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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扑通”一声跪倒,颤抖道:“县主饶命,奴婢是看县主往日喝的茶,没有了,不得已才自作主张泡了这新茶,这茶,也不是京中心送来的是”
陈凝珍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却又被她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她进一步问道:“哦?不是京里送来的,那这茶是哪来的?”
死就死吧!
青瓷咬了咬唇瓣,说。
“是奴婢的家人送来的。”
说完,还不忘补了一句。
“县主放心,这茶也是青州的贡茶!断不会辱没了县主的体面。”
陈凝珍又抿了一口那茶水。
“既然是贡茶,怎么会落到你一个小奴婢的手里?”陈凝珍将杯子重重放下,怒视道:“说,是不是你偷来的!”
青瓷连连磕头,急得快要哭出来似的:“县主明鉴,奴婢虽家贫,可断不敢行偷窃之事啊!县主!奴婢家在青州有一小片茶林,世世代代以采茶为生。只是家里到了奴婢这一代,光是靠采茶已经难以负担奴婢兄弟姐妹十数人了!奴婢听说县主府待遇丰厚,又听闻县主温婉,待下人极好。这才收拾了行李,辞别家中,孤身一人到县主府当差。求县主明鉴啊!”
陈凝珍一边品茶,一边听青瓷辩解。不知不觉间,一杯香茗已然见底。
“你莫要骗我,本县主身为长公主之女,如何没有喝过青州的贡茶。那茶,根本就不是这个味道!”
“这这”青瓷支支吾吾。她霍然抬头看向陈凝珍,“奴婢若是说了,还请县主一定不要告诉长公主殿下!”
她说的太过认真,以至于陈凝珍竟然下意识点了点头。
“青州距京城有近十日的路程,若是采了熟茶将他们炒熟后运输,指不定会遇上什么阴雨天,好好茶叶都给泡烂了。因此,往年的贡茶都是都是已经封存一年的茶叶。”
青瓷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
陈凝珍看她那副被吓得够呛的样子,笑出了声。
“你那么害怕做什么,放心吧,本县主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青瓷惊喜地抬起头,看向陈凝珍的眼中满是感激。
“多谢县主,多谢县主!”
“哎,”陈凝珍打断她的道谢,“先别急着谢我,你这茶甚是好喝,你房中若还有,不如都给我拿来。我按市价付你银子。”
青瓷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县主没有责怪她擅自更换了茶水,还说要花银子来问她买茶。
青瓷带着满腹疑惑退了下去。
她觉得今天的县主和以往不太一样。
她走出院门,又回头望了望陈凝珍的房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流光。
陈凝珍看着消失在院门口的青瓷,一下子卸了力气。
她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昨日刘先生说,要她板一板自己的脾气,她怎么可能会付什么银子。
那茶好喝不假,但是青瓷竟敢未经允许就将她用惯了的茶水换掉,难道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她这个县主的主不成?
还有那个杨远。
京兆尹府的人又怎么样。这金城县的还没有她陈凝珍管不了的地方。
“县主!”青瓷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迈入了院子,立在房门前,轻声禀道,“县衙来人,说是来问您取东西的。”
陈凝珍望着门边,来取东西?
她突然想起了那两份被自己要来的卷宗,暗道一声不妙。
杨远也是个没用的,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松了口,让那几个人翻阅案情卷宗。
可那卷宗,已经被她烧的连灰都不剩了!
谁能想到,马老头儿竟然真的能从京城中请来人,查他儿子的命案!
“你且让他们在外堂等候,本县主稍候就到。”陈凝珍扬声,她得赶紧去找刘先生商量出个主意来!
而另一边,狄安安吩咐了石宽和沈亦晗将几位老人各自送回了家,带着桃枝和沈亦晗进了金城县的县衙大门。
杨远鬓角的冷汗冒的更厉害了。
无论是三十二尸案还是马捕头的凶杀案。这两件案子的卷宗都没有太多的记载。他本以为,就算是京兆尹府来人,也不过是小小查探一番。两方再说上几句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场面话,此事就算是了了。可没想到,这个京里来的小丫头竟然如此难缠!
“大人”杨远一面小心翼翼地在前方带路,一面试探着问到,“下官真是没有想到,您竟然这么快就到了金城。”
狄安安和沈墨对视一眼,而后开口道:“听杨大人话中的意思,是早就知道我要来金城了?”
杨远身体一僵,干笑道:“大人这话说的,好像下官有预知的能力似的。”
狄安安双目平视,讥笑道:“杨大人您有没有,我不知道。但这金城县里,定是有人知道的。”
“下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杨远内心忐忑,和狄安安打着马虎。
狄安安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杨远摸不准狄安安的心思,顿觉说多错多,乖乖的闭了嘴。
狄安安却一点都不想放过他!
人在和一个对其有所防备的人说话的时候,是心防最重的时候。可无论如何掩饰,都掩盖不了那些被触及痛点时,所作出的微表情和下意识动作。
狄安安想要抓的就是这些!
“大人这院子修的倒是精致。”狄安安环视一周,状若无意的说到,“比我们京兆尹府修的还精致!”
杨远的冷汗漱漱地落下,他只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透!
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这
这让他如何回答。
他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正高速运转,可就在这时,狄安安再次开口。
“杨大人,我倒是不知道,以贫穷困难闻名京畿的金城县,内里竟然如此富有!”
杨远喘着粗气,他干张着嘴,想一条脱水的鱼。就半个字都解释不出。他要怎么解释,直白的告诉狄安安,这是他奴役劳工,巴结金城县主府来的吗!
狄安安将杨远的样子看在眼里,心底冷笑。
她“哼”了一声,吓得杨远差点从原地跳起来!
“杨大人,”沈墨开了口。
既然狄安安已经扮了红脸儿,那这个白脸儿由他来做,是再合适不过了!
杨远被这一温暖的一声唤回了魂儿,他听下脚步,露出笑脸,“公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墨点头,他指着周围的精致对杨远说到,“这周围的林木建筑我们已经看过一次了。大人莫不是在自己的府衙之中走错了路?”
杨远心中凄凉。
他哪里是带错了路,还不是因为案子的卷宗如今都不在府衙,他差的去县主府拿卷宗的人还没有回来!
“走错了路?我看不尽然吧!”
狄安安一直盯着杨远的神态,就在沈墨提到说走错了路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显一僵,脊背慢慢挺直,眼神闪烁,嘴角的笑容僵硬。
这明显是有所隐瞒的表现!
他们一说到要看案情卷宗,就带着他们一直在原地绕圈,把他们当傻子一样糊弄。
还不是其中有鬼!
“没有没有,”杨远听了狄安安的嘲讽,心里把那个被派去取卷宗的衙差怨了个遍。
去拿个案子的卷宗罢了,怎么就去了这么久,到现在还不回来。逼得他带着人在府中绕圈,现在还被拆穿!
“是大人和公子来的太过突然,下官”
“这倒成了我和沈公子的错了?”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杨远摸不清狄安安的底,自然不敢太过放肆,他连忙摇头,“哪里是您二位来得太过突然,是下官,下官蜗居金城弹丸小地,着实没有见到过像您二位这样的金童玉女不是不是”
“还是我们叨扰了。”沈墨微笑道。
“金童玉女”四个字让他一下子心花怒放。他就知道他和安安是天赐良缘,世间绝配。就连这个杨仙灵都看得出来!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咱们一直在绕圈,现在就赶紧去取卷宗吧!狄姑娘心系案情,您要是再不让她看到卷宗,只怕她连您心有谋逆都讲的出来!”
给了个甜枣,沈墨顺手打了个巴掌。
杨远本来胆子就小,一听“谋逆”二字,忙不迭地点头,将二人向档案室引去!
沈墨见杨远背过了身,趁机向狄安安送了个秋波。
狄安安回以白眼,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沈墨这个家伙!
府衙也就那么大,不管杨远再怎么故意放慢脚步,该到的地方总是会到,杨远却还是不曾收到手下人发来的信号。
杨远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这要是让这两位京城来的大官儿看到,他们金城县府衙的档案室十室九空,不管他又什么理由辩护,都躲不过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那他头上这顶乌纱帽,怕就真的戴不久了!
正当杨远苦恼之间,只见县丞一个闪身从从小门中窜了出来,向他比了个手势。
杨远顿时信心大增。
只见下一秒,熊熊大火自档案室燃烧起来!
沈墨连忙将狄安安护在身后,连连后退。
杨远见状也傻了。
他还以为自己派出去的衙差将卷宗带了回来,没想到,县丞向他比的那个手势,竟然是要将存放档案的地方尽数烧掉!
“小心!”
杨远还不曾反应过来,就被人向后用力一拉。他后退数步,最终也跌倒在地上。
而他原先站着的那处,已经被一根烧焦了的木头狠狠砸出了一个大坑。
那木头上甚至还燃着火花。
不用想也知道,若是没有沈墨将他拉开,那木头一下砸在他的身上,就算他没有被砸死,也必定会被烧的“体无完肤”!
狄安安虽然被沈墨带到了安全的地方,眼神却始终放在起火的那处。
“哈哈哈哈!好,好,好!”她狂笑出声,一连说了三声好字。
杨远死里逃生,跪趴在地上大口喘气,也不由得将目光放在狄安安的身上。
“安安。”沈墨将她转了个圈。见她身上没有一点伤口,才算是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
金城县衙的仆人们人人拿着水桶木盆,已经自发的组织起救火来。狄安安却还是盯着起火的那处,半点目光都不肯离开。
“沈墨,你看啊。这金城的鬼,比我们想得还要厉害!”
她拉过沈墨的手,却突然感觉到手上莫名的粘稠。狄安安连忙低头看了过去。只见沈墨的手上,一道焦黑的伤口横亘其上。
“你怎么受伤了!”狄安安连忙将手从他的手上拿开。像捧着沈墨宝贝似的,仔细的检查着。“是刚才拉开杨县令的时候受的伤吗?”
沈墨将手从狄安安的手掌中抽出来,神情落寞的将它背到身后。
“没什么,都是小伤,你不用看。”
狄安安虎着脸瞪着她,硬是把他的手拉了出来,咋呼道:“还说没事!这么大个伤口!”说完,他指着差点被吓瘫了的杨远叱骂道:“你瞎吗!你的救命恩人受伤了。还不知道让人去给请个大夫!”说着,又从怀中掏出条手帕,将它攥在手里,嘱咐沈墨,“你在这不要乱动,我去那边要桶水,把你伤口周围的木灰擦一擦。”
话音未落,狄安安就已经跑出去老远,从县衙仆人的手中接过一同清水,将手帕扔到桶里浸湿,又提着水桶走了回来。
沈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伸出只手,想要帮她提水。
狄安安一愣,连忙将水桶放下,“不是叫你不要动吗!我又不是养在闺中的,四体不勤的千金小姐,提一桶水有什么提不动的!”
沈墨从善如流的松了手,“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狄安安将手帕从水中取了出来,将水拧干,又捧起沈墨的手,小心翼翼地绕着伤口擦起了灰尘。
“安安,”沈墨突然开口,“你说这火烧得多及时。”
“是挺及时。”狄安安手上的动作未停,一边回应着沈墨的话。“若是再晚一步,我们就要葬身火海了!”
沈墨点了点头,“我倒是不怕葬身火海,我只是怕”
“怕什么?”
“怕不能跟你死在一起!”
第八十一章 你说巧不巧()
“杨县令,你当我们都是傻的吗!”狄安安端坐堂上,肃声呵斥。
杨远冷汗津津,跪在下首。
“这存档库早不着火,玩不着火。偏偏是我来,我要查阅这两起命案的卷宗时烧了起来。你能说这是单纯的巧合?”
杨远干笑:“可这却是只是个巧合啊大人。入冬以来,天干物燥。存档库里的纸张书籍又多,一不小心就会着火。您您来的不巧”
“我来的不巧?”狄安安冷笑一声,“杨大人,您少在这儿跟我打马虎眼。就算是天干物燥,就算是存档库里的纸张书籍多,难不成他们都有魔力,没人引火,也能自燃不成!”
杨远十分冷静。
不就是少了个存档库。只要他要死了说是天干物燥,这个京城来的小姑娘没有证据,还能逼着他认罪不成!
“可可它确实就是自己少了起来啊。您也都看到了,存档库着火的时候,我正跟您在一起啊!如何能去纵火?”
狄安安嗤笑,“你不能去纵火,难道不会让你手底下的人去吗?你堂堂县令,手下差役众多,若是你下了命令,又有哪个胆敢不从!”
“大人明鉴啊!”杨远扑倒在地,声音凄厉:“若这不是巧合,是下官命人放火,下官又何须带着二位大人在园子里乱转。”
杨远委屈抬头,“是,下官承认一开始的什么迷路,是下官故意为之,可那是因为档案库实在太过杂乱,恐污了大人双目,下官不得已,趁着命人收拾的当口,带大人四处转上一转。”
“是太过杂乱,还是命人刻意销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狄安安咄咄逼人,
“大人既然不信,大可拿了下官,带到京中问罪!就算是三堂会审,下官没有做过的事,断然不会承认!”
狄安安冷冷地盯了他一会儿,嗤笑一声
“杨大人也别急着跟我这表忠心。存档库起火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咱们一查便知。”
杨远自觉自己的手下没有蠢货,县丞更是机灵,自然不会留下什么证据。他挺直身体,大大方方地任由狄安安看。
愣是装出了一副风轻云淡,空臆尽言的模样。
狄安安咬着牙,紧紧地攥着拳头。
这个杨远,根本就是找了金城县主府做后台!
好,那他就偏偏要让他知道,她狄安安天不怕地不怕,更不会怕什么金城县主府!
既然这样,她就先要去查一查档案库起火的真相!
十二月初八,腊八节,金城县的大街上,红灯笼,刚被人点亮,就已落满白霜。
金城县天气并没有回暖,受西南冷空气的影响,虽没有下雪,但气温降至近年来最低。
今天是初五,沈辰早早地收了摊子,她推了辆独轮车,赶往家中。
就算金城县受金城县主的压迫,照样的依循旧例,花灯满街,人更满街。
沿路不时的有人回头,她自己并没有注意到,独轮车的木板在颠簸的石子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显得有些奇异。
途经广场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腊八节在金城县一向是要舞龙灯的,虽然时间还早,一眼望去,广场的中心舞台,组成了一个浩大的灯队,有龙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