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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有一个长得不像中原一带的男子,来找过这个毁容的人,对吗?”江离问“嗯对,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离开时看着不太开心,一脸杀气,后来我们悄悄上去,也没听见其他什么动静,就放心了,不想第二天时,那毁容的男子就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离开的。”
“嗯,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就是,五日前,一商队老板带着入住,不想入夜一个胖女人令着菜刀来,上来就去砍那商队老板,还好被人抓住了,要不真是要血溅三尺了,我这可真成凶地了。哦,还有三日前,一个女人来住店,半夜之时鬼叫,吓的周围房间人皆不敢上楼,后来我们几个男子壮着胆子上去,敲开了门,才知道那女人经常有做梦嚎叫的习惯,哎还有啊。”
“停。”江离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只重点给我说说那个黑袍男子吧。其余的暂且不必了。”
“哎,好嘞。那男子是午时左右来的吧,本来就很瘦弱,整个身体还包在黑袍子里,他到柜台前时我还特意看了看他的脸,被他一哼我就没敢看,不过他说话的声音像是喉咙里塞了棉花一般的,不是我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他在讲什么。后来有个男子来找他,刚开始还聊的好好的,没什么动静,后来,听路过他门口的客人说,好像听见他们在争吵些什么,嘿嘿,不过只有一个人的声音,想想也是,那怪物本来就没声音,与人吵架也不会占上风。”
说罢他哈哈笑起来。
江离瞬间感觉眼角抽搐,“可有听见说什么吗?”
“那后来上去的男人,好像听到一句,什么妹妹去哪里了,这句话,嘿嘿,你说这人,也真是怪人,自己的妹妹去了哪里还要问人家。那那怪物的样子,肯定不是拍花子的。”
“你是说听见那男子问黑袍人妹妹去了哪里去吗?”她霍然起身,着实吓了那掌柜一跳。
那男子后退一步道“是啊,我,我,那客人亲自跟小二说的,还向我们抱怨说,以后不要让这样的怪人进来了。”
“谢谢,赏钱去长孙府领吧。”说着她起身出去。
“哎哎,我的金叶子呢”掌柜追了出去,一看哪里还有人影。一面嘟囔一面往回走,“老子累了这半天,早知道会如此,不告诉你那么多了,真特妈晦气。”说完他全然将收了人家一锭银子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再向东两条巷子这间的客栈比另一间要寒碜的多,基本没什么客人,江离下马后自己找了个木桩将马栓好,进了大堂。堂内坐着三三两两的人,老板也不知去向,只有一店小二,在桌子上趴着算盘。
“小二哥”,江离悄悄站在身后、
小二见身后突然出现一人,大叫一声,“哎哟,你吓死我的。”
“小二哥,对不住,吓到你了,你们掌柜呢?”江离问“掌柜的今日不在,有什么事找我说就好。”
小二道江离见此出示了下令牌道,“是这样,最近,平城内进来一些江洋大盗,我奉命到每个客栈盘查有无可疑人员。”
“嗨,这就不必了,咱们这里不可能有可疑的人,已经快一个月没人住店了,我看也快开不下去了,掌柜的也想卷铺盖走人呢。”那小二取下肩上的抹布,象征性的擦了擦桌子。“快一个月没人住了。”
江离重复道“是啊,已经一个月没有客人了,入冬了,这眼看要过年了,商队少了,咱们北方又冷,没人来住是正常现象。”
“多谢。”江离翻身上马,天阴沉沉的,空气中漂着几丝冷气,忽然一片冰凉的水滴落在她脸上,她抬头,见雪花开始洋洋洒洒的从天而降。
不远处,贺兰寻一人坐于马上,寒风将微博内容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望向她的方向,江离看见了他,遥遥的招招手,雪越下越大,两人于的天地之间苍茫之间并肩而行,留下了两排马蹄印。
贺兰寻将手里一件白狐皮大氅扔给江离,“穿上,病了再徒增府上开支,对发,上次你欠的医药费还未还清呢。我就大人不记你小人过,不必你还。”
江离刚想热泪盈眶的表达感激之情,就听那厮道
“算在你的月钱扣。”
“多谢”江离心想着,这人明明是见下雪了来送衣服,偏偏还找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来搪塞,见于自己寄人篱下的关系,也不好拆穿他只得听话默默穿上“谢谢”江离喃喃。
最后的声音像是淹没在了风雪里,不知三步之遥的贺兰寻是否听到。只见贺兰王爷眼角一副得意的微笑。晌午时就看着天气要变,知是要下雪,他便找来衣服要给她送去。找了一天,终于在城东门内发现了她。
他这一生,自幼丧母,父亲更是在他十四岁时便将他做为家族利益的质子,送到平城,这几年的腥风血雨,让少年原来纯净而透明的心,逐渐变得坚硬起来。
但这种状态,似乎在眼前这少女闯入到他生命中起,这种感动,与温暖,纯净与透明,重新回到了他的心里
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小温暖了,只是不知,这种让人欢喜的温暖是否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女的一颦一笑,让那颗久未悸动的种子,开始如期发芽,生根。贺兰享受着这种安静。
“叶氏的案子已经查清了。”贺兰寻拢拢身上的披风微笑的看着少女。
“叶大娘被放出来了吗?”江离问
“还没有,需要办下手续,很快就会无罪释放的。”贺兰答
“是吗,那太好了。对了今日我有重大发现”江离有些兴奋道
“此地不宜多用言,回家讲。”贺兰寻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遂加快速度,向恒王府驶去。
梅园内
地龙烧的滋滋做响,外面的寒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南窗下的一枝红梅已经悄然开放,贺兰寻坐于案前,听着江离低语
“你是说有,花柏,去望月楼找过一个毁容的男人,还提到了他妹妹的事情对吗?”
“是的”
“那你是怀疑,益州的事情,与那个黑袍男子也有关系?”贺兰问
“没有十分,也有七分,所以只要找到那个人,就可找到新线索。重查当时案件”
“但是,你可知,城东,基本是属于姚中元的势力范围,若此事真与他有关,你是不可能从那里查到了那黑袍男人的路引的。”贺兰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子脚下的平城,为何还会有这样之说。”江离问道
“姚中元是当朝皇后姚姮之弟,且与后秦国关系密切,手握十万重兵,所以现在不敢轻易动他,这也是为什么陛下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贺兰答
“那如今,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要停下来吗?”江离问
“不,转明为暗,叶氏的案子,暂且先翻过去,追查黑袍男子的事情,我已经交给贺胧,想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收到消息。”
“嗯,好”江离点头。
“今日小年,又逢初雪,陪我喝一杯吧。”贺兰寻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如这一刻窗外悄悄绽放的水仙一般。
梅园向后,有一条小径,两旁的梅花已经开放,走了王刻钟,霍然开朗,前面是一座假山,上有曲径流水,不知是从哪里引得的活泉,竟然还冒着热气。
再往前是一片湖,大概百丈有余。冬日碧水之上,落着皑皑白雪,于烟波浩渺之中氤氲着花香,红梅绕湖而栽,她似乎此刻才明白,为何贺兰寻住处叫梅园,原来奥妙在这里。
江离素来得知,北方平城的王公贵族人家,大多选府时会选一个有活水的地方,在后院开凿一片空地,做假山引真水。当下更是流行曲水流觞,然此处另有一番滋味。
在这呆了近两个月,每日不是忙着处理杂务,就是为案子奔波,从未来过这里,不曾想这后院之景,别有洞天。
湖中心有亭,名曰疏月,一条长长的木堤与之相连,亭中三面皆用帘子遮起,亭内炉火旺盛,火炉上放着铜质的酒壶。哧哧的冒着白气。一进来,一股暖流扑面来而来,夹带着酒的芬芳。
“怎不见其他人?”江离四下打量着,空旷的湖面,绕湖而行的小路,皆无一人。
“今日年节,我给他们放假了。”贺兰寻道
“哦”她心说,为何人家放假,而不给我放假呢。不过也好,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暂且先原谅你。
江离闻着那酒的气息比较熟悉看了眼亭角的瓶子,瞬间冒火三丈。
“这不是上次叶大娘给我的女儿红吗?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贺兰寻一听眸中扬起一抹得逞的的颜色“你上次醉酒擅离职守时,归来后,忘在我了书房里了。”他特地将擅离职守四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是吗?”江离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人,她心想着我怎么就不记得拿着这东西去你书房里,我怎么就不记得我是醉酒归来呢?明明是已经清醒回来,还去你屋里请安,你丫的就是故意偷我酒喝。她心中暗暗鄙视道
“哈哈,你们在这里呢,我找了你们一天了。”两人闻声而出,只见那只花花绿绿的孔雀一般的人,正哼哧哼哧的命人搬着酒坛子,带着食盒向这里赶来。踩的木堤哒哒作响。
贺兰寻的眼睛瞬间抽搐。这家伙,如何会这此时候来。而江离更是怕那家伙动手动脚,两人皆露出一种牙疼的表情。那厮确浑然不觉。
贺兰兄台看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还十分不客气的挤在他们两人中间的,打不得骂不得的人。着实有些头痛。一直拉着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哪里想着面对这个从来不会察言观色的人,你就是把脸拉到地上,他照样该干嘛干嘛。就听脸皮非一般厚的那厮道“你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这是我偷的我爹在地窖珍藏十年的花雕,来来,今日小年,咱们兄弟几个,一起庆祝一下吧。”“你是如何进来的?”贺兰寻问道
“翻墙啊。”那厮厚颜无耻,没有丝毫愧疚的答道“那他们呢,可别告诉我,你府中人近来功力大涨,带着这些东西也能飞檐走壁,翻墙入室,做些鸡鸣狗盗的事。”说着指了指后面跟着的三个,大包小包的铃着食盒的随从。被贺兰寻最后那几个词说的抬不起头来的随从。
而那身后几人皆是怯生生的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那得意忘形,不请自来的主子,希望他能良心发现,放他们回去,不在这里承受莫名来的侮辱。
“阿,他们当然不是,我翻墙进来后,见四下无人看守,便悄悄开了门,让他们从门里进来的。嘿嘿,我的人怎么能和你府上的比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狗腿子般的凑过去,坐在贺兰寻旁边,开始给他捶腿,一会给他捏捏肩膀,以求不把他扔出去。江离一听他说翻墙,特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那厮衣袍后边确实划了一道长痕,这件上好的云锦算是毁在这厮身上。只是可惜了,需得织娘花费一年功夫织出来的东西,被这人轻易的给糟蹋了。
长孙延见贺兰寻并没有叫人来将来给扔出去,心知自己的狗腿计得逞。遂一摆手,带着指点江山般的霸气命令身后随从上前将食盒递上。开始大刀阔斧的吩咐着怎么摆。
“那个金华火腿摆在江兄弟面前,看他瘦的,这个烤乳鸽放在王爷这,他喜欢吃,这酱牛肉放我这,那个藕粉桂花糕放那里,云片糕摆后面”那家伙旁若无人的摆好东西,原来一张古朴的长条方案,被他那五花八门的菜式给占满,他见两人不动,又给他两人倒上酒,正要开始絮叨之时
身后脚步声响,轻踏于木堤之上,伴随着一低沉如埙的嗓音在雪中响起。“朕应该没有错过些什么吗?”
三人皆是惊异,忙起身行礼,恭迎圣驾。只见那人一身团龙纹暗紫色长袍,微笑的站在堤上,看着亭中的人。他身形挺拔欣长,如立于风中的棠棲。
雪无声的落于他的肩头,那双温和而忧郁的双睫,像是暗夜里的明珠,烨烨生辉。
身后的高岭欲将伞遮在他头上,被他制止。
三人起身迎接,拓跋嗣进了亭子,眼含笑意的看了一眼男装打扮的江离。后转头对贺兰寻道“朕路过于此,见你府上的门开着,所以不请自来,叔叔莫要见怪。”
言毕,也不待贺兰寻回答,便盘膝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示意其他人坐下。
贺兰寻笑道“哪里,哪里,都是微臣之错,早知陛下今日会来此,微臣该早早备下宴席,沐浴焚香三日以承陛下龙恩浩荡。”
拓跋嗣心知他是怪自己不请自来,也不与他过多言语,只是低头轻笑。贺兰寻见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回头对江离道“去,告诉南厢,让她多送些炭火来,陛下畏寒。还有告诉厨房做几个小菜送来。”“是。”她正欲离去拓跋嗣身边的高公公伸手拦住她上前一步悄声道“还是老奴去吧,姑娘在这里好生伺候着。”他声音极低,言毕将拓跋嗣的风衣递到了江离手上,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江离心底一阵发麻。她突然有些心神不宁,高岭临走前那一句姑娘叫得她很不是滋味。想了想,之后明了,做为拓跋嗣身边的人,定是也知晓了他的身份。
她看了一眼长孙延,在这里只有他还不知晓她和身份,只见那人并未在意,似是没听到高岭临走前的那句话,只是开始向拓跋嗣介绍他带来的酒菜。遂即放下心。
她长叹口气,心想自己可以处理得了复杂疑难没有线索的案子,从中抽丝剥茧,寻出真相。可从来不擅长处理这种感情问题。算了,多想无益。贺兰寻见她立在那里发呆,便道“快来坐吧。”
江离道“属下还是站着吧。”拓跋嗣摆手道“不必客气,今日这里没有君臣,只有兄弟。”
“好,说的好,咱们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吗?”长孙延开心道
他一手拉扯着江离坐下,一手给她斟酒。
酒过三巡,四个人都有些微醺。铜炉烧的滋滋作响,上面的铜壶冒着热气。
湖边上的梅花悄悄开放,雪下的越来越大,压的树枝轻响。
长孙延喝多了,看也不看,一伸手揽住身边人的肩膀,一边开始喋喋不休。他似乎丝毫没发现因他的手搭在了不江离肩膀之上其他两人之间的微妙情绪变化。“嗨,你知道吗?我们,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我给你说,小时候有个女孩喜欢贺兰寻,对他死缠烂打,他便叫我给他顶包。哈哈,还有,咱们的皇帝陛下,小时候也”,他打嗝,一手拉着江离的袖子,一面靠的很近,唾沫四溅。
江离无奈,一面想避开这家伙的唾沫,一面又想着逃离这家伙的魔爪。贺兰寻一看长孙延确定喝多了,又要开始胡言乱语,心知虽说是今日无君臣,但皇帝终究是皇帝,他怕这祖宗真会爆出些什么话,让他一门长孙氏受牵连,遂黑着脸,将他从江离身上伶起来,对拓跋嗣道
“陛下这家伙喝多了,我带他去醒酒。”
又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江离“照顾好陛下,我将这家伙给扔回去。”说着还不忘将长孙延丢在地上的衣服拿起来,披在他身上,也跟着摇摇晃晃走出去。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亭子内,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连雪落于湖面的声音都清晰可听。
高岭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亭子里只剩下了拓跋嗣与江离相对而坐。两人对视,目光刚一交汇,便各自收回
拓跋嗣也不看她,只是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