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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柔脚步停下,不满嗔道:“我哪句话说错了?方才夫人也在房里,若被人冒犯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顾云筝不理会这些,只对霍天北轻声道:“你把人放了。”
霍天北挑眉,“为何?”
顾云筝淡声重复:“我让你把他放了。”
霍天北语声转低:“燕袭在入夜时接到我命令,此刻应该在去往绥安的路上,可他却出现在这里;你原本对熠航毫无情分,近来却是尽心照看;祁连城本该去往京城,得知熠航之事后,至今还在醉仙楼做他的祁老板——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他能怎么想,不过是想到了最坏却不会发生的局面,怀疑她与燕袭、祁连城是一伙人,认为燕袭是不可饶恕的内奸。当然,他有理由这样,换了她也一样。
顾云筝理解地颔首一笑,语声很温柔:“不论你怎么想,还是把燕袭放了为好,不然贺冲就会粉身碎骨——如果我是你,会保贺冲。你要寻一个将领不难,寻一个擅长追踪、暗杀的统领可不易。”
霍天北目光如刀,定定凝住她明眸。
“我们相互怀疑,你知我知即可,却无必要闹得阖府皆知,更无必要闹得手下无辜丧命。”顾云筝悠然望向燕袭,“放不放?”
“你居然先一步想好了对策?”霍天北有些怀疑。
顾云筝轻笑,“礼尚往来而已。”她语声更轻更柔,“多谢你提醒我,到何时尽本分也是别有居心,到何时也不需用心与你做夫妻。”
霍天北心生笑意,“你是在告诉我,如今是真心实意做贤妻?”
顾云筝巧笑嫣然,“你已告诉了我,做贤妻下场堪虞。”随后问道,“放人还是赌一局?”
“我放人。”霍天北审视着她,笑意深沉,“你站出来为他说话,已足够我想明白看清楚很多事,这要比刑讯逼供收获更多。”
顾云筝笑意全消,“你也一样,日后记得吩咐贺冲小心些。”
霍天北吩咐手下放人。
她转身回院落。
林雅柔想看好戏的愿望落空,对着顾云筝的背影做个鬼脸。
霍天北蹙眉报以冷眼。
林雅柔惴惴不安地垂下头去。
霍天北到了室内,才知熠航生病的事,心绪复杂起来,低声询问顾云筝,“熠航哪儿不舒服?”
顾云筝神色平静,却不回答。
霍天北转身要去外面询问徐默,她伸手拉住了他,拍拍身侧。
“说说。”
“没事了。徐默请来的郎中,应该不用担心方子、药草出问题吧?”
霍天北看了看熠航,确定没什么事,这才问她:“生气了?”
“怎么会。”顾云筝不欲多谈,“今晚你陪着熠航。”
“行。”
顾云筝回正房歇下,却无法入眠。
先是气他不动声色地摆了自己一道,后来想想自己夜半逃跑的事,宽慰自己权当扯平了。燕袭不止是他麾下将领,还是蒋家的人,牵扯太多。他既然发现燕袭形迹可疑,当然要尽快设法将人拿下。
随即是有点庆幸骗过了他——她根本不知道贺冲今夜在何处,连人都没见过。如果恰好走霉运,贺冲就在当场,或者霍天北在前一刻才见过贺冲,那么燕袭可就是生死难测了。
在这些之后,开始猜测燕袭为何故意暴露在霍天北眼前,是做官做腻了,日后想专心为顾衡办事么?如果是出于挽救同行弟兄的心迹,那么……仕途就此断送,真有些可惜了。
也许,她是没必要站出来与霍天北作对。只是,想要人真正为她所用,就要尽力护他们周全,如果这类事一再发生,谁还肯为了她的事尽心竭力?便是顾衡,也迟早会对她失望,让她变成弃子。
第二日一早,顾云筝亲自给熠航做了早饭送过去。
熠航醒来时已经好多了,看到霍天北与顾云筝都在身边,特别高兴。
霍天北与顾云筝陪熠航吃完早饭,他出门前叮嘱一句:“天寒地冻的,平日就别带熠航出门了。”
以为是熠航随着她出门才生病的,也在情理之中。顾云筝没应声。
熠航很失望的样子,小声道:“不出门也会生病的。”
顾云筝笑着摸了摸熠航的头,“这两日先安心调养。”
章嫣听说熠航不舒服,过来看望,有些不安,“是不是昨日我带着他出了错?大夫怎么说的?”
“跟你没关系。”顾云筝把大夫的话复述一遍。
熠航也说道:“是我自己不好,不关你们的事。”
章嫣由衷赞道:“熠航最懂事了。”转而问起顾云筝,“听说昨夜出了点事?”
“是。”顾云筝反问道,“沈二爷怎么与你说的?”
章嫣笑了笑,“他只说,两个疑心病太重的人同在一屋檐下,风波不可避免。”
顾云筝失笑。
章嫣看看时辰,“你去忙吧,我陪着熠航。”
顾云筝每日上午要听几位管事回话,也就点一点头。出门时没看到肥肥,不知它偷偷跑去了何处,吩咐秀玉去找找。
在花厅见过管事,回房时徐默过来了,禀道:“侯爷说,燕袭的辞呈在昨日黄昏时便送到了总督府,他家中的亲眷也已搬离。”
“知道了。”便是昨日她什么都不做,想来燕袭也能被救。
“侯爷……想来很窝火。”徐默很有些愁闷,“夫人,这千丝万缕的,您就不能告诉侯爷真相么?”
顾云筝瞥了他一眼。
正是这时候,两个人同时听到了一条大狗和肥肥的吠声,俱是蹙了眉。
“那边!”徐默辨清方位后,与顾云筝一同去寻肥肥,边走边道,“不会是沈二爷养的狗吧?按理说不该带进府中的。”
沈燕西不会,别人可就说不准了。
转过一个弯,主仆两个看到一条黑色的大狗正虎视眈眈地趋近肥肥,一身雪白的肥肥被衬托得娇小柔弱,一面后退一面高声叫着。
可怜的肥肥,顾云筝心里叹息的时候,左手已抬起,取下了一根银簪。
“夫人夫人!我来!”徐默连忙身手夺过银簪,生怕顾云筝心急之下一出手就要了大狗的命。他语声未落,已抖手抛出银簪。
大狗被打中,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顾云筝又是意外又是欣赏地看向徐默,要让她出手的话,还真不知道打狗哪个部位能一击奏效。
徐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喜欢照料马,少不得与兽医接触,顺便学了点东西,对寻常牲畜的穴位略知一二。”
“这就难怪了。”
“哪个混账东西!”
顾云筝应声的同时,响起了一名女子懊恼的语声。
顾云筝循声望去,见林雅柔从不远处的树丛后走出来,一面走向那条大狗一面嘀咕:“好不容易敢掐架了,这么来一下,日后是打死也不敢了。”
顾云筝神色转冷。让体型庞大的大狗跟她身形娇小的肥肥掐架?“肥肥!快!”她扬声唤肥肥。
本就跑向顾云筝的肥肥又加快了速度,一溜烟到了近前,窜到她怀里。
徐默此时低语道:“竟是这位姑奶奶。”
那边的林雅柔拍打大狗两下,毫无作用,便转身来寻凶手,手指着徐默道:“是不是你这恶奴下的手?快给我把它弄醒!”
徐默选择无视林雅柔。
顾云筝安抚着肥肥,冷声询问林雅柔:“谁准你把恶犬带进内宅撒野的?”
林雅柔似是这才看到顾云筝,笑着行礼,道:“那条狗是沈二爷养在外面的,我一大早过去看了看,听说它不会掐架,就把它带到了府中,找这小狗练练——都是畜生,我们看看热闹又怎么了?”
顾云筝语声愈发沉冷:“我问的是谁准你带着野狗来内宅撒野的。”
“你……”林雅柔听着话越来越难听,语气越来越不善,也有些恼火了,“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进到府中,你又不是不知道。看我不顺眼,只管去和侯爷说,让他将我撵出去就是了!”
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顾云筝不屑冷笑,“侯爷是侯爷,我是我。把那条野狗丢出去,迟一刻我就把你们两个扒了皮!”
林雅柔被气得不轻,见徐默看着自己的目光亦是不善,只得强压下了火气,唤丫鬟将大狗弄走。
徐默提醒道:“您还是别带着狗去找侯爷为妙,否则,它可真就活到头了。”
“滚!”林雅柔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她当然不会为这种事去总督府找霍天北,而是去找沈燕西了。
沈燕西听她说完,笑道:“该!那小狗也是熠航的爱物。这件事就别让天北知道了,他知道了也不会理会。你闹出这么一档子事,不是自找难堪么?”
“要你管,我就是愿意自找难堪,碍着你什么了?”林雅柔气哼哼地走了。
沈燕西又气又笑,“怎么越大越缺心眼儿了?难怪嫁不出去。”
这档子事,当事者没人说,还是传到了霍天北耳里。
霍天北听过就算,放在心上的是另外一桩事——燕袭背后的人是谁?到底是谁在暗中相助或是利用顾云筝?
她到底想要什么,他不能确定,协助她的人到底要的是什么,就更无从考据。
如果回京路上那些蹊跷之事,都与她与燕袭有关,那么平心而论,他们对他迄今为止并无恶意。
夜色降临时,霍天北回府时,下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随风飞舞在天地之间。这样的场景,使得每所院落的灯光都充盈着暖意。
走在正房的抄手游廊里,春桃上前禀道:“侯爷,夫人在小厨房呢。”
霍天北信步寻了过去。
暖暖的灯光之中,顾云筝正在做春卷,是今日章嫣教给她的。
专注恬静的神色,娴熟的手法,这样的她——“有时候会怀疑,这样的你只是我的幻觉。”他走到她身侧说道。
顾云筝在他说话时才发觉他进门来了,先是一惊,随后才道:“变成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说呢?”
顾云筝笑而不语。
霍天北又道:“过几日我得去绥安,估摸着十余日才能回来。”他说话的时候,留意着她的神色,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顾云筝坦然对上他视线,“贺冲不是没事么?你就不必亲自过去看望他了吧?”又猜测道,“不是为他,就是为公事——我没听说过的公事。”
这不是好笑的事情,可他眼中还是有了笑意,“你倒是坦诚。”
顾云筝也报以一笑,“再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岂不是掩耳盗铃?”
霍天北对她说出此行目的:“是要过去四处转转,看看军务、民风。”
“然后呢?”顾云筝不明白的是,“要几日后才动身,不需这么早就告诉我。”
“你留在府中的话,不能出门,要帮我照顾熠航、雅柔。”霍天北给她提供选择,“或者,你可以随我出门。”
“我留在府中,不会出门走动,你把他们一同带去绥安即可。”顾云筝挑衅一笑,“否则,我不敢保证不会伤害你三嫂的妹妹。”
“那就不如随我同去。”
“没那份闲情逸致。”顾云筝讽刺一笑,“在路上再出什么事,又惹得你兴师动众抓内奸的话,脸上无光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霍天北一笑,“我只是担心在府中觉得烦闷,想带你出去走走。”
顾云筝坦言道:“为什么我没办法相信?”凝视他片刻,又轻声问道:“做夫妻做到你我这种地步,有的时候,你会不会心生疲惫?”
39第039章()
霍天北一笑;“我只是担心你在府中觉得烦闷,想带你出去走走。”
顾云筝坦言道:“为什么我没办法相信?”凝视他片刻,又轻声问道:“做夫妻做到你我这种地步;有的时候,你会不会心生疲惫?”
霍天北缓缓摇头,“不会。”
“……”
“你呢?”
“……”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或是有资格回答这问题。
这时候;丫鬟来通禀,林雅柔过来了。
“你回房吧;我去唤熠航过来用饭。”
林雅柔见到顾云筝,笑语盈盈;仿佛白日里什么不快也没发生,顾云筝态度亦是一如平时,温和中透着疏离。
林雅柔是踩着用饭的时辰过来的;顾云筝自然请她留下来用饭。林雅柔笑着道谢之时,沈燕西过来了,也不进门,只是让春桃知会林雅柔一声,他找她有急事,要借一步说话。林雅柔只得道辞,跟随沈燕西去了他房里。
落座后,林雅柔问道:“什么事?快与我说说。”
“要事。用完饭再告诉你。”
林雅柔怀着满腹好奇,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又问:“这下可以说了吧?”
沈燕西笑道:“让你离天北远一些,别总在他们夫妻两个面前晃。觉得闷了,只管找我或是江南。”
林雅柔讶然失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侯爷有什么歪心思吧?”
沈燕西反问:“你能证明你对天北没有歪心思么?”
林雅柔神色坦然,“我只是看顾云筝不顺眼而已。”
“这话怎么说?她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人与人之间的情意,不见得能说清楚,但是一定有原因。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反感,却是不需要理由的。我讨厌她,没道理可讲。”
“……”沈燕西扯扯嘴角,“你这种女人最莫名其妙了。”
林雅柔狡黠一笑,“谁说不是。”
“记得我给你的提醒,江南也是这个意思。”沈燕西说着蹙了蹙眉,“跑他们房里去用饭,算是怎么回事?厨房又不是没给你备饭。”
林雅柔却岔开了话题,问道:“蒋晨东去哪儿了?付双成住到了这里,也没听说他找上门来要个说法,是不想追究还是出了远门?”
“当然是出门去了,不知何时才能返回。”沈燕西道,“按我说是没必要再追究了,恩怨结了不止三代,恐怕连缘由都要忘了,还计较什么?”
林雅柔摇头,“那怎么可能。就算是他们想一笑泯恩仇,外人会怎么看?少不得戳他们的脊梁骨,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淹死。”
“这倒是。”沈燕西偏一偏头,“走,带你出去喝花酒?”
林雅柔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来,“滚!你去寻欢作乐吧,我回房了。”
沈燕西看着她背影,若有所思。细想想,她对霍天北并无出格的言行,也就是说,没有觊觎霍夫人那个位置的心思,却是有意无意都在给顾云筝添堵,所为何来?是她心绪隐藏得极深还未现出端倪,还是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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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霍天北送熠航回房,被孩子缠住了,没回来就寝。
顾云筝想,这样也好,两人独处一室,他也少不得被诸多疑惑萦绕,对她百般猜忌。
之后两日,林雅柔成了顾云筝房里的常客,便是什么也不说,也要相对而坐,每日出入正房好几次。
不可避免的,林雅柔见到了熠航,前者是喜欢孩童的性情,后者则是觉得对方很讨喜,两个人很快熟稔起来。
顾云筝问过青杏,得知燕袭安好,放下心来,随后吩咐道:“查一查林雅柔的底细,她及其家人与谁过从甚密。”
青杏称是。
刚吩咐下去,自然需要等待几日。到了霍天北要去绥安的前一日,还无结果。
霍天北则替她做了决定:“你还是跟我同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