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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庄然点了点头:“我先去熬些粥,呆会王爷醒来,刚好可以吃。”
“对不起”姜梅歉然道:“这事本来应该我做,可是我厨艺不行,只能劳烦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庄然笑了笑,起身离去。
朗四轻咳一声,慢慢地跟了出去,快走几步与她并肩。
庄然听到脚步声接近,讶然回头:“原来是四爷,还有事吗?”
朗四左右扫了一遍,见无人注意,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谢谢你”
没有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庄然怔了怔,随即了然,她淡淡地道:“四爷不说,自然有四爷的道理,我虽是个女流之辈,不懂得朝堂那套勾心斗角的办法,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大小姐聪明内敛,沉稳冷静,遇事不慌,实在有大将之风。”朗四由衷地敬佩:“在我看来,实在比”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住口不语。
虽然只是酒后醉语,那些一鳞片爪的故事,在听了五年后,脑中也逐渐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形象。
他本来,对姜梅这个女子,是怀着极大的期待的。
若是为了这样的奇女子,也不枉王爷为她倾尽了所有。
可是,这半个多月的暗中观察,不禁有些失望。
倒不是姜梅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令他不满。
也不是认为现在的姜梅不优秀。
相反,她确实象王爷所说,性子随和,善良开朗,活泼热情,待人诚恳看着舒服,最起码比庄静强了不知多少倍。
但是,做为王爷心心念念系了五年的心上人,她还是缺了点什么。
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似乎,热情过份,活泼有余,开朗过头,却始终欠缺一份端庄。
尤其是对王爷的态度,感觉太过亲昵,似乎她一下子就从失去丈夫,家庭,婚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很快陷进了另一段感情里面
不不不,他也不是认为她轻浮。
除了王爷,对庄里其他任何一位男性,她都是谦恭有礼,进退有据,可说无可挑剔。
当然,她与王爷相识多年;她与王爷宿世缘份;王爷为她付出的足够感动任何一个女人的痴情等等。
以上种种,她若毫不为所动,未免太过铁石心肠。
这种心理其实很矛盾。
怎么说好呢?
她若是拒绝王爷,他认为她太冷酷;但是,她接受了王爷,他又觉得她情绪转换得太快,有点假
他摇了摇头,赶走矛盾的心情。
庄然哪里知道他心里转了这许多念头?
“四爷不必夸我,我也会尽心医治王爷。”
“不,”朗四真诚地道:“朗四句句,出自肺腑,绝无半字虚言。”
甚至,他最近偶尔会冒出荒谬的想法。
在某些方面,庄然其实比姜梅更接近他脑中“梅子”的形象。
他也知道这个想法荒唐之极,却总也忍不住要想:
如果,她脸上没有那块该死的胎记,该有多好?
庄然笑了笑,不欲多说:“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忙去了?放心,我的嘴很严。”
“你,”朗四瞧着她,略有些惊讶:“真的一点也不好奇?”
“好奇什么?”庄然一派淡定:“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并不想卷进政风暴。”
暗害慕容铎之人,不是为名就是逐利。
能够得到慕容铎的信任,并且能在他身边长期潜伏下来,想必也是大有来头。
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样?
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帮他解除肉体上的痛苦。
以她的力量,难道还妄想螳壁挡车?
“那药,是皇后娘娘送来的。”朗四苦笑一声,揭开了谜底。
庄然失去了平静,讶然变色:“怎么可能?”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更是他不敢公开的理由。
“先别忙着下结论”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庄然倒是很快冷静下来:“也许,皇后也是受人蒙蔽,不知药中另有乾坤?”
若不是她深谙医理,熟知药性,怎会发现这药中藏了玄机?
“我也是这样想,”朗四面色凝重:“但是,他可以不动声色地通过娘娘之手除掉王爷,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万一”
他虽然没有再往下说,庄然当然也猜到他在担忧什么。
“别急,”庄然安慰道:“他下手如此隐晦,足见是个极有耐性的人,更是个极有心机的人。但这样的人,通常都有一个毛病。”
“什么毛病?”朗四随口一问,并不是真心求教,不过是不想她难堪。
“因为他太想取胜,所以太过求稳。非到十拿九稳,不会轻易下手。这就给了咱们机会,不论是防范还是反击,都有了可能。”
第94章 童言无忌1()
“你说得对”朗四一脸新奇地瞅着她:“与其忧心冲冲,不如及早布署,抓住时机反击!呵呵,多谢提醒,卑职去了”
庄然微愕:“走这么快?”
她随口一句,他干嘛这么奋?
是夜,繁星满天。
慕容铎从沉睡中醒来,只觉万籁俱静。
睁开眼睛一瞧,一只手掌,瘦瘦小小,白白净净,五指纤细修长,轻轻地握着他的手。
床畔的地毡上,盘腿侧坐着一具纤细的身子,一只手搁在床边,支着颐,另一手正无意识地在他掌中摩挲。
那么小心翼翼,似乎怕惊醒了他的好梦。
他闭上眼睛,细心体会,惊讶地发现,她在他的掌心,一遍一遍勾画的竟然是他的名字!
“梅子?”他心中一热,抬起另一只手去抚她的发。
庄然骇然,猛地抬起头来,双颊满是红晕:“你醒了?”
死定了,被他逮个正着,这下该发飚了!
慕容铎微微蹙眉,手尴尬地停在她的发间:“怎么会是你?”
她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喜欢他?
在他如此明白地拒绝过她,如此残酷地对待她之后?
“饿了吧?”庄然避而不答,迅速抽回手,垂下眼帘,轻声道:“我去给你拿粥。”
说罢,匆匆起身,欲逃离现场。
低头,看着突然空出的手掌,慕容铎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象是,若有所失。
“等等”他摇了摇头,赶走那种奇怪的念头,冷着声音叫住她:“现在什么时辰了?”
庄然扭头看一眼墙角的沙漏,低声回:“丑时末,快寅时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慕容铎讶然问。
“我不悃”庄然淡淡地道。
“王爷,你醒了?”两人的对话,惊醒了在门边打盹的喻守成,他打着呵欠走了进来。
看到庄然,也是怔:“咦,怎会是你在这里?姜姑娘呢?”
说好了,晚上由她守,他才会避到外面的起居室。
结果,她中途溜走,要庄然来值夜?
“我让她回屋休息了”庄然一脸心虚,垂着头不敢看人。
她不放心,半夜起来察看,见姜梅缩在软榻上睡得正香,根本就没守在王爷身旁,索性打发她走人,自己替她守着。
但,这中间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冒出来。
你难道,不是想借这个机会,接近他,跟他在一起吗?
正因为他在沉睡,不可能发脾气赶你离开,你才能珍惜所剩不多的时间,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喻守成不高兴了:“你白天那么多事,晚上再不休息好,哪吃得消?万一你倒下去,王爷谁来负责?”
“呃”庄然脸上阵青阵白:“我,考虑不周”
“行了,”慕容铎淡淡地道:“哪有这么脆弱?不过晚睡一会,死不了!”
“王爷,”喻守成这才想起正事,试探地问:“你好些没有?想吃什么?”
慕容铎不悦地道:“你们都杵在这里做什么,守灵啊?”
“呸呸呸!”喻守成忙不迭地吐口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慕容铎崩紧了脸:“找死啊?”
“嘿嘿”喻守成见他不再提药的事,提着心放下一半,嘻皮笑脸地道:“只要王爷不死,卑职活不活着倒无所谓”
慕容铎眼角瞥到庄然弯着腰,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往门边挪。
他眉心一蹙,冷冷地喝道:“干嘛,做贼呀?”
“我,”庄然无奈,只得停下来,背对着他:“我去给王爷拿点吃的过来。”
“不用,”慕容铎淡淡地道:“你回去睡,叫珠儿过来侍候就行。”
“是”庄然如蒙大赦,应声夺门而出。
“奇怪了”喻守成盯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好奇地抚着下巴:“她干嘛跑那么快,象是有人拿刀追杀她。”
慕容铎一窒,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冷着嗓子喝道:“别胡说了,回去睡觉去!”
“王爷都没睡,卑职哪敢睡呀?”喻守成十分狗腿地回。
“滚!”慕容铎一掌,把枕头拍了过去。
姜梅其实也不敢睡得太踏实,这边闹出响动,她立刻披衣起来,见慕容铎已醒,飞奔而入:“阿郁,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梅子”慕容铎诧异地搂着她:“怎么啦?”
不过是睡一觉,干嘛这么激动?
“阿郁,”姜梅神色焦灼,双手在他身上不停地摸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痛?”
“等等”慕容铎抬手阻止她,眼睛盯着喻守成:“到底怎么回事?”
“呃,”喻守成轻咳一声,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大小姐给王爷新服了一种药,王爷吃了有点不适应”
“不适应?”慕容铎挑眉,想起白天之事,神色冰冷:“所以,本王才会有如此反常之举?”
难怪她心神不宁,半夜不睡,跑来守着他!
原来是做错了事,唯恐受到责罚!
亏他还疑神疑鬼,以为她
“阿郁”姜梅忙道:“你不要错怪庄大夫,这不是她的错”
喻守成打断她:“是啊,大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再说,她也是为了王爷的腿早日康复,才会兵行险着。”
“本王也没说要罚她,你们一个个干嘛这么紧张?”慕容铎不悦。
给糖的才是好人,这种荒谬的想法只适用于三岁孩子!
那个丑八怪,样子长得虽然丑,坏心却是没有的。
他又不是瞎子,处了这么久,她对他怎么样,哪会不明白?
“还有,”喻守成趁热打铁,抓紧游说:“大小姐说,这种药与王爷之前服用的如意丹药性有所冲突,吃了这种,那药可就得停服了。”
“是吗?”慕容铎蹙眉。
“对呀,”姜梅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庄大夫还说,这种药药性极烈,接下来,王爷可能会很难熬。但不论怎么辛苦,我相信,你都能挺过去!”
“所以,”慕容铎未置可否,冷冷一笑:“你们打算从今天起,轮班守着我?”
“人家担心你,不可以吗?”姜梅嫣然一笑,偏头看他。
之后的日子变得很难熬,慕容铎发作的周期越来越短,每次都闹得人仰马翻,筋疲力尽后沉沉睡去。
他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太累了,累到已分不出到底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灵的疼痛更多,累到已不愿意思考
甚至,累到几乎想放弃,就这么闭上眼睛,一睡不起。
然而,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就会浮起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如水,带着满满的忧伤和关怀,默默地凝视着他。
于是,他挺过了一关又一关,慢慢地坚持了下来。
他已记不起这是第几天,第几次从昏迷中清醒。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会在某个地方,默默地关注着他。
然而,她终究没有胆量。
她只停留在脸的上方,隔着空气,描着他的眉眼,轮廓。
指尖上的热力拂到脸上,象一根无形的羽毛,轻轻地骚着他。
那令他的神经紧崩,心脏乱了节拍。
他很恼火,很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奇怪的是,明明知道只要一睁眼,她立刻就会象受惊的小兔躲得远远的,再不敢骚扰他,他却一直在忍耐。
他想,这并不是心软,应该算是,这些日子为了治他的病,劳心劳力的一点点回报
他是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
她能不计前嫌,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他不能给她感情上的回报,最起码,可以为她忍耐一盏茶的功夫。
片刻后,她终究停止了这种无聊的游戏,安静地坐着。
他刚要松一口气,一滴茶带着微微的热力落到手背上,紧接着又是一滴。
意识到那不是茶,而是她的眼泪,他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沉声喝道:“你干什么?”
他以为气势十足的叱责,出了口才发现粗嘎异常,且模糊不清。
庄然又惊又喜,蓦然抬头,含着泪低嚷:“王爷,你终于醒了?”
两人目光交汇,他清楚地看到,曲曲折折的泪光,全浮在她的眼底。
这一声,把屋中沉睡的其他人唤醒,大家纷纷围了过来:“王爷!”
“干嘛?”慕容铎转动眼珠,狐疑地左右观望:“都守在这里,给本王送终呢?”
“阿郁,你胡”姜梅走过来,习惯性地想去拉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赫然与庄然交握在一起。
她攥得那么紧,象攥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而他,竟然没有拒绝。
笑容僵在脸上,姜梅猝然红了眼眶,咬着唇一声不吭。
顺着她的视线,慕容铎的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顿时象被火烫了一样,迅速抽回手,喝道:“丑女人,你干嘛?”
直到此时,庄然这才发现,忘形之下竟然一直攥着他的手。
她涨红了脸,讷讷地退到一旁。
“大小姐”朗四心有不忍,出言解围:“你不是刚替王爷把完脉吗?如何,王爷体内的毒素是不是已完全清除了?”
第95章 童言无忌2()
庄然略带感激地看他一眼,低了头,轻声应:“嗯”
“太好了!”姜梅喜极而泣,扑进了慕容铎的怀里。
“哟嗬”大家欢声雷动,冲过来抱在一起,朗四和喻守成几个更是合力把喻守业抬起来,差点扔上了房顶。
笑闹声冲出窗户,刹那间整个山庄都轰动起来,长啸之声此起彼伏,在雪山之颠激越回荡。
庄然悄然退了出去,贴着墙看着满天闪耀的星子,笑了。
真好,如此艰难的一关,他终于还是挺过来了!
有那么一刻,她几乎以为他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大小姐还没醒来?”朗三按捺不住,跑来问朗四。
朗四摇头,淡淡地道:“没来给王爷探脉,想必是还没醒吧。”
“我去看看”朗三掉头就要走。
“等等”朗四喝住他:“你去干嘛?想要把她吵醒呀?”
“你当我是傻子呀?”朗三不服气地鼓着嘴:“我问问珠儿还不行么?”
慕容铎没有吭声,只抬起眼,目光穿过窗户,望向对面的走廊。
一院之隔,走廊静悄悄的,只有珠儿搬了张锦凳守在窗下绣着花,并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从她离去到现在,应该有快二十个时辰了吧?
她可从来没睡过这么长的时间。
该不会真的病了吧?
那双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