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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样子的贺云朝居然有点可爱。
贺云朝的脸更黑了。
她能有什么小秘密？最大的秘密他都知道了。
“你今天晚上要把我留在这里吗？”她晃了晃腿，白皙的脚踝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夜不归宿，宿管阿姨会找我的。”
贺云朝：“那就请假。”
他还真不想放她走。
事实上，贺云朝并没有想过他要做什么。当时路过那里，远远地看见乔夕茵在与一个男生僵持，两人身上相同的校服宛若情侣。于是成功地将他点燃，才生出了这么个念头。
好在乔夕茵还是心向着他，说走，真的跟他走了。
“请假还要理由啊，”乔夕茵苦恼，“她问起我来怎么办？”
贺云朝的语气依然很淡：“在同学家，跟你关系比较好的几个随便报个名字都行。”
乔夕茵被他逗笑了，“贺哥哥，你早就想好了啊？”
她的尾音轻颤，似是电流从他心上拂过，勾得贺云朝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她绝对是故意的。
他不置可否，没有回应，却算是默认了。
“可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她又开始问了，正经的不行，“怎么办呢？”
贺云朝的耳根居然罕见地红了红：“……我妈妈有一些，没有拆封的……内衣，你可以穿。如果尺码不对……那、那就下楼买。”
乔夕茵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不能这样，”她怅然地叹了一口气，“随随便便把女同学留在家过夜，不是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会干出来的事情。”
贺云朝：“……”
他还真没有想过她连这个理由都能诌出来……
系统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过了一个世界小乔更可爱了呢~~”
“滚。”他还是那个回答。
杯中的牛奶见了底，乔夕茵随手放在茶几上，被贺云朝拿走。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不是喜欢我么？”
乔夕茵：“？？”
“不准喜欢别人。”
他指的是丘彦。
乔夕茵：“……”
她严重怀疑自己遇到的是第一个世界的贺云朝。
这自我脑补的能力都是一样一样的。
“我不喜欢别人，”她放软了嗓音，边哄边转移话题，“贺哥哥，我晚上睡哪里？”
贺云朝随手指了扇门。
那是他的房间。
乔夕茵跳下沙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将门推开，也看见了里面的样子。这个房间她实在太熟悉了，每天晚上她一闭上眼，就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书桌上依然放着本数学书。
她又想问那个“喜欢数学还是喜欢她多一点”的问题了！！
“这床太大了……”她转头望向客厅里的贺云朝，“我一个人睡不着呀。”
这一回，贺云朝已经很平静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是我的房间，你可以选择跟我睡。”
乔夕茵：“……”
没想到他还真把这话说出来了。
她默默地从房间里退出，推开了另外一间，乖巧地说道：“我还是睡这里吧。”
“嗯。”他点了点头，心中有点失落。不过，能把她留下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其实就在刚才，只要她再说一句“我要走了”，贺云朝相信自己一定会放她走的。
他怎么舍得为难她。
*
乔夕茵早早地入睡。再次睁开眼时，贺云朝房间里的灯还没有关。
他素来是睡得晚的，不过，有了之前乔夕茵的抗议行为，已经很少熬到十二点以后了。
这个时候，向来热爱学习的贺云朝却不在做数学题——他人都不在房间。
房门是开着的，想到自己的身体就在隔壁，乔夕茵还觉得挺神奇。
已经很久没有人与魂分离过了。那都是记忆中最早的感觉了。
他们这样的修仙人，一般而言，都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的灵魂。灵魂是最大的把柄，人死灵魂不死，肉身还可以重新塑造，若灵魂死了，那就真的没有救了。
她记得修魔时，还学过一种很恶毒的方法，将人的灵魂放逐，让灵魂不死，却日/日受尽折磨，让这人几辈子投胎都是少了一魂的废胎……不过，她从来没有用过。
魔法的某些手段，就算是她，也觉得残忍。
那个绣了青竹纹的香囊就放在数学书的旁边。
香囊上的味道，应该是与一般的花露水放了同一味草药，但没有那么明显。乔夕茵嗅了嗅，只觉得心中很是安心，也许是一味安神香吧。
她等了一会儿，贺云朝还没有回来，闻着这草药的味道，自己倒是又来了困意。
深夜，贺云朝轻轻地推开了房门。隔壁少女轻微的呼吸声几乎听不见，就是连这里，数学书也很安静了。
他伸手关掉了房间的灯。
当第二天乔夕茵醒来时，手机屏幕上多了一条短信，一眼看过去，小数点前整整五个零。
她的心情一下子美妙了起来。跟有钱人打交道就是好，给起钱来毫不含糊。难怪当时人人都要做风水师，哪怕过了几千年，风水师还是这么吃香啊。
她的心里都蠢蠢欲动了。
怀着这样愉快的心情，乔夕茵顺利地赖到了十一点半——然后被贺云朝叫醒。
贺云朝哪不知道她的性格，给一张床可以睡一整天。于是先去掀了她的被子，终于把她叫了起来。
“乔乔，”见她还困倦着，他便轻声问道，“以后不要住寝了，住这里吧，有空的房间。”
他记得上上个世界，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虽说年龄减了些，却也未尝不可——反正自己的父母又不回来。
乔夕茵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揉着眼睛应了声：“好。”
他的笑容更温和，“说好要请你吃饭的，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
这句话她听清了。
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麻辣烫！巧克力奶昔！”
贺云朝：“……”
时隔多年，她最想吃的东西怎么还是麻辣烫？
*
今晚七点有晚自习。
只是，细心的同学留意到了又一劲爆的消息。
年级第一和他同桌是一块进来的。
若说只是在路上偶遇了，那也就算了。但是……
“我亲眼看见了！！”有同学尖叫道，“他们从同一辆车上下来的！同一辆！贺云朝还给小乔拿书包了！啊啊啊啊好温柔！”
“他们连周末都是一起过的啊？天哪。”
“我觉得吧，是不是我们想多了，说不定人家是表哥表妹呢……”
此话一出，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大家的想法都是很一致的。
这个话题在两人进来以后终止。
有大胆些的，趁着还没上课，跑到贺云朝座位旁边，“哎哎哎，贺哥，小乔，你俩是亲戚吗？”
乔夕茵茫然：“啊？不是啊。”
这群同学怎么会把他们联想到亲戚？
于是全班同学的表情都变得很神秘兮兮的了。
坐在前排的丘彦不断地听见后排两个同学在讨论他们。
他心生烦意，伸手捂住耳朵，没一会儿又放下了。
谈恋爱就谈恋爱，有什么好八卦的……
不，不行。
乔夕茵不能和贺云朝谈恋爱。
她很有可能连人都不是……
他想起昨天晚上被打断的那一幕。分明真相近在咫尺，可他却没有办法挖掘，这种无力感，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
第147章 书中玉（10）（）
贺云朝的身份；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贺家那位，只有一个。从前他只是远远地瞧见，都说可惜他没有入玄学门； 空有好出身却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如今做了同学； 除了聪明些，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然现在，丘彦却知道； 贺云朝他； 把什么都看在眼里。
他微微垂下眼。
晚自习时； 班主任说了有关春季社会实践的事宜。
这一次社会实践，学校似乎要搞大动静，出去整整五天。虽说占了一个星期天，却还有四天是完全在放假。
又想到社会实践结束后将迎接五一假期……走廊上的欢呼声一阵接一阵； 全年级都在为学校喝彩。
通知不久后发到了家长群。
乔夕茵自己就是自己的家长； 消息发出的第一时刻便看见了文档。
她下载打开，说是本次实践的地点是本省一个较为偏远的乡村； 且临近几个具有红色纪念意义的城市，他们将在五天之内全部走完。
实践的内容很是丰富； 相当于一个春季夏令营； 实践就定在了下周。
娜娜几人都要开心坏了。
乔夕茵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文档上的地点。
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小乔； 你到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啊！”娜娜晃着她的胳膊；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们不在一个班，真想跟你住一间房间……你真要搬出去吗？”
几天前下晚自习回宿舍； 乔夕茵就与娜娜提过她要搬出去的事情。但只说了到外面找到房子，没有说具体的事情。
娜娜是知道她家里情况的。
乔夕茵点了点头。
搬家，她是乐意的。一套完整的房子自然比多人寝室住着舒服，且还没有宿管阿姨，多自在。
只不过，她总觉得这个世界的贺云朝，与她以往所见都有所不同。
这发展得也太快些了吧。
他似乎完全没有以高中生的角度来看待她，或者说是他们两个。
他……
带着记忆？
*
时间弹指而过。
社会实践当天，高二年级以班级为单位，由两个老师及一个教官带队上了大巴车。
一个女生临时生病请假没有来，女生便成了单数，乔夕茵因从娜娜班上过来，上车晚了些，便成了落单的那一个。
贺云朝正占着两人坐，优哉游哉地玩着手机。
他身边的靠窗位置是空的，只放了一个书包。
乔夕茵眼前一亮，背着书包走了过去。
“贺哥哥，”小姑娘软绵绵的嗓音传来，“你旁边没有人吧？”
她又恢复了那副灵动活泼、元气满满的样子。果然还是十七岁时的少女气最得她的喜欢。
贺云朝将书包拿开，侧身让她进来，“原本有，现在为小乔妹妹让路。”
说这话时，他漆黑的双眸中尽是笑意，比窗外的日光还要温和些许。
乔夕茵已经许久没有从他口中听见这个称呼了。在上个世界，他始终虔诚又温顺地喊着“殿下”，仅有的一声“乔乔”，还是在情急之中匆忙喊出的。
而他看向她时，笑容仍是纯粹的。
那句“你有多少记忆”，乔夕茵依然没有问出口。
她总觉得，贺云朝在暗暗地做些什么。而这些，或许与她有关——却必须瞒着她。
若是她问了，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否认了该怎么办呢？
她微微侧过头，看向窗外发呆。
连她喜欢坐靠窗户的位置都知道，还说这只是这个世界的贺云朝么。他想装到什么时候啊！
乔夕茵惆怅地叹一口气。
身后，同贺云朝玩得比较好的几个男生悄悄建了一个讨论组。
——贺云朝不是说他身边有人吗？我刚想跟他坐一块都被轰走了。
——他对我说他只想一个人坐。
——男人啊，呵，原则都是可以改的。
——我恨这个差别对待。
——为了女生连游戏都不要了，狠人：）
——坐他们后排的，快观察一下，他们俩有没有偷偷牵小手拉小指或者亲亲抱抱？@XXX
那个被@的男生忽然没了声音。
几分钟后，屏幕上出现了整整占据了半边的省略号。
——你们绝对想不到他们在干什么。
——？？？别卖关子。
——乔妹在背单词，贺哥在写数学。
——………………
如果可以，他们也想感慨一句：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
虽说是五天，但第一天基本在路上。从市区到景点车程长达五小时，中午出发，到那儿时已是黄昏时分，太阳西落了。
用过晚饭后，老师们再分发房卡，将学生的住宿安排好。
学校订的是标准两人间，于是在车上的那一幕也出现了：因为没有找搭档，乔夕茵落单了。
倒是有女生邀请她：“小乔，不然你跟我们住，我们三个人挤一间？”
恰好班主任从前台回来，对乔夕茵说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刚问过，还有单人间可以换。”
这边是欠发达地区，找个离目的地近的宾馆不容易，都是七拐八拐才从小巷子里穿过来的，自然不能指望三星宾馆条件有多好。
三人间确实要麻烦些，乔夕茵想了想，笑着说道：“那我一个人住吧，我可以去找你们玩呀~”
女生们连连说好。
接着又是分组。
男女可以自由搭配，乔夕茵这边的女生叽叽喳喳地商量了一会儿，胆大的人鼓足勇气走到丘彦面前，“丘彦同学，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组？”
乔夕茵闻声抬头，恰恰与丘彦对上了视线。
贺云朝眯起眼。
分派完房间也不过七点，对于大家来说，这只是夜生活的开始。围聚成圈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都是在商量要不要点个外卖一起打游戏的。
乔夕茵独自一人去了房间，放好东西以后，依着先前所说去找那两个女生玩了。
班主任定在九点半查寝，三五个女生折腾到快查寝时才分开，意犹未尽，又约好查寝完再回来通宵。
这个乔夕茵拒绝了。
她在想，贺云朝连去社会实践都要带着数学书，等下她睡着会不会要在贺云朝书包里被关一晚上？
……真是令人自闭。
不久以后，有老师在敲门。叮嘱了几句千万别一个人出门便离开了，说好的缴手机也没有执行。
乔夕茵仍是一脸乖巧地点头，把老师送走，又关上了房门。
她有点小后悔。
一个人多无聊啊，还是跟同学们在一起好玩。
她倒是没有困意。下午在车上，有一半的时间都是睡过来的，该补的觉早就补完了。又喝了奶茶，在□□的作用下，她现在的神经在处于兴奋状态。
乔夕茵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刷着微博。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又有人敲了她的房门。
是那几个女生？乔夕茵边走边想，打开门时却完全凝滞了：站在门口的，是换上一身休闲装的贺云朝。
她下意识地关上门，手腕被人摁住，少年的神情似笑非笑：“小乔妹妹，你从前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她面不改色：“女孩子的房间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吗？”
然后便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将门推开，把他放了进来。
重新带上门，闻着扑面而来的一身酒气，乔夕茵惊讶了一番：“你们男生这么会玩？”
还真是啤酒炸鸡什么都敢点，外卖小哥送过来的时候没被楼下的教官叫住？刚刚老师查寝居然没缴他们的啤酒？
哪知他只是低垂下眼，情绪忽然就低落了。
“你变了好多。”
乔夕茵更没想到的是，她不觉得这群十七岁的男生会喝多少啤酒，贺云朝也能醉到她房间里来……？
他是从来没有碰过酒吗？她记得他酒量虽然不是很好，也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