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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三倒四地安慰:“你,你别哭呀,我回来了,我没死”
庄然气极,狠狠踢他一脚,手臂却用力收拢,箍得他更紧,恨恨地道:“你死了我才不哭呢!”
“是,”听着她软语娇嗔,慕容铎的心早软得快要融化一样:“我若这般没用,死在那些蛮子手里,也确实值不得你哭”
庄然被他逗乐,哧地笑出声来。
房中一片静谧,这声笑便显得十分突兀。
她骇了一跳,忙用力咬着唇。
慕容铎瞧了,又是心疼又是心悸,修长的手指刷上她柔润的红唇:“别担心,北风那么大,听不到。”
庄然这时才意识到失态,一张脸涨得通红,压低了声音:“放开我。”
慕容铎哪里肯放,不但不放,反而将她搂在了怀里,低下头与她脸贴着脸,轻轻地磨蹭着,发出满足地喟叹:“好香”
庄然大为窘迫,又不敢嚷,低咒:“不要脸!”
“嘻”他听了,忽然笑了一声,慢悠悠地道:“还好厚着脸皮来了,就算真的死了,也不冤。”
庄然面色大变:“不许胡说!”
声音微微颤抖,她的手紧紧地拽着他腰间的衣料,象是在拼尽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
“对不起”慕容铎立刻道歉:“我不该开这种玩笑。”
庄然极不自然地推开他,想借倒茶来令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她的手抖得太厉害,一杯水倒有大半倒在了桌上。
“我没事,”慕容铎暗叹一声,轻轻覆住她的手:“这只是一条计策。”
他人都站在这里了,傻子都知是计了!
可他明明早就回了京,为什么一直不来看她,害她焦急,担心?
庄然心中气恼,咬着牙不吭声,怕自己一开口便失了立场。
是她将他推开身旁,是她坚决划清两人界线,如今这副怨妇模样,算什么?
慕容铎哪知道她尽在纠结着不着边际的小事,以为她在气自己不信任她,两人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当然不希望她又缩回自己的壳中。
“小然,”他想了想,婉转解释:“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件事牵涉到的人实在太狡猾,稍微有一点不对劲,便难以引他上钩。”
庄然慢慢咀嚼,体会着他话中深意,蓦然心惊,也顾不得羞涩,反握住他的手:“你的意思,那个人我也认识?不但认识,而且关系密切?”
所以,他才会加倍小心,连她也一起瞒了?
“看你,这么冷的天,睡觉也不关窗。”慕容铎轻声责备,走过去关窗,转移话题的目的十分明显。
庄然越发心惊。
她到京城不久,认识的人极为有限,谈得上熟悉已然不多,关系亲密的更是屈指可数。目前留在京城的,加上曹瑛在内,也不过三个人。
曹瑛只是个县令,之前与慕容铎完全没有交集,朝中又没半点根基,莫说慕容铎对他有恩,就算真想恩将仇报,恐怕也没这个能力。
白云遏倒是有背景,与家人关系不亲厚也可以假装,但他只一个捕快,抓犯人也许是把好手,讲到运帱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又怎敌得过慕容铎?
她忽然想起珠儿嘴里的百里晗:聪明睿智,长袖善舞,无论是黑白两道,还是官场商场应付起来都游刃有余,是个神龙见首不尾的神仙似的人物。
私底下他是慕容铎唯一的挚友,战场上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是五虎将和伊州十万士兵最敬仰的军师。
若说他要与慕容铎一较长短,谁输谁赢,恐怕很难有定论吧?
“傻瓜!”见她脸色惨白,慕容铎低声一叹,将她搂入怀中:“事情还没明朗,干嘛自己吓自己?”
“就是说,你也在怀疑?”庄然心中一片冰凉。
她想不明白,他们不是生死之交吗?这般处心积虑害他,为的是什么?
慕容铎终究是不愿对她撒谎,低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兵行险着,全靠出奇制胜,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庄然知道他不愿意谈这个话题,默然半晌,问:“听说五虎将死亡过半”
想着朗三的耿直爽快,喻小五的圆滑世故,喻大的冷静沉稳眼眶一红,话只说了一半,声音已哽咽了起来。
慕容铎心肠聚软,拉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并肩在床头坐下,轻轻搂着她的肩,柔声道:“小五去了晋阳;朗三到了潼关;喻二受伤应该是真的,不过也不致就死;就连木嫂和杨副将都好端端地在山庄里呢!”
“真的?”庄然眼睛一亮,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塘报上还说我失于乱军之中呢,这不是好端端在你身边吗?”慕容铎微微一笑。
庄然想了想,也是!抿着唇揶揄:“还以为你遇事只会发火骂人,想不到关键时候,比狐狸还狡滑!”
慕容铎嘴角微勾,笑出三分得意:“你以为,我这些年的胜仗,凭的全是运气?”
“瞧瞧,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庄然抿着嘴,瞅着他直乐,黑漆漆的眼珠在暗夜里闪闪发光。
慕容铎心中一悸,情不自禁地收紧了双臂,将她整个人圈在己中,两人身密地贴在一起。
“慕容”庄然面红耳赤。
下一秒,他已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庄然心头一震,没来得及挣扎,
“吱呀”一声轻响,昏黄的灯光透了过来。
慕容铎神色一凛,眼中迸出锐利的光芒。
走廊上传来趿着鞋子在地板上发出的叩叩之声,紧接着苏解语的身影映上了窗户,声音含糊,明显带着倦意:“少爷,你没事吧?”
慕容铎神色一松,朝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打发人走。
庄然咬死了唇瓣,偏过头去不肯看他。
“少爷?”听不到回答,苏解语瞌睡跑了大半。
庄然无奈,只好站起来,重重地走了几步:“渴了,起来倒水喝,碰翻了锦凳而已。”
转过头来,发现慕容铎望着她笑。
笑什么笑?她用力瞪他一眼,哪知他笑得更欢。
“少爷没伤着吧?”苏解语急了,伸手就去推门:“开门,我进去瞧瞧。”
“没事,”庄然微微不快地道:“我悃了,明天再说。”
“哦”苏解语不疑有他,提着灯离开,走了一半,忽又折返回来,站在窗下,低低地道:“少爷放心吧,靖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慕容铎冲她挑了挑眉,庄然瞪回去。
苏解语顿了顿,不见她回答,又补了一句:“你就算急白了头发,也是无事于补,靖王还未必领你的情,倒不如好好休息,是吧?”
庄然大窘,提高了声音喝道:“是不是少爷平时对你太好了?半夜三不睡觉,在这教训起人来了?”
苏解语热心贴了冷屁股,嘴里犹在不甘心地碎碎念:“我这是为少爷好,咋就不领情呢?”
慕容铎大为得意,低了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
庄然越发气了,咬紧了牙关,斥道:“滚!”
苏解语被她疾言厉色这么一骂,吓得掉头就走,怦地一声关紧了门睡觉。
“还不走?”庄然没好气地瞪他。
慕容铎不说话,用亮得惊人的眼睛盯着她。
果然,庄然立刻象炸了毛的猫一样,露出又是愤怒,又是羞臊的表情。
她这花拳秀腿打在慕容铎身上自然是无足轻重,他不闪不避,一脸忧心地叮嘱:“小心,这里是关节,这打上去,要是青上半个月,我可心疼死了”
“叫你油嘴滑舌!”庄然低咒,到底没忍住,哧地笑出声。
虽然一笑即敛,气氛却缓了过来。
“乖,别生气了”慕容铎顺势握了她的手合在掌心:“我时间不多,一会可真的要走了。”
庄然心一慌,也顾不上生气,抬起眼看他:“去哪,什么时候回?”
第220章 探底1()
“先与朗三会合,再到潼关办点事,顺利的话,还能赶回来陪你过年。”慕容铎简明扼要地答。
他虽竭力说得轻描淡写,她却依然敏感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三爷不是去晋阳了吗?”庄然蹙眉,疑惑地问:“如果记得不错,晋阳应该是东晋的国都吧?”
伊州被困在敌军中长达五个月之久,他不急着调兵遣将,却在此时虚晃一枪,派朗三去东晋,绝不是去游山玩水。
“嗯。”慕容铎含糊其辞。
不是不知道她在怀疑什么,但只要她不问,他就不打算谈。
运帱帷幄,勾心斗角之事有他就够了,知道得越多,越担心。
庄然冰雪聪明,见他不愿透露,心知此行并不象他表现得那么风平浪静,其间只怕暗藏杀机无限,冲动之下握住了他的手:“我也要去!”
“你?”慕容铎怔住,愣愣地望进她的眼底。
清澈晶莹的瞳眸,流光溢彩,凝着坚定执拗的光华。
“怎么,”庄然恼了,崩紧了脸:“怕我拖累你?”
“不是,”慕容铎笑了:“我去跟人谈判,不需要大夫。”
言外之意让她放心,此行绝无危险。
“那更好,”庄然打蛇随棍上:“你只管谈你的判,我自己会打发时间,保证不打扰你办正事。”
慕容铎挑眉,露出个诡异地笑容:“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再说话?这衣服料子不太好,再拽下去,我怕袖子会断”
“呀”庄然垂眸,这才发现自己死死地捉着他的手臂,几乎将他的衣袖拧成麻花。
“呀!”庄然垂眸,这才发现自己死死地捉着他的手臂,几乎将他的衣袖拧成麻花,忙不迭地摔开,脸烧得可以煮熟鸡蛋。
慕容铎有趣地看着她,见她不安地绞着衣角,目光闪烁,左瞧右望就是不肯看他,脸上的神色要多扭捏有多扭捏很久很久以前,每当她做错事心虚时,就是这副模样。
小雪,他的小雪!
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她为何突然态度大变。
想着她居然在大吃自己的飞醋,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好笑;但想着她早为他所累,弃了仙籍,在这红尘中打滚,受数世轮回之苦,又觉心痛万分。
他情绪翻涌,手在袖子中握紧了拳头,放松,又握紧,如此反复几次,勉强控制好情绪,以免冲动之下吓坏她。
庄然见他表情瞬息万变,心生警惕,斩钉截铁地道:“不管,我反正要跟着你。”
久别重逢,不过小叙别情立刻就要分手,本是离情依依,忧伤满腹,听她语气铿锵,态度坚定,慕容铎亦忍俊不禁,莞尔一笑:“放心,这次事了之后,你想不跟着我都不行!”
言外之意,这次并不打算带她走。
庄然大为失望的同时,深悔莽撞,垂了头不吭声了。
以她的性子,主动提出要跟他一起离开已是极限,被拒绝之后再去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然然,”慕容铎心知她生了误会,低叹着轻声解释:“我不是不想带你走,只是这次用的本来就是疑兵之计,只要他一天不能确定我的生死,一天就不敢轻举妄动。”
若说百里有弱点,那就是过份求稳!
他当然知道,诈死瞒不过他的眼睛。但在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尸身之前,百里绝不会当他不在世上。那么,为了应对这个局面,必然要做两种打算!
这样一来,无形中为他布局大战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这次诈死隐身,藏在暗处看清了许多平日不曾关注的问题。
百里不仅仅实力宠大,他的野心更大,竟然说服了慕容钊,联合了柔然人,妄图在伊州,潼关,甚至京城这三处同时点燃战火。
并且,这三个战场,他都想赢。
三个战场,彼此间相隔数千里。做为一名出色的指挥家,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了数百场,却从未同时指挥三场战役!这对他,无疑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慕容铎并不害怕挑战,也不缺少信心,他少的,是时间!
百里为此准备了十年,他却是仓促应战。
缓兵之计是必需的。
相交十年,百里对他了若指掌,同样的,他对生平唯一的朋友的优缺点亦是洞若观火!
两个人的实力不相上下,最重要的就是比的先机。
谁的心态更平和,谁就掌控了主动权!
但是,如果他带走了庄然,等于告诉了他真相。
所以,情感早已在疯狂叫嚣着让他抛开一切带她远走高飞,理智却在告诉自己,不可轻举妄动,受制于人!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庄然羞得无地自容。
“然然,”慕容铎微微倾身,神色柔和:“你肯跟我走,我很欢喜”
庄然咬着嘴角不说话在,眼神湿漉漉的,在暗处闪着光。
“喵”窗外不知何处,传来一声猫叫。
慕容铎轻咳一声,依依不舍地望她一眼:“我,我得走了。”
庄然猛然别过脸,伏在枕上,声音闷闷地透出来:“要走便走,谁留你了?”
“然然,”慕容铎心中刺痛,伸了手想去抱她终是半路收了回去,垂在身侧,低低地道:“天气转凉,注意身体,我很快回来。”
庄然不答,拉了被子蒙住头,只把手伸出来胡乱挥。
他低叹一声,走到窗前又驻足望了一团那小小的身影,毅然转身推窗没入风雪之中。
等了好一会,见没有动静,探出头来一瞧,房中已是空无一人。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庄然鼻中一酸,不禁心生幽怨。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既是来去匆匆,翩若惊鸿,就不该来撩拔她,害得她碾转反侧。
又忆起情到浓时,他唤的居然是别人的名字,禁不住气恼万分!
好个慕容铎,摆出副深情无悔的嘴脸,分开不过两个月,已是见异思迁!
再一想,不对呀!
他连投胎转世都不曾忘记自己,这两个月为了伊州之围星夜兼程地四处奔波,只怕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机会见异思迁?
再加上,明知道有人在暗处窥伺着,仍然冒着危险跑来见她,难道还不足以表明他的真心?
怔怔地抚着唇,仿佛他炙热灼烫的气息仍在齿间徘徊,那种纯粹的,属于男性的阳刚的气息紧紧地将她包围,非常稳妥,幸福的感觉顿时颊飞红云,芳心鹿撞。
又想起他临走时的那句:“然然,天气转凉,注意身体,我很快回来”
她小嘴一噘,恨恨地道:“要走就走,谁要他假惺惺?”
骂完了,忽然觉得不对:“然然,他叫的竟是然然?”
她现在,不是应该是霍府三少爷霍青玉吗?
她毛骨悚然,什么离情别绪都抛到九霄云外,猛然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努力回想。
没错,从进门开始,他从头到尾没叫过她一声青玉!显然,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若不是她鬼神使差地那一抱,只怕他碍着身份,也不敢这般恣意放情!
而她,居然傻乎乎地一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会怎么想?她又拿什么脸再见他?
坤宁宫的宫女太监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阿弥陀佛,这条小命总算是得以保全!
皇上得到消息,过来瞧了一眼,也不知是皇后病中过份虚弱,还是帝后感情其薄如纸,皇帝在坤宁中里坐了不到二刻钟便离开。
所有前来探视的大臣,包括国舅简章都被拒于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