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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刚愎自用,初时大意轻敌,想立了战功再向朝廷报喜。连吃几个败仗后,又吓破了胆,立刻弃关退守。这才迁延了时间。”白云遏摇头。
官场中这套好大喜功,报喜不报忧的特性,在七王爷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庄然蹙眉,心中隐隐感觉不对:“即使七王爷谎报军情,还有杨副将呢!眼见敌军来势汹汹,七王爷应对无策,他应该会直接向慕容铎禀明事实呀!何至于默默无声地战死沙场?”
当初慕容铎建紫竹山庄的时候,就是把它当成前沿指挥所建的,扼据天险,城墙高厚,易守难攻。
留在山庄的二千亲兵,由杨溪带领。他跟随慕容铎多年征战,是个沙场老将,并不是个只有匹夫之勇的莽夫。
就连她这种军事白痴都知道,在双方兵力悬殊的情况下,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唯有固守待援。
杨溪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拿二千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就算慕容铎远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至少也该向他报个信,说明情况!
可慕容铎竟然没有收到半点消息,杨溪已然全军覆没,山庄亦已易主,岂非与常理不合?
“听说杨副将守了半个月后带人突出重围,奔到伊州,却被七王爷拒在城外,不得已与追兵苦战,力竭身死。”白云遏半是惋惜,半是愤怒地道。
庄然神色茫然,心中滑过一丝异样,来不及捕捉已一闪而逝。
她怏怏不乐:“杨将军倒是个可敬可佩之人。”
“笃笃”有人轻敲房门,白云遏答了一句:“进来。”
“云少,”伙计送进来几碟小菜,外加一壶酒:“菜齐了。”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喝酒?”庄然微有不满,顺手拿起酒壶,筛了两杯,顺着桌面推了过去:“呶,喝吧!”
“不过,”白云遏看着她,略略迟疑一阵,道:“我来找你,其实不是为了这事。”
她不是决策者,不论前方战事多吃紧,找她终归是于事无补。
庄然愣住,抬起头来看他:“还有比这更糟糕的?”
“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白云遏颇为苦恼,摸着酒杯,吞吞吐吐地道。
岂只是糟糕而已?对慕容铎来说,应该是晴天霹雳才对吧?
“哎呀,”庄然心中焦急,美目一瞪:“你特地找上门来,不就是要跟我商量么?卖啥关子,赶紧说吧!”
“那个,”白云遏沉默一会,没头没脑地道:“我昨天去看二哥了。”
庄然知道,他不会特地来倾诉自己与家人的矛盾,这件事必然与他二哥有关。于是并不打断他,专心聆听。
“他被王爷软禁了,这事你知道吧?”白云遏见她不吭声,抬起头来看她。
庄然怔了一下,这才把整件事联系起来,脑中灵光一闪,惊呼:“太子自缢案,有眉目了?”
“你果然冰雪聪颖,一点就透。”
“得了,”庄然蹙眉:“别给我戴高帽,赶紧说正事吧。”
白云遏斟酌着要怎么委婉地说明情况,庄然已迫不及待地催促:“这事的背后主脑,肯定不是咱们之前猜的那么简单,内中另有隐情,对不对?”
“嗯。”他欲言又止。
“别绕弯子,”庄然轻敲桌面:“说错了,难不成还怕我参你一本不成?”
“二哥说,”白云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捏着杯子把玩:“是娘娘授意他做的。”
庄然一时没拐过弯:“哪位娘娘?慧妃?淑妃?李贵妃?”
皇上共有十几个皇子,其中权力最大的数简皇后,其次就是以上三位了,她们的儿子也是竞争太子最有力的人选之一。
白云遏不吭声,漆黑的眼睛流露出浓浓的不忍。
庄然一愣,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蓦地瞠圆了眼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白得象一尊瓷娃娃。
是这样的吗?不会真的这么可怕吧?
白云遏目光凝定,不闪不避地看着她,极缓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庄然表情古怪,象被人不轻不重地打了一记耳光,半晌,逸出低低的呻吟:“不,这不可能虎毒不食子,娘娘有什么道理要除掉自己前途光明的儿子?”
皇上已年近七旬,眼看着他不久就要登上帝位,做母亲的不但不帮他一把,反而下毒手把他除了,这完全没有理由嘛!
第201章 她喜欢他1()
白云遏语带怜悯,低低地道:“我已连夜回府,向爹求证过了,应该不会有错。”
尽管白启贤语焉不详,他亦已隐隐猜到,这当中,一定关系到某件宫庭秘梓,绝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我不信”庄然站起来,咬着手指,苦恼地房中来回踱步,嘴里碎碎念:“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再不然,就是嫁祸!对,就是嫁祸!必需是嫁祸才行!”
这对慕容铎来讲,不谛是雪上加霜,等于是在已经滴血的心上再插上致命的一刀!
他表面坚强彪悍,看似不近人情,蛮不讲理,内心其实亦有温暖柔的一面尤其是面对简皇后,更是感性十足。
从他不惜为她掩盖了姜梅一案的相而与自己翻脸之事,已足已证明这一点。
若被他发现,一直为他所敬重,深爱的母后,竟然是杀死自己哥哥的幕后真凶
庄然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抬起头来看他,惊惶从乌黑的眸子深处浮现,声音惶急而焦灼:“怎么办?”
白云遏不吭声,瞪着眼前这张秀美绝伦的脸宠,明媚鲜奸的五官上,漾着的是不可错辩的疼痛与怜惜。
感觉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记,四分五裂的碎片簌簌而落。
她喜欢他。
不,应该说,她一直都默默地爱着他。
只是,为了某个他不知道的理由,她一直在逃避。
或者说,她一直在刻意地忽略和漠视这份感情。
他不得不承认,她掩饰的功夫做得非常好不但骗过了她自己,更成功地瞒过了所有人。
他一度以为,她真的忘掉了那份青春年少的悸动,决心重头再来。
直到这一刻,才让他偶然地瞥到她的内心深处。
原来,慕容铎一直在她的心里,从来不曾离去!
“喂,你倒是说话啊”庄然不满地轻推他一把。
“哦”白云遏回过神,竭力掩住失落,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我,我若有办法,就不会来找你商量了。”
是的,他后悔了。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就不应该来试探她,就让她一直藏着真心,这么浑噩地过下去,不是挺好吗?
谁知道呢?
或许时间久了,伪装也就变成真实了。
“曹大人呢?”庄然的声音忽远忽近,显得极不真实:“他也知道这件事吗?”
“不,”他机械地摇头,心被满满地酸涩浸泡:“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商量。”
“那就先别告诉他,能瞒多久是多久吧。”庄然思索再三,终于下了决定:“眼下伊州战事吃紧,应该谁也没有心思管案子。”
“拖?”她不是一向主张,遇有疑点,应该乘热打铁,一查到底?这次居然改变立场了?
庄然的脸一红,局促地绞着手指:“也不是拖啦,只是滋事体大,慎重些为好。再说,现在国难当头,他又是个火暴冲动的性子”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白云遏却不说话,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在担心他。
庄然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嗯,我只是觉得,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压一压案子会比较好,你觉得呢?”
越说,她的声音越小,最后终于停下来,用小鹿般湿润而无辜的眼神,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
被夕光照耀的侧脸带了点红光,另一边则显得苍白,慕容铎挺立如松,孤绝苍凉的姿态,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悲哀。
“王爷,时候不早了。”朗四小心翼翼地提醒。
慕容铎没有吭声,良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本王想单独呆一会。”
朗四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多说,悄然离去。
已经交出去的兵权,想再拿回来,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参与紧急商讨的大臣,没有一个站在慕容铎这边没有简皇后的同意,谁也不敢主张让慕容铎再次到战场上去。
大臣们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兵符非同儿戏,更不是慕容铎掌中玩物,随他想要就要,想弃便弃。三个月之内数度易主,不是明智之举。
在简皇后的授意之下,与会者各抒己见,滔滔不绝地争论了两天一夜,竟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最荒谬的是,居然有人说:反正时序已是秋天,再过一个月,伊州就进入冬天。城高墙厚,粮草充足,坚守半年不成问题。
而外面天寒地冻,柔然人呆不住了,抢掠一翻就会退兵。到时,伊州之围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自动解除
慕容铎愤而退出,杀到坤宁宫,简皇后避而不见,去了报国寺礼佛。他契而不舍,追到报国寺,又说简皇后去了皇家别院休养
俯瞰着整座京城,猛烈的山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飞舞,满腔郁闷愤懑之情非但不曾消减半点,反而愈吹愈烈。
母后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
一方面,她要利用这次机会,打击七王爷的气焰,借柔然之手削弱他的实力如果能够把他一举歼灭则更好。
就算不能,经此一役,七王爷也必然一撅不振,短期内想要恢复元气是不可能的,更别说与他竞争储君之位。
另一方面,她要让他充分体会到权力的可贵及可怕翻手为云覆手雨,小到指挥一场战役,大到操纵整个国家的走向!
权力这个东西,当你拥有时也许可以蔑视,但当你需要却不能拥有时,却是十分可悲和可怕的!
牺牲满城百姓,只为剪除异己,这个代价未免太高他,付不起!
在战争面前,区区一桩伊州百人失踪案算什么?她只要继续保持沉默,牺牲的就是数以十万计的生命!
可,再着急上火,生气愤怒又有什么用?
没有兵符,他什么事也做不成!
这些年来,他处理问题的办法一直都很干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简单痛快。可这一次,这个办法显然行不通了。
这逼得他不得不另辟蹊径,而事实上,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为某一件事情进行长时间,认真的思考了。
慕容铎走走停停,满心烦燥。
于是,那道一直尾随在身后的,不时发出悉悉簌簌的响声,小心翼翼的身影,越发教他厌烦。
“出来!”他猛地停下脚步,大喝一声。
朗四胆子不小,他已明白地告诉他想单独呆一会,还敢派人跟踪自己?
庄然骇了一跳,僵着身子紧紧地贴墙而站,企图蒙混过关。
怪了,她明明很小心,离他起码有二十米,他是怎样发现自己的?
“滚!”慕容铎头也不回,冷着脸喝叱:“我数到三之前,你最好从我眼前消失!一,二”
“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叫我走?”庄然恼了,非但不走,反而迎着他走了过去。
是她发神经,没事居然替这只喷火龙担心?看吧,纯属吃饱了撑的,人家精神得很!
“青玉?”看清来人,慕容铎傻了眼。
她走得那么绝决,一副永远不打算原谅他的样子,谁想得到会是她?
“数啊,”庄然仰着头看他,用极其冷淡的声音道:“继续数下去,让我看看违抗王爷的下场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慕容铎笑了。
她来了,说明她的心里有他,也说明他们心有灵犀。
“我不知道。”庄然依旧板着脸:“路过而已。”
事实上,为了究竟是去白府别院,还是王府等他,纠结了大半晚,最后决定来王府碰碰运气。
“吃过饭没有?”慕容铎不去戳穿她,聪明地转了话题。
“什么饭?”戌时已过,晚饭太晚,早饭又嫌早了些。
“我饿了,”慕容铎摸了摸肚子,不由分说揽着她往前走:“陪我吃点宵夜去。”
庄然忘了生气:“都什么辰了,居然还没吃饭?怎么越混越回去了?连个唏寒问暖,关心饮食的人都没有!”
慕容铎拉着她拐进了路边的小面摊,听着她碎碎地念叨,心底滑过一丝甜蜜。
“咦?”庄然后知后觉,诧异地看着他:“你也在这种地方吃饭?”
他以前傻,以为挑最讲究的原料,用最顶极的厨娘,装在最贵重的瓷器里,精雕细刻出来的菜肴才是人间美味。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吃什么东西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什么人陪在身边。
“干嘛?”庄然被他瞧得脸热,不自在地摸了摸颊:“我脸上沾了脏东西?”
慕容铎支着颌,突兀地道:“真像。”
“什么东西真像?”
慕容铎看了她半天,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你。”
“谁?”庄然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谁像我?”
身后除了面摊老板,空无一人。
她难得流露的天真,看得慕容铎不觉失声笑了出来,满腹抑郁竟就此烟消云散。
“好呀,”庄然有些气恼地鼓起了颊:“你捉弄我!”
“不是,”慕容铎微笑,半真半假地解释:“我的意思,你跟我认识的某个人很象。”
第202章 她喜欢他2()
“信你才有鬼!”庄然不屑地将头一偏。
慕容铎蓦地心跳加速,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傻。
她什么也不必做,就只坐在他的身边,已足可令他心情愉悦,烦恼顿消。
纵使时光流逝,纵然物是人非,即使容颜已改他的心认得她,这就够了,不是吗?还需要寻找什么证据来证明她才是他的雪儿?
“看什么看?”庄然被他看得面上发烧,瞪大眼睛装凶。
“两碗阳春面,切两盘卤味,再来一壶酒。”慕容铎自顾自地点餐。
“我吃过了”庄然重申。
“陪我再吃一点。”慕容铎从筷筒里抽了两双竹筷,不由分说,塞一双到她手里。
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他拿起筷子把面条随便搅了一下,挑起一筷稀哩胡噜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庄然挑了几根慢慢地嚼着,一抬头,见他的面已去了大半,不觉莞尔:“慢点,也没人跟你抢。”
“真香”慕容铎鼓着颊,含糊地嘀咕。
只觉那面条吃到嘴里香软劲道,汤浓肉鲜,一海碗面很快见了底。他意犹未尽,端起碗把汤都喝了个底朝天。
等他心满意足地把碗放下,这才发现庄然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笑:“怎么,没见过人吃面呀?”
“我的天,”庄然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是不可错辩的疼惜:“你究竟饿了多久?”
若不是饿得狠了,他怎么可能完全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
“嗯”慕容铎认真地拧起眉头回忆:“我想想,晚上肯定是没吃的;中午在去报国寺的路上,也没吃;早点?光顾着去堵父皇上朝,好象也没吃?昨天晚上”
庄然叹了口气,想也没想,极自然地把自己的面碗推过去:“给你。”
慕容铎心中一悸,凝神细看着她,眸光转瞬,声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