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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一愣,然后又低笑起来,“你只不过对我诚实,直白地说开罢了,这宫里,能爬上一宫主位的,谁暗地里没联着外朝探听这些的?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八旗贵女还要求‘识大体’呢,若不明理、不清楚时事,怎么识大体?!”
十二叔才干不错,性子又受抚养他的苏嘛喇姑影响,不贪权念势,想必是皇阿玛伏留给自己打理宗人府的最佳人选,却被这小妮子生生破坏了。好在这一年来,皇阿玛和宗亲的态度彼此都有些软和了,朝政大稳,这一手用不用倒没什么要紧了。
他这么通透倒让云珠有些意外,不过从历史资料也看不出乾隆到底喜欢的是何种性情的女子,只知道他宠爱的妃子满蒙的极少,早期给他生下儿女的除了孝贤皇后都是些出身低微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啊,智慧和权势只是工具,是用它来给万民谋福利还是一逞私欲,还在人心。”现在的弘历看起来很有智慧心胸嘛,希望他能一直保持。
她讶异的目光让他很不满,他像是那种看不起女人、自欺欺人的人吗?!一翻身,将她压在底下,开始小惩大戒
第二天,云珠开始到景仁宫请安侍疾。
可能由于身心不畅,乌喇那拉氏见到她连面子上的情都不想做了,明明清醒着却垂闭着眼躺在床榻上,云珠也不等她喊起就自己起身,对一旁的陈嬷嬷面露担心地问:“昨儿还好好地,怎么才一晚皇额娘竟连床都起不了了?可有太医来看过了?怎么说的?”
陈嬷嬷愣了下,随后收起这情绪,回道:“王太医来过了,说是太过劳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哦,那可用了药?皇额娘早膳可用了?”
她事无巨细地问着,陈嬷嬷不能不答,这是福晋对主子娘娘的孝心不是?只是躺在床上的皇后却听得有些不耐,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王太医开了药,已经熬着了,早膳娘娘没用多少”
“有用就好。”云珠点了点头,也不问到底用多少,是不是再吃些把床上躺着的地上站着的堵得接不下话。
弯身给乌喇那拉氏拉被子,她脸色苍白,除此没有受寒或发热的症状,可能真的只是累倒了需要修养吧。云珠淡淡地想着,什么都有宫女嬷嬷在理,她只需每天过来请安,再问一遍侍候得妥不妥贴,在汤药端来时喂几口就好了。
这时海棠端了亲自熬好的药过来,云珠接过,“皇额娘,喝药了。”见皇后不睁眼、不开口喝药,便将汤勺收了回来,眼露担忧地道:“怎地病得这么严重?嬷嬷,王太医真的说了只是劳累过度?!王太医是什么时候来看的,昨晚还是今早?”
这是暗指她们伺候得不经心,使得皇后病情加重了。明知是怎么回事的陈嬷嬷和屋子里的宫女们忙跪下,“回四福晋,王太医是昨晚来看的早膳主子娘娘还用了半碗燕窝粥的。”
云珠也不为己甚,“行了,皇额娘可能太累了,又睡着了。这药,你们端下去温着,等皇额娘醒了再喂她喝,清楚了吗。”将药放到一旁的几上。
“是。”陈嬷嬷等人站了起来,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主子想打压四福晋,却没想到人家表面看着温婉娴雅,皇子福晋的气度却不是说着玩的,她们这些素日里因伺候皇后而倍受其他宫人嫔妃礼让的奴才自始自终被她压得死死的。
“好好照顾皇额娘,我明日再来。”
“是。”
出了屋子,素问忙给云珠披上金丝织锦白狐狸毛斗篷。这两日化雪,正是寒意渗人的时候,四阿哥早晨出门时交代了,要用心伺候,不能让主子冻到。
一行人走到景仁宫外,耳力甚好的云珠听到了里边瓷器落地的脆响声,唇边不由浮起一丝浅笑。睃了眼垂头恭立在身后的王进保等人,云珠悠然道:“走吧。”
并不是因为知道昨晚的事情或者是因为熹妃才对皇后只是礼面上的事,而是这些日子皇后对她也已没了初见时母仪天下的端庄和蔼,提防、厌恶本来就善于观颜察色对这种负面情绪敏感的她随着精神力的飞速增长而感应愈发敏锐了。
她可不是台湾苦情剧里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更不是末世里那些比物件还不如的女人,不思进退,白白受罪。
永寿宫的熹妃一大早就派了高嬷嬷来说免了这段时间的请安,这是知道了皇后“生病”她这儿媳妇要“侍疾”,特意差人免了她的礼,显示她的宽仁慈爱呢。
皇后病了,自己做为唯一的媳妇确实是要侍疾,熹妃虽说免了自己的请安,乾西二所、毓庆宫搬家的事自己也可吩咐给下面的人去办可这不还有皇帝交待看顾一下生病的八阿哥吗?谁也不能说她做得不对。
如果雍正真的看重着紧皇后,不会昨晚从景仁宫出来就往永寿宫去削皇后的脸面,也不会在她跟弘历回宫后特地叫了他们去养心殿说话,吩咐她照看生病的福惠。
什么没有娘的孩子怕底下人照顾不周明明就是说皇后没尽到嫡母的责任。所以说皇后的“病”绝不止是劳累过度这么简单,或许还跟福惠的“病”有关。
云珠没有让人去查,关系到帝后间的龃龉,她还没把握能躲过雍正的耳目不被发觉。而且,就算明白了其中的曲折又如何,不过是件八卦。
到了南三所,云珠看了躺在床上的福惠,那泛青的脸色还有黯淡的的眼神都说明了他原本就有些孱弱的身体又大损了一次。
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借着给他拉被子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给他把了下脉,云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他这是被下药了,不是普通的毒药,而是一种损耗身体机能的药,不然,福惠的身体就算差也不会几日时间就降到这份上。
这古代人可真厉害啊,这种不知不觉损耗身体五脏的药连现代都不好找呢。
福惠睁开眼好一阵才看清楚是她,咧开嘴喊道:“四嫂。”
“嗯,想吃什么东西吗?”
“不要吃药。”他说着,声音没什么力气,眼睛却亮了些,“我喜欢四嫂的粥。”
这孩子!云珠叹息了一声,柔声道:“那四嫂给你做,一会儿你可要多吃点,知道吗?”
“嗯。”他眼中绽出欣喜的光芒。
说了几句话,云珠见他有些精神不济,就让他先歇着,自己去了小厨房,放了颗调香的玉兰果做了一锅粥,给弘历分了一份出来,剩下的又放了颗有滋补功效的玉兰果进去,又盛了一份出来给雍正。“这一份给皇上,这一份给四阿哥,记好了?”
“是。”素问应了一声,喊了门外的王进保进来拿食盒,一起往养心殿去了。
这两年她与灵枢两人渐渐也察觉出主子拿出来的玉兰花、玉兰果数量与她们种植收获下来的并不符合,功效也太好了些,却并未说出来。本就决定伺候主子一生,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要走下去的,主子有越多的本事对她们来讲就越有保障。
剩下的粥,云珠亲自喂了福惠大半碗。
第66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三)()
“主子位面之云小猫。”翠袅匆匆进了屋子里对正看着松嬷嬷指挥奴才收拾东西的高露微低声禀道;“大爷将主子要的东西送进来了。”
真是好事一件接一件,高大人才升调广东布政使;主子想要的东西就到手了。有了这些东西在手,别说富察格格了;说不定连嫡福晋都能算计到。
“哦?”高露微眼睛一亮,几个月了;终于做成了;“有多少?”
“云锦、蜀锦、缂丝、刻丝湖绸等各送了四匹给主子,另有一批随着贡品进了内务府;大爷已经让底下的人算好了;机会一到就让这批物件进乾西二所。”翠袅低声道;“大爷还叮嘱了;动过的边料上有做记号;让主子小心察看别妨了自己。”
高露微闻言唇角弯了弯,这些她早在进宫前便与大哥商量好了,怎么会不记得。“趁着这会儿搬到乾西二所你赶紧将东西入了库。”
“是。”
眯眼看向喜洋洋喧闹忙和不停的西院,再望向乾西二所,高露微心想,要想个什么法子将这些东西送到她们手上?就算是借她们的手也好啊。
不,不急还不到时候。她努力定下心绪,却不知高家的一举一动早有人禀报了云珠。
“以后我身边要动用的料子你都要仔细经手,拿不定主意时可请教素问或灵枢。”云珠向司绮叮嘱道。她还不清楚高氏是怎么辨别这些东西的,可她相信身边培养多年的人,先别说素问灵枢的医药水平,连司绮也是因为对衣料极为熟悉又有一个灵敏的鼻子才被暗中培养的锦绣总以为自己是不可替代的,孰不知云珠从来就分得清信赖和依赖两者的差别,人才是越多越好,但用或不用、得不得用,又是一说。
“叶嬷嬷,你让内务府咱们的人盯紧高家、金家。”未来的淑嘉皇贵妃也是出自内务府,其兄金简还做到了吏部尚书,也是手眼通天之辈呢。给金篱下药?不,还不如直接给金简兄弟下药,断了金家的后路来得强呢,还是再看看吧。
“是。”叶嬷嬷比云珠更清楚这些内务府世家的能量及蠢蠢欲动的野心,对主子的敏锐心底有些吃惊。
等叶嬷嬷出去后,云珠私下里才问灵枢:“咱们在金家的钉子现在如何了?”
灵枢笑着回道:“主子做事哪有差错的,他们如今一个是金三保手下得用的,一个是金简长随,做事方便,又不是引人注目的性子。”
内务府
云珠淡笑,不是她重视内务府出身的高氏和金氏,而是重视内务府对后宫的影响,总有一天,她要将这种影响斩除到最低,决不允许它来把持影响这天下。
“嗯,毓庆宫过来的人都安排好了吗?这几天你跟素问几个帮郭嬷嬷盯紧一点,别出了岔子。”
从一开始,她就将乾西二所的所有分工位置设得极其精细,常青依旧是乾西二所的总管,统管乾西二所的庶务,手下太监嬷嬷统共十来名管事,将回事、随侍、书房、库银、针线房、茶果房、更房、厨房、账目等职责紧紧把住,每个人的工作职责清楚交接明白,又考虑到了现代的相互监管理念,条理分明,运作起来效率也高。
“都安排好了。”这些人有的降用,有的任原职,有的调到的新的位置都是这段时间以来仔细观察后才做的决定,其中谁尽忠职守,谁跟哪位格格走得比较近,谁背后有别的主子,灵枢都跟云珠仔细说了,让她心中有数。
“做得好。不过这宫的奴才背后有几个主子是常事,这些人还得看长久了才明白是不是可用这段时间提到身边的二等宫女里你看着哪个可用?”
灵枢知道她说的不是从富察家带进宫的,而是这宫里分配过来的宫女,有四人,里面两人是别处安放进来的钉子耳目,一人目前看着没什么异状,一人却是富察家名下的包衣,叫明心。
“那个明心如何?”
“人挺活泼的,叔貂觉得她还不错,爱说爱笑,可不该说的没漏过半句。”
“明天跟郭嬷嬷说一声,先将她提上来,补足六个一等宫女的位置,再从三等宫女提个上来补上二等宫女的人数。明心,先让她做以前玲珑的工作。”
“是。”
接下来,云珠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到景仁宫和南三所上面,毓庆宫新搬过来的人也忙着适应新环境,富察。芙灵阿本就打着依附云珠的想法,再加上现在怀了胎更是小心谨慎,在二进院左边第一处厢房抱厦里住了下来后便整日不出门地养胎;高露微即便想争宠可也要见着弘历和云珠的面才行啊,无奈此二人一个被雍正抓着整日打磨雕琢一个也少有时间待在乾西二所,只好偃旗息鼓,等待时机了'聊斋'青臣御妖。其她侍妾在郭嬷嬷等人的监管下更不敢出什么幺蛾子了。
其实富察。芙灵阿和高露微也不是不想趁着乾西二所安排诸管事职位的这当口多收买几个人,只是没那个机会从这井井有条的安排里,她们也初步见识到了云珠的管家能力了,如果不是她们事先收买的人,简直是无缝可钻的。
当然了,差事有好有坏自是对安排下来的差事有人满意有人不甘,可郭嬷嬷说了,差事不是固定的,一年下来表现得好的有赏有提拔,表现得不好的会得到惩罚,甚至革除、降级
谁不知道这四阿哥的后宅就属嫡福晋最大啊,身份地位和爱宠都占尽了,连皇上也是看重着呢。绝大多数的人听了后都摩拳擦掌地想要尽忠表现自己,为着以后或出宫的脸面或留在宫里当嬷嬷的前途拼搏。
至于富察格格和高格格?抱歉,没有相等的地位势力是宫斗不起来的,他们这些奴才位低人卑可命还是要的大腿要选粗的抱。
暗中关注着乾西二所动静的雍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云珠更加满意了,皇子福晋就得有这样的气度和能力,将下面的人镇得死死的,搞阴谋就下乘了。
大半个月过去,福惠的病渐渐有了起色,本来诊脉后断定八阿哥活不过几个月的孙太医大喜地跑去给皇帝复命,说是保持这样的调养,八阿哥幸许能康复。
“这是说,如果他调养得好的话可以活到成年、娶妻生子?”不用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雍正又惊又喜。思及这大半年来自己身体轻健,头痛之症没再发,精气神也越来越足,不由对云珠的信心大增。
“这,”孙太医也不敢打包票,“还得看八阿哥接下来的调养,如果有这些日子的效果,还是可以的。只是若再发生什么病痛折腾,那”言下之意,若再有什么折腾,也是不行的。
雍正沉默。这已经不错了,半个月前,众位太医可是一致断定福惠五脏六腑亏损过重,命不长久的。他就剩三个儿子了,能保就保吧。
“奴才还有件喜事要向皇上禀报。”
他回过神,“说吧。”
“年前皇上命奴才验证牛痘可否防天花一事,结果已经出来了。”孙太医脸上掩不住喜悦之色,这是医学上的重大突破,做为参与者,他怎么能不感到与有荣焉呢。“那些身体健康的死囚身上种了牛痘后只是身体稍微发热,几天过后就都痊愈,之后怎么都不会感染上天花,之后奴才又找了身体孱弱的试验,只有一个本来有病的没熬过去,其余的在仔细地看护下都成功活了下来这牛痘效果确实比人痘安全。”
“确定了?”尽管对此事有着六七成把握,可到了证实的此刻,雍正仍难以置信,天花啊,千百年来未能彻底攻克的威胁人类生命安全的疫病居然在自己手上得以解决了!?只此一项,后世怎么也不能只说自己是残暴之君、抄家皇帝吧?!
雍正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自己登基以来整顿吏治,以酷严手段推行改革,早惹了一堆骂名,去年虽有神瑞缓解这种潜藏的冲突,可没有仁政德政施行这种神瑞带来的好处是无法持久令人信服的,再者眼看西北又要再启兵战,自己实在亟需这德泽苍生千秋后代的事来稳固人心!
“你下去拟个条陈,看怎么推广这牛痘合适,明日上朝朕会让朝中大臣、地方官吏配合。”
“奴才遵旨。”孙太医惊喜地退了下去,这事在自己手上推行,功劳且不必说,医药史上也会留下自己的名字。
翌日,雍正果然在朝上宣布了此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天花居然可以预防?只要种牛痘就可以?而且牛痘比人痘更加安全,就算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