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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乔夕茵有点心里堵。
新帝的大名被原主深深记在心里。
贺云朝!
真讨厌。
好吧,若换做乔夕茵自己,有这么个潜在的危险在自己身边,她可能在发现的那一刻就斩草除根了,而不是还留了这么多年。
这个世界,贺云朝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
他幼时心智不全,比旁人反应要迟钝些,与皇子一众读书总是最差的那个,几度差点被废。
先帝的去世来得突然,朝廷上为谁登基争论不休,太子不具备当皇帝的能力,几位皇子都有才干,很难分出高下。亲王在这时站出,主动支持太子,自己则变成了摄政王。
原本亲王可以直接争夺皇位,图个好名声主动退位。可谁都清楚,太子这样最好控制,他表面扶持太子,实则自己把持朝政,将太子架空。
所有人都小看了这位太子。
登基之初,作为新帝,他依然保持着从前的一贯作风。
可新帝往后找到了龙息宝剑,借此机会性情大变,赐死摄政王,将朝堂换了个底朝天,牵连到上千人。
这时世人才明白,他从来都不是傻子。
读到这里,乔夕茵靠在软榻上,手肘撞到了一个小瓷瓶。
她将小瓷瓶拾起,指腹摩挲着上面的雕花图案。
轻轻晃动瓷瓶,还能听见药丸撞击的清脆声音,一股苦涩的中药味钻入鼻腔。
从某方面来说,原主和贺云朝有几分相似之处。
原主是早产儿,天生体质虚弱,又是女儿,因此先帝才会这么干脆地认了她做干女儿——她的存在对他没有威胁,反倒方便他控制丞相的势力。
从前是如此。随着宫人调理,原主的身子愈发好起来。为了降低自己的威胁,原主开始主动服用能使人虚弱的药,硬生生把自己整成这样。
她应该是聪明的。皇宫风云变幻,只有这样才可保身。可她到底怀有不轨目的而来,也小看了贺云朝,才会命丧黄泉。
这宫斗剧……
乔夕茵一个局外人,光是看了这么多东西,都觉得好累啊。
刺杀皇帝这个计划,原主筹备了这么多年。她是有天赋,自学药理,靠着天生的内力悄悄习武。不过,从来没有暴露在外。
她是在想,原主为了报仇做了这么多准备,她是该顺水推舟去刺杀呢,还是不杀呢?
顺着剧情要被反杀。
不顺着剧情……可能会因为各种效应推到剧情轨道上。
她仰头看着墙壁,长长地叹了口气。
做人好难。
乔夕茵把小瓷瓶收了起来。
是药哪没有副作用,原主靠服用这个药装柔弱,结果真落下了一身病。她不需要这样。
古代世界,世界法则的禁锢对她就少很多了,若不是她修为恢复不够,她还真想试试自己有多少能力——上个世界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她现在的情况很倒霉,每个世界攒下来不多,但动一点点恢复起来都很麻烦,还得慢慢来。
先把这具身子调理好。装柔弱,乔夕茵自有别的办法。
她靠着软榻许久,才觉得手脚恢复了些气力,起身推开门窗,打算出去看看。
外头的声音已经停歇,这天都快黑了,仪式应该结束了。
今日是太子的加冕仪式,只是原主身子太弱,好不容易出去在外头站着晒了会儿太阳,又听着锣鼓的喧闹声,疾病发作,就撑不住了。
乔夕茵估计自己得当一阵子花瓶了。
傍晚残霞染红半边天,景色还挺美,她撑着柱子向外远眺,渐渐出神。良久,公公尖细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陛下!陛下您慢点儿,慢点儿,别摔着了!”
陛下。
贺云朝?
说来,原主一直致力于刷贺云朝的好感度,跟他关系很不错。
她比贺云朝大一岁,两人也算是一块长大的,贺云朝心智不全,常受皇子公主欺负,只有原主愿意跟贺云朝玩,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相依为伴的亲人。
贺云朝很黏原主,也只愿跟原主说话。对原主这个认的义姐,比亲姊妹兄弟还要亲。
没想到都是塑料情,经不起折腾。
乔夕茵想,如果没有这些弯弯绕绕,贺云朝会留下原主吗?
“皇姐!”
朝气的声音将她拉回,少年身上还穿着华服,配饰叮当作响,仍是那对潋滟的桃花眼,肤白如玉,与玉佩毫不逊色,鸦黑的睫毛长而浓密。
两边的公公在拉他,被他毫不客气地甩开,转而对乔夕茵露出灿烂的笑容,“皇姐,你怎么回来了?我找你好久了!”
公公忙说道:“陛下,陛下,您登基了,该称‘朕’了——”
“我跟我皇姐说话,关你什么事!”他瞪着他,吓得公公伏地磕头认错。
乔夕茵只好做和事佬:“没事了,没事了。”
少年这两只手抱着她的手臂,晃得她胳膊疼,眼睛都要晕了。
这是喜欢她呢还是故意折腾她呢?
“皇姐,我们不理他,进去好不好?”贺云朝说着,把她往宫里推,“你不知道今天有多无聊……”
姑娘的乌发丝绸般柔顺,触感不知有多好,他心满意足地眯起眼,遮住眼底的笑意。
终于来了。
没想到这个贺云朝比上上个世界还难缠,乔夕茵拗不过他,只好由他推着走。自己又走不快,小步小步挪,看得她真想原地瞬移。
身后两个公公没再跟上来,被贺云朝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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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长公主(2)()
失魂落魄蹲在两侧的模样煞是可怜。
乔夕茵没时间去同情两位公公; 贺云朝已经推上门; 不虞道:“皇姐,你这怎么一个宫人都没有啊!”
“我让她们走了。”刚说了几个字,乔夕茵便掩唇轻咳; 只觉得先前那股疼劲儿又要上来了。
贺云朝刚要说话; 见她咳嗽,话到嘴边连语气都换了种:“皇姐?皇姐你怎么了?他们说我是皇帝了,我是不是可以命人治好皇姐了?皇姐我现在就去传太医——”
一句接一句连珠炮似的,虽说他的声音好听; 可这一连串到了乔夕茵耳边便成了噪音,她急忙扶住贺云朝:“不、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陛下……陛下无须操心。”
客气又疏离。
少女露出的一节皓腕真是纤细,骨骼的轮廓清晰可见; 肤色白得几近透明,不堪一握,仿佛轻轻一用力便要消失了。
“皇姐。”
小皇帝却是不开心了。
他垂着头,清澈的眸中满是黯然:“为什么皇姐……也这么对我。”
他是孩子心性; 心智远比同龄人幼稚,思维也单纯简单。心知他是演的; 乔夕茵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声演技真好; 要不是她知道真相,怕是也要被骗过去了。
“朝朝。”乔夕茵轻叹一声,唤道。
少年的神态方才有所恢复; 扬起眉来,却又听见她道:
“朝朝,你现在是皇帝了,知道吗?”她握着他的手,仍是轻声细语,却字字皆有分量,“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了。你该长大了。有些话,只能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单独说,不能让旁人听到,不然他们就会伤害我们。你就当为了我,好吗?”
她的入戏是很快的,顶着这具孱弱的身体,缓慢地吐出这些话,如风中颤巍巍的细柳,摇摇欲坠。
乔夕茵在这时抬头,猝不及防对上贺云朝的双眼——清明的墨眸中是一点饶有趣味的笑意。
这种眼神,乔夕茵实在太熟悉了——上个世界他总是这样子,似乎将一切牢牢把握在手心。
可她分明记得,每个世界,贺云朝都不会带记忆。
那种情绪只有一瞬,等乔夕茵再看,他又恢复少年般的天真,懵懂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们伤害皇姐的。”
乔夕茵什么也没说。
她的脸上苍白,握着他的手已经没了力气。贺云朝该察觉到不对劲,后退两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是不是……打扰皇姐了。”
像个犯了错被当场抓包的孩子。
“皇姐早点休息,”他又说道,“我、我不来烦皇姐了,我自己玩,皇姐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乔夕茵轻轻勾了下唇,道,“朝朝懂事一点,我就会好了。不要总想着玩,你是皇帝了,要有责任感,好吗?”
她真快被自己身上的圣母光辉闪瞎了——不知道现在分明一点也不傻的贺云朝内心作何感想?
他却是很配合的乖乖点头,“我知道了!皇姐再见!”
说罢,依言离开。
两个公公急忙跟上去。
乔夕茵看着他的背影,头又在隐隐作痛。
话是这么说,她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看见她脸上老母亲般的慈祥了吗!
现在她可要作为长辈好好管教朝朝!
*
深夜。
宫墙上几盏灯笼在风中轻轻晃着,打下一片阴翳。
重重闭合的书房内,少年皇帝低头擦拭着佩玉。烛影摇曳,衬得他五指莹似白玉。
他的目光专注,眼底却一片清醒,深如潭渊。
身侧,暗卫伏地,腰间鎏纹隐隐发亮,“陛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办完了。”
面前之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哪还有半点世人眼中痴傻儿的模样?
“摄政王杀了先帝,本就做贼心虚,那群老顽固又逼得紧。他怀疑杀害三殿下的凶手是谁是一回事,如今他只会迅速另找替罪羊了结这事,不会查到我们。”
三皇子本是朝中呼声最多的皇位继承人。
先帝驾崩时,他正在赶来京城的路上,还未靠近护城河,在林中遭到刺杀,于是那些大臣连半个字都不敢说,由着摄政王把贺云朝附上了皇位。
眼下朝中对摄政王弑兄一事本就心照不宣,再嫁祸他一个“杀侄”的罪名,自然顺利成章。
所以,摄政王顶着这双重压力,一定会找替罪羊,先把他的最大威胁连根拔起——而摄政王的最大威胁,恰恰也是他们的威胁。
暗卫再跪:“陛下一箭三雕,实在英明,属下佩服莫及。”
贺云朝抬头瞥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某个人也能学学身边这些暗卫盲吹。
“这段时间少出现在朕面前。”他淡淡说道。
暗卫领命,即刻离开了宫殿,消失不见。
佩玉握在手中,满是冰凉,即使握了这么久,也没有将其捂热。
他的指腹轻轻敲击着玉身,“原来你之前一直都在清我情感?”
玉佩寂静无声。
他却弯弯眉,语气轻松,“这个世界怎么不清了?”
忽地,他的指腹收拢,紧紧捏着玉环,那玉竟是通灵般颤抖起来。
良久,才听见脑海里传来系统心虚的声音:“失、失误……”
“你最好祈祷下个世界我会不记得这些。”贺云朝笑笑,声音温和,然而越是温和,眼中越是深沉。
系统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几乎可以预想到自己的未来是如何惨淡。
他将这玉佩放下,听着玉佩与木桌撞击的声音,又觉得心烦意乱。
若不是他现在被困在这小世界里,怎会落得如此境界。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如人,才会发生先前的那些事情。
他又敲了敲玉佩,把装死的系统拉回:“谢谢你出故障。”
系统:“……”
“小乔妹妹装柔弱的样子真可爱,”他忍俊不禁,模仿着在乔夕茵面前的样子,唤了声,“皇姐——好温柔。”
系统:“……”
这是装上瘾了?
它出故障也就算了,那还只是程序。他的脑子不会也出故障了吧?
*
虞言曦是在剧痛之中醒来的。
外头婆子的嘴里尖酸刻薄,语气冷漠又恶毒,“嫡女又如何,一个废人罢了,还敢冲撞长公主,不要命了吧!”
丫头唯唯诺诺地应下,半个不字也不敢说。待进了房门,扶着床痛哭道:“小姐……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你啊……”
虞言曦满脸懵逼。
她是出了车祸,劫后余生,身体剧痛正常。可这睁开眼,跟记忆里完全不同的房间陈设、跪在地上喊小姐的丫头都是怎么一回事?
她谔谔地看着丫头,“你……”
“小姐!”丫头惊喜地看着她睁开的眼睛,“小姐!您醒了!”
虞言曦:“……”
好熟悉的剧情啊。
又听见丫头道,“我们小姐做错了什么,怎么就冲撞长公主了?小姐还摔了一跤呢!小姐,他们不就是因为夫人去世才这么对您,若是夫人在,怎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她边说边掉眼泪,虞言曦却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长公主是谁?”
丫头愕然。
她又指着自己:“我是谁?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丫头哭得更厉害了,断断续续地给虞言曦解答了她的疑惑。虞言曦都佩服她——她是水做的吗?
她只好让丫头离开,拼凑出自己的背景:
她是现任兵部尚书的嫡女,夫人早逝,两人之间没有情爱,于是这位嫡女早早被丞相抛之脑后,不闻不问。兵部尚书更宠的是如今的芳姨娘,有个女儿比她小两岁,又怀了一胎,还是孕期,说是若是芳姨娘生了儿子,马上就把她扶正。
而铜镜中自己这张脸,头部裹着大片纱布不说,半边脸竟是有一块巨大的胎记!
穿越前虞言曦还在读大学,怎么说也有几番姿色,在系里可是系花。这张脸完好的半边跟她长得一样,可这胎记加上去,连她都被吓着了。
她几乎可以猜想到原主先前的人生有多么惨烈。
她会摔一跤磕着脑袋,也是这张脸惹的祸。
今日是新帝的登基大典,作为尚书府嫡女,虞言曦也要参加。
宫里有位长公主,是前丞相的女儿,深得先帝喜爱,被认作义女。说是自幼体弱多病,连太阳都晒不得。
她与新帝亲如亲姐弟,又是唯一的长公主,自然也出席了登基大典。于是身边全部清场,那内侍以“会吓着公主”为由,不允许虞言曦入宫,只让她在外等着。
丫头小桃为虞言曦说话,两人推搡之间,虞言曦稍有不慎被绊倒,一头撞在墙上。
虞言曦抚摸着自己的脸,头上的疼痛一阵一阵,难受到无以言语。一想到小桃刚才说的话,她气极了。
这个世界的古人怎么这样,是体弱多病的长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搞外貌歧视吗?她怎么说也是个尚书之女,难道一点人权都没有?
丫头又说,给她看病的大夫一听是冲撞了长公主的侍从,都没敢多留,留了几位药,又换了婆子来——可婆子哪里懂这些,胡乱包扎一下了事。
第81章 长公主(3)()
虞言曦对那位素未谋面的长公主顿时没有任何好感——原来是个高高在上惯了的封建人家公主啊!
依着身份就可以压榨别人了吗?
那群下人也是; 古代不是等级森严分明吗?怎么到她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小姐; 您……”见她不说话,小桃一急,差点给跪了下来; “小姐; 是奴婢没用,没能护住小姐,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