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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小心无大错,若不是这次查的深,我还当冬青是个细心妥贴的准备提她起来照顾四格格呢。”
平嬷嬷面无表情,“幸好查出来了,谁能知道乌喇那拉侧福晋竟那么早以前就在这宫中埋了人。”
富察。芙灵阿抿紧了唇,“不过是借了孝敬皇后的余力,可惜,皇上跟贵妃娘娘并没对她另眼相看。不过,以后要更加小心了,高氏跟她掺和在一起,那势力定然不小希望福晋能镇得住。”
千秋节的前两天孙女夭折,普通人或许会觉得心痛,不过熹贵妃可能会更觉得晦气吧。云珠这么想着,却不得不亲自将备好的寿礼送到承乾宫去。
出了这样的事熹贵妃当然不可能闷着气憋坏自己,她一生大半时间都在熬,好不容易到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位置,怎么可能再压抑自己。她对苏宝柔很是不满,这种不悦的情绪她直接表达在云珠孝敬给她寿礼时的反应上。
一柄极品沉水沉香木雕福寿如意及一串天然沉香手串,雍正的万寿节云珠呈上的寿礼中也有一串这样的手串,不同的是雍正的手串色泽纯黑,颗粒较大,每一颗沉香珠上都刻有经文,一串刚好雕成一部心经,而熹贵妃的这串呈紫油色,更适合熹贵妃这个年纪的女性戴。
除了以上这两样,还有云珠与其他人给熹贵妃做的几件衣裳袍服及鞋袜。
对如意和手串熹贵妃还是很喜欢的,俗语道“一两沉香一两金”可真正上好的沉香是极难得的,何况这沉香手串颗颗圆润饱满,色泽均匀,算得上极品。不过当她见到那些绣样繁复的绵袍夹袄旗装时眼中的喜色又冷了下来,淡道:“这些袄袍又是乾西二所上上下下的人做的吧,我知道你们孝顺,不过额娘一年也不少这几件衣服穿,希望你们能将精力放在照顾孩子上面——”
话一开头云珠就知道她是想借题发挥,不过她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马上的截了她的话道:“额娘说的是,所以今年孝敬给皇阿玛跟额娘的女红媳妇并没有让富察格格苏格格做,其他人也只是象征性地做了一些,大部份还是针线上的人做的。”
熹贵妃被她拿话这么一堵,心中更不舒畅,脸就沉了下来,云珠见安也请了寿礼也呈了便借口乾西二所有事告了退。
“你看看、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熹贵妃气得将手中茶盏摔到地上。
四福晋本没什么错,难道白白受你迁怒?!春兰忙上前给她顺了顺背心:“主子白白的生什么气,要奴婢说真正该负起责任的是苏格格,乾西二所的孩子都是生母养着的,个个都养得可爱精灵的,只有大格格一出生就身体孱弱,三天两头发病这四福晋还是贤惠的,换了别个,孩子能不能养这么大还是个问题。”春蕙也乖巧地上前帮她捶腿,只夏荷伶俐地亲自收了碎瓷片下去了。
熹贵妃理智上也知道将气发到云珠身上不适当,可她是媳妇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婆婆呢,这可是皇家!再说,乾西二所发生了孩子夭折的事,她做为嫡母难道就没错?!
自己不能拿侍候自己的奴才出气,更不可能将饱受丧女之痛的苏氏招来骂上一顿,不说她这个儿媳妇说谁?!“真当自个儿是块宝,说几句也不行了?”越想越气,手用力拍向了几面,却被那力道震得掌心麻痛。
“主子心里不痛快,依奴才看四福晋心里也不好受,等四阿哥回来,她还不知怎么交待呢。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闲话,这当会不知多少人在看着承乾宫呢,四福晋这也是谨慎小心呢。”
哼,难道自己就不谨慎小心了?这是她的承乾宫,当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儿啊。熹贵妃心中不愉,冷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春兰春蕙对视了一眼,应声退了下去。
“春兰姐,咱们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春蕙小声地说道。
“我是绝了出宫的念想了。”春兰面无表情地说,再过两三年她都三十了,就算家里人念着骨肉亲情,难道自己就甘心随便嫁个没脸没面的?不嫁的话最好也只能给人当教养嬷嬷,还不如死心留在宫中呢。“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第148章 百舸争流(一)()
进入腊月;应酬便多了起来笑八仙之吕洞宾传奇。
云珠除了给亲戚送年礼,还要回给弘历的一些属下门人回年礼;好在后面这些大多由叶嬷嬷还有常青总管在办理,她最多也就过一下目。
腊八;云珠与五福晋互送了从前晚就开始熬煮的腊八粥,等皇帝从中正殿举行仪式回来便抽空让素问王进保送了一份到乾清宫。与宫中御膳房熬的传统用料为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豇豆、红枣、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仁、松子、葡萄干及红糖等腊八粥不同;云珠煮的是咸香的腊八粥;主要原料是香菇、青笋、虾仁、木耳、胡萝卜等,送到雍正手上的时候还温热温热的;“正好肚子有些饿;苏培盛;你也吃些;一会儿跟朕到宫外看看施粥情况。”
“嗻。”
这几年风调雨顺老百姓日子一天一天好起来;雍正对鬼神心怀敬畏,每年腊八日都会派亲王、郡王、大臣在雍和宫管理煮粥、献粥、施粥等事,京中寺庙也接受献粥并举行施粥事宜。
云珠也乾西二所煮的腊八粥随着宫中赐下一起送了富察府一份、三位伯父府上各一份、履亲王府一份。其他需要往来随份的自有郭嬷嬷等人在处理,她也不过问。
自知道今年的祭灶礼依旧是云珠到佛像前、神龛前、灶神前拈香行礼,熹贵妃彻底对云珠没了好脸色,她掌管后宫大权,虽无皇后之名却有后宫之主之实,偏偏这一年一度只有皇帝及皇后才可行的祭灶礼,她一次也没沾过手,与中秋祭月礼一样。
这种隆重的祭礼若真能躲开云珠还真不想上呢,累得要死不说,还要承受各方羡慕嫉妒恨的眼刀。可惜,以前孝敬皇后还在时雍正就让她观礼,孝敬皇后一薨逝,他干脆直接让云珠上阵,显然他并不认为熹贵妃钮祜禄氏有母仪天下的资格。
做了侧福晋,身份地位有所提升,高露微对宫中的消息也灵通了些,对皇家的一些祭典密辛也有了机会耳闻接触。虽然羡慕云珠每年此时的风光倒也不觉什么,只乌喇那拉。妮莽衣心中那失重感却愈发强烈了。
侧福晋与嫡福晋之间的距离有多大,她这一刻才感觉到是那么地不能逾越,自己只能禁步于乾西二所,连乾西二所的正院都不能多待,而富察。云珠却已独自在坤宁宫祭了好几年的灶神爱**阀。
她连参观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情况或许只有等四阿哥坐上了皇位才可能稍有改变。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当今圣上身体健康,对福晋又青眼有加再这么手脚难以动弹地缩在流湘院,自己早晚会沉寂成一个普通的侧福晋,孝敬皇后留给自己的那点子光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黯淡。想到这里,她有些急躁地对珊因道:“这两天有什么消息?承恩公府还没有消息来报吗?”
珊因忙道:“主子也是知道的,福晋出门身边哪里没人侍候的,除了身边的女官,至少还有一个嬷嬷跟太监的,那人根本接近不了,也寻不到什么机会。”
“那就出宫,在宫里能做什么,只有在宫外才能制造意外,才能有借口中接近她!你将消息传回去,就说,现在他弟弟正得王爷重用,他若不积极些,将来袭不了爵也怪不得别人。”
“是。”
“主子。”珊言匆匆进来。
“什么事?”
珊言低声道:“绿瑛被郭嬷嬷抓起来了,说是福晋今日原本在祭灶礼上要穿的朝服出了错,是她最后一个负责的”
“那又为何会被发现?”乌喇那拉。妮莽衣一脸的恼色,“有没有说人要怎么处置?”
第一个问题根本不用回答,福晋身边伺候的人那么多,个个细心周到,会被发现朝服有问题是正常的。不过绿瑛是乌喇那拉家早年送进宫的旗下包衣之一,这些日子多亏了她时不时将正院的消息传给主子,她们很多事情才能从容安排应付,她出事倒没什么,就怕受不住刑罚将主子或乌喇那拉家牵扯出来。想到这里,珊言也有些担忧,“只是被看管了起来,要是接近的话反倒打草惊蛇。”
“也是,就快新年了,这当会儿乾西二所可不能出人命。”乌喇那拉。妮莽衣心头一定,唇角冷冷勾起,对珊因道:“想办法跟绿瑛说,乌喇那拉家会好好照顾她的母亲和弟弟的。”
珊因珊言心头一寒,“是。”只有死人才能保证密秘不被泄露。
腊月十九放了爆竹之后隔天皇帝便布告天下举行了封印仪式。封印之后,京中各部院衙门掌印官员、同僚及勋爵亲贵们开始走动起来,欢聚畅饮,以酬谢一岁辛劳。宫中各殿也一派喜庆轻松氛围。
二十四日上了天灯、万寿灯之后,内管领事务处便将掸尘扫除的时日通知到各宫殿殿监,云珠将这事交予常总管及郭嬷嬷负责。一天的时间,整个乾西二所就焕然一新,开始张贴新符和皇帝所赐福字。
过年,是理藩院最热闹的时候,邻邦外藩王公使者纷纷来朝。雍正四年嫁给了科尔沁孝惠章皇后母家从孙观音保的和硕淑慎公主也跟着额驸一起回了京,雍正授了观音保理藩院额外侍郎之职并赐住公主府。
虽早得了消息知道可以在京中住上几年,可现在确定了,淑慎公主不由得喜极而泣。
“公主,奴才听说端柔公主跟和惠公主在京中也有公主府呢,想必皇上是早就准备让几位公主时不时地回来住上一年半载的”奶嬷嬷容氏在旁边说道。
“是啊。”淑慎公主拿出帕子拭了下泪,“皇阿玛,对我们几个是很好的。”她在蒙古也接到了理亲王弘皙的信件,对他所说的事从一开始就不赞同,再者,大清开国至今抚嫁科尔沁的公主有多少个?科尔沁的势力错综复杂,哪由得了她把持?弘皙太过想当然了。即便她能出力,可大清如今兵精粮足将才倍出,蒙古各部哪个不是对大清俯首帖耳不敢生有异心的?她不能绝了娘家又自绝夫家,谁都不是傻子。可叹她一个公主都能知道的事,为何弘皙就看不明白?!
“嬷嬷准备一下,我明日便进宫拜见贵妃娘娘,也去看看四福晋。”对于端柔口中称赞不已的弟媳,她也很好奇。
“是。”
淑慎公主选的二十六这一天刚好是宫中各殿扫除完毕、旧符换新后的一天,熹贵妃年底事务繁忙,进宫拜见的宗室福晋、诰命夫人络绎不绝,两人昔日也没培养出什么母女感情,礼数到了也就够了。而对于淑慎公主拜访乾西二所之事,熹贵妃这当会儿也没什么反应,说不喜三位公主与云珠走得近凭添她的人气助力吧,这也是对儿子有益的事,总好过她们去亲近五福晋。
知道淑慎公主进京的消息,云珠想过她们会见面,却没想到她竟在到京的第二天就进宫拜访,忙道:“快请公主进来。”自己也起身去迎。
淑慎公主一身宝蓝色云锦旗装,外面罩着件银底绣青花滚白狐毛边的坎肩,小两把子头上戴着个小扁方,斜插了几支攒珠花簪,饱满的瓜子脸,柳眉星目,琼鼻朱唇,皮肤不似京中贵女般白皙,却也是甜美健康的蜜色,娇美中有着稳重、大方、与草原女子所特有的爽朗气质,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云珠见过公主。”云珠率先给她行礼,淑慎公主忙避过,回了一礼,笑道:“可不敢当。我在科尔沁听端柔讲过你,回了京便巴巴上门拜访,也没提前招呼,别见怪。”心中却想,端柔只讲了她如何温润如玉清雅如兰,自己心中也没少描绘她的出色,却不及这么当面一瞧,这容貌这气质真是天底难寻,自己在皇家看了多少美人,单这气质就没一个比得上。
难怪她这么想,今天云珠穿了件如意襟式鹅黄色散花云锦旗装,因天冷便在肩上披了件荷摆白貂毛皮披肩,一头水溜光滑的青丝也用白貂毛皮及黄水晶雕攒珠子做成的钿子盘住了,眉间用金粉画了朵白兰花,更衬得她肌肤细腻柔嫩,温润更胜脂玉。耳上吊着金珠耳坠,灿亮华美,使得她这一身清雅的装扮凭添了几分雍容华贵。
然而,真正让淑慎公主觉得眼前一亮的是她浑身由内而外透出来的清灵、高雅、矜贵,没有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傲慢,也没有写在眼底的虚伪亲切,她就在那里,淡然、自在、温和,比在大草原上生活的女人还透着股说不出的随意。
淑慎自觉自己乃爱新觉罗家的嫡脉,尽管坐在皇位上的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心底仍存有一种自己生而高贵的心态,她是大清的公主,如果她没有完美到让人瞻仰的容貌,那她也要有胜人一筹的气度她一直这么勉励自己的,可直到了这一刻,才真真发现,原来真有“生而高贵”的人存在,这种高贵不是来自于身份地位,不是来自于珠光宝气的装扮,不是来自于学识的高人一等,而是来自于灵魂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都是自家人,我也早想见你,如今见了面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见怪。”云珠引她到大厅坐下,待人上了茶点后,才道:“公主在京中可安置好了?”
“不介意的话叫姐姐吧,听说这几年宫中又多了不少公主。京中的府邸什么的皇阿玛都备好了,不必我操什么心。”淑慎笑道:“这次我受了端柔和惠两位妹妹所托可给你带了不少特产,有牛肉干和奶制品,还有不少皮子”
“那可多谢姐姐了。”云珠也不客气,她也没少往蒙古送东西给几位公主。“三月份的时候听说端柔跟和惠怀了孕,不知生了没有?”
“当然,端柔在在十二月十二日清晨生了个儿子,叫巴图;和惠晚了三天,生了个女儿,叫高云。”
“那我给她们备的东西可都派上用场了。”云珠笑道,当初不知她们怀的是男是女,便做两手准备,小衣服小被子都做了。
“听说你生了三胞胎,我倒想看看长得如何可爱。”淑慎笑道,她只生了个女儿,额驸观音保有个妾生了个儿子,她便一并抱到身边养着,也不打算再生孩子。
“如果你想看他们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那可要失望了。”云珠说道,对身边的含霖道:“你亲自去一趟,让嬷嬷们将孩子过来。”
三胞胎抱过来后,淑慎一点都不觉得失望,三个孩子穿着棉袄戴着毛皮帽子,白白嫩嫩的,和敬可爱,永琏清俊,和徵灵秀,看着就招人喜欢,忙将自己备好的玩具礼物拿了出来,逗他们开心。
和敬是条金丝缠柄毛皮搓成的小鞭,永琏是柄嵌着宝石玲珰的玉质小弯刀,和徵是条银丝缠柄毛皮搓成的小鞭,三个小家伙跟他们额娘一样不客气,接过礼物便“啊呵啊呵”地挥舞起来云珠心里大汗,千万别给养成彪悍的女王性子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淑慎公主便告辞,云珠知道她刚回京定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便也不留她吃饭,只约定了有时间再聚。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正文:
进入腊月,应酬便多了起来。
云珠除了给亲戚送年礼,还要回给弘历的一些属下门人回年礼,好在后面这些大多由叶嬷嬷还有常青总管在办理,她最多也就过一下目。
腊八,云珠与五福晋互送了从前晚就开始熬煮的腊八粥,等皇帝从中正殿举行仪式回来便抽空让素问王进保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