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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掉么?……这,都是他的错啊!
“爷爷……爷爷……”云端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叫着,她虚弱地抬起手臂,在半空中慌乱地抓。
“蓝儿……我在,我在这儿呢!别怕……别怕……”枫庭连忙握住她的手,叠声安抚。
她渐渐平静,只是紧蹙的眉头仍旧不肯舒展,两行热泪缓缓而不绝地自紧闭的双目间淌了下来。他咬咬牙,忍下心中那剧烈的抽搐,用面巾为她将眼泪一点点擦干。
忘了吧蓝儿,求你,把这些事情全都忘了吧!只当它是一场虚幻的噩梦,梦醒了,一切就都不复存在。没有伤心,没有别离,没有杀戮也没有血腥,我只求你还能如往常一样自在快乐地生活,安然无忧地入睡。痛苦也好,伤心也好,仇恨也好,统统交给我,让我代替我们两个来承受吧……蓝儿……
不一会儿,高黎安便将他所说的那位铃医给带了回来。所谓铃医,指的就是那些周游天下,悬壶济世的大夫,由于他们通常以串铃招呼病家,故此得名。在铃医里,有很多身怀高超医术之人,高黎安请回的这位林大夫便正是如此。
那林大夫来了后,仔细地为云端把了脉,确定只是夜露侵肌,身染风寒,说是只要按时服药,好生静养,很快就可以痊愈。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布兜里取出几个小纸包,叮嘱枫庭按时给她煎药喂服。后来,他又察看了枫庭身上的几处外伤,亦说没有大碍,只留下一瓶自制的愈伤清露,说是只要每日早、中、晚涂抹三次,不日伤口就可以愈合。
送走了林大夫,高黎安立刻差人去厨房为云端煎药,随后又亲自下厨做了饭菜端来给枫庭。
“江公子,不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他看着正小心翼翼喂云端喝米汤的枫庭,开口问道。
“看来,只能暂且在这里住下,等她身体好些了再说。”枫庭微微皱着眉,心里的担忧不曾减少分毫。虽然大夫说蓝儿没事,但他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样子,仍然不放心的。他知道,她的病,最严重的其实并不在身体上,而是在心里。体伤易治,而心伤难愈。她……
“可是,这样一来,你师父他老人家的遗体就……”高黎安犹豫着说出自己的顾虑。这会儿,天问星君的尸身就停放在院子里,因为他这儿实在是腾不出地方来了。可是,像这样终究是对逝者不敬的,所以他觉得还是应该令他早日入土为安才好……
“……”枫庭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仍在矛盾之中,眼前的情形当真是让他分身乏术了。
“不如这样……”高黎安沉吟片刻,提议道:“江公子若信得过高某,就将季小姐交给我来照应吧!等会儿我可以帮你找辆马车,你可以先行运送老人家的遗体去安葬,你家的车夫呢就赶快让他回长安去接个小丫头过来。看样子,季小姐想要痊愈势必得在这儿小住一阵子,我觉着……还是找个女人来方便些。今儿晚上可以先请隔壁客栈的老板娘临时过来帮忙照看一下!”
“这……”枫庭暗暗考虑着他的话。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虽然蓝儿令他无法放心,但师父的遗体就那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更令他不忍不安啊!呵……
“那……就这么办吧!”终于,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枫庭做了决定。他深深地向高黎安鞠了一躬,无比郑重地将云端托付给了他。“一切就有劳高大哥费心了!最多两天,我一定赶回来……大哥这份情意,江枫庭谨记在心,日后定然加倍相报!”
“呵,什么报不报的,说这些就太见外了!”高黎安拍着胸脯向枫庭保证:“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为你把季小姐看护好,等你回来,准保她已经好了大半!”
“嗯……”枫庭点点头,又将视线转回到云端的身上。他的掌心覆上她的额头,轻轻地摩挲着,即担忧又不舍。蓝儿,蓝儿,你要好好的。乖乖地吃药吃饭,快点好起来。我去风吟谷……安葬……师父他老人家,呵;很快就回来。你要好好的,在这里等我……蓝儿,你听到了么?。。。。。。
枫庭不知道。高黎安也不知道。更大的危险正在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命运之轮仍旧在所有人都无法窥视的地方,按照早已设定好的轨迹径自转动着。
但,我们却永远都无法感知它的走向。只能跟随着它那冥冥之中被赋予的力量,不可抗拒地一路走下去。是幸福彼岸,抑或万丈深渊,由不得选择,由不得退却,由不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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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第三十八章()
血溅秦陵(19)霍小苒
饭后,高黎安帮忙简单地准备了一些必需品,枫庭便一个人驾车赶去风吟谷安葬天问星君,而江家的车夫广胜则骑着快马直奔长安,按照枫庭的吩咐,直接去宝明斋接子霖到骊山来照顾云端。
广胜去到宝明斋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此时,店里依然高朋满座。丝竹管弦击鼓,觥筹交错喧然,侍者忙碌地穿行在一桌桌客人之间,空气中处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位客官里面请!”一个小伙计看到广胜,也不认得,只当他是登门的食客,如常地热情招呼着。
“哦……这位小哥,我要找子霖姑娘,麻烦你帮忙通传一声。”
小伙计闻言有些狐疑地打量了广胜一眼,说道:“请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店堂后面走,只是没走两步,那小伙计便被一桌客人唤去添茶了。临走前,他急急地向里面一指,对广胜说道:“就从这一直往里走,子霖姑娘应该就在那边!”
广胜客气地向他道过谢,便一个人往店堂后面走。经过后台的演员休息间,他听到里面热闹的人声,便准备进去问一下。就在他抬起手来打算敲门的时候,却没想到,那扇紧闭的门却忽地被拉开了,一位年轻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穿一套鹅黄色衣裙,怀里抱着一把琵琶,容颜秀美,却神色清冷。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小苒。霍小苒。
“这位姑娘……”广胜开口叫住她,“请问,子霖姑娘在这儿么?”
小苒停下脚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今天不舒服,已经提前回去了。”说完,便径自绕过广胜继续往前走。可是,在五步之内,她却又忽然停了下来。这个男人……看起来好眼熟,他似乎是……
小苒再度转身,一双如水美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广胜两眼,略显迟疑地开口问道:“大哥……可是江府上的车夫么?”
广胜愣了下,表情很是意外。想他平日里都是跟在大少爷身边的,这宝明斋只是偶尔随二少爷来过那么两三次,所以这里并没有和他熟识的人。怎么?这姑娘……竟是认得他么?
“是,我叫广胜,正是江府的车夫。”
“哦,我是小苒。”她颔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大哥找子霖姑娘可有什么事情?……如若不急,或许明天我可以代为传话。”
“哎!可等不得明天了!是蓝裳小姐病了,我家二少爷让我来接子霖姑娘过去照顾她的!”广胜不免有些心急,“子霖姑娘是回季府了吧?……那我现在就去找她!多谢小苒姑娘,告辞了!”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请等一下!”小苒条件反射一般地唤住他。蓝裳小姐病了?!枫庭少爷派人来接子霖?这……“蓝裳小姐不是和枫庭少爷去了骊山游玩么?怎么突然病了?……那枫庭少爷呢?他……还好么?”
“咳!说来话长……具体的事情我知道得也不很清楚,只知道二少爷的师父忽然过世了,而蓝裳小姐染了风寒,病得厉害,暂时回不来,所以才接子霖姑娘过去的!呵……我不能和你多说了,得先走了,这事可耽误不得!”
小苒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面却在飞快地盘算着。忽然,一个念头钻入她的脑海,让她莫名地欢喜雀跃起来。这正是一个可以和枫庭少爷相处的绝好机会不是么?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好好把握一下呢?思及至此,她连忙小跑着上前去追广胜。
“广胜大哥!”
“嗯?”广胜听到小苒的呼唤,停下了脚步。“小苒姑娘有事?”
“嗯……”小苒下意识地抱紧了琵琶,心里面忽然又有了片刻的犹豫。真的要这样么?……恩,是的,就这样。
“子霖姑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提前回去的,你就算现在去接她,她也不方便和你走啊!既然事情紧急,不如……就让我替她去吧!”
“啊………………?”她的话让广胜愣了下,压根就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这……这个……”
小苒见他迟疑,连忙说道:“让我去照顾蓝裳小姐也是一样的!我什么都会做,和小姐她也很熟悉,不会有问题的!”
“呃……既然这样,那……好吧!”广胜犹豫了一下,觉得小苒说得也有道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有个体己的人去照顾蓝裳小姐,既然这位小苒姑娘也是宝明斋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情况特殊,变通一下也无妨。“那就有劳小苒姑娘了!这样,你先准备一下,给蓝裳小姐带两套换洗的衣服,再准备些吃的,我还有点别的事情,一个时辰之后,我来这里接你。”
“嗯,好!我等你。”
小苒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转身往后院自己的住处走。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步在廊下的石板上不停地移动,忽然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极浅淡的笑。
枫庭少爷,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么?能见到你,哪怕只有一分一秒,我也是快乐而满足的啊!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即使要去照顾的人是蓝裳小姐,我也不介意。真的,我不介意,只要能看到你就好了,我只要,能看到你……枫庭少爷……
广胜离开宝明斋以后,便直奔江家的落云茶楼去找江枫然。
可是,他在那里等了很久,枫然却一直没有出现,店里的伙计说他上午就出去谈生意去了,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无奈之下,他只得急急地赶回江家,却仍是扑了空。最后,他不得不把枫庭要他带给枫然的信交给了管家,拜托他务必要在第一时间亲手交给大少爷。随后,他又驾了一辆马车片刻不停地折回宝明斋去接小苒,带上她连夜向骊山赶去。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就在广胜和小苒离开宝明斋不久,另有一队人马趁着夜色急急地出了城。那些人的领队是一个富家公子,向导则是一位风水师,他们大约有15个人左右,除了公子和风水师乘坐马车外,其余人全都骑着骠悍的黑色骏马,并且随身佩带着刀剑,看起来竟像是颇有些来头的江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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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第三十八章()
血溅秦陵(20)宿敌
夜,愈发深沉起来。乌云遮住了月亮,官道上一片漆黑,只有马车前方悬挂着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明明灭灭的,远远看去仿佛荒野的鬼火,诡异而可怖。而十几匹马同时奔跑的蹄声则像是梦中那滚滚的闷雷,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人的鼓膜,在这样困顿乏倦的夜里,听来让人无端地心烦意乱。
“他娘的!颠死了,让老子怎么睡啊!”
马车里,那公子烦躁地将纯银镂空熏香球狠狠地摔在地上,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冲到车门前死命地拍了几下,怒吼道:“你会不会赶车?!给我稳着点,本公子我困得要死,现在要睡觉!听到没有!”说完,又抬脚往门上踢了下,结果,车夫一叱马减速,他自己反倒一个不稳,向后跌来。
“王公子当心啊!”那风水师一把拉住他,恭敬地劝慰道:“您莫要动怒!我这儿有安神的药丸,要不,您先吃一颗?”
那公子闻言瞪他一眼,伸出手来,“有那玩意儿你不早说!”
“……”风水师低头沉默,从身上摸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他正要打开来,却被一旁的公子哥劈手夺了过去。只见他丢了一颗药丸到嘴里,其余的便随手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那风水师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中隐藏着的尽是鄙夷与不屑。原来王承嗣王大人的独生子就是这副德性,呵,难怪他总是感叹家门无望了……
没错。这马车上坐着的跋扈公子就是云端和枫庭的宿敌王宝明,而这风水先生也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先前和那伙盗墓贼在一起的那位,名字叫做庄生。早在秦陵村的人和盗墓贼动手之前,他看得情况有些不妙,便悄悄溜到了一边,躲在树上观望。眼见着双方死伤惨烈,而他们的盗墓计划也彻底宣告失败,才偷偷跑回住地,快马加鞭赶回长安给王承嗣和王宝明父子俩报信。因为…………他们才幕后的主谋,是他真正的雇主!
据他所知,这一切都是王承嗣王大人一手谋划的。
事情大约缘起于王府的一次筵席。
日本派来的遣唐使统领大臣亨村直人为了巴结王大人,把自己从日本带过来的半幅《秦陵秘注》送给了他,并给他讲了有关那幅残图和秦陵守墓人的传言。王承嗣原本就对秦始皇陵里埋藏着大量珍宝的说法深信不疑,这会儿偶得《秦陵秘注》,自然没有不动心的道理。于是,他便与亨村直人勾结,商量好了一起去盗墓,按照双方约定,盗得的珍宝由王承嗣负责打通关节,运送出海至日本贩卖,得到的银子二八分帐。王大人拿八分,亨村得两分。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又突然加入了一伙突厥人。
王大人说他不方便直接出面,所以探墓和准备的诸多事宜就全权交给日本人和突厥人来做,王家负责提供他们一切活动所需的银两。而他作为风水师,早些年与王承嗣倒也有些交情,这次被他亲自请来,一是负责以风水秘术寻找秦陵的具体位置,二来,也是奉命暗中监视日本人和突厥人,以防他们生出二心,不好控制。
原本他也以为,王大人这招满高明的,把三方的利益结在一起,又让突厥人和日本人互相牵制,互相监视,而他自己躲在幕后不出面,只手操控全盘,如果一切顺利,他拿钱便是;如果出了事,他充其量也就是损失一点银子,不会丢官更不会送命,多好的主意!但,如今看来,他们都低估了那伙日本人的心机。因为他亲耳听到一个日本人在临死前喊的,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毁掉秦陵,坏了大唐国运,等待李唐王朝的灭亡,并幻想着日本国能渡海而来,一统天下。呵,当时,连他都被惊出一身的冷汗。好可怕的狼子野心!……不过;可惜了,他们到头来仍是功亏一匮。而小看了秦陵村的人,就是他们此次最大的失误。不然,就算得不到完整的《秦陵秘注》,多花些时间,多牺牲几个人,盗墓成功的机率还是有的。因为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地宫的入口,就在那个地方了!唉!可惜,实在是可惜了!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我爹什么时候能到啊?”王宝明靠在车内的软塌上,斜睨着眼睛开口问道。
庄生回过神来,想了想说:“老朽早已经飞鸽传书给王大人了,但大人此时正在温泉宫伴驾,如要赶来和公子会合最快也要明天。”
“嗯……”王宝明吃了那药丸,睡意渐渐袭来。他打了个呵欠,又再问道:“你真的确定……在那里看到了江枫庭和季蓝裳?!”
“是,千真万确。”庄生心里有点哭笑不得,这已经是他今天问的第六遍了!他搞不懂,为什么王宝明听到他们二人的名字会这么敏感呢……
“老朽认得他们,而且看得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