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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贺云朝都说尽了,毕竟是自己家的事情,贺云朝也给不了多少帮助,她不过是自己想抱怨。
“顺其自然吧,”贺云朝温和道,“她总会理解你们的苦心的。”
得到的是两人的认同。
他支着下颌,眸子懒懒的,内心却不置可否。
那小姑娘,懂事是有的,单纯?
她有过三次擦眼睛的动作——应该是擦困意挤出的眼泪,但显然她的眼眶一片干燥,而且每一次做这个动作,都“不经意”落入了乔夫人的眼中。
至于转头打呵欠,都是象征性地微微张一下嘴,丝毫不影响美观。
还有。
她看了他四次。
那种眼神——
像看一顿大餐。
被当做美食的贺公子……非常,不爽。
*
乔夕茵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她舒舒服服地用热水洗了脸,顺带冲了一个热水澡,才回到了房间。
作业的确没有写完,晚自习讲了一节课练习,听课都来不及,更别提写作业。
但熬夜写?
不可能的。
上楼写作业,当然是为了睡美容觉找借口。
在学校一整天,乔夕茵已经对这个时代学生所需要学的有所了解——以语文为首的文科四门完全不是问题,数学嘛,待她消化原主记忆,再做点题练练,估计能上手。
令她头疼的是英语。
说了千年字正腔圆的官话,乔夕茵念不出这些弯弯绕绕的鸟语啊!
这些扭曲的字母组合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意义?为难人吗?
顺风顺水一辈子的乔夕茵第一次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产生了怀疑。
最后她决定,高考还远着,慢慢来好了。
因而眼下这些作业,乔夕茵只完成了数学和英语,其他的都是空着。
她把书包放下,挑挑拣拣一会儿,打开了台灯,把历史书和历史作业本摊开摆在桌上,顺带放了两支笔,一黑一红。
然后美美地敷上面膜上床睡觉去了。
再晚点,乔夕茵摘了面膜,涂完护肤品,顺手关掉了房间的大灯,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在吸收偷来的一点点气运,炼化为自己的法力,中途身体会产生不适,还会发热,于是就没盖被子。
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接近一点,乔夫人起床,发现乔夕茵的房间还有一点点光亮。
乔心宜那边则全黑了。
她心下一酸,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进去,果真看见桌上的台灯没关,作业还放着。
床离书桌近,乔夕茵就这么躺着,被子都没盖。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来,乔夕茵应该是太困了,内心说着“我就眯一下”,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眉头都是紧锁着的。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帮乔夕茵盖好被子,离开时,又关上了台灯。
她一定会让小茵好好的。
*
第二天早上,乔夕茵晚起了十分钟。
贺云朝居然也在楼下用早饭。
上班以后还跟学生一样早起,可真是够敬业的了。
乔夕茵自然是高兴的,免费的气运不拿白不拿。
早餐吃一半,乔心宜悠悠地从房间里出来,恰好听见乔夫人问乔夕茵:“今天起晚了?”
比起昨天,小姑娘似乎更为楚楚动人,水润的肌肤泛着柔和的光泽,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昨天因为我提前走了,心宜姐姐等另外一个司机,都迟到了……所以,所以今天我就晚点走。”
没有人看得出来实际原因是赖床不想起。
没有人的。
乔夫人再一次感慨乔夕茵的懂事,“不要紧的,我已经让刘妈早十分钟去叫心宜了。”
怪不得今天乔心宜这么早就出来了。
贺云朝漫不经心地舀着碗里的粥。
不巧,他的房间在乔夕茵隔壁的客房。
早上他听见了五个闹钟。
从6点开始响,起初十分钟响一次,再后来五分钟三分钟……下场无一是被摁掉。
这种场景,只会在一个不愿起床的人身上看见。
他是拆穿还是不拆穿呢?
乔夕茵并不知道这些。
在乔心宜极度不友善的表情中,她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理解与温柔,甜甜地与乔家的每一个人打过招呼——包括那位“云朝哥哥”,这才上了车。
乔心宜恨不得把一口牙咬碎。
不行的。
这样下去不行的。
爸爸妈妈已经被乔夕茵牵着走了,她快成为乔家最受厌恶的人……
乔夕茵不能在这里再住下去了!
一路上被一道毒辣的视线盯着,乔夕茵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一直低头在看什么。
乔心宜坐在副驾驶,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往后瞥了一眼——
居然是一本《牛津英汉词典》。
……
乔心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快到学校,乔夕茵再一次对司机说了谢谢,让他把车停留在路口,自己再走过这一段路。
这个时间点学校门口已经很堵了,不允许掉头,开进去之后要很久才能开出来。
乔心宜面无表情的也下了车,不情不愿地走进学校。
期间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在车上速记了几十个单词,乔夕茵心情不错,她引以为傲的记忆力还是存在的——这是她丢了千年记忆以后唯一幸存的金手指了。
看来她学好英语指日可待。
到班上,教室里的人来了大半,临近早读,要开始收作业了。
她第一眼看见的是常诗琳,此刻常诗琳正在与前桌同学打商量:“快快快,写了历史吗,借我一下。”
前桌同学就是历史课代表,带着负罪感随便抽出一本作业递了过去,并且叮嘱:“快点补,七点半就要交过去了,今天老师还要查名单呢。”
“查名单?”乔夕茵适当走过去,一脸世界崩塌的绝望,“我、我昨天晚上写作业睡着了……我也没有写完……”
她眸中水光莹莹,心中既是内疚又是无措,课代表一下子软了心肠:“没关系没关系,你别交了,就老师那懒样,最后名单还是得我来查,少一个他不会发现的。”
她可记得乔夕茵同学上次考试的历史在年级前十的,不写一次作业也没什么影响。
乔夕茵立即展露笑颜:“谢谢你!”
课代表红了脸。
乔同学笑起来真好看……
5。真千金(5)()
历史课代表是个男生,捧着作业从乔夕茵身边经过时,还在她桌上看见了那本《牛津英汉词典》。
顿时对乔夕茵肃然起敬了。
能前进一百名考到零班,果然都是实打实的努力的。
何况,还是个长相清纯甜美的妹子……
这具身体的脸和名字跟乔夕茵是一样的。
只是前十七年对自己的容貌从来没有在意过,才变得面黄肌瘦,只剩下五官还有着余留的精致。
不过乔夕茵很有自信,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她的一半美貌。
气运之子还在她家,她吸收那些气运来干嘛?当然是为己所用啦!
接下来,乔夕茵如法炮制,应付了其他科目的几个课代表。
其实现在到了高三,交不交作业已经没有太当一回事了,只是在零班,大家的要求会更高一些——认真算起来,每天不交作业的那些名单里,往往都有成绩最好的那一个。
大家各有各的学习方法,完不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因此语文和政治老师都没查。
早读和第一节课都是语文,乔夕茵顺利地补完了地理作业交上去。
地理也是她需要重视的科目,她对这个世界的地图一窍不知,等她多翻翻地图册,该做的差不多就能做出来了。
果然,在学校里写作业的效率是远远高于在家里的。
等补上了地理作业,乔夕茵就开始继续捧着词典看。
按照自己现在这个速度,也不知道要背多久,才能打出对这门语言的基础。
第一第二节课时,窗外飘了点小雨,淋湿了地面,于是大课间的课间操在一片欢呼声中取消。大家补觉的补觉、做题的做题,更有甚者直接上讲台用电脑放歌。
原来高三还可以这样过吗……
乔夕茵撑着脑袋看英语书,旁边的常诗琳早已不知道跟她的小姐妹跑到哪儿去了。两人是靠窗的位置,喊人非常方便,窗户一拉开,常诗琳都省得从她这儿绕个圈出去,直接翻窗去走廊了。
这会儿又有人来敲窗户。
窗帘是拉上的,教室里开着灯,原因是这边的同学总觉得开着窗帘没有安全感,不时会与路过巡逻的教导主任对视。
乔夕茵便拉开窗帘。
窗外站着个姑娘,乔夕茵有点印象,好像是语文课代表:“乔夕茵,老李喊你去办公室。”
老李是他们语文老师的爱称,同样,也是他们的班主任。
乔夕茵点点头道谢。
姑娘踌躇片刻,又安慰道,“你不要太紧张,应该是你刚来咱们班,他找你谈谈心。”
“我知道的,”乔夕茵扬唇笑一笑,“谢谢你。”
课代表这才离开了窗户,找自己的小伙伴去了。
隐约间还能听见“新同学实在太温柔了”这样的话。
啊,温柔。
好久没听见有人用这样的词形容过她了。
高三年级组办公室在下一层楼的转角。
语文老师的座位靠内侧,乔夕茵一进来,就看见他面前摆着两沓半人高的练习册,正埋头奋笔疾书。
她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语文老师似乎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到来,搁下笔,半开玩笑地问,“刚刚在我课上写什么?”
“地理。”乔夕茵坦言。
倒是没见过这样坦率的学生,语文老师先是一愣,而后笑出来,“小乔同学,虽然你语文好,但也不要打入冷宫啊。”
面前的姑娘脸顿时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老师,昨天不小心睡着了,就没有写完作业。然后……我觉得这些知识我也懂了,上课就半听半写。”
语文老师摆摆手。
大家现在都把语文课当自习课上,听课的还不到一半,乔夕茵这样写地理的,总比睡觉来得好,而且认错快又诚实,他还挺有好感。
毕竟他上课的时候路过乔夕茵身边,看见了她的语文书。
笔记做的完整漂亮。
他找乔夕茵自然不是说这事,连乔夕茵没交作业都没提,不过是一时兴起,再把话题转回来,“觉得这个班怎么样?”
“大家都很努力,”乔夕茵想了想,道,“每个人都自有一套学习方式。”
语文老师点点头。
“你家的情况我了解过,但是小乔啊,现在高三,千万不要被家里那些事情干扰到,”他认真地说道,“不管出生贫穷还是富贵,你的人生都掌握在你的手上。你是个很优秀的姑娘,老师不希望你因此消极下去。”
教室里有监控,他与乔夕茵原来的班主任商讨过,对比了乔夕茵这两天的学习状态——然后把她发生的变化归咎于家庭原因。
乔夕茵确实没有遮掩过性格的转变。
她又不在原来的班上,大家都不认识她,没有演下去的必要。
当然,语文老师认为,乔夕茵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她变得更爱笑、与周边同学的话更多了。
也许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知道了自己该为自己做点什么。
面前的姑娘一脸乖巧:“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语文老师又说了几句,便让她离开了。
旁边的地理老师坐过来,“这是咱们班新来的小乔?”
地理老师年轻些,比较爱闹,用现在的网络用语就是皮,听了语文老师对乔夕茵的称呼,忍不住就来凑一下热闹。
语文老师斜了眼,“人还挺懂事的。”
乔夕茵走出去的时候,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现在天气有所转凉,办公室挨着天台,门不关,那风就嗖嗖嗖地吹过来。不过很少有同学注意到这点,每次大咧咧地进来,嬉皮笑脸地出去,就把门晾在那儿了。
“小乔姑娘不错,”地理老师下了评价,“刚改完她的作业,这姑娘可是个好苗子。”
*
在办公室刷足老师好感的乔夕茵心满意足地走在走廊上。
跟老师打好关系,以后不交作业不听课呀就方便多了。
不会有人发现她打的是这算盘的。
楼梯边上是开水房,早上常诗琳给了她一小条咖啡,于是乔夕茵的一半热水拿来泡咖啡喝了,思忖着刚好可以上楼拿杯子过来打个热水。
紧接着,她的路就被人堵住了。
“陈夕茵。”女孩儿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乔心宜确实比乔夕茵高上那么几厘米,学过芭蕾舞,像只昂起脖颈的白天鹅。
乔夕茵一秒换脸,往后退了退,“心宜姐姐……”
“可别叫我姐姐,”看着她那副样子,乔心宜心中的怒气就止不住——就是这副样子骗过了家里所有人!“咱们可没关系。”
乔夕茵咬咬唇,鼓起勇气道:“……为什么要这样呢?”
“是你打乱了我的生活!”乔心宜的声音忽地尖锐起来,“陈夕茵,你不觉得你很狼心狗肺?陈家把你养到十七岁,送你来这里读书,你却因为一张亲子鉴定书抛弃陈家,入住乔家,去跟我抢乔家的好?”
乔夕茵的脸色白了白:“不是的……”
内心却觉得好笑。
陈家把她养到十七岁,送她来这里读书?
原主是外婆养大的,后面国家扶贫政策改善,这才得以读上了书,每天起早贪黑,顶着家里人屡屡劝说辍学的压力逃到学校。而后埋头苦读,终于得到了这样一个来市里交换的机会。
陈家人毁掉了原主的生活,也不给予她新的生活,到这个份上了——乔心宜还教她孝道?
乔心宜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乔夕茵的反应置若罔闻,“就是你……陈夕茵,就是你!我从小在乔家长大,我才是乔家的女儿……你以为爸爸妈妈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吗?不,他们只是内疚,只是同情,他们觉得亏欠了你,所以才补偿你!他们对我才有亲情,我才是他们的女儿!”
“你妈妈还在当宿管阿姨,家里人在农村种地,你到底有什么颜面连祖宗都不要了,姓都愿意改掉?你认为你住进乔家就会过上好日子,所以要做出一副懂事的样子讨取爸爸妈妈的欢心?”她面目狰狞,宛如青面獠牙的恶鬼,“乡下人再融入城里,也是乡下人,你做不好乔家的千金小姐的,只有寄宿的命!”
哇哦。
乔夕茵震惊无比。
这像是一个十七岁女孩子说出来的话?
她从小的教养去了哪?
内心已经完全坏掉了吧?
见身边有同学经过,乔夕茵心念一动,伸手抹眼睛,抹到眼角微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方才紧紧咬着唇,轻声说道:“不是的……我没有……”
“你别演戏了,我不会信的!”乔心宜冷冷地瞥过去,“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赶紧从乔家搬出去。我告诉你,要不是爸爸妈妈在家……我可不会让你好过。”
乔夕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乔心宜……”她抽噎着,酝酿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可是,乔夫人是我的亲生母亲,陈家才是你的亲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