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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老爷的面子他自然是要给的，也正打算这么做，却没想到萧渡白会从中拦阻。
“萧渡白，本官审案用你教吗？还是快些离开吧，省的吴家等下后悔了再将你抓起来问罪！”刘大人冷声说道。
这也是在提醒萧渡白，不该管的事别管！
可是刘大人不知道啊，宋芊寻是萧渡白未过门的妻子，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两人早已是一家人了。
“刘大人误会，刘大人品德高尚为官公正清廉，这审案子的事在下自然不敢多言，不过此女子乃是在下未过门的妻，昨天在吴府也只是发生了些误会，刘大人不防问清楚了再罚也不迟。”
萧渡白说的彬彬有礼，倒是让刘大人有点不知该如何了。
吴家肯放过萧渡白那定时有原因的，不外乎沾亲带故的，那这女子跟这姓萧的又是未婚夫妻关系，按理说，他理应看在吴家的面子上饶过她，可偏偏状告这女子的正是吴家人！
据衙役所报，这两人是一同从吴家抓来的，让抓人的是吴家，让放人的也是吴家，这私下让下狠手的还是吴家，这吴家到底是在玩什么？
“好，本官一向廉明，办案自然不会偏私，既然你说是误会，那本官就好好的审一审！”
刘大人目光落在了原告身上，原告便是侧席上坐着的五老爷。
五老爷因身体不适，今天是被抬上堂的，而且不能久坐，因而此刻是半躺在椅子上的。
其实宋芊寻早在上堂时就看到了他，看他脸色，也知他是如何了，说是被昨天的火吓到了，其实还不是做多了肾亏了？
“五老爷，你因何状告宋芊寻？”刘大人看五老爷的眼神有点歉意，可他也无法，衙门外可是有百姓看着呢，他怎么也不能毁了自己公平公正的形象吧？
其实刘大人哪里有什么公平公正的形象？
“回大人话，草民状告她纵火烧了我吴府！我府上前厅完全被烧毁，损失惨重，而草民也因救火而病倒，不止如此，府上救火的人受伤好几，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五老爷是躺着回话的，又加上太胖，因而说的有些喘，一旁的吴夫人和丫鬟连忙去给他顺气，搞的真跟病入膏肓了般。
“恩，五老爷放心，本官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刘大人点头，一脸惋惜的表情，转而又问宋芊寻，“宋芊寻，五老爷状告你纵火，你可承认？”
这话之前就问过了！宋芊寻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回大人，民女不曾纵火如何承认？反倒是这五老爷，民女真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为何他要如此诬陷民女？哦，我想起来了，可是五老爷因没娶到我大姐而怀恨在心因而报复我？”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刘大人也不解的望向五老爷。
“胡说！你大姐已被接入我府中，说什么本老爷因此而怀恨在心报复你，简直是无稽之谈！”五老爷怒道，也暗暗庆幸自己一早便让人接了彩莲回府。
想起彩莲，真想现在就回去跟美人多亲近亲近。
宋芊寻诧异，彩莲被接回了吴府，那赵心然呢？按理说，五老爷中了她的‘大力钟情’后该对赵心然钟情不舍的，难道他把两个女人都弄进了府？
不该的，吴夫人怎么能容忍府里一下子多出两个小妾来？
“我大姐已经被你接回了府？那你可就是我姐夫了啊，姐夫，你告我防火烧你吴府，你可有证据？我姐知道不知道？要是我姐知道了会不会怨你？”宋芊寻语调平平，看着是在套近乎，实则带着冷嘲热讽。
吴府娶的是小妾，而这小妾又不得吴夫人喜欢，因而并未对外宣布，所以大家均不知吴府一天之间又多出个小妾来。
衙门外一阵议论，均对那小妾好奇不已，而堂上刘大人也同样，难怪吴家会放了萧渡白，搞了半天他们都是一家人啊！
宋芊寻是五老爷的小姨子，而萧渡白又是宋芊寻未来夫家，这不是一家人是什么？
只是他不明白，为啥五老爷能放了萧渡白而偏要为难宋芊寻？不过他也明白深宅大院里的一些隐晦，想来是这小姨子哪里得罪了这五老爷，五老爷只是想借此给个教训罢了。
“原来这是五老爷的小姨子啊，这里面可是有什么误会了？要不你们先私下说说？”还是先打个哈哈吧，等下了再堂备礼去吴府恭贺一下，说不定还能借此从吴家捞些好处呢！
“是啊，姐夫？”宋芊寻连忙附和，心里却是差点笑岔了气，门外百姓早在议论了，她这年纪都能喊他爷爷了，却一口一声姐夫，他也不嫌臊的慌！
五老爷被噎住，彩莲去了吴府，这丫头还真是该叫他一声姐夫。
一旁吴夫人却是不乐了，眯了眯眼道：“刘大人，昨天这女子的确是纵火烧了我吴府，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别说是一个小姨子，就是本夫人犯法也同样！”
“证据呢？”
“还需证据？我府上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呢！”吴夫人斥道，然后一指堂上那些吴府的下人，“刘大人可问这些人，大家都看到了，就是她烧了我吴府！”
“是，大人，小民亲眼所见，还请大人明察！”姜辉带着众人异口同声。
吴夫人得意的微扬老脸，不屑的望着宋芊寻。
堂上刘大人有些汗颜，这吴夫人是个什么主他最明白，眼见两方对峙，他只能偏向吴家，只是想想毕竟宋芊寻也跟吴府沾了些亲，明里他也不好偏的太过明显，因而放缓了音问道：“宋芊寻，你可有何话要说？”
第77章 公堂对峙（二）（）
“刘大人，您觉得我像是会纵火的人吗？五老爷是我姐夫，我姐的后半辈子也是要在吴府生活的人，你说我烧了吴府对我有何好处？”宋芊寻笑了笑，笑意令满堂生辉。
刘大人打量了下宋芊寻，只见她纤瘦羸弱，还真是不像！
“刘大人应该还记得南府的事吧？南府十二岁的孩子看起来可像杀人凶手？不像吧？可他正是亲手杀了南府十多口人的凶手！还有京源药铺的郭掌柜，看着一副心善的样子，谁又能想到他会为了自己儿子连杀八名女子？这人是不可貌相的！”吴夫人不甘示弱的厉声说道。
南府的案子是很多年前了，宋芊寻并未听说过，可郭掌柜的案子她知道，当时自己还差点就成了他第九个要害的人呢！
刘大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两起案子均是巡按大人亲自办理的，让他记忆尤深。
“人是不可貌相的，可也不是绝对的，这天下百姓相貌善良的多了去了，又能说她们都是坏人？”宋芊寻缓缓道，不紧不慢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委屈，这一下子就引得了衙门外百姓的共鸣。
大家纷纷议论，一个看着柔弱一个看着强势的人比起来，柔弱的人反而更能得到众人的同情。
吴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鄙视了一眼，又道：“果真是伶牙俐齿！我人证都摆在这里了，还容你狡辩不成？”
“这人证都是你府上的，还不是你让他们怎么说他们就怎么说？”适时地，萧渡白说了一句。
宋芊寻回头望，还以为萧渡白走了呢，没想到他还在。
为了公正，刘大人只好开口：“吴夫人，除了这些人，你可好有证据？”
吴夫人被噎住，她哪里有什么证据啊！就连这些证人都是惨了假的，就连那姜辉也只是看到了宋芊寻进了前厅，可是不是她放的火谁也没证据，要知道当时在前厅的人除了宋芊寻可还有五老爷和赵心然呢！
五老爷自然不会放火烧自己家的房子，是赵心然也说不准呢！但跟宋芊寻比起来，她更希望是宋芊寻，至少她因赵心然不愿进吴府而对其稍稍改观，相反的，她认定了就是宋芊寻纵火，如此将来也能捏着此事拿捏彩莲了。
进吴府的女人哪个不得看她脸色？
“刘大人，您可真是青天大老爷啊，一句话就问到了点上，我是被冤枉的，她哪里来的证据？”宋芊寻顿时流下感激的泪水，“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坑的人啊，我三岁就开始扶老妇人过马路，六岁捡到一个铜板都得交给衙门公差，说我纵火，她这不是给包青天抹****，颠倒黑白嘛！”
这话刘大人听了都想笑，三岁，她还不知在哪个旮旯里呢，估计那时有老妇人让她扶也没马路让她过吧？捡铜板就跟不可能了，穷乡僻壤的，哪里有铜板让她捡？
吴夫人想了想，突然又道：“刘大人，我想起来了，昨天着火时，我家老爷跟赵家姑娘都在前厅中，她们肯定是看到了纵火人的，而且火着起来时，还是彩莲救出的赵家姑娘！”
刘大人询问了五老爷，又让人将赵心然和宋彩莲都叫上了堂，当然，赵心然伤的重，是被抬来的。
原本这两人也没见是谁放的火，可偏偏这两人跟商量好了似得，一口咬定就是宋芊寻！
赵心然的话可以不信，可宋彩莲的话他们不得不信吧？那是宋芊寻的大姐，自己家人不可能害自己家人吧？
而且宋彩莲说的可怜：“妹妹，你真是不应该……我知道让你替我出嫁是委屈了你，可那也是没办法的啊，当时我晕厥，爷爷跟奶奶也只是让你先替我进门，等我醒了自然会去换你回来，可是你不该一怒之下就……”
“大姐，你这话是从何而起？替嫁的不是赵家姑娘吗？什么时候变成我了？五老爷，你说，那天跟你行礼的是我还是赵家姑娘？”宋芊寻磨了磨牙，这宋彩莲显然是跟赵心然狼狈为奸了。
这也不难猜到，宋彩莲跟赵心然同时被衙门传唤，而彩莲先到，彩莲到了很久之后赵心然才来，很显然的，彩莲去了吴家，而赵心然还在村子里，所以才会晚来很久。
以前这两人也是同流合污的，各种小陷害她也没少见，只是宋芊寻没想到，这次宋彩莲竟然会当堂做假证！要知道，这个罪名一旦成立那可是会要人命的啊！
而且整个宋家都会受到牵连！
想到此，宋芊寻将目光落在了赵心然身上，如今的赵心然因脸被烧毁也无往日的精气神，可那双眼里依然有愤怒。
“……”五老爷不语，那天掀开盖头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个他无法否认。
“大人，在下能作证，那天是宋家两姐妹一同出嫁的日子，吴家要娶的是彩莲，在下要去的是芊寻，而当天迎娶的时候在下却被宋家人拦在了过门礼上，也正是因此在下才多了些心，以至于迎亲时才发现是宋家人将新娘给调换了，而当时宋彩莲并未晕厥，当时在下也以为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被代嫁了，便没同意宋家人换亲的做法，等在下赶到吴家时，五老爷是当着在下的面掀了新娘盖头的，那新娘是赵家姑娘，并非芊寻！”
一旁萧渡白及时开口，他温和的看着宋芊寻，又道：“所以，她根本就没纵火的动机。”
宋芊寻回以一笑，心道，赵心然不想让人知道她跟吴府的事，这萧渡白偏偏的就给抖了出来，而且赵心然还无法反驳，若说自己没去过吴家，可她脸上的伤又如何解释？若她承认了代嫁，那名声自然是要受损。
而宋彩莲没有晕厥，却让人代嫁，这足以说明她的本意，这同样也让五老爷丢了面子，想来私下吴家人定会给她一顿好脸色看！
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既是实情又足以说明宋彩莲说了慌，同时也引来百姓一阵议论，更添了对芊寻的同情，这萧渡白果然是腹黑的！
第78章 翻身无望（）
彩莲还算好的，毕竟她已经进了吴府，百姓对这十夫人的好奇也就那么片刻，可赵心然便不同了，这姑娘替嫁也怕损了自己名声？而又见其面目也被烧毁，想来着辈子要嫁个好人家也是难了。
五老爷一心想要置宋芊寻于死地，宋彩莲跟赵心然就更别说了，原本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无奈他们没有更有利的证据，只能就这么僵持着了。
宋芊寻也顺着萧渡白的话，装着一副委屈样子直呼自己是被冤枉的，其实也不用刻意去装，她原本就是被冤枉的。没有直接证据刘大人也不好宣判，只能将其先关押牢房中。
吴府，好歹第一天进府，就算不拜天地也免不了要去给各位主子敬茶，一旁的丫鬟将茶端来递给彩莲，彩莲跪下向吴夫人敬上：“姐姐请喝茶。”
吴夫人连带笑意伸手去接，“正好觉得口干了，妹妹快起来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要好好服侍老爷啊！”
只是，手刚碰到茶杯，那茶却往侧边一翻，几乎整杯的热茶都洒在了吴夫人手上，吴夫人一声惊呼，“啊，姐姐可是哪里对不住妹妹了？妹妹何以如此？”
彩莲吓了一跳，一旁丫鬟也连忙用帕子去帮吴夫人擦拭，看着被烫红的手，五老爷也怒了，连忙吩咐了人去请大夫来。
“到底是乡下来的，连个敬茶都不会，可见这家教是如何了。”
“什么话？三夫人不也乡下来的？可你瞧瞧三夫人，伺候老爷和各位姐妹哪里出过纰漏？”
“大姐，这新夫人可要好好调教了，瞧把大姐的手烫的，我看了都心痛！”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夫人小姐十多个，更是比唱戏还热闹了。
“大姐，是我没端稳，害大姐受伤实在是对不住了……”彩莲咬着唇，这茶哪里是她没端稳，分明就是大夫人故意的！可她不敢争辩，这一屋子的人都是有意要为难她的，即便争辩了也没人会站在她这一边，她不得不把一切不甘和愤怒都隐藏在了心底。
丫鬟又端了茶让她重新敬，吴夫人笑眯眯的去接，哪知旁边一红衣女子却是冷着脸将茶杯打落，道：“娘，她刚才烫伤你，这次还不知要耍什么花样了，我爹这么多夫人，敢如此对娘不敬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这红衣女子是吴雨昕，吴府的嫡长女。
“对啊，娘，我姐说的对，这个新夫人也太傲了，若是娘不好好惩罚，这府里人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有样学样了去，娘可怎么管理？”吴府的嫡长子吴雨阳也说道。
吴夫人看向自己的一对儿女，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雨阳说的倒也是，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吴府并非小门小户，这规矩就更是多了，不过妹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也是理所当然，可若是不罚本夫人也实在难以服众，不如这样吧，就罚妹妹佛堂抄写经书一月位老爷祈福吧！”
“是。”彩莲应声，接下来的茶也不用敬了，灰溜溜的跟着丫鬟去了佛堂。
去佛堂的路上，丫鬟扶着彩莲低低道：“十夫人，明明是大夫人故意弄翻了茶，十夫人为何不说出来？你可是老爷新娶来的，相信只要你说了，老爷定会向着你的。”
彩莲蹙眉看她，这丫头是之前赵心然安排给她的，见她如此向着自己便说了几句真话：“你不懂，这吴府看着平静实则波涛暗涌，我初来乍到的自然斗不过那些人，要想翻身也得先站稳了脚跟，这事不能急。”
急也没用，好在她还年轻，那些个夫人均是半老徐娘，相比下来她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十夫人。”丫鬟压低了声音又道，“十夫人有没有发现这府里人丁并不兴旺？老爷虽十房妻妾，儿女却只有一双，还都是大夫人所出……”
彩莲若有所思，偷偷看了四下无人才道：“你的意思是……大夫人动了什么手脚？”
“都说母凭子贵，大夫人怎么能由着那些小妾夺了她在吴府的地位？”
经过丫鬟提醒，彩莲也恍然大悟，