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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后,一行人往御花园赏暮日春景顺带消食,雍正带着永琏熹贵妃带着和敬,和徽跟着永璜和宁玩,云珠便迫不及待地向弘历打听,“到底是哪家的觉尔察姑娘入了皇阿玛的眼,把她指给春和?”
瞧她那紧张的模样,弘历心中一阵酸,“去年皇阿玛不是恩赐觉尔察十二辈孙七十和他的妻子富察氏么?就是他家的嫡长孙女,听说这个姑娘因为给母亲守孝错过了议亲的龄,现在都十七岁了,这次会请皇阿玛指婚也是因为她的妹妹也十三岁了,这一拖二延的,姐妹俩怕都给耽搁了,觉尔察。七十这才上本请的指婚。”
觉尔察。七十?
云珠一想,确实有这么件事,这个觉尔察。七十是觉尔察。达海的嫡系孙,他们这一支向来枝叶不茂,不过在学识上却继承了达海的优秀遗传,为满、汉、蒙、藏、维、朝鲜、锡伯之间的文化交流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特别是打开国门的这几年,在理藩院做得有声有色,因此在去年九月得了雍正恩赐校园全能高手。
他的嫡妻富察氏论起来还是李荣保他们那一代的远房族妹这辈份乱的。
“年龄倒是合适,只不知那个觉尔察姑娘性情如何?”他们富察家向来以军功立足朝堂,而觉尔察。达海的这一支向来致力于八旗的满汉教学及朝廷文职,两边是很少接触的,谁知道当年那位富察姑奶奶是怎么嫁到觉尔察家去的。别个经过选秀的贵女至少规矩性情什么的还能看出个大概来呢,这觉尔察家如今也只能尽量去打听了。
弘历失笑:“皇阿玛既能给她指婚想来是不会错的。”
云珠心里翻了个白眼,还不如说“觉尔察家的教养不错”更容易让她取信,皇上整天不是待皇宫就是圆明园地,哪里来的时间亲自看人家姑娘?“你看我是不是找个时间请觉尔察家的姑娘进宫里坐坐?”
“自然可以,请太太进宫陪你些日子也使得。”弘历有时会亲昵地称瓜尔佳氏为太太,而不是岳母(阿布赫)。
“真的?”云珠惊喜地问。
“什么时候骗过你?”弘历左右看了一下,“累不累,我们到万春亭坐一下。”
“也好。”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也有些累了,“我方才好像看和徽他们往那边去了?”
找了处斜栏靠椅坐下,望着天边舒卷的烟云,光影荟萃,如春花争魁,丝丝飞絮如千蕊吐醉,那点点的游斑,也跟含苞的花蕾似的真是美不胜收。
凉几吹来,弘历下意识地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儿,只见她惬意地微眯着眼,乍泄的眼波清若春溪,明如朝露,淡粉的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几丝绚丽的霞光像顽皮的小孩溜到了她柔嫩似玉的颊上,鬓角几丝细细的绒发在轻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着他突然有些看呆了,云珠容貌气质有种皎洁如月清逸脱俗的出尘之美,妆扮上淡雅有之雍容华丽有之,却因不太喜欢在脸上涂抹胭脂水粉的缘故,很少在五官上给上惊艳的观感,他还记得她曾在闺房的那次融合了清冽中透着妖媚、妖冶中漫着灵气的那种妆扮,曾经很庆幸她从不在外人那么化妆过,可这一刻他发现,其实不必那些胭脂水粉,她也能美得如梦似幻,只须给她一定的环境。
可不是么,他对她一见倾心的那个灯火辉煌、游人如织的上元夜,那个仿佛从广寒月宫落入凡间的素娥仙子、那个仿佛从东海水晶宫中乘着鲛珠出海的龙女不需要什么彩衣艳妆,她也能动人心魂。
他的眼光柔得能掐出水来,手臂环着她的身子安抚地放在她的隆起的腰侧忽然,他惊喜道:“他动了?!”
云珠动了下身子,嗔道:“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大惊小怪什么。”
可是他每一次都觉得很新奇,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动,他的心就跟着动,有种很奇妙的联系。“这个孩子可比三胞胎折腾人多了。”
想想一开始的孕吐、不思饮食,还有现在的背痛、腿抽筋等等,可比当年怀三胞胎时反应强多了。
孩子又踢了一下,仿佛在抗议什么一样,弘历笑眯了眼,道:“啊,还不承认?再折腾你额娘小心出来后阿玛打你屁屁。”
这次好半天肚子里没动静,云珠啼笑皆非,拍了他的手一下:“别吓他。”
弘历笑而不语,帮她捋了两下背,“腿还酸不酸?”弯下腰就要去给她捏腿肚子,她连忙按住他,在屋里她能可着劲使唤他,在外边可得给两个人留点脸面,“快起来,教人瞧见了可不好。”小脸微红。
这有什么,一想到再过四个多月她能给自己再添个嫡子或嫡女,干什么他都乐意。不过,被人瞧见了确实对她不好,他小心地扶着她站起来,“那站一会儿再走。”
她点点头,眉眼一展,仿佛霞光下扇着翅膀的蝶儿,魇足的神态似足了晒日光浴的小猫咪,小贝齿一闪,极是可爱动人。真是,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孕妇呢,若非她挺着个大肚子,他真想将她揉搓进身体里。
乌喇那拉。妮莽衣等人远远跟来见到的就是这刺眼的一幕,心酸的有,嫉恨的有,即使如心态端正如富察。芙灵阿和苏宝柔的,也深感得自己是多余的,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珂里叶特。果新想着,富察。云珠果然天生就克自己,或许在第一次见面就有这预感了吧,不然怎么会一直看她不顺眼?这个女人就是命好,生在富贵之家,家人捧着疼着,拴婚皇子嫡福晋,这些也罢了,竟然还能独得爷的心,真教人又嫉又恨啊!眼角轻轻地扫过身边人影,她睫羽轻垂,掩住自己眼底的情绪,却恰好看到某人青葱一般的玉指正狠狠地揪着丝帕,上面绣的牡丹花已被指甲掐断了绣线,被风一吹,呼啦啦地舞着呵,她心中轻笑,集众怨于一身,她倒要看看富察。云珠的尊荣能坚持多久,爷对她的信爱又能维持多久。自古色衰而爱驰的例子还少吗?!
不过眼下,还是先为杀子之仇取点利息吧。她抿了抿嘴,捻着帕子的手轻拢进袖子里,几颗小指大小的珠子轻轻落入草丛滚到地上
金篱则轻咬着唇,看了富察。芙灵阿和高露微一眼,“哎,要是婢妾能早生几年或晚生几年就好了。”
富察。芙灵阿和高露微两人同时脸色一沉,这金氏是在讥讽她们最早在王爷身边伺候却没能拢住他的心吗?!
“晚生几年你能不能到爷身边伺候还是个事呢。”富察。芙灵阿毫不客气地甩了下帕子往回走,“这做奴才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思大,上赶着往上爬,小心别爬太高了摔下来可是要命的”
这话连高露微也说进去了,她当初就是使了计往弘历身边凑才得的宠,即便如今身为侧福晋也抹不去她由宫女变成近身使女,再提为格格、侧福晋的晋升之路。
苏宝柔看着高露微阴沉地瞅着富察。芙灵阿离去的模样心中一颤,默默地跟着离开了。
“高姐姐,你不过去给王爷福晋请个安吗?”乌喇那拉。妮莽衣说道。
“今天可是福晋的寿辰,我想福晋不会愿意我们去打扰她的。”高露微冷道,她又不奢望王爷的爱,她要的是权势地位,这种给王爷福晋添堵的事她才不干呢。“走吧。”这话是对金篱说的,只是口气不怎么好。
金篱知道刚才自己说错了话,也不吭声地跟了上去,不想步子才迈出,鞋底就踩到了什么似地一滑,“唉哟——”她伸手一抓,珂里叶特。果新却朝旁边一躲,金篱一下子摔到地上,旁边的乌喇那拉。妮莽衣脸色一变,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了一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你们格格起来!”高露微柳眉倒竖地对着魏细语喝道。
“格格你怎么样?!”魏细语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上前搀扶住金篱。金篱倒吸了口气,“我的手”扭到了,而且,手掌破皮了,幸好肚子没摔得太狠。“快喊太医!”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恼喝传来,弘历扶着云珠走了过来,身后的灵枢和明心等人已悄悄地护到了两人背后左右。一想到这些女人在偷窥自己跟云珠的相处,他就觉得膈应,现在又出现了这事,更是觉得她们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爷,您一定要查清楚,有人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呀。”金篱珠泪涟涟,血珠沁在她柔嫩的掌心显出一种刺目的艳美,其中有一颗小指大小的珠子
这女人蛮聪明的,不说别人害她,却说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弘历刚失去一儿子不过两个多月,现在又有人算计未出生的不恼火才奇怪。云珠才这么想着,果然就听他寒声道:“刚才谁在这里?”
锐目扫向一旁的乌喇那拉。妮莽衣、高露微、珂里叶特。果新。
珂里叶特。果新顿了顿,上前行了个礼,道:“因着今天是福晋的大好日子,婢妾等人宴后便趁兴相约游园”将方才几人凑巧走到这里,停下对话等一一描述出来,后道:“婢妾本应该在金妹妹摔倒时扶住她的,只是婢妾这个月的月信还未来,怕肚子里又有了,所以”她抿着唇,剩下的话也不必说了,自私之心人皆有之,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云珠有些讶异地看向她,这珂里叶特氏可真会利用时机啊,一个儿子刚死马上就利用弘历的怜悯愧疚之情抓紧时机怀上。
不过这机率是不是高了点?弘历在她院子里歇息的次数并不多,莫非她手头上有什么助孕的药?
富察。芙灵阿和苏宝柔等人又被叫了回来,但显然,她们并不知道她们离开后发生的事,这掉落在地上的珠子也与她们无关。
这种普通的珠子来源想查也无从查起。
幸好,金篱只是动了胎气,手受了点伤,身体并没什么大碍。
表面上,与金篱发生口角的富察。芙灵阿最有出手的动机,然而细细一推敲,就能发现,最有可能的人其实是敢干站出来承认自己“自私”的珂里叶特。果新。云珠可没有忘了珂里叶特。果新之所以会将熹贵妃赐的长命锁拿出来给儿子戴上是因为金篱的一句话,做为一个母亲,想必珂里叶特。果新也是不会忘的。
第182章 珠阁绮户(上)()
第二天;云珠遣郭嬷嬷和素问叔貂几个去了娘家一趟,将觉尔察家的事情说了;让家里先把情况摸清楚她好有个了解,完了再下帖子请人进宫说话女皇,乖乖爱。
郭嬷嬷几人回来又跟云珠说了一番府里的事;大大小小的人都关照到了,没什么大事发生。
春天气候多变;到了晚间就飘起细雨。
连下了几场和风春雨;草木一下显得翠绿丰茂起来,烟雨中梅花香瓣合雨零落;桃树上的花蕾却渐渐地透出淡红;雨燕和蜻蜓成了园中主角。
这美丽的景致;可爱的变化;引得三胞胎在雨里拿着网子跑了几趟;小孩子都有调皮不听劝告的时候,云珠也由着他们,见他们受了点春寒,便每天盯着她们喝热得发苦发辣的姜汤,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若是再着了凉,那就不是止是喝姜汤而是喝药了!
那黑黑的药,味道那么难闻,在永璋跟和宁那里见识过的三胞胎是绝对不想喝的。
“这初春气候最是反复,乍暖还寒的,几位嬷嬷回去让夜里当值的上心些,别让他们几个踢了被子什么的,重复受寒就不好了。”虽然三胞胎的体质很好,着凉或受寒演变成寒邪入体什么的就不是玩笑了,古代因这个病吃错不对付的药就能马上要人命。
密札氏几个恭顺应了,别看这四福晋嘱咐的话这么柔声和气的,对做错事的人却是不讲情面的,不管是不是在正院当差,是不是她得用的,端的是赏罚分明。
“主子,都统夫人来了。”明心进来说道。
“请她进来。”惠珠突然递帖子进宫,云珠也很好奇是出了什么事。说起这个庶妹,自指与萨喇善为嫡妻后日子过得倒是美满,萨喇善是个尊重嫡妻的,对惠珠也颇为爱顾,成亲后惠珠隔年便生下长女济兰,第三年生下长子恒济,儿女双全。而惠珠,也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宗室贵妇了,几次宴会相遇,她都是举止优雅、言语爽利、进退有据的。
“姐姐!”惠珠一进来,便教云珠吃了一惊,那双清亮的美目肿得跟核桃似的,见到云珠竟也不顾礼节,一下就哭了起来,“姐姐,你一定要给我做主,我的恒济被那些贱人给害死了,萨喇善竟然还护着她们”
“什么?!”这次真是震惊了,“恒济死了?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云珠见他时还是在富察府,长得白白胖胖的虎头虎脑很是可爱,说起来也只比三胞胎小一岁。
“呜呜,都怪我自己大意,一不小心恒济就跑到后花园跟他那两个庶姐玩上了,结果,跟着他的嬷嬷忽然肚子疼,两个丫头又临时被叫走,恒济就被那黑心肝的推下了池子里救上来的时,整个人都发紫汲,没气了”惠珠边说边掉泪。
“然后?没有人承认推了恒济?满府也没人看见?”云珠恼了,这惠珠当的什么家啊?
“嗯。”惠珠将事情描述了一番,却还不能去了云珠的疑惑,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恰好都有事,双恰好整个园中没几个下人在。这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惠珠对整个都统府的后宅掌控力度不够。
“一定是她们,除了她们谁会对恒济下毒手?!”
“你想将你那两个庶女怎么处置?捉贼拿赃,人证物证皆无,你想把人家怎么样?萨喇善就是心中怀疑,没有证据你就想处置他的女儿?!”
“那又怎么样,明摆着就是他们下的手!”惠珠哭喊,“难道恒济就不是他儿子?!啊,没想到他这么冷血,看着儿子被害也无动于衷姐姐,你帮帮我,一定要杀了她们给我的恒济偿命。”
云珠气乐了,刚才还在想着这个妹妹变得成熟了,没想到只是外表啊,这几年安逸的生活把她给磨成小白了,她不会以为别人家的后宅都跟自家一样平稳吧,就是这平稳平日里还有些个磕磕碰碰呢,若不是自己额娘手段好,怕也是压不住。
“你给我说说,你嫁到了都统府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对待萨喇善的那些妾侍的?”云珠无奈地问,虽然不亲,毕竟是自己的庶妹,又嫁到了宗室,不好不理。
“额娘也教我管过家,”她吸了吸鼻子,接过灵枢递上的帕子拭了泪渍,“大多数按旧例走,一些不听用的奴才就想法子调到不重要的位子上,若再出错,就撵到庄子上至于那些妾侍,一时抓不到错处,便只让她们在院子里待着,吃用府上都有定例。”
“有没有让她们站规矩?”所谓的站规矩就是妾侍要给主母打帘、扇风、捶腿伺候用饭等等,总之大家子里的规矩都大同小异。这些事情就算是平日往来亲密的亲戚友人也很少过问,若不是惠珠找上门来,云珠也不会问的,哪有管到人家内宅里去的。
惠珠诧异地看了云珠一眼,方才有些刹不住的情绪总算是稳住了。“没有,我不喜欢她们在跟前碍眼。”
“可有派下事务给她们做?”
“没有。”她皱了下眉,在家的时候虽然不常见,不过姨娘也是做针线的,比如给哥哥或阿玛做衣裳鞋袜等,难道这不是姨娘的心意而是额娘吩咐的?
“你是伺候祖宗呢,我怎么不知道你心善到这地步了?”云珠轻笑,“那些人平日没事做,可不得想东想西?窜窜门子?有心思又有精力地,不算计你这个夺了她们宠的主母算计谁呢。”
难道这祸还是自己惹的?惠珠一怔,好一会儿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