光渐烈,透出几丝灼热,辨不清是夏末还是秋初。
恍惚间可见前方的身影,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袍,娉娉袅袅,迈着焦虑和疑惑的步伐走来。寂静的心中泛起欣喜的微甜,说不清是为什么,也说不清这甜味儿从何而来。
忙出声叫住她,在清醒的早晨,我迷糊地不知道这到底是出于本能,还是纯粹想挽留住她。一时间有些紧张,是说不清的感觉弥漫。
褪去了夜晚的迷茫,她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究竟是我想太多,还是盼得太深?脑海中思想混沌凌乱,任是微风清露也洗涤不去。
第41章 云且留驻——胤祀篇()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我不禁又抛却了那些在脑海中盘旋缭绕的问题。她总是这么单纯而简单,感染了身边的人,也一起变得简单得不可理喻。这条道原来她不仅仅是不知道西五所在哪里,就连乾清宫的方向她也搞不清楚啊。
突然不想告诉她她正走向相反的方向,就这样被她拽着,也是难得的幸福。
“婉儿,你别这么急,别走这么快啊。”
其实我只是想让这段路变得长一些,再长一些。
“你快点嘛,磨磨蹭蹭的,像个大姑娘似的。”
正因为小姑娘总是虎头虎脑,所以才总是会走错路的。
“你到底认不认识路?”
努力地忍住笑意,我决定带她走向正确的方向。
“自然是不认识的。”她回转过头,颇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架势。“快走快走啊!”
“婉儿你走错路了。”我不得不惋惜地提醒。哎,好好的一段路,干嘛非让我这么早就说出来呢?本来还可以多走一会儿的。“还是慢点走吧,你这样,越走越远了。”
“啊?”是惊异吗?该是幡然醒悟才对。“嘿嘿,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诶?不对不对,你一开始怎么不说?”
正暗自偷笑,不想她倏地转回了身子。
看着她龇牙咧嘴,凶神恶煞,我清了清喉咙。来自一个男人的忠告:女人真的不好惹。“咳。”
伸出手,轻轻地扣住另一个人的手,紧贴的袖管间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生命的搏动。
路是寂静的路,人是寂寞的人。只因为一个偶然的瞬间,感到她的脚步、听到她的声音,就像初春唤醒沉睡的万物,一切都有了颜色。婉儿,你也是一个有着白色翅膀的天使吧。
尽管已放慢脚步,我们还是走到了最后的目的地。
如果一切都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圆,我们是不是可以就这样绕着圈,一直走下去?
西五所横亘在路前,这段儿时常常经过的小路此时却成了我最不愿踏过的路程。永远有多远?对于我来说,就只有一条小路这么长。
有些话是不得不说的,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
想了又想,我还是决定问个明白。“婉儿,是你去求皇阿玛赐婚的?”
第42章 云且留驻——胤祀篇()
“也不完全是。我只不过是顺便提了提。我婉儿可是很讲义气,很守信用的!我答应给你的,就一定会给你。看,娶到姐姐,可是你修了几世的福呢。姐姐她美艳绝伦、温婉娴淑、慧质兰心”
她的笑容苍白而勉强,似乎可以为了别人而不顾及自己,只兀自舔噬伤口。
“为什么?”
声音严肃而清冷,是从未有过的声调。在气什么?气她的善良,气她的幼稚,气她的愚蠢?
她眨了眨眼,温柔而无害。“你,不高兴?”我松开紧握的双手,虽然眷恋那脱离的温暖,却更不愿看着她受伤。“你不高兴吗?”
她定定地看着空虚的手掌,似是解脱了似的。
“是,我不高兴,很不高兴。婉儿,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就是觉得你们两个般配嘛。一个貌美如天仙,一个俊逸似谪仙”
那脸上的神情原是想笑的吧?婉儿,你知不知道自己笑得比哭还难看?
打发我吗?骗我吗?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我并不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我只想让你快乐一些,就像你为我做的那样。
“不想告诉我就不要说,只是,别编这些谎话来骗人。你是在把自己的姐姐当作礼物送人,还是在把我当作礼物送给你姐姐?”
这样说,她会生气,会伤心吧?女孩子似乎总是更容易受伤。只是没想到,她近乎指控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那些话就像是一支又一支毒针,刺向我心中最污秽的角落。
“我就像是那天边的浮云,且飘且走,从不会为谁而停留。我的幸福,或许很长,也或许很短,或许有一辈子,也或许只有几天。这样飘忽不定的猜测,不要也罢。”
天边的浮云,且飘且走,从不会为谁而停留,飘忽不定
无数个字眼侵蚀着我的思绪,飘来绕去,原来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些。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突然害怕她会像浮云那般飘走,飘走就不再来。
不,不会。她是走不了的,因为她生活在这里——这里的名字,叫紫禁城。
第43章 洞房花烛——胤祀篇()
这些天是在忙碌中度过的,然而忙忙碌碌、走走停停,我已然忘却自己在做些什么。
“爷,您看看这房间,还有哪些地方是需要改动的?”
“就这样吧。”
“爷,您看看这酒宴,还有什么不足之处是需要改进的?”
“没什么,这样很好。”
“爷,您看看”
“爷,”
“”
“八哥,准备得怎样了?”九弟的声音远远传来,笑声爽朗。
“哼,九哥,既是要迎娶这么好的福晋,八哥怎么会不上心呢?爷若是他,可巴不得赶快把人家迎进门儿呢!”十四弟略带嘲讽的口气就像是一柄利剑,扎在心头,扯起几丝痛感。
哦,对了,是婚礼。
“十四弟”九弟欲言又止,却只牵起我几丝无奈的浅笑。
“怎么?又想让爷体谅八哥的苦衷?是了,苦衷,哈哈,苦衷!”他笑着,不停地击着手掌,“那么婉儿呢?她的苦衷呢?谁去管她?!”
“哦,我忘了,她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她不过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记忆、没有爱与不爱的女人!什么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什么又叫三心二意,三妻四妾?八哥,你还记得一个叫郭洛罗婉言的人吗?你还记不记得她说过些什么,你又答了些什么?!”
“今天的主题是:弱水三千。”耳边依稀传来她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无忧无虑的欢笑。
“八爷,婉儿所盼望的爱情其实很简单,只要一心一意,一辈子只有一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共享同一个相公。婉儿如是,姐姐也如是。”
十四弟,你是在为婉儿抱不平吧?一辈子只有一个,这样的爱是我无法给予的——其实你也是一样。
第44章 洞房花烛——胤祀篇()
在这里,她所要的,我们谁也给不了。
“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给不了,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去招惹她?是,这麻烦是她自找的,是她自己闲着没事儿干非把自己的幸福塞给别人。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她自己,谁让她那么傻?谁让她那么轻易就喜欢上你?”
“八哥,你可真是无辜!”
空荡荡的房子,回响着空荡荡的怒吼。眼前还停留着十四弟甩袖离去的画面,如此清晰而模糊。你可以捍卫她,可以守护她。可我呢?我什么都不能够。
因为我知道自己给不了,所以我不会给她留下任何美好的幻象。看似残忍,却是我们减轻伤害唯一的办法。
为了那三个叩头,我把整个贝勒府装成艳丽的鲜红。这艳丽的红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像喜庆的颜色多一些,还是像血的颜色多一些?
这艳丽的红啊,你可看见我的心在滴血?
日升日落,我终是等到了这最不愿意到来的一天。
站在僻静的角落,我第一次听到府里有如此热闹的人声。
可我已无力去应付,我累了。在忙碌了许多天以后,我终于还是累了。从心底渗出的疲累,该怎样休息?
月光清寂冰冷,璀璨光华夺目。月华掩去了星辉,明明人声鼎沸,鼓乐喧天,此时我所感到的,也只有那无声的寂寂。
再怎样逼着自己去适应,也还是不习惯这孤独安静的夜晚。
婉儿,你来了吗?
灯火通明,依旧是红艳艳的颜色。
她说只有快乐的时候才可以笑,可我做不到。即使是在最痛苦的时候,我也必须微笑,命运让我这样做。
我穿着一身的鲜红步入喧闹的大厅,身边走着今晚即将与我成婚的女子。堂内是明亮的红色。
我笑弯了眼,只为遮住眼底一池毫无喜悦可言的静水。
十四弟,不只是婉儿,就连我的悲伤也没人看得见。其实不只是一个女子,一个阿哥的悲伤也没人愿意理会。
走过的刹那,我瞧见那穿着粉红色衣裳的身影。难得地,她涂着淡妆,带着不多的首饰,却更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迎着她热切盼望的目光,我的心麻木地痛着。
第45章 洞房花烛——胤祀篇()
婉儿,这就是你所谓的幸福吗?可是我不喜欢,我也不觉得快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天使,在哪里?
我以为你是我的天使,可你为什么把我越推越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入洞房——”
不知喝了多少的酒,直到眼前不停地闪着幻象。
“八哥,你喝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是九弟吗?这样决绝的声音。“不,我,我没醉。”含糊不清地辩解着,我没醉,我还很清醒。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高兴,还不许多喝几杯吗?
今晚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啊,我高兴,我真高兴。
一丝沁凉沿着脸颊坠落,我想,我是真的醉了。
“长长九九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一切的一切,被一扇门挡在了外面。
房内好静,静得就像是在梦里。
梦里好静,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她笑得那么快乐,让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当我的新娘好吗?”
她的脸颊微红,明亮的眼眸透着欢快的光芒。带着少女的娇羞,她点了点头。
“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人做我的新娘。”
挥落一袭红色的绫账,霸道地圈住这场美丽的梦境。婉儿,就算你是浮云,我也不许你走掉。
“八爷,”子砚云鬓轻绾,步态婀娜,娇羞的笑容停留在那张与另外一个人有些相像的脸上。
“我没什么事,你先去吧。”又看向笔下的宣纸,依然是一片雪白无瑕。
我不想欺骗谁。子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啊。
看见全然失却了生气的她,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这样苍白而脆弱,像一张极薄的纸,悄无声息地粉碎、逝去。离开我的生命,就像来时一样匆匆而安静。
你是浮云,于是你要走了吗?
“婉儿”
就这样不辞而别吗?婉儿,你果然很不厚道呢。
可你还记不记得我欠你的东西还没还?你的幸福,还有利息,我全都没有还给你。你醒一醒啊,睁开眼睛吧,你不是不喜欢别人欠你东西的吗?你不是不喜欢委屈自己的吗?醒一醒啊,醒了,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你。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讨回去。
“婉儿”
我后悔了,真的。尽管你要的我给不了,尽管你的幸福是那么渺茫,我也应该不顾一切地把它夺给你。可我做错了。我只懂得逃避,于是我终究还是错过了你。
“婉儿”
我终于知道,有这样一种力量,可以让我放弃所有的坚持。你说过出卖自己的灵魂可以和魔鬼达成一个契约。那么我,可不可以
让你从沉睡的黑夜中醒来,代价就当作是付给你的利息。
婉儿,醒醒。
或许只有我才感觉得到,你对我没有更多的爱了。
可还是那样爱着你,突然就这样义无反顾了。
第46章 那么坚定地相信一个缘字(1)()
朦朦胧胧中,我仿佛听到有人正唤着我的名字,“婉言”,“婉言”,忧伤而凄楚。
我好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异常沉重地下垂,好似惯了铅,无法睁开。
记忆有些模糊,隐约记得曾经有个沙哑异常的声音说我只是为了婉言续命而来。可我能够相信吗?
每当我怀疑那些话语是否真的响起过的时候,耳边就能响起清晰的对话。
“郭洛罗婉言本该死于康熙三十七年冬。可因为某个未知的力量扰乱了历史秩序,使得她的命运偏离了轨迹。我的职责是守护已发生的历史,历史不能够因为她的死再发生更大的偏移。唯一的办法就是为她续命,让历史上的她继续活下去,直到她寿命尽了的时候。”
“”
“没错,于是我选择了你。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确切地说,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命运选择了你。因为某一个契机,你登上了那列通往康熙三十七年的列车
“刚才不是我在影响你的思绪,而是婉言。真正的婉言就是那样疲惫地死去的,所以你的心必须经过那些痛苦。无可避免。
“不要爱上历史上的人。他们只是过去,不值得留恋。
“萧然,你会为你今天的选择而后悔的。”
后悔什么?后悔选择留下?
我会告诉你我并不后悔。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总觉得这里有一个人让我眷恋,总觉得我应该找到那个冷如冰山的男子。就似乎,我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
康熙威严地坐在屋子正中,眼中精光四射,神色不快。
恍然间听到久卧在床上身子极尽虚弱的小人儿口中喃喃念着什么,推开了围坐在床边的太医、侍女以及婉言的阿玛、额娘,焦急而欣喜地唤着:“婉儿,婉儿快醒醒!婉儿?”
床上的小人儿仿佛筋疲力尽,不再呼唤,又沉沉地睡去了。
“婉儿?你醒醒吧!醒了,皇阿玛带你去看毛茸茸的狐狸,四处乱窜的小鹿,还有老虎,还有狼,还有”
“我要找到他,一定”婉言皱了皱眉,又念叨了一声,看来睡得不熟。
一身明黄的康熙仿佛才听明白她口中念的是什么,两道剑眉蹙了蹙,脸上的沧桑又重了几分,似在哀叹,似在惋惜,却又无可奈何。
婉儿,这回皇阿玛也救不了你了呢。
第47章 那么坚定地相信一个缘字(2)()
痛。
这是我醒来之后唯一的感觉。
睁开眼睛和没有睁开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我眼前照旧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跟闭着眼睛也差不了多少。唯一有区别的,就是睡着的时候哪里都不痛,醒来的时候哪里都痛
哎,真不知道我招谁惹谁了,估计上辈子造孽太多,所以这辈子就一直这样,活该倒霉。
我尝试着坐起身子,至少发一个单音告诉别人我醒了。可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